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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是,三个男孩马上不哭了,用力点了点头,迈着坚实的脚步走向咖啡杯。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钱箱目送着他们嘟囔。
“他们是等待指示族。”宝船说,“因为从小就受到教育,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遵照父母和老师的指示,结果变成没有指示就什么都不会做。”
“那不就跟近来的上班族没两样吗?”钱箱说。
“原因是同样的。只不过小孩入学考试难的问题日益低龄化,症状也出现得更早罢了。”
“唉,日本快没救了。”
听了两人的话,福富觉得无法漠然视之。孙子健太来到这儿后也一直念念不忘学习,那种执着不就像近来上班族罹患的工作狂症状吗?
老人们继续乘车漫游,观察其他孩子的情况。有一个女孩担心弄脏了衣服被妈妈责骂,别说上车去玩,连坐在长椅上都不敢,一直站在一个角落。还有一个男孩虽然热切地望着过山车,却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去坐。老人们问他为什么不坐时,他回答“因为我不太会玩”。显然他已经被一种强迫观念框住了,认为任何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做得漂亮。
“怎么搞的,这些小孩一点都没有小孩的天性。”一圈转下来,钱箱叹着气说,“简直就像是从身心俱疲的中年人变来的一样。”
“是这个社会有问题。”宝船吐出一句话,“这么小的孩子就得整天埋头学习,能有什么好结果?他们的父母丝毫没有发现,其实这些孩子早在被我们绑架之前,就已经被绑架了——被学历社会这个妖怪。”
8
隔天早晨,一台台巡逻车鱼贯开进福富邸的大门。这是野田调来的,其中有几台同时担任现金运输车的保卫工作。现金运输车里堆着二十亿元,换句话说,包括福富健太在内,被绑架的孩子人数正好是二十人。这是健太所在幼儿园班级的总人数。
除了健太,其他十九个孩子的父母也都集中在福富邸,此外福富家所有的亲戚,福富财阀相关企业的社长、董事、监事,以及著名的文化界人士也都汇聚一堂。由于会客室局促不堪,福富家便将举行宴会用的大厅挪作待客的地方,所有人都在大厅里静候消息。话虽如此,其实在犯人来电话联络之前,什么事也做不了,大家都很无聊。政子一向不允许有慢待客人的事情发生,见状觉得不能听之任之,当下火速请来交响乐团,开始演奏一场小型音乐会。又因为可能有客人已经饿了,特地从名闻遐迩的餐馆招来大厨,奉上立餐形式的菜肴供客人随意享用,整个变成了一场宴会。
“今天为了犬子健太的绑架事件,各方人士汇聚而来,我们非常感谢。”政子开始致辞,“有大家的全力支持,相信健太一定会平安获救。我们已经按照犯人的要求,准备好了健太的二十亿元赎金。”说到金额时,她似乎微微挺起了胸膛,声音也抬高了少许。会场的客人发出一阵惊叹。
其他被绑架孩子的家长也都在场,但他们听了政子的发言,并没有表示异议。既然政子帮他们全额负担了赎金,此时自然也没话好说。
“接下来,有请一位今天即将大显身手的嘉宾作简短致辞,他就是守护我们治安的野田县警本部长。”
野田正满心烦恼地看着客人们的模样,突然被政子点名,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个,我就算了吧。”
“有什么关系,就让我们听听你的决心吧。”
最后野田还是不得不站到了台上。
“我是县警本部的野田,今天我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将可恨的犯人逮捕归案,决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野田说完,众人纷纷欢呼:“太好了!”“日本第一!”“本部长万岁!”
野田流着冷汗走下台,部下冲了过来:“本部长,收到犯人寄来的包裹!”
“什么?你确定?”
“应该不会错。”
“你怎么知道是犯人寄来的?打开看了?”
“还没有,不过一看就知道了。为防万一,我们把包裹运到了后院。”他所说的“万一”,是指包裹里可能藏有炸弹。
“很好。”野田向福富政子通报了情况,两人一起步向后院。
来到后院一看,那里堆了许多瓦楞纸箱,数一数共有二十个。
“这些全都是犯人寄来的?”
“是的。”
野田首先看了一眼寄件人栏,那里只写了两个字——“犯人”。原来如此,的确一眼就能看出是犯人寄来的。
按照野田的指示,拆弹小组采取远程操作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开启一个纸箱,其他人则远远围观。没多久箱子打开了,但并未发生爆炸。箱子里装的是天线锅和看似通信装置的设备。
“这是什么?”野田看着箱里的东西,困惑地歪着头。随后他又将其他的箱子全部打开来看,里面装的东西一般无二,只是天线锅上分别刻着一到二十的号码。
就在这时,福富家的男仆跑了过来。
“有本部长的电话。”
“谁打来的?”
“呃……”男仆搔搔脸颊,“对方说是犯人。”
野田冲了出去。
他走到会客室,拿起话筒:“我是野田。”
“包裹已经送到了吧。你打开看了没有?”
“打开了。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个卫星电话而已,利用通信卫星工作。里面附有说明书,好好看一看,应该就会用了。天线锅安装到车顶上。”
犯人的口气依然大剌剌地,野田压着火气问:“你到底是要我们怎么做?”
“首先,把准备好的赎金分装到二十台巡逻车上。”
“那就是每台装一亿元了?”
“哟,你们准备了二十亿?”
