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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长老有劳了。”门主淡然说道,又把目光转向大长老和二长老。
大长老知道他的意思,与二长老互望了一眼,彼此确定了一下各自观测的结果,“门主,神凤灵物虽然受到了刺激,有可能提前出土,但我和二长老都认为应该随机而变,视神凤灵宝的变化而定。倘若神凤灵宝果真受惊而动,那便请之;若神凤灵宝不动,那便待之,一旦再有异动,我们应机而变,只是还请……”他看了一眼四长老,接着说道,“还请四长老加快炼制青凤歌法器,以防万一。”
四长老稍稍喘息一下,“请门主放心,青凤歌法器的炼制只是仍欠缺火候,我已经将其上的五行归一,请取神凤灵宝时不会再有克制,剩下的只是将青凤歌法器更加纯化巩固而已。”这些话说完,他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便如此了。”凤凰门主沉吟了一下,“四长老全力炼制青凤歌法器,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留意神凤灵宝的任何细微变化,若再有异变,无论本门主在与不在,该请当请!”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四长老忽然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丝鲜血,“无妨,无妨……”四长老挣扎着挥挥手,不待其他人问及,自己先无力地说道。
一时间山洞里无人说话,其他九大长老目光各异地望向四长老。他们都为神凤灵宝付出了毕生的心血,而此时,面对四长老顺着灰白胡须滴下的血滴,一辈辈的传承祖训异常的清晰沉重,忽然之间,奇异的气氛弥漫在山洞中。
就在此时,洞口一声长喝传进来,“禀门主,三山五岳衡山宫黄玉真人求见。” 【minisoyo电子书组 小椴 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在树林处。陈枫卫飞意识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凤凰派进行他们所谓的对神凤灵宝的挖掘,只因那并不是什么神凤栖居凤鸣山留下的灵宝,而是道由凤鸣山本身形成的龙脉灵气汇聚之处,是全身吸取天地灵气的结穴点,亦是整个神凤龙脉的精华。
在传统风水与一般风水师那里,风水的核心便是“穴”。无论阴宅还是阳宅,踏山觅水无非就是找到龙脉,但龙脉找到后并不代表着就是完成任务,还有最后一道工序,那就是“点穴”。即将阴阳宅到底定在何处,又如何与周围的砂水相配合,这一步才能真正体现风水师的功力。
因为即便是龙脉,也分为龙头、龙角、龙须、龙额、龙颈、龙腰、龙尾、龙爪等等。比如砂水朝案齐具时,也不能将穴按在龙腰与龙尾部,龙之行必然躬腰甩尾,这两处灵气再盛,都会在龙行之时被颠簸,无法安行。所以真正的龙脉山势除开风水各门的秘法外,最符合现代科学的便是龙脉会悄然前进,也就是说作为龙脉,此处的山势会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延伸,这一点在现代地理勘探中已有证实,有很多山脉山势总会在以年为单位的时间里,前伸数米。
龙脉的灵气贯穿山势,山体内部的结构不同,使得龙气在不同点上外泻,外泻的地方便是龙穴,可以根据周围的砂水朝案安置成各种局势的阴阳宅,可富可贵。
但是作为一个完整的龙脉,它聚集的灵气会有整体的一个完结处,其他外泻的各点,相比下是小巫见大巫,而这个最终的集合处,有个术语叫“龙胎”。
“龙胎万不可动。”这是陈枫异常严肃的话。
“动了会怎么样呢?”这是卫飞一贯地质问。
“血流成河!”陈枫眼前又出现他刚入凤凰派寨子的所见,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龙胎有损,整条龙脉便不复存在,心裂之,何有身?更何况龙胎生出了太岁,只有安置好龙脉,才能抵消这太岁。”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了,小容身为天阙在守护的是一个什么秘密。虽然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现在他们还是想不明白,不过此时此刻,两个人哪还有心情再去推敲,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阻止凤凰派出现血流成河的结局。
孙溪!只有他才能在旗门陈枫与凤凰派之间架上桥梁。可是就算找到了孙溪,又如何能让坚守了千年之久的凤凰门主、十大长老接受陈枫、卫飞关于“龙胎”之说呢?这是他们维持了千年寂寞的精神支柱,甚至牺牲了整个部落门派的利益,就为了这个神凤灵宝,而且山的那边还有个同样在虎视眈眈的蛊神门。忽然之间,神凤栖居留下的宝物就在你旗门这儿成了风水“龙胎”,别说凤凰派了,蛊神门也不会接受的。
陈枫苦笑着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阻止凤凰派这无疑等于自掘坟墓的做法。龙胎被破坏,所引发的后果可堪比被谢甘明用“玄武遁”、“三龙大遁”泻去龙气后果那样严重的。想到谢甘明,陈枫心里一动,一丝模糊的念头在心头隐隐生起,但随即自己摇摇头,“没那么巧吧?”
