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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难辞其咎了吗?)
想到这里,邦雄急忙跑回年轻男子身边,抱起黑箱子。
可是那只箱子实在非常沉重,若要抱着它跑太吃力了。再说刚才年轻男子还交代过,
不可以让人看见这只箱子,于是邦雄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好点子。
邦雄记得在年轻男子昏倒的岩石附近,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洞穴,那是他之前在追
螃蟹的时候,偶然发现到的。
由于洞穴就在岩石的下方,而且附着在岩石上的海草就像帘幕般垂挂下来,所以从
来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个洞穴。
邦雄连忙把黑箱子推进洞穴里,还用海草覆盖在洞穴外面。
(如此一来,应该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吧!)
邦雄这才放心地离开现场,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掉了一个很
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放在他口袋里的手帕。
刚才邦雄还用那条手帕汲水给年轻男子喝,而且手帕上不仅写着邦雄的名字,甚至
还写着他就读学校的名字。
不知情的邦雄奋力迎着大雨向前跑,当他跑了大约五百公尺远时——
“喂,小弟弟、小弟弟!”
不远处似乎出现一道黑影叫住他。
“有什么事吗?”
邦雄吃惊地停下脚步,用手电筒照向对方,只见那个男人头戴一顶皮帽,穿着皮制
的运动上衣,手里还拄着一根粗粗的拐杖,而且他的一只眼睛还用黑布蒙起来,给人一
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小弟弟,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噢?什么事?”
“你好像打从那边过来,不知道那边是不是有人被海浪冲上岸来?”
邦雄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刚才遇见那位年轻男子的事。
“事实上,我的一位同伴目前下落不明,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找他。要是他被海
浪冲上岸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就算他已经离开人间,我也想亲手埋葬他。”
邦雄看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焦虑的样子,不禁萌生一股同情之心。
“叔叔的同伴长什么模样?”
“他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
独眼男人停了一会儿,才又说:
“因为他被坏人打伤,身负重伤,所以我实在很担心……”
“啊!叔叔,你说的那个人就在那边。喏,你看见不远处那座大岩石了吗?就是那
个……”
“哦,在那里啊!真是非常谢谢你,那么我得赶快去找我的同伴。”
独眼男人一边说,一边往邦雄这边走。
邦雄见状,不由得吓得呆立在原地。
因为刚才那个男人一直站着没动,所以邦雄并没有察觉到原来他的左脚竟然装着义
肢。
(年轻男子一再警告我要小心装义肢的男人,如今我却……)
想到这里,邦雄全身不禁涌上一股战栗感。
那个装义肢的男人斜眼看了邦雄一眼,便拄着拐杖,一步步朝那座大岩石走去。
邦雄见到这种情景,只好加快脚步,朝舅舅那里跑。
第2章 喋血事件
血滴
“邦雄,怎么回事?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啊!”
“是啊!邦雄,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哈哈哈……”
没有多久,邦雄便带着舅舅、木村巡警以及须藤医生来到刚才的岩石边,可是不但
装义肢的男人早就不见踪影,就连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也消失无踪。
“咦?那个人刚刚已经昏迷了,而且身上还受了重伤呢!”
“这就奇怪啦!身受重伤的人怎么可能有力气躲藏起来?”
“舅舅,那个年轻男子一定被装义肢的男人带走了。”
(装义肢的男人究竟会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他又会对年轻男子下什么毒手?)
邦雄一想到这里,不禁全身直打哆嗦。
没想到木村巡警却在一旁说:
“哈哈!别说傻话了。你不是说那个人装着义肢,而且还拄着拐杖走路吗?像他这
样不便行走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抱着另一个人逃跑?”
总之,大家怎么也不相信邦雄的话。
而更糟糕的是,岩石上的血迹早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所以此时邦雄只能百口莫
辩了。
(对了!我不是把黑箱子藏在洞穴里吗?)
邦雄正想取出黑箱子给木村巡警看的时候,却又想到——
(那位年轻男子再三告诉我,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这只箱子的事,要是他就这么死
了的话,这句话就理所当然成为他的遗言了。)
邦雄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遵守人家的临终遗言,再说对方既然肯将这件事交付
给自己,就表示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嗯,我不能失信于那个人,我得悄悄把黑箱子带回东京,交给那位叫金田一耕助
的人才对。)
邦雄下定决心,即使被冤枉了,也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时,邦雄的舅舅——御子柴突然说:
“对了!邦雄,你去看过灯塔了吗?”
“还没有,因为我在半路上遇见那个男人……”
“你还在提这件事啊!真是的。咦?灯塔看守员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打开灯塔的灯?
木村巡警,我们一道过去看看吧!”
“好,我也一直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去看看也好。”
“那我也去。说不定邦雄所说的年轻男子就昏倒在那附近呢!”
看来只有须藤医生相信邦雄的话。
于是大伙儿便一块儿朝灯塔走去。邦雄此刻仍然没有察觉到刚才掉在岩石上的手帕,
已经随着年轻男子一起消失了。
没有多久,一行人来到鹰巢灯塔。
“喂!古川先生,你在里面吗?”
御子柴在灯塔看守员的小屋前大声叫道。
但是,过了半晌,里面仍没有人回答,只有灯塔入口处的大门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真奇怪!人上哪儿去了呢?”
