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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因为你母亲需要钱呢?你那天说过她一直过得很拮据。”
邦妮的嘴唇往上翘了翘。“跟他要钱?妈妈总是说她宁肯作乞丐也不会跟他去
要钱。”
埃勒里坐在那里,手指尖摆弄着上嘴唇。邦妮喝完了杯中的酒。
“邦妮,”埃勒里出其不意地说,“咱们一起干一点事吧。”
“什么事?”
“找一架飞机飞一趟赭石山。”
“就在他上星期天那番可怕的表现之后?”邦妮不屑地说。“不,确实不行。
连自己亲生女儿的葬礼都不参加!这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至少我这么认为。”
“我有一种感觉,”埃勒里说着站了起来,“找到九天前你母亲和杰克·罗伊
尔去看他的原因很重要。”
“可是…”
埃勒里低头看着她。“邦妮,去一趟或许会帮助我们消除困惑。”
邦妮没再吭声。然后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要是这样的话,”她坚定地说,
“我听你的。”
第十五节 好管闲事者奎因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托兰德·斯图尔特掩映在大山里的宅第在明媚的阳光下
清晰可见,虽然富丽堂皇,但历经风雨剥蚀……看上去就像长在陡峭的大山上的一
块疮疤,比在夜晚看不到它的本来面目更令人恐怖。
“这鬼地方真可怕,”邦妮战战兢兢地说,当租来的飞机在着陆点上空盘旋时,
她望着地面。
“并不是另外一个香格里拉,”埃勒里干巴巴地说,“尽管它有点像坐落在世
界屋脊上的一座禁城。 你这位富 有的外公去过西藏吗?它也许可以解释这种地理
上的灵感。”那座阴暗的大房子蜷缩在那里,毫无生气可言。只有死气沉沉的石头
和角塔间有那么一丝生命的幻觉,轻盈地躺在延伸到山外的电线和电话线组成的线
网中间。
“仅仅是我的想象呢,”邦妮说,“还是下面的东西看上去确实像一只大蜘蛛?”
“是你的想象,”埃勒里很快回答说。当飞机在一块狭小的地面上盘旋降落后,
他对飞行员说:“等我们一下。不会耽误很久的。”他不经意却又小心翼翼地挽起
了邦妮的胳膊,扶她下了飞机,催促她向林中的一条小道走去。当他们走过机库时,
发现机库的门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没有飞机。邦妮也注意到了。“你看外公是
不是飞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我知道他很少离开这所房子的。”
“很可能是朱尼厄斯医生。我猜想这位出色的医生还得去采购白菜什么的。想
象一下你自己如何在这山上安家过日子吧!”
“飞到山下的杂货店去买一瓶橄榄油。”邦妮有些紧张地笑着说。林荫小道上
寂然无声。他们来到房前的开阔地时才发现房门紧闭着。埃勒里上前敲门;里面没
有反映。他又敲了几下。最后他抓起门把手试着拧了一下,门开了。
“这么简单的事,”他笑着说,“竟然也能难倒我。进来吧,邦妮,这房子至
少不会咬你。”
邦妮满脸狐疑;但是她挺了挺腰板,大着胆子和埃勒里走进了那间阴暗的屋子。
“外公?”她叫道。
回声似乎带着一股嘲弄的味道滚了回来,令人感到压抑。
“斯图尔特先生,”埃勒里大声喊道。还是充满讥笑的回声。“见鬼,这老东
西真气人。要是我把他给弄活了,你会介意吗?”
“介意?”邦妮看上去很生气。“我恨不得自己把他给弄活呢!”
“那好,”埃勒里兴奋地说,“我们先去找他,”说着开始在前面带路。
起居室内没有人,厨房里也没有人,虽然饭桌上还有吃剩的面包屑。屋里还飘
溢着刚泡好的茶香;埃勒里拉着邦妮来到楼梯口,他看上去有些沮丧。
“他又在楼上绷着脸生气呢,我敢赌一百万。斯图尔特先生!”
还是没有回答。
“我先上去。”邦妮毅然地说,并且跑步上了楼梯。
老头正躺在床上,身边的桌子上堆满了药盒、药瓶、喷雾器和锈迹斑斑的汤匙。
他正在用自己没有牙齿的牙床顽强地咀嚼着一块冷冰冰的三明治。他抬眼看了看他
们,将手里端着的一杯冰茶一饮而尽,丝毫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外公!你难道没有听见我们叫你吗?”
他用他灰眉毛下面的那双眼睛怒视着她,依旧咀嚼着嘴里的东西,看上去就像
没有听见邦妮的话。
“外公!”邦妮有点害怕了,“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你的耳朵聋了吗?”
他嚼够了才停下来,大声喊叫道,“走开,”然后又喝了一口茶,咬了一口白
面包。
邦妮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非常愤怒。“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你
还有人性吗?你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嘴巴突然合紧,脸上和下巴上的胡须不再抖动,然后又粗暴地叫道:“你
想要什么?”胡须又抖动了起来c
邦妮坐下身子。“我想要一点点你从来没有给过妈妈的关爱。”
埃勒里研究着那张苍老而痛苦的脸,惊奇地发现那双充血的、粘糊糊的眼睛里
竟然掠过那么一丝温柔。 但是这 种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老头用粗哑的嗓音说:
“现在太晚了。我老了。布里斯在前些年就该想到这一点。她从来都不像是我的女
儿。”他提高了嗓门,愈发坚定地说。“我谁也不要!你们都给我走开,让我一个
人待在这儿。要不是朱尼厄斯那个傻瓜像个兔子那样窜来窜去的话,该死的家伙,
我或许还能有点隐私!”
