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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掌招蝶!”虽然从未与蛊神门主有过直接对抗,但凤凰门主从孙溪与蛊神门的交手中,还是对蛊神门的药功有所了解。这“空掌招蝶”便是蛊神的绝技之一,据说是借用了梁祝化蝶的传说而演化成的秘方。
“徐兄,此是化蝶而非招蝶。”蛊神门主又幽幽说道。他身材本就瘦小,下巴上一缕山羊胡,头上缠着厚厚的彩巾,上下两条金线在黑色的底布上异常惹眼。金线中间则是极为鲜艳的绿色与大红的图案,只是这图案看上去莫名其妙,似乎只是单纯的红绿双色叠加,配上蛊神门主干巴巴的脸,加上他沉声细气的声音,用“幽幽”来形容并不为过。
由于蛊神门所擅长的只是药功,世间万事万物的属性与性能,他们几乎了如指掌。也许最为普通常见的物事,经过他们的搭配,就能出现种种难以想象的功效。以“蛊”为名,冠以“神”字,足以说明蛊神门有着自傲的本钱。
但他们的缺点同样显而易见。严格来说,蛊神门算不上一个修炼的门派。门中的弟子与门派传承都是醉心于各种各样配方的研究,每个弟子都是以又发现挖掘了一项不同物品搭配后产生了奇效为荣。因此可以说,但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事物,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对于五行本源的探究,蛊神门说自己是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因此,在这种雄厚的基础支持下,蛊神门的药功配方可以做出种种不亚于术法的效果。
比如刚才蛊神门主使出的双手一拍,便从空中幻出巨型的拳头,被凤凰门主称为“鬼敲门”的方法,就是源自蛊神门一种名为“鬼敲门”的小方。其法也甚为简单,就是将白醋抹在门板上,由于白醋在风化中分裂木质的化学作用,那么抹了白醋的木门就会裂开,发出类似敲门的声音,而当主人打开房门却不见人影,只能归之为鬼敲门。这是过去民间常常用来整蛊的小方。当然,蛊神门主又是如何能将鬼敲门幻化成巨大的拳头?其中的秘密,就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
蛊神门致命的缺点便是他们几乎从不在自身上修炼,仅有的也只是当年从单纯炼蛊的时候,流传下来的一点用以和本命蛊相连的心法。若非这种心法是蛊神门中几种绝密的药功必须习练又是祖传下来的,恐怕没有几个蛊神门弟子愿意将时光耗在这种冥思枯坐的方式上。即便如此,此种心法也只能提高他们与各种配方药材之间的精神联系而已,其他的与事无补,基本上便是道家所说的“修性不修命,只是楼阁浮空”。
几百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但蛊神门主却知道以往他们与凤凰派大小数不清的战斗中各占优势,那是因为他们可以毫无顾及地随心施放蛊神门的药功,此时在这神凤灵宝孕育成长的石窟内,蛊神门种种千变万化的药功便不再敢轻易出手。神凤灵宝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其中的奥妙不可以常理视之,而蛊神门的药功配方所起用的东西五花八门、五行俱全,很难说其中哪一种会对神凤之灵产生克制,妄用之下后果难以想象。毕竟双方都是为了神凤灵宝而来,凤凰派也有同样的心思,术法高绝者不在少数,却都舍弃不用。
蛊神门相比凤凰派是属于真正的那种部落,他们所居的凤鸣山另一侧,也更环境险恶,两门交战后,凤凰派便切断了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也就是陈枫、卫飞初入凤鸣山时看见的左边的那条山道。为此,蛊神门不得不在崇山野岭中另开一条外出的羊肠小道。这条道路一边贴着光凸凸的峭壁,一边是深达千丈的山谷,倘若逢到冬夏时期的雨雾天气,蛊神门人数月都难外出一次,盐巴都没得吃。虽然不至于刀耕火种般的原始,但始终无法像凤凰派那样已经引入电力。
