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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西新闻社的高层会议室内聚集了七个男人。他们都是昨天晚上杉野社长亲自往各个家里打电话召集来的。常务董事级编辑、董事级编辑局长、编辑局次长兼社会部长、武藤人事厚生局长、邹访人事部长、野村横须贺分局长和韦秀和。
进入会议室后,座位的顺序已安排就序,写有韦秀和的小牌子摆放在与编辑领导相对的正中的席位上。与两年前处分韦秀和的会议很相似。略微不同的地方是,这次韦秀和这边也坐了人,他的右边是野村,左边是武藤和邹访。
最后杉野社长走进了会议室,全体人员都站了起来,他在正对着韦秀和,背对着画有东山魁夷的巨幅画作的黑皮坐椅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两个女秘书在每个人的面前,倒扣着放下了韦秀和的报告。
等女秘书离开会议室后,杉野开口说道:“诸位,请先看看韦秀和写的报告,对于习惯了快速阅读的诸位来说,这应该用不了三分钟。”
所有的人都一齐把报告翻过来,默默地读了起来。
有几个人发出了轻微的惊叹声。
“读完了吗? ”
对杉野的提问,大家都点了点头。
“结城,你怎么看? ”杉野问编辑局长。
“韦秀和干得不错。虽然是过了执行期限的案件,不过作为纪实新闻的价值还是非常大的。但是,有点……”
“有点什么? ”
“我觉得有点不足。”
“嗯,”杉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这么认为。”
社会部长发表了相同的意见。
“能调查到这个程度真不容易,对韦秀和的这种敬业精神我很钦佩,不过这个报告作为纪实新闻发表的话,还存在着致命的缺点。”
“我也注意到了这点,没有揭露秘密,不是吗? ”
对杉野的话,编辑局长和社会部长同时点了点头。
“而且韦秀和与堀江淳二的对话内容,也有一些诱导对方的地方。”常务董事对社长说完,把脸扭向了韦秀和:”不过,韦秀和,你也不必太在意,再去见一次堀江淳二,想办法让他说出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就行了。什么小事都行,比如说没有公开的恐吓信上的错别字之类的。但是这些都得让他主动说出,你不能诱导。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韦秀和闭上眼睛,静静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已经不能了,堀江淳二在昨天黎明时已经死了。”
韦秀和用不知是惋惜还是失落的声音说,会议室里响起了噌杂声。
“我想再去见一次堀江淳二,给日大板桥医院打电话时得知了这个消息。这份报告是前天交给社长的,所以没有写上这事。他的尸体已经送回老家宇都宫去了。因为他的亲人只有在养老院的母亲,所以很可能没有葬礼就直接火化了。”
“他没有兄弟姐妹吗? 他叫淳二,应该排行第二才对。”编辑局长问。
“他有一个哥哥,不过在上初中时就出车祸死了。”
“也就是说全完了? ”常务董事说。
韦秀和从口袋里取出了装在塑料袋里的名片。
“那是什么? ”
“我的名片,上次见面时给他的。我听说他死了以后,马上赶到了医院,向医院强烈要求把这张名片还给我。开始医院不答应,我和他们争论了好半天,最后我出示了工作证和驾驶执照,又用相同的名片进行交换,才得到了这张名片。医院的人很奇怪我为什么想要回已经送出去的名片,不过他们好像也没多想。”
“太棒了! ”社会部长大声地叫道,“那张名片上有堀江淳二的指纹,对吧? ”
“至少右手拇指的指纹应该清楚地留在了上面。”
“然后只要和他在犯罪时用过的物品上留下的指纹对比一下就行了。不过二十年前的物品了,哪里会保存呢? 裁判所吗? ”
社会部长说道。
“大概还给家属了吧。也就是说有可能在朝仓比吕子那里。特别是《天国和地狱》的台词集,堀江本人也说过,是他把这本书放到九十九的情妇家里的,应该想办法给弄来。那上面有几个没有得到确认的指纹,虽然警方认为是书店店员的,不过其中肯定有堀江淳二的。”
“这就是负责人事的你们俩的事了。”杉野面向武藤和邹访说道。
两人互相望了望。
两人都显得很困惑,接着武藤局长开口说:“社长您该知道,朝仓比吕子这件事,现在正处于很微妙的时期,所以我们人事部门认为如果可能的话,尽量照顾一下她的心情,别去惊动她。而且不是我泼冷水,她没有保存那本台词集的可能性也很大……”
“武藤,你想说的意思我明白。”
负责编辑的常务董事打断了武藤的话:“不过,这个专访要是不发表的话,太可惜了。在社长面前,我也豁出去了,坦白地说这些年咱们东西新闻社在独家专访这方面,和其他报社相比,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有不小的差距。在那些负责的记者本人面前,这话不太好说,不过对于连记者头衔都没有的韦秀和,能够这样脚踏实地地调查、采访,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材料,不用真太对不起他了。我非常欣赏韦秀和这次的努力,因此我打算再把他调回编辑局。怎么样,你们也能共同努力吧? ”
武藤和邹访以沉默的方式给予了拒绝。
接着编辑局长又劝道:“武藤局长,你当记者的时间也很长,你应该明白,韦秀和的这篇报告可以直接作为独家专访发表。就算报纸上不太合适,向出版本部申请一下,在《东西周刊》上发表也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把堀江淳二的名字用化名代替。下一期应该就能发出来。不过我们不想这么做,不想只是推理,想堂堂正正地写出原委来。所以,我们应该取得更确凿的证据,理直气壮地在报纸的头版发表出来。而且我认为这对朝仓比吕子也不是件坏事,毕竟同谋的存在,是可以减轻她父亲的一些罪名的。”