邦妮将戴着手套的两只手紧紧地离在一起。“你可别用大声吼叫来吓唬我,”
她平静地说。“你知道是你的错,而不是妈妈的错。她有权利得到你的爱,可你从
未给过她。”
老头砰地一声放下杯子,猛地扔掉了吃剩的三明治。“你跟我说这些干吗?”
他又暴跳如雷起来。“你知道什么呀?她带你来过我这里吗?难道她……”
“你跟她说过你想让她这么做吗?”
老头干瘦的胳膊有些颤抖, 然后便无力地瘫倒在床罩 上。“我不想和一个黄
毛丫头争论这些。你是冲我的钱来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的钱。所有儿女和孙
子们想要 的就是钱!”
“外公,”邦妮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
“出去,给我出去,”他说,“那个傻瓜朱尼厄斯!自个儿去了洛杉矶,让这
里变成了客栈。上帝知道你们把什么病菌带到这里了,你和这个家伙。我是一位上
了年纪的病人。我……”
“再见了,”邦妮说。她盲目地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埃勒里说。她停下了脚步,嘴唇气得直哆嗦。埃勒里阴沉着脸看
着老头。“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斯图尔特先生,但是有一件人命关天的案
子,你不能袖手旁观。你得回答几个问题。”
“你是谁?”老头刻薄地追问道。
“我是谁不要紧。一星期前的星期三——也就是九天前——你女儿和约翰·罗
伊尔来看过你。为什么?”
他看到老头听了他的问话后一瞬间表现出吃惊的样 子; 但仅仅是一瞬间。
“这么说,你也知道这件事了,是吗?你一定是警察局的人吧,像这星期初来过这
里的那个傻瓜 格吕克一样。你是警察!”
“我在问你话呢,斯图尔特先生——”
“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儿, 对吧?好,我来告诉 你,”老头的回答令埃
勒里感到有些意外,他从床上往起直 了直身子。“因为他们想要钱,这就是原因!
这就是人人都 想要的东西。”
“妈妈问你要钱?”邦妮说。“这我不相信!”
“你说我在撒谎, 对吗?”老头充满敌意地说。“我说她 向我要钱。不是为
她自己,我承认。但是她确实要了,是为了那个饭桶罗伊尔!”
邦妮和埃勒里面面相觑,事实的确如此。布里斯一反常态来找过她的父亲——
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爱的那个男人。邦妮扭头看着窗外阴冷的天空。
“我明白了,”埃勒里缓缓地说:“你给她了吗?”
“那天我一定是疯了, ”老头嘟嚷道。“我给了罗伊尔 11万美元的支票,我
还告诉过布里斯不要再来烦我。简直是个饭桶!他要钱是为了去还赌债。她要嫁给
一个赌徒。等着瞧吧,她注定要倒霉的。”
“噢,外公,”邦妮哭泣着说,“你在骗人。”她朝他跟前走近了一步。
“别靠近我!”老头赶紧说。“你没消过毒,全身沾满了细菌!”
“你一定爱她。你想让她高兴。”
“我想让她使我一个人清静地生活。”
“你不过是装出一到冷酷……”
“这是我唯一能够摆脱她的办法。 人们为什么不能让我 一个人待着呢?布里
斯居然说这钱反正总有一天会归她所有,她不过是提前预支一部分……”他那长满
胡须的嘴唇哆嗦着。“给我出去,不要再回来。”
邦妮沉下脸,小声说:“你知道,”她低声说,“我相信你给她钱不过是为了
摆脱她而已。你不必担心,外公。我会走的,而且永远不会再来了。你到死也不会
再听到我和你说话了。”
老头又一次抡起了胳膊, 十分生气。“我不会死的,我的日 子还长着呢!”
他喊叫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还没问完呢,”埃勒里说。他看了一眼邦妮。“邦妮,你先回飞机上等我吧。
我一会儿就来。我想和你外公单独谈谈。”
“ 我巴不得立刻就走。 ”邦妮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埃勒里听到了她跑下楼
梯的脚步声,像是被人追着一样慌张。
直到听见前门砰地一声关上,埃勒里才又开口说话。他对怒视着他的老头说;
“斯图尔特先生,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已经告诉过你布里斯为什么来这里了, ”老头气哼 哼地说。“我再没什
么可说的了。”
“我这个问题和布里斯来这里无关。”
“啊,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埃勒里心平气和地说,“上星期天夜里你戴着飞行头盔在外
面干什么?”
埃勒里原以为老头听到这句话会昏过去;但是没想到老头子却苦无其事地转动
着眼珠子,大鼻子厌恶地抽动了 几下。“啊?”他的声音很微弱,“你说什么?”
随即他脸上的胆怯和警觉一扫而光,灰白的胡子挑战似地翘了起来。真像是一
只好斗的老公鸡,埃勒里甚至有些妒忌和佩服这个老头。这么多年来他总是习惯于
逆来顺受。
“我看见你戴着头盔站在雨里。可是当时朱尼厄斯说你在楼上。”
“是的,”老头点了点头。“我是在外面。因为我想呼吸上帝赐予的清新空气。
我站在外面还因为我屋里有陌生 人。”
“出去淋雨?”埃勒里乐了。“我还以为你很害怕得肺炎 之类的病的呢。”
“我是个病人, ”老头呆头呆脑地说。“但我宁可去冒得 肺炎的危险也不愿
意和一群陌生人搅在一起。”
“你差不多就要说‘谋杀’ 这个词了,对不对?斯图尔特 先生,你为什么这
么担心会被搅进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