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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钱的话,可没有,我和你一样,也得养孩子。”
“是工作的事。”
松泽把叼着的烟在烟灰缸中揉灭了:“你拉一个那边的椅子坐下。”
韦秀和拉张椅子坐了下来。
“东京都内打着算命幌子搞诈骗活动的集团好像挺猖獗的。”
说着,他就说出了那个集团的名字,并扼要地讲了一下情况。
“你们去调查一下,发篇文章行吗? ”
松泽又重新点燃了一根烟。
“这个和二十年前的婴儿绑架案有什么关系吗? ”
“你知道? ”
松泽吐了一口烟笑道:“你可真够傻的。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可能就你一个人吧。这层楼里不知道这事儿的人,一个也没有。”
“从哪儿泄露的? ”
“什么泄露呀,武藤局长对编辑局长说的。让他不要管你在工作时间到外面去的事。其实他不说,谁也不会注意你的,可这样一来,反而让人们都注意你了。编辑局长一问原因,说是社长让你去重新调查二十年前的那个案件呢。这么有趣的事,你想那个爱说话的编辑局长能保密吗? 当天整个编辑局就传遍了。”
“原来如此。”
韦秀和用手指搔了搔额头。
“对了,怎么样? 那个团伙和绑架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你想借机泄私愤? ”
“这话一说就长了,和绑架案的关系……哎,我借机泄私愤是什么意思? ”
“什么,你不知道吗? ”
韦秀和默默地注视着松泽。
“社会部的那些年轻人已经在追踪这个团伙了,其中一个人的女朋友被那个团伙的人骗过,所以他们正以满腔的正义感在追踪呢。现在慢慢地搞清了一些内幕,那个团伙的幕后主使正是神部喜好。”
他就是两年前把韦秀和的部下、那个年轻的记者逼上了绝路的传销讲座的主犯。后来,他逃过了警方的追究,神秘地失踪了。现在又出现在别的事件中。
“那是个坏主意很多的人。”
韦秀和也取出了烟,松泽给他点上了火。
“这次事件规模虽然不大,不过警视厅也采取行动了。搜查二科和生活经济科之间正在较劲呢。最先掌握线索的是生活经济科,不过因为有过去的那宗传销讲座事件在前,搜查二科一步也不肯相让。不管怎么说,大概到下星期就会迎来高潮吧。这次是一定不会放过神部喜好的。”
“文章什么时候能发表? ”
“在他作为大本营的那个楼里,产业经济版的记者看到过他。我也想尽可能早点发排,不过还需要再深入调查一下,你那边很急吗? ”
“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可能躺在病床上马上就要死了。这文章见报后,我就可以打听出他的地址了。”
“是吗? ”松泽笑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也拿发文章作交易呀?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尽量快点,这星期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就发排。”
“非常领情。”
“你要是那么想的话,请我吃顿晚饭吧。”
“行,什么时候都行。”
“就今天,我到九点一直闲着。你调查的这个事件好像挺有意思的,我想听听,而且咱们两个离婚男人在一起,也算是同病相怜嘛。还有,你平时被晾在一边吃冷饭是什么感受,我也想好好地听听。”
韦秀和惟有苦笑。
27
“唉,你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你好像一直在想什么事似的。”
鲇子轻声问道。
这是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六。好像要拼命抓住即将逝去的夏日一样,孩子们在游泳池内尽情地嬉戏着。
“你说傍晚要去一个地方,是因为工作关系吗? 去哪儿? ”
韦秀和喝了一口变热了的可乐。
喉咙发干不只是因为天热。
“日大板桥医院。”
“不是去看谁吧? ”
“是工作,下午三点钟去看一个人。”
“还是和那个绑架案有关的事? ”
韦秀和点点头。
“所以你才把今天见面的地点由湘南改到丰岛园的,对吧? 从这里到日大板桥医院开车用不了多少时间,而要是去了湘南海岸的话,一遇上堵车,时间就没谱了,是这样的吧。”
“是的。”韦秀和不悦地回答,甚至连“那又怎么了”都懒得说。
“你一定抓到了很好的线索了吧。”
“不知道。”
“……对不起。”
“什么? ”
“刚才我说话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带刺,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鲇子只是表面上笑了笑。
“唉,要是方便的话,跟我说说调查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韦秀和调整了一下心情,说:“到了最后的阶段。不过要是调查成果被今天去见的那个人否认了的话,就白忙活了,因为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证词。”
“你是说另有犯人存在? ”鲇子吃惊地问,“这不是一个大新闻吗? ”
“是吗? ”韦秀和想。
九十九和春木是犯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还有同伙存在,也不会引起人们太大的兴趣了。而且已经过了执行期限了。
“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件了,算得上什么大新闻,不过是像老照片一样,让人怀怀旧而已。”
“医院里的那个人是犯人吗? ”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他会承认吗? ”
对鲇子的这个问题,韦秀和感到有点困惑:“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他在临死前能说出真话。那个人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的肝癌已经扩散,医生也无能为力了,好像医生也已经告诉了他……”
