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只有我们冒充一下宝瓶的主人,会会这位丹尼尔了。”
康柏的气质太张扬,我们请来康文。
“扮成西域?”康文有些好笑。
苏眉连连鞠躬作揖:“就当帮帮我们吧,这年头气质好的小生真难找。”
我忍不住好笑。
康文看我一眼,笑:“我尽力而为好了。”
跟丹尼尔约在清水茶室。
我跟苏眉先到,占了门口处的桌子。
康文比约定时间早到一刻钟,坐在角落的桌子旁。
但等到过了约定时间一刻钟,目标人物还没有出现。
苏眉跟我耳语道:“是不是他不敢来了。”
“嘘”我看见有一个奇怪的人走进茶室来了,连忙叫苏眉噤声。
这个人背光而进,我尽可能不让人察觉地转换视角,却始终看不清这人的样子。
康文也感觉到了,那人未到,他已先站立起来迎接。
那人走近,却不坐下,似乎跟康文低低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身就走,康文随在他身后。
他们走过我们的桌子时,康文把一只手背在背后,指了指自己的背脊,没有说话,就走了出去。
我们透过玻璃门,看见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雪铁龙,那人驾车,车上没有其他人。
这个人就是丹尼尔派来的人么?
我跟苏眉对望一眼。
苏眉说:“康文的手势显然是告诉我们他们是去见他们背后主使的人,我们应该跟上去。”
我有点迟疑。
本来我十分担心康文孤身赴约,但不知怎地,此刻我有点迟疑:“让我想想。”
苏眉急道:“还想,车子快看不到了……”忽然住了口,惊讶地望住门外。
我这时看见了一个人急急走进茶室,这个人,是我们在录像中看过的——丹尼尔先生。
看到丹尼尔的一刹那,我终于知道我刚才的犹豫是因为什么。刚才带走了康文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们已经习惯了的黑色西装的招牌服饰,他穿着牛仔裤,这种随意不羁与丹尼尔那伙黑衣人形象有明显对比。我这时开始担心,不知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不知对康文说了些什么,令到康文毫不迟疑跟他走。
现在丹尼尔跟康文约定的桌子已经人去桌空,他正跟侍应沟通。
我打定主意,康文已不可追,现在只有先抓住眼前目标,我迎上前去:“丹尼尔先生?”
丹尼尔回头:“小姐,你认识我?”
我微笑:“西域先生有事不能亲自前来,我们是他的代表,你有什么事情找他,我们可以代为传达。”
丹尼尔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这一招,当下犹豫起来。
我打量他,高大的个子,直挺鼻子在说明着他的欧洲血统,此刻的他,全没有了录像带上的神秘,反而有点狼狈的样子。
我不禁暗暗起了疑心:这伙人,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见西域?
丹尼尔犹豫了一刻,问:“西域先生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跟他耍太极:“西域先生喜欢旅行和冒险,还有许多的爱好,他今天在亚洲,明天也许就在欧洲,也或许在太平洋哪个不知名的岛国,我们虽然是他的私人助理,也从来没有准确掌握过他的行踪。”反正丹尼尔是外国人,这招太极怕还不耍得他晕头转向。
丹尼尔果然受不了,皱起眉来。
我趁热打铁:“其实,有什么要紧事跟我们说也是一样,待西域先生有空联络我们的时候,马上可以转告他。”
丹尼尔终于重重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请两位跟我走一趟。”
此言一出,我跟苏眉都心里一震,暗暗警惕。
丹尼尔却没事人一般:“我的车子就在外面,我们一起去吧。”
苏眉当下说:“顾小姐,我想起公司还有一点事需要你亲自处理,不如就我跟丹尼尔先生先去一趟,你先回去处理事务可好?”
她居然抢了我要说的话。
我还不及说话,丹尼尔已经开口:“不要紧,只要有一个代表去就可以了,老太太不过是有点事情要交代。”
老太太?
我跟苏眉都懵了。
不管怎样了,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还是先走这一趟吧,不可教老人家久等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康文也正在另一边冒险呢。
丹尼尔似乎有点高兴:“这样最好,谢谢两位了,我先把车子驶来。”
苏眉待他一转身,就朝我使眼色,抹脖子,我只作没有看见。
苏眉埋怨道:“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们侦探社就教人一锅踹了。”
我只笑笑:“你想撇开我自己历险,我才没有那么笨。”
苏眉跺脚:“可是康文那边不知怎么了。”
她一说,我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比较起来,似乎他那边更为凶险,唯有祈望他逢凶化吉。”
第十七章 老太太的秘密
本来我们已经有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心理准备,但丹尼尔先生带我们去的地方,还是令我们惊讶。
我们本来以为拥有这样一件宝物的家族应该是何等富可敌国,但当车子停在一个私人大院前,我们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那是一座传统的官家园林,鱼池、假山,花木掩映中露出凉亭一角。绝对是大户人家,但,应该是已经破落的大户人家。
从那颜色剥落的雕花铁门看进去,曲折小径上杂草丛生,不知多久没有人去维护了。
跟着进去眼见的光景更教人恻然。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曾经的大户这般破落,甚而可以用“折堕”来形容,旁人心里总有点悲凉。但丹尼尔先生可能已经习惯了改变,安之若素,神色淡定地在带路,遇见横生枝节的花木顺手拂去,竟也平添几分分花拂柳的潇洒。
我们来至花厅,丹尼尔瞩我们先稍坐,他去请老太太。
我们打量花厅,肯定是大户,也肯定破落了。墙上还带有挂过字画的痕迹,但字画都已经不见了,家具也是如是,地板上有太师椅脚留下来的痕迹,但我们现在坐着的只是塑胶凳子。字画和家具想是都拿去卖了,旧字画卖掉不出奇,但旧家具能卖掉,就肯定是好东西。
苏眉说:“难道我们猜错了,他们不是有什么阴谋,只不过是家道中落,一心要变卖东西?”