上空盘旋的太岁之气与山腰的神凤龙脉发出的灵光,如同呼吸相连在一样,时聚时散,时浓时淡。这时,那道不知是谁发出的本命蒋崇乙酉将军的影子才能隐约显现出来。它是被太岁之气压制得无法遁去,毕竟它只是一道微弱的能量体而已,在太岁之气这样猛唳的气势下,陈枫、卫飞都几乎性命不保,何况是它。终于在太岁之气的几次吞吐后,它消失不见。而同一时间,山洞里的四长老正闷哼一声,鲜血顺着花白的胡须丝丝地滴下。
第十二章 血流成河(上)
太岁之气一直没有再发动,但也在上空盘旋不散。夜色昏沉,太岁之气是暗乌的,但却偏偏让陈枫、卫飞能清晰地看见,潜在的威慑力使两人不敢再贸然尝试收服之心。
而对于如何劝说孙溪乃至凤凰派停止对神凤龙脉的侵犯,两个人是一筹莫展。他们的举动说白了就是摧毁凤凰派赖以生存千年的信仰,一时间陈枫竟然有点莫名的愧疚。这种颠覆性的结果对凤凰派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打击,个人或者部落其前进的动力,都是依托心中那份寄托与信仰,一旦破灭,生存的意义都会是灰白的,这也是宗教之所以存在的根本之源。
对于这些,陈枫原本是没有多少体验的,即使是旗门,陈枫的兴趣也始终是建立在知道自己是旗门传人前,对幼童记忆里童话和民间传说的憧憬幻想。成为旗门传人后,陈枫更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旗门典籍中对各种古怪至极的术法秘闻的记载里。当然,他想修也无从修起,旗门传到他父亲陈天豪这一代,竟然连是多少代都计算不清,真正有关旗门的历史只剩下片言片语,陈枫能看的也只有那些与旗门无关,尽是别派秘密的东西。所以陈枫曾经以为,旗门的秘密就是尽掌天下各门各派之秘。他不知道,这只是旗门之秘中最为普通的一条,现在随着凤凰派的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旗门的隐秘正在逐渐揭开。
此时的陈枫因了凤凰派神凤龙脉的原因,忽然想到了世间以佛道两家为代表的修炼宗派。佛道之间并无冲突,彼此间还有互补,道家经脉穴位、佛家的空无在张紫阳时代便有引入了。两家实际上提供的只是不同路径,到达终点是坐船还是乘车而已,尽管两门下的宗派多如牛毛,但支撑众人甘愿淡出红尘生香的诱惑,隐于那山岭野林之中,还是最后的仙佛神位。想到这里,陈枫不由得产生一丝疑惑,这究竟是种信仰呢,亦或是种欲望?而且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无论追求还是贪念,在他的旗门中居然既不念佛也不称道,非但如此,还隐隐以自我为中心,十方三界,上天下地,诸神魔佛,似乎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他自己还忘了一件事,血愿初次发威之时,行游还未出现,血愿的血影在后山上冲向他,陈枫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大喊了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才使血影遁开。在极度的危险之中,陈枫没有记下那一幕。只是谁也想不到,他这一刻的思索,更加促使旗门一步步地走向透明。
山风轻拂,清新无比。陈枫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胸腹之间浊气下降,精神一振,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直如面对朝阳初升,风发的意气冲塞胸口。但这种感觉却让他一愣,看看上空盘旋吞吐的太岁之气,“现在几点了?”