韦秀和简单地讲了一下调查的大致情况。因为自己对此也没有太大的信心,所以才想让前妻确认一下自己的做法有没有偏离轨道。鲇子眼睛看着圆桌上的一点,认真地思考起来。她穿着素淡的游泳衣,外面披着一条大浴巾。她那与四十多岁不相称的姣好的身材,透过大浴巾也能感觉出来。虽说眼角的皱纹已经十分明显,但说她只是三十多岁的公司白领,谁都不会怀疑的。尽管鲇子口中不说,但韦秀和知道她为了保持青春花费了多大的努力和金钱。
“就算还有同伙,也不能解释清楚犯人为什么要从非常惹眼的床位上抱走婴儿。”
“让她抓住要害了。”韦秀和想。
韦秀和自己也设想了很多遍犯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手塚夫妇的孩子夏雄作为目标的,但结果都徒劳无功。如果犯人打算向医院勒索赎金的话,是没有必要非得绑架手塚夫妇的婴儿的。而且除了手塚是在这家医院生的孩子这点之外,医院和手塚家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了。结果只能勉强解释为夏雄当时睡得很香,不用担心他会哭闹才抱走他的。
“婴儿的脚上系着塑料环吧? 未央那时候是这样的。”
“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听说是系着塑料环的,上面写着婴儿的名字和血型。”
“唉,血型这边怎么样? ”
“警方虽然没有公布,不过我知道,是O型,井上的备忘录上写着的。”
“那样的话,如果父母的血型都是O型的话,只能生出O型的孩子。如果父母的血型是A 、B 、AB、O中的任何两种的组合的话,也可能生出O型的孩子,应该是这样的。”
“现实中,当父母的血型都是AB型时,生出O型孩子的情况非常罕见。可是,如果父母的血型都是在日本很少见到的SisAB 型这种血型时,他们的孩子有可能是O型的,不过这种情况几乎没有见过。”
“要是这样的话,只要父母的血型不同是AB型的话,卖给谁家都可以。”
“卖? ”
“AB血型的人只占日本总人口的10%,而父母同是AB型的概率仅为1%。要是O型血的孩子的话,卖给99%的人家都不会引起怀疑。”
“到底是统计学硕士,着眼点与众不同。”
韦秀和的话虽然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不过他也意识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深入地考虑过“血型”这个切入点。
韦秀和想了一会儿,忍着笑说道:“但是,卖绑架来的婴儿可是非常危险的。犯人在恐吓信中还提及到了胎记的事,有这么明显特征的婴儿你想谁会买呢? 想卖婴儿的话就只能卖,想勒索赎金的话,就只能勒索赎金,总之只能做一样事。如果两样都想做的话,是无法收场的。而且无论哪样都是难度很大的犯罪行为。”
“你说的也是,看来我想的太多了。”
鲇子拍着手笑了。
未央从游泳池上来,走了过来。像她上次见面时说的那样,这次她果然戴着牙齿矫正器。
“看你们聊得这么高兴,还像夫妻似的嘛。”
未央取出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了两人中间。
“哎,我有点冷了,去吃碗乌冬面去吧。”
韦秀和看了看手表。
从游泳池出来,吃完乌冬面,时间正好。
28
韦秀和感到身体慢慢地变得紧张起来了。
“从早晨到现在,他的情况还比较稳定,头脑也比较清醒,总的来讲状态还不错。不过他已经是癌症末期了,而且连这末期也都过了一半了,现在给他注射抗癌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能理解吗? 也就是说他的病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我想下次再有什么变化时,让他挺过来也许不太可能了。当然院方是会尽力而为的……”
三十多岁的主治医师用通俗易懂的话和很诚恳的态度对韦秀和说道。
韦秀和的内衣兜里装着一封住在宇都宫养老院的堀江母亲写的信。对他母亲说他现在快死了真让人觉得不太忍心。但是既然去了,韦秀和还是对她说了实话,堀江的母亲很坚强地听完后,写了封信托韦秀和送给堀江。
当然韦秀和这样做不仅仅是出于好心。机会恐怕只有一次。所以只要能打动堀江,让他说出实话,不管是他母亲的信也好,还是其他什么,能利用的都要充分利用,韦秀和这样盘算着。虽然多少都会受到些良心的谴责,不过对失败的恐惧感,却远远超过了这点轻微的良心谴责。
跟着护士走过长长的白色走廊。不久就到了2A病号楼,护士轻轻地敲了敲其中一间病房的门。门开了,从门缝里露出了另一名护士的脸。两名护士严肃地互相点点头,门全部打开了。
房间意外的宽敞。整个病床都用透明的立体塑料罩盖着。堀江那瘦弱衰竭得不成人形的身上,插着数根导管,他的后脑冲着韦秀和这边。不像睡觉的样子,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今天是少见的比较稳定的状态,不过也不能大意,有什么情况的话,请马上按床头的那个按铃。”
房中的那名护士小声地叮嘱道。
韦秀和点头答应后,护士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一步、两步,逐渐走近病床,韦秀和感到腿有点不听使唤。
堀江好像没有注意到韦秀和,只是愣愣地注视着窗外。他和韦秀和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大,可是看上去却有天壤之别。堀江的皮肤粗糙松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可能由于抗癌药的副作用吧,堀江的头发几乎掉光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夹杂着白发的头发,显得格外地长,散乱地垂在两耳旁。
韦秀和咽了口唾沫,说:“堀江,你是堀江淳二吧? ”
但是堀江依然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
可能因为塑料罩遮着,声音无法传送到吧,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