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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深夜,他已经躺到了自己临时新住所的床上,米隆第二次想到自己陷进了一桩不光彩的事件中。为什么那个姑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难道把她弄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给她治病?又为什么不能对她说她是在喀尔巴阡山?从她同瓦西里的对话判断,她是被强制带来的,一句话,是被绑架的。但是,其实猜测有什么用,可以去问她自己,对,就这么办。就在明天早晨上课时。
塔什科夫同尤拉·科罗特科夫一道到医疗放射学应用研究所去。他们决定不提前同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沃洛霍夫约定。他们认为,反正薇拉肯定会事先通知他。沃洛霍夫的诊室锁着门,在诊室的主人没有到来时,他们只好在门外的走廊里坐上整整一个小时。第一眼看见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那张讨人喜欢又不加掩饰的脸,科罗特科夫就明白,出人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在米沙·多岑科灵活的指挥下画就的肖像,非常非常接近原型。在意外成功的后面,总是紧接着失败,而且成功越辉煌越重大,失败也就越惨痛越显著,这一点,科罗特科夫根据自己的侦探生涯体会得十分深刻。
沃洛霍大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两位刑事侦查员。他打开诊室的门就消失在门后。亚历山大和尤拉又交换了一下眼色,等了几秒钟,跟着走了进去。
“您好,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他们礼貌地打招呼。
沃洛霍夫向他们抬起了眼睛,又困惑莫解地眯缝起眼睛。
“你们好,有事请讲。”
两位侦查员作了自我介绍,并简要地讲明来意。沃洛霍夫绝对平静地听着。
“很遗憾,我未必能为你们效劳。我从来没有见过薇拉·尼古拉耶芙娜的丈夫,实际上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我的病人的丈夫。”
“您要明白,在更大的程度上让我们感兴趣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姑娘。他曾经安排她来找您,”科罗特科夫灵机一动撒了个谎,“我们一定要查明这个姑娘是谁,她可能同他的死有牵连,或者知道重要情况。”
“但是我可更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沃洛霍夫耸耸肩膀,“薇拉·尼古拉耶芙娜听她丈夫说这是他的一个同事的姐妹。说实在的,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也许,您能回忆起一些细节?”科罗特科夫央求道,“您明白,死者的同事很多,其中一半人都有姐妹,她患的什么病?”
“我哪能知道?”沃洛霍夫摊开手,“这个病人我也没有见过。据我的理解,问题恰恰正是要诊断她患了什么病。”
“薇拉·尼古拉耶芙娜说,开始约定的是他们星期五来访,后来又推到另一天,因为你另有要紧事,是这样吗?”
“是的,是这样。”
“您把这个情况提前通知薇拉·尼古拉耶芙娜的丈夫了,是吗?”
“当然,我提前通知了。在首次预约日期的前一天。”
“您是以什么方式通知的?通过薇拉·尼古拉耶芙娜?”
“不是,我亲自给他打了电话。”
“什么时间?”
“早晨,我刚上班。难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您要明白,查清奥列格牺牲前几天的行踪对我们很重要,因此关于他几点钟具体在什么地方的所有情报对我们都有价值。您是给他的家里打的电话吗?”
“当然。我没有别的任何电话号码。”
“在几点钟?”
“嗯,大约……早晨8点左右。在8点到9点1刻之间,这更准确些。”
“你们谈了很久吗?”
“根本不久。我向他解释了情况,并且请他把咨询时间从星期五推到下星期一。他同意了。这就是全部谈话。”
“请您说说,您早就同薇拉·尼古拉耶芙娜相识吗?”在此之前一直暗中观察沃洛霍夫的塔什科夫抓住了主动权。
“从我给她看病开始,”沃格霍夫回答,“我们的相识是医生同病人的相识。”
“再具体一些?”
“一年左右。”
“这够久的,”塔什科夫说,“薇拉·尼古拉耶芙娜从来没有向您透露过家庭问题吗?她没有说起过她的丈夫有对头吗?”
“亲爱的,您别混淆不同的事情,”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宽厚地笑了,“她丈夫的对头,这绝对不是家庭问题,而是他的个人问题和公务问题。至于家庭事务,当然,我倒是经常向薇拉·尼古拉耶芙娜问起,因为现代医学确证,绝大多数疾病,特别是妇女疾病的发生和加重,都是对家庭不和的回应。比如,可以连续几年给某位女患者治疗湿疹,邪门,为什么最好的药也不管用?事实上,她的家里鬼知道闹些什么,她整个人一天到晚神经紧张。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治,湿疹也不可能消失。”
“就是说,关于她的丈夫,您不能告诉我们任何有意思的情况?”
“唉!”沃洛霍夫叹了口气,“我很遗憾,你们在我身上白费时间。”
“好吧,打搅了,请原谅。”两位侦查员站起来,“祝你好运。”
他们默默地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楼梯口,顺梯而下,没有再交谈一个字。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放着一只高脚烟灰缸,上面有一行字很醒目:“不得抽烟。”其实,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科罗特科夫停下来,掏出了香烟。
“有什么要说?”塔什科夫问。
“没什么。你不喜欢这位大夫什么?”
“整个人。我不喜欢这位大夫,是因为他极像我们怀疑制造四起谋杀案和绑架孩子的那个人。”
“你得了吧,”萨沙瞪起了眼睛看着他,“当真?”