“不对吗?应该是一人一亿吧?”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装好赎金后,再把卫星电话配备到巡逻车上,电源接上汽车的点烟器插孔。另外,天线锅上刻有号码,你注意到了吧?”
“嗯。”
“我就直接把每辆车上的天线锅号码当作车的代号了,这一点你交代给各车的警察知道。还有,你坐一号车,因为你是负责人,没你在场说不定会有不便。”
“可以,反正我本来也打算坐车。”
“你倒挺知趣的,不错,不错。我会通过无线电给你们指示,二十台卫星电话的频率全都不同,你们要先搞清楚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特意准备了卫星电话?”
“没错,不行吗?等下你们要稍微跑点远路,我担心你们的无线通讯和手机收不到信号。”
他究竟要把我们支使到哪里?野田暗自惊讶。
“等你们做好以上的准备工作,下午六点前,警察要坐上巡逻车,确保随时可以出发。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什么时候把孩子还回来?”
“那要等交易完成了再说。那么,六点再联系。”
和犯人通完话后,野田向部下发出指示,之后立刻与搜查一课课长等人展开研判。
“犯人要求把赎金分装到二十台巡逻车上,究竟目的何在?”野田率先提出疑问。
“或许他是觉得二十亿元由一台车来运目标太大了?”一名刑警说。
“就算这样,一台车运一亿元,未免也太浪费了吧?”搜查一课课长反驳。
“我还是觉得,犯人意在给搜查制造混乱。从警戒的角度来看,二十台车也太多了。”
“说得有理。”野田赞同,“换句话说,犯人期待的是分配到每台车上的警力减少?”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也不知道犯人会要求我们去到多远的地方,先向邻县警方请求协助吧。另外火速备齐二十个手机,分发给各巡逻车上的人员,免得路上失散。”
终于,六点到了。
“野田君在吗?”野田正坐在一号车的副驾驶座上等待,卫星电话的喇叭里传出了声音。
野田拿起话筒:“我在这里。”
“好,那就出发吧。先沿公路南下,然后上东名高速,按照限速在下行线行驶。”“要开到哪里?”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之现在出发。”
通话切断了。野田无奈,指示所有巡逻车一齐出发。
9
墙上的大型屏幕显示出一幅地图,上面有二十个小点在移动,每个小点旁分别标注着从一到二十的数字。
“马上就到分岔口了。”钱箱说。画面上的二十个小点,现在正整整齐齐地排成一队,由东往西在高速路上行驶。“差不多该下达指示了吧?”
“是啊。”宝船拿起话筒:“野田君,你好。”
“我是野田。”从监视器传出一个愤愤的声音。钱箱一脸忍俊不禁。
“到下一个高速公路出口,一号车到十号车下高速,十一号车到二十号车继续沿高速公路行驶,明白了?”
“为什么要分成两队?”
“这个你自己好生琢磨吧。总之,照我说的去做。”
“知道了。下一个出口一号车到十号车下高速,这样就可以了吧?”
“你就这样吩咐部下。”
“一号车到十号车下高速后该如何行动?”
“一下高速,很快就是一个T字路口,在那里右转,照直往前开。”说完宝船切断通讯,看了看地图,“下一个分岔口是在三十分钟以后。”
一号车在指定的出口下了高速,依照犯人指示在T字路口右转,二号车到十号车也紧随其后,车队后面还跟着巡逻车、厢型货车、警用摩托等警备用车。即便在高速公路上,这种诡异的车队也令其他司机胆怯,到了普通公路愈发显得异样,行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朝巡逻车的前方张望,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混帐犯人果然是要把我们分割开来。”野田恨恨地说。由于车队分成了两路,警备用车也不得不随之分成两半。
突然手机响了,野田立刻接起,是十一号车上的搜查一课课长打来的。
“刚才犯人来了指示。”
“怎么说?”
“他说到下一个出口,十一号车到十五号车先下高速,再重新进入上行线,返回来时的道路。”
“什么?又要分散?”
“该如何行动?”
“没办法,你就照他的要求做吧,警备车队也分成两队。”
“了解。”
挂了电话,野田不禁呻吟,犯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卫星电话里传出声音:“喂,野田君,是我。”
“又来干嘛?”野田怒吼。
“呵呵,你好像火大得很呀。趁早别给我摆这种臭脸,小子。”
“啰嗦!你那是什么口气!少狗眼看人低了!”
“稍安毋躁,你们眼前马上就是通往富士五湖【注】的道路,上那条路,一直开到河口湖,从那里上中央道。听明白了没有?”
“然后呢?”
“到时再联系,拜拜。”对方径自收线。
野田等人的车队驶入中央道后,立刻又接到犯人指示。
“到了大月交汇处,一号车到五号车走下行线,其他车走上行线。”
“慢着,最终的目的地在哪?”
“你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所以也别惦记了,只管照我的话开就是。”犯人三言两语说完,不等野田回话便结束通讯。
“可恶,根本就是牵着我们的鼻子走。”野田咬牙切齿地说,但事到如今,也只有依犯人指示行事了。
不久到了大月交汇处,野田等五台巡逻车走下行线,其他车走上行线,警备车队也再次减半。
“犯人是想利用这种手段削弱警备力量,这样下去如何得了?”野田拿起手机,给十一号车上的搜查一课课长打电话。
“这里是十一号车。”课长的声音响起。
“我是野田,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们现在正在首都高速上行驶,马上就要分成两路了。”
“分成两路?怎么个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