“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
对武藤的这话,编辑局长瞪起了眼睛。
“是什么问题? ”
“如果这篇文章发表了的话,媒体就会关注朝仓比吕子,那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再进咱们报社了。”
“那又怎么样? 即使不发表,我也听说她不想来了。你曾经是个很好的记者,可是这些年在官场上逍遥,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忘记了报社的使命。”
“逍遥不逍遥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是人事局长,保护被录用者的人权是我的职责。”
“你可真会说,追根究底的话,这原本是你们那边泄露的机密……”
“住嘴! ”杉野拍着桌子大声地喊。
隔着椭圆形的桌子,人事局和编辑局的人无言地相互瞪着。
“我想着你们会有摩擦,不过没有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杉野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先放一放。这不是那种大企业合并之类的专访,不用担心其他报社会抢先一步。先放我这,人事、编辑,你们都没意见吧? ”
杉野把背靠到了椅背上,对韦秀和和野村说。
“无论如何,韦秀和和野村分局长都干得不错。”
对杉野社长慰劳的话,两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二十年,那可是很遥远的过去了,还能挖掘出这么有价值的东西来,真不简单。”
“我只不过打打下手而已,不过韦秀和的确让我参与了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让我在退休之前能留下个很好的纪念。”
野村说道。
“你什么时候退休? ”
“明年一月,我在横须贺干了七年。到下个月,我在横须贺头五年时住的家属房也要拆了,正好告一段落。”
“那所家属房要拆了吗? ”
邹访感到很意外似的,问野村分局长。
“你不知道吗? ”
“因为自那所房子成了空房后,就归经理局财务部管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该事先和人事部打个招呼。武藤局长,你从财务部那里听到过什么消息吗? ”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可能不想在争论的对手面前示弱,武藤用小声而简短的声音回答。
“由于前面的街道要加宽,剩下的地也没法再建独门小院了。开发商把那附近的地都买了,好像要盖公寓。”
“原来是这样。”
“武藤局长,你也在那所房子里住过,对吧? 你还经常招待我到你家的院子里去吃烤肉。现在我还有那时候的照片呢。”
韦秀和说完,武藤苦笑起来。
“是有过那样一段时期,不过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是啊,二十年了。”
社长的一句话,让会议室内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好了,会议就到此为止吧。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刚才咱们讲的事情,在报社内部也要保密。负责编辑的三个人留下一会儿,我还有事要说。”
武藤、邹访、韦秀和和野村走出了会议室。
停了一小会儿,杉野社长对专务理事说:“朝仓比吕子的事,等她决定进报社了以后再说吧。”
专务理事用眼睛询问了一下编辑局长和社会部长。社会部长无奈地耸耸肩,编辑局长对专务理事轻轻地点了点头。
“社长既然这么说,就这么办吧。不过她会进报社吗? ”
“不知道。”杉野停子一下说:“看武藤的吧。先不说这事了,秀峰出版社购买公有地一事,现在怎么样了? ”
社会部长回答:“他们是通过他们的子公司秀峰房地产公司来办这件事的。在购买西早稻田的公有地时,确实给东京都议会的议员送了钱。由于那块地的面积不大,只送了两三百万日元左右,不过毫无疑问这也是行贿。”
“规模太小了。”
“如果大的话,即使您不说什么,我们也会写文章揭发的。”编辑局长斩钉截铁地回答。
见此状况,杉野的嘴角缓和了一些,说:“我知道,不管怎么说,这样总算可以报复一下《秀峰周刊》了。”
《秀峰周刊》的小池总编从秀峰出版社总社分馆向位于西楼的管理室走去。他这是去见负责杂志部门的赤木专务理事。一路上遇到很多人,都向他投去了谄媚的笑容。
这是理所应当的。长期萎靡不振的《秀峰周刊》能够在短短的一年半的时间内起死回生,全靠的是小池的才能。小池从一家位于船桥市的只有四个职员的小杂志社打零工做起,其后在许多家出版社、杂志社干过,仅杂志社就有十几家之多,他曾经在其中的三家担任过副总编、四家担任过总编。他作为总编所效力的杂志,销量减少的情况一次也没有发生过,没用多久小池就在出版业赢得了“扩大销量的魔术师”的称号。
受到三顾茅庐的礼遇,被请到《秀峰周刊》后,小池被杂志社编辑们四平八稳、小心谨慎的作风所震惊。作为一家全国闻名的杂志社,社里那些出身于名牌大学的编辑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读者到底对杂志有什么样的需求。小池要求编辑们统统要把眼光放低一个层次,凡是做不到这点的人都毫不留情地被炒了鱿鱼。因此杂志社内有很多人讨厌小池,这是不争的事实。实际上小池也和社内的领导发生过很多次冲突,但是每次,小池都以节节攀升的销售量为武器,让对方哑口无言。
小池坐上电梯,向位于七层的理事办公室走去。
赤木专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