御子柴不解地歪着头说。
“舅舅,你看!灯塔入口处是开着的。”
“好,咱们进去瞧一瞧!古川先生、古川先生!”
大家一边叫着灯塔看守员的名字,一边走进灯塔里面。
这时,邦雄突然大叫一声。
“舅舅!”
“怎么了?邦雄,有什么事吗?”
“那、那个……”
大伙儿顺着邦雄手指的方向看去,全都吃惊得屏住气息。
只见楼梯上有许多暗红色的斑点,而且还有不少液体正从楼上滴下来。
木村巡警颤抖地摸一摸这些液体说:
“是血!”
一行人先是吓得面面相觑,隔了一会儿,才一起飞奔上楼。
有指纹的烛台
鹰巢灯塔总共有五层楼,所有人沿着血迹一路爬到最顶楼的照明室,等他们看清眼
前的情况之后,全都吓得呆立在原地。
照明室里非常凌乱,不但灯被砸得粉碎,破碎的灯壳还撒了一地;至于灯塔看守员
古川谦三则惨死在地板上。
邦雄见到这副光景,心头蓦地燃起一股怒火。
(一定是有人想来这里破坏照明灯,看守灯塔的叔叔为了奋力保卫灯塔,才惨遭歹
徒杀害。)
这时,邦雄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回家途中遇见两名男子的事。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杀了叔叔,还毁坏照明灯!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真如那位年轻男子所说,是为了让汽船发生船难吗?
哼!他们实在太没有人性了!)
“叔叔、叔叔,你醒醒啊!”
邦雄一面悲痛地叫着,一面跌坐在灯塔看守员的身旁。
这时,木村巡警在一旁开口说:
“啊!邦雄,警方应该已经赶到镇上了,是不是能麻烦你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们?”
“可是,我……”
“邦雄,别磨磨蹭蹭的,快照木村先生说的话去做!”
被舅舅这么一提醒,邦雄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悲伤,点点头离开照明室。
(那么和蔼可亲的灯塔叔叔就这么死了……)
邦雄伤心地走出灯塔,来到那座岩石旁边。
他趁着四下无人,伸手到洞里摸索,很快便找到刚才那个黑箱子。
于是邦雄把箱子藏在雨衣下,回到镇上,将古川谦三遇难的事告诉警方。
警官听了邦雄的话大吃一惊,连忙带着两、三名部属,立刻朝灯塔出发。
邦雄则赶紧回到舅舅家,爬上二楼,自雨衣下取出那只黑色箱子。
此时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为古川谦三报仇。
(但是,想要为灯塔叔叔报仇,首先就得找出真凶。)
想到这里,年轻男子的话又浮上邦雄的脑海里。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相信……一定有人想使船只发生船难,好让我和这只
黑箱子一起沉入海底。”
(这么说来,杀死灯塔叔叔的人,一定和这只箱子有关系。)
邦雄以颤抖的手指打开那只黑色箱子,只见箱子里面另有一只白色桐木制成的箱子。
邦雄掀开盖子一看,发现里面有一个用黑色天鹅绒布包裹的东西,上面还用一张字
条写着金田一耕助的住址。
邦雄撕去这张字条,取出包在绒布中的东西,没想到,那竟是一个令人眼睛为之一
亮的黄金烛台。
烛台台座的直径约十五公分,上面有一个高三十公分、直径八公分的圆筒形柱子,
柱子上则刻着一些类似葡萄藤蔓的图案,最特别的是,葡萄上面的果实全都是用钻石做
成的。
邦雄屏气凝神地看着烛台。他那拿着烛台的手忍不住一直颤抖,额头上更不断渗出
汗水。过了一会儿,邦雄才将烛台放在桌上,拿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拂拭烛台表面。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现象。
原来烛台上用来插腊烛的地方并没有雕刻任何图样,可是上面却有一枚清晰的指纹。
起初邦雄还以为这是自己的指纹,连忙仔细地用手帕擦了又擦,怎知仍没有办法拭
去指纹。他感到很奇怪,凑近一瞧,这才发现那枚指纹的奇特之处。
因为,那是一个烧在黄金烛台上的指纹。
(这究竟是谁的指纹?
此外,这座印有指纹的黄金烛台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医生失踪了
邦雄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变成冒险小说里的主人翁似的,因为这个黄金烛台非但带着
神秘色彩,而且还价值不菲。
更何况那个年轻男子曾经说:
“求求你,要是你不照我的话去做,就会危及一位可爱姑娘的生命。”
(看来,若不把这个黄金烛台交到金田一耕助的手里,那位可爱的姑娘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邦雄不禁觉得胸口被沉重的责任感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般的少年遇到这种事,大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他们不是把这件事丢给警方处理,
就是交给长辈。但是野野村邦雄可不是普通的少年,他的勇气与责任感都不容许自己轻
言放弃。
(即使必须面临再大的灾难,我也绝不能退缩!)
镇民们后来才知道,失事的汽船名为“日月丸”,是一艘由九州博多出发,预定要
到大阪的船。
船上包括船员在内,共有一百六十人,然而平安获救的只有六十八人,淹死浮到海
面上的共有四十七人,其余四十余人则生死未卜。
邦雄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越发憎恨那个杀死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