卫飞抬手一看表,禁不住惊呼起来,“我靠,9点10分,现在已经是上午了。”也难怪他这样惊奇,因为四周依然昏沉,只能依稀可见五指。凤鸣山上似乎黑夜并未离去,东日未生,鸡犬不鸣,单单只看天色,怎么能相信不知不觉已是上午时分?
山腰处的大厅里。凤凰门主空洞的声音响起,“三山五岳衡山宫,道门至尊,却不知缘何忽然来到湘西荒僻蛮地?”
十大长老中过半都在座,一个个面无表情,形如枯尸。衡山宫的确是湘楚一代最富盛名的门派,同处三湘,却与凤凰派素无来往,两门在宗派上也没有什么牵连。在这个非常时期,突兀到来,不能不让凤凰派生出戒心。
凤凰派对之前的旗门陈枫没怎么放在心上。凤凰派本身就是个隐秘的门派,虽然也隐约知道旗门的传闻,但他们并不认为会比神凤灵宝更有意义,何况陈枫、卫飞还是两个毛头小子,相比之下,衡山宫就不同了。衡山宫平日的行事做派,已经以潇湘修炼门派领军自居,这次来的黄玉真人又是衡山宫“玄、黄、清、天”中黄字辈的人物,衡山宫开山宗师玄弥真人的二代弟子。在目前的衡山宫,黄玉已经是老到变态的超长老级别。
黄玉中等身材,寸头长眉,眉宇间呈现出一丝难掩的气势,可见是典型的道家性命双修。修炼之人是不能从正常人年龄的标准划分区别的。他的装扮也很普通,只是穿了件唐装,反而不如站在他身后的两名长袖道袍的年轻道士看上去仙风道骨。
“未进凤凰实是不知此处竟有如此灵山秀水。”黄玉真人的方言口音极重,不仔细辨识还真不容易听得懂。湖南境内方言颇多,虽同属一省,但常常是仅仅隔了座小山头,这边与那边便无法交流。还好黄玉真人的口吻中偶尔还夹杂着几句似是而非的普通话,“得此灵气滋养,凤凰派前途无量啊!”
“却又怎比黄玉真人所居的衡山南岳,那可是名列仙山的洞天福地。”凤凰门主轻轻淡淡的,“至于凤鸣山,祖宗留下的基业而已,只能让后辈过了些年安稳的日子。”
文绉绉的官话套词,配以发音古怪的方言,让人听起来也是倍觉古怪。从地位上来讲,三山五岳衡山宫开山宗师玄弥的弟子黄字辈的黄玉,其辈分之高,可比行游,但凤凰门主也是一门之主,传统上的出身不论,他与黄玉真人以平辈论交,是有了谦卑的成分在内的。
“什么洞天福地?”黄玉真人晒然说道,“早已被万千凡尘之气所沾染,纵然有数不清的香火愿还,其灵耗之过重,徒留虚名,幸而湖湘人杰地灵,于西尚存凤鸣山这样不弱仙境的灵山。”
他这话倒并不是单纯的外交客气,那些享誉的名山大川,名气愈大,朝拜的人愈多,而进山朝拜的每多一个,便会多消耗一分灵气。入山之人十有八九是为了一己私愿,人心早已不古,愿许得惊天动地,可还的人却少之又少,再加上所谓的洞天福地本就不是凡人应登的,其身上五行混浊的气息必会影响山中的纯正之气。
因此,判断一处庙观灵与不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