如此条件的对比,蛊神门主深知虽然是原始的徒手搏斗,但凤凰派人人都是修炼在身,就算不能使用术法,可他们自身的素质却是远胜于蛊神门人,时间一长,那些只靠着天赋和环境中锻炼出来的蛊神门弟子,必然不敌凤凰派。
因此蛊神门主在用了“鬼敲门”试出凤凰门主的境界后,毫不犹豫地使出了“空掌化蝶”。这种术法在蛊神门也不是秘密,但如同他刚才的改良版的“鬼敲门”一样,性质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空掌化蝶”是蛊神门基础的八大药功之一,是用来检验门人弟子是否掌握了基本的药功调配的方法,一般是在春季到野外找一处开阔的山坡,顺风而站,将配置的药功撒去,能招来万蝶飞舞才算过关。但到了蛊神门主的手中,自然就没那么简单了,他借用了梁山伯、祝英台的传说,将它改进成可借万物幻化成蝶,并且可对人生效到迷惑心神的地步。他打算一举让凤凰门主失去反抗之力。
那件不弱于青凤歌法器的五色手套,正是蛊神门主炼来专门收取神凤灵宝所用的,其功能比青凤歌法器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像神凤灵宝这样的例子前所未有,就算以蛊神门也不敢擅自猜测神凤之灵的属性。传说里的东西,臆测又怎能得知真相?蛊神门主的五色手套实际上是暗合五行,并且具有自动调节的功效。无论神凤灵宝的属性是什么,五色手套都会自动调节成神凤灵宝所喜所近的气息,可以说是蛊神门药功的大成之作。
而蛊神门的“空掌化蝶”到了蛊神门主手里,也被他消除了五行之气,此等调节的功法技艺说来也在通灵之中,即便卫飞在场也要感叹一番。要知道,通灵界之灵、自身之灵、万物之灵并不难,难的却是让自己一丝灵识留下后仍能按照本体的所愿进行,这样的境界卫飞还不知道。
第十五章 龙飞凤舞(下)
凤凰门主双肩一抖,接连三道光芒闪出,险险挡住了漫天飞来的蝴蝶之象。但汗水已顺着他的额头滴下。他与蛊神门主恰恰相反,前者随心所欲用药功可以产生出种种术法之效,而他却必须也只能动用自身的修为。幻出3个神将不是他功力的极限,但凤凰派主修的神煞诀中,神将的作用全是防御,攻击时却要依靠煞神。只能防守不能进攻,当然非凤凰门主的真正修为,但仓促之下他也只能暂时保持守势。
“我观蛊神兄蛇眉鼠目,八字中定然食伤居多……嘿嘿!”凤凰门主一笑,“且看我食神、伤官双神临身之威。”
“食神伤官”是四柱排八字命局里十神中的两个神位。这十神分别是正官、七杀、正印、偏印、比肩、劫财、食神、伤官、正财、偏财。所谓“生我者为印,我生者为食”,其中“印”代表了父母,而“食”则是儿女之象,主泄主劳。十神法诀是凤凰派独有的绝技,也是神煞诀中的绝招。
无声无息中,蛊神门主忽然心生疲惫之感,一种为自家儿女操劳了一生,偏又看着他们毫无作为的辛劳油然而升,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直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修养一番。
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的都是蛊惑心神之法,只是凤凰门主修炼有素,于心志上的控制能力便超过蛊神门主。“空掌化蝶”仅仅让他脑中一眩就立刻清醒过来,神煞诀中的十神诀莫说是蛊神门主,换作是衡山宫的黄玉真人也未必见识过,其中的古怪可谓是术法中的另类,更是凤凰派秘传千年首次面世的神秘之学。