我也起了疑心,不说话。
苏眉又说:“但没有钱却又请得起丹尼尔这样的人?还有他背后那伙人,真叫人奇怪。”
我制止她:“嘘,有人来了。”
丹尼尔搀扶着一位夫人走进来,咦,不是说老太太?眼前这位夫人不过四十许人,眉目娟好,楚楚动人,一身黑色缎子唐装,有着楚楚的风情,但身体似乎弱不禁风,走路如古代美女一样要人扶持。
他们走进花厅,站定,身后一位白衣黑裤的佣人走上前来,放下手上端着的藤椅,铺好锦垫,服侍夫人坐下。
我跟苏眉都松口气,毕竟还剩下一个佣人,境况还不算太坏。
夫人坐定,看看佣人,佣人马上走进内堂,想是准备茶水。她又看看丹尼尔,丹尼尔咳嗽一声,道:“两位虽是西域先生的代表,但老夫人的话,是必需问他才清楚的。”
苏眉说:“西域先生有要事在身,我们可以代为转告。”
丹尼尔摇头说:“他自己的事,可能不会跟诸位说。”
苏眉的神情马上变得像是在询问:不跟我们说,难道跟你们说吗?
我心念电转,开口道:“西域先生使用宝瓶的时候我们也在现场,所以,如果老太太想知道详情的话,可以问我们。”
此语一出,绝料不到这两人的反应如此之大。
丹尼尔“啊”的一声,神情古怪,似乎不太相信。
夫人却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那有没有出现奇迹?”她的声音是优美的,但略带沙哑,分明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的嗓子。
我诧异地望着她。
她却更情切地问:“奇迹有没有发生,西域有没有看到过去?”
原来她作为主人,竟也不曾确认这一点,这真是对买卖极不负责的行为。
我盯住她:“请问阁下就是瓶子的主人,老太太?”
她“哎”了一声,苦笑道:“你们火眼金睛的,我不过换了皮没有换心,怎么瞒得过你们。”一句话,等于自承了身份。
我反客为主:“老太太您是宝瓶的主人,难道不晓得瓶子的作用吗?”
老太太似泄了气,缓缓坐下:“当年我先生临终前留下这瓶子,瞩我万一的时候使用,我却鬼迷心窍一般把它给变卖了……现在,想赎回也不可能了。”
“万一的时候?什么意思?”
老太太也不看我们一眼,缓缓道:“事情说出来你们年轻人都不肯相信,但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们都相信天命不可违。我先生离开我,是上天注定,他说回来接我,也是上天注定……”
她红颜未老,但声音苍老,似一幽灵娓娓述说前生事,好不诡异。
老太太原姓洪,大家闺秀,爹爹把她许配人家时她才十七,心里有点不愿意。那年轻人生得十分英俊,但个子很小,只她一般高矮。
爹爹说算命先生说全城就他一个年轻人生就贵格,与众不同,但她才不管他贵不贵格呢,要不是新婚那天他逗她笑了起来,兴许她就不让他进新房。
不过她终于越来越依赖她的夫婿。他真是一个心思剔透玲珑的人,看得穿人家心里想什么,喜什么,怨什么,有他在身边,谁都会安心定气做好事儿。
她爹的生意越来越好,他们的日子也越过越甜蜜,一晃就是十几二十年,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没有子嗣,幸好她的兄弟很争气,一下一个准儿,早就儿子满堂,大哥的儿子还娶了洋女子,生下个洋孙子来,就是丹尼尔。她爹爹乐得儿孙绕膝,也就没有催逼他们要孩子。
又是几年过去,一天她突然叫起来,她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居然早生了一根白发,他过来,细意安慰,她才发觉,她的夫婿,这么多年竟从未老过。她撒娇说我不依不依,怎么你就不会老呢。
他安慰他,眉间却是忧色,对她说:“大限已到。”
她大笑:你口吻好像大戏台词。
他满脸沉痛,只寒着脸不语。
她笑着笑着,忽然害怕起来,一把抱住:不要吓我,没有你我怎么活。
他强作欢容:我们也来定个白首之约,但必须定在五十年,五十年后,我必回来寻你。
她悲痛,不要不要,五十年太漫长,只争朝夕。
他抚她头发,傻瓜,中国人不是有句成语“天命难违”?
昱日,他在家中无疾而终。只留她一锦盒,盒内一古瓶,一短信,信瞩她要等他,若相思难耐时可扔碎古瓶,看到时光倒流。
她珍藏古瓶,无数个夜晚孤枕难眠,但她舍不得,见过一次,一次以后呢?是不是还要承受更深的刻骨相思?
五十年太漫长,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得到,尽管他临去时信心十足,信誉旦旦。她带着古瓶嫁了人,又离了婚,爹爹留给她的财产没了一半,磕磕碰碰中她明白谁是她真正想等的人,于是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