“绝对。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我们的角色也是一位医生。”
“那为什么你……”
“照你看来,我应该怎么办?给他戴上手铐,带到彼得罗夫卡去?我没有捕人勋章,按第一百二十二条的方式拘留他无论如何也够不上。难道我在犯罪现场抓到他了?抓住他的手了?莫斯科的医生何其多也!每十个人中必定就有一个像我们掌握的口头描述那样。现在这个沃洛霍夫无处可藏,有了名字,地址就能查到。我们悄悄地工作,查明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他在不在现场。”
楼下传来脚步声,有人走上了楼梯。于是尤拉不做声了。不再做声还因为研究所的同事们会听见,他怎样大声对尊敬的科学博士制定计划。脚步声临近了,在转弯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头,接着是穿淡黄色真丝坎肩的后背。女人转过身,开始迎面走上来。这时,塔什科夫急忙把没抽完的烟头扔进烟灰缸,他的脸分明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
“天哪!卓娅,是你?”
女人僵住了,接着她咧开嘴唇羞怯而惊异地微笑了。
“萨沙!塔什科夫!没想到在这儿看见你。”
“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工作?”
“你说什么,我哪行。我来治疗。”
“要紧吗?”塔什科夫不安地问。
“不要紧,是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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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卓娅·斯米尔尼亚金娜。她比他大三岁,根本没有发现可笑的五年级学生萨沙,因为她已经上八年级,是大家公认的美女。尽管她学习相当不错,从来没有违反过纪律,但是老师们都恨卓娅,而且恨得很强烈。这一点全校都知道。与女学生斯米尔尼亚金娜的优点相并列的还有一条很大的缺点:天生的文理通顺。如果这条缺点只是表现在完美无缺的拼写中,尚且可以忍受,但是卓娅竟然放肆地跟老师们争论,向他们指出他们自己的文法错误。唉,这些错误出现的频率比礼节更高。最早这种意外事件发生在她上六年级时。卓娅拿到经过批改的俄语书面作业,其中“写”这个单词中的一个字母被老师画上了红道,在上面用红笔挑剔地写着一个字母。姑娘莫衷一是,又是查教科书,又是查字典,但就是查不到老师写的那个奇怪的单词。她带着孩子的天真,直接在课堂上当着全班的面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女教师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傲慢地建议卓娅更好地背诵规则。卓娅知道规则,而且除此之外,她能够单凭视力“找出”不正确的书写,甚至如果对这一点教科书里怎么写记得不准,如果印出来的卑词扎眼,就意味着它印得不准,这种感觉从来没有骗过她。就是处于谵妄或催眠状态,卓娅·斯米尔尼亚金娜也不会犯拼写错误,或者在不需要的地方打上标点符号。
因此女教师的反击没有让她下不来台,也没有把她弄糊涂。她拿上自已被画出了“错误”的练习本、教科书和字典立即径直到了教员室,把学校所有的教师叫到现场主持公道。一位老物理教师哈哈大笑,承认当然是卓娅对,但是其他教师的反应就不尽一致了。他们没有明确表态,请卓娅离开教员室,借口要在课间休息结束前研究几个“业务”问题。当门在姑娘身后关上时,一群女教师异口同声地指责物理教师说:
“您疯了,亚历山大·纳乌莫维奇,怎么能允许孩子批评老师?尼娜·斯捷潘诺芙娜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师,而您却让一个六年级的学生怀疑她。怎么好意思!”
“尼娜·斯捷潘诺芙娜不通俄语,难道是我的错吗?应该是她不好意思而不是我,更不是卓娅。同事们,我不得不让你们伤心。不过,标准规范的母语知识现在太少了。你们大家都写错别字,虽然不至于泛滥成灾,但是经常写错。所以你们等着瞧,这类错误会层出不穷。这是给你们上第一堂课的铃声。”
但是卓娅·斯米尔尼亚金娜的铃声却没有震醒自身文理不通的老师。他们经过简单的商量,决定给姑娘一个下马威。
那一天在地理课上,她被叫到黑板跟前,给她出的都是些表现问答,虽然她回答得十分准确,严格按照教科书,指点地图上的各个地名一次差错都没有出。女教师轻而易举地提出了几个远远超出中学教学大纲范围的问题。由于这些问题卓娅一点也没能答出来,班级日志上记上了她有生以来第一个刺眼的“二分”。
“惭愧,斯米尔尼亚金娜,”地理老师幸灾乐祸地说,“你的家庭作业做得很差。我早就注意到你这一点了,但是我宽容了你。下不为例。我现在每堂课都要问你,所以你要好好记。”
到周末,卓娅除了物理、英语和体育课之外的其他课程都受到了相应的报复。教物理的老头不违背自己的原则,而且为自己的拼写心安理得——老经验了。英语老师阿拉·谢尔盖耶芙娜认为这个问题对自己并非当务之急,因为她的英文书写非常规范。至于不久前刚到学校来的体育老师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塔什科夫,他没能给卓娅出难题,尽管他很想:她的体育素质非常好,她从一年级就开始参加田径组训练。必须赞扬塔什科夫的是,他没有参与集体整治六年级学生斯米尔尼亚金娜的愿望。
但是女教师们全力以赴。“二分”和“三分”从各个方向伴随着诸如家庭作业做得不好、笨头笨脑之类鄙视的责难向卓娅袭来。但是到学年快结束时,不得不“刹车”。按照所打的分数,卓娅应该被认为成绩不好,要留级一年,而留级在当时披认为是老师的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