此时,场中两派弟子的打斗也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蛊神一族身体膘悍之极,但凤凰派弟子也大都年富力强,且全是修道在身,不过野蛮狠辣却不及蛊神门人,幸好这些年孙溪对他们训练有加,况且也省了平时担心蛊神门神出鬼没的药功之忧,拳脚之间,感觉上很是过瘾。
“砰”的一声,再伴随着长嚎惨叫,一名凤凰派弟子狠狠一拳打在对手的脸上,但马上被他反手抱住,紧接着就是张嘴一咬,这名凤凰派弟子的耳朵便掉了半个。猛抬右膝顶在对方腹部后,这名凤凰派弟子捂着鲜血直滴的耳朵又是一声惨呼。
这声惨呼却让蛊神门主一惊,顿时清醒,立刻不加思索地反击过去。凤凰门主眼见自己的“食神伤官”双神临身,并使得蛊神门主摇摇欲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发觉自己的食神伤官诀直击出去的力道,仿佛一道洪流被从中硬生分开一般,中间裂了道缺口,而缺口里的蛊神门主不知又祭出了什么,有股寒流冲向他的胸口。
“龙母分水!”凤凰门惊呼。这也是蛊神门八大基础药功之一的代表术法。它原来的作用只是介于表演和观赏性之间的,孙溪凭借着与庄圣的特殊关系,曾经见过他将一支细细的长签在酒杯中一划,那杯中之酒竟分成了左右两边,饮下左边的,右边的便如固体一般,又好像中间有道无形的玻璃隔着一样,静止不动。
但与前面的“鬼敲门”和“空掌化蝶”一样,经由蛊神门主手中所使出的,即便是再普通的药功,都不能以等闲视之。“龙母分水”中的龙母是蛊神门独有的选材,分水便是龙母的效力体现。但龙母所分的不止是水,而是任何屏障,包括凤凰门主神煞诀中的十神诀也是。
“比肩劫财!”凤凰门主又放出了另外两道十神诀,“比肩”是为兄弟,与“劫财”是一正一偏,可以增加自身的功力。这个龙母分水太过诡异了,又是蛊神门主全力而为,虽然被“比肩劫财”挡了一下,分水一顿之后仍然继续冲过来。
“印!”凤凰门主大喝。
凤凰门主所起用的是自己修炼的术法“天乙之贵”。蛊神门主玩的却是药功,一次不成他可以再来二次,对蛊神门主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掌而已,尽管“龙母分水”所需要的材料是百年难寻其一,但蛊神门主手里有三四副在手也不足为奇。
“天乙之贵”与蛊神门主再次发出的“龙母分水”不相上下。那边凤凰派的十大长老终于出手了。十大长老各有所长,却都还是围绕着神凤灵宝,大长老、二长老胜在感应之力,三长老是推测的功夫,五长老以下至十长老都是神煞诀中神煞各强于一项。于是,幻影重重、难辩真假地充斥在石窟之内。霞光闪闪,各种力道纵横往来。
“拼了!”
“对,是他们先用的术法,大不了大家都不要这神凤灵宝了。”
“全部后退!”喝声中,蛊神门众弟子纷纷后撤,庄圣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十大长老,哼!庄某等待多时了。”话音未落,他身后先后不断闪出各种光芒,顶住了十大长老发出的神煞诀。
凤凰门主对此视而不见,他的全副心神都停留在“龙母分水”之上。
新一轮的混战开始了。这一次谁也没有顾忌,深浅不同的神煞诀和配量各异的蛊神药功齐发。凤凰弟子怎么也敌不住蛊神门的药功,而蛊神门人也不断倒在凤凰派的神煞诀下。
这个时候,孙溪紧赶慢赶终于来到石窟之内,眼前这一幕场景直让他震惊异常。
方才,孙溪在山腰刚好遇到陈枫、卫飞,依照凤凰门主的打算,是既不能让黄玉真人见到陈枫、卫飞两人,也不能得罪衡山宫,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依照凤凰门主一早所言,将这两人丢进神魔将阵。神魔将阵是凤凰派千余年来历代门主与长老所布,目的便是防止有对神凤灵宝窥探之人硬闯凤鸣山之用。
陈枫、卫飞推测的倒是不错,神魔将阵在凤凰派所居的这一侧凤鸣山上,真的是处处都是入阵的口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