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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去找到“黑猫党”藏身的地点,是不顾一切抢救石坤脱险?还是跟女猫王当面谈判,要求她们放人?这是必须事先慎加考虑的。
“你打算把姓石的救出来?”杜燕忽问。
阿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漫应着说:“回头先看情形,再见机行事吧。”
杜燕把车驶出了市区,朝着马尼拉湾方向疾驶。
不料行至半途,油路突然出了毛病,她一查看油表,想不到汽油竟已告罄。
“奇怪!”杜燕不禁诧异地说:“早上我才加过二十加仑,没跑多少路,怎么……”
阿义情知有异,立即下车查看,果然发现汽油一路在漏着,查看油箱,竟被人戮了个洞!
杜燕跟下车来,见状顿吃一惊说:“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趁我进入餐厅,把车停在街边的时候……”
她的话犹未了,阿义见一辆轿车风驰电掣而来,看出很可能是一路跟踪着他们的。
突然之间,阿义觉出了事态不妙,急向杜燕警告:“快回车上去!”
可是,杜燕的行动慢了一步,未及回到车上,那部轿车已到了眼前。
车并未停,反而加足了马力,就在经过他们之际,伸出车窗的一挺“乌滋”冲锋枪突然开了火。一排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使杜燕欲避不及,身上连中了两发子弹。
惨呼一声,她扑倒在车旁。
阿义急将全身伏下,虽未被那排子弹击中,肩膀上也挂了彩。被疾射而过的子弹擦伤,顿时皮破血流。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急向杜燕爬近,扶起她一看,只见这女郎胸前已绽开两朵红的血花。脸色甚是惨白,显然受的伤很不轻。
“杜小姐,你怎么样?”阿义惊问。
杜燕极力勉强支持着恨声说:“我,我早料到他们会有这一着的,现在用……用不着我了,就向我下这毒手。你不用管我了,当心他们……赶快……”
阿义哪肯丢下她不顾,正打算把她抱上车等候有车经过时,希望能拦截下来,载送她返回市区去急救。谁知尚未及将她抱起,那辆轿车竟然去而复返,掉转了车头飞驶而来。
车上的人大概是奉命追杀杜燕,发现她跟阿义在一起,所以决心要把他们双双置于死地才摆手。
阿义不禁惊怒交加,惊的是那挺“乌滋”冲锋枪的威力,凭他再狠,也不敢轻撄其锋,血肉之躯毕竟抵挡不住连续发射的子弹啊!
怒的则是这班人过于心狠手辣,完全是赶尽杀绝的作风。扫射了一遍,已将杜燕击中还不罢休,竟又掉转车头疾驶而来。看这情形,大概是不把他们双双干掉,唯恐回去交不了差吧。
阿义哪敢怠慢,眼看那辆车已由远而近,忙不迭将受伤颇重的杜燕抱起,急向路边的斜坡下冲去。
转眼之间,那部车已来到他们抛锚的车前停下,除了司机留在车上,迅速跳下来三个凶神恶煞,两个拔枪在手,一个提着“乌滋”冲锋枪。
他们赶到公路边,发现阿义抱着受伤的杜燕,正冲下斜坡,打算逃入距离一百公尺外的一片树林,立即开火射击。
两支短枪的子弹如飞蝗般疾射而出,几乎使阿义陷入了枪林弹雨的火网中。
但他不顾一切,拔脚仍向那片树林狂奔。
一排子弹扫射过来,距离他的脚后跟不及一尺,击起一排尘土飞扬。幸而他的命大,居然未被击中,在惊险万状下奔近了树林。
提冲锋枪的家伙一声喝令:“追!”
三个凶神恶煞立即冲下斜坡,在后面紧追不舍。
阿义抱着杜燕,一口气冲入林中,早已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根本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三个家伙已追杀到了林外。
提冲锋枪的家伙,大概是他们之中为首的,一直由他发号施令:“进去搜,绝不能放过他们!”
他们仗着持有武器在手,尤其是那挺“乌滋”冲锋枪威力惊人,阿义再狠也不足为惧。何况杜燕受了重伤,对他无异是个累赘。
三个凶煞神追入了林内,眼光一扫,发现杜燕躺在不远的一株大树下呻吟不绝,阿义却已不知去向了。
他们眼光急向附近搜索,仍然未见阿义的人影,为首的家伙,不禁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妈的,我还以为那小子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原来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而已。到了生死关头,照样也只顾自己逃命啦!”
另一大汉急问:“我们要不要各处搜搜?”
为首的家伙吩咐:“这娘们交给你了,你要于心不忍就别让她多受痛苦,补她一枪吧。老傅,你跟我来,我们去搜那小子!”
于是,他端着冲锋枪,带着那叫老傅的大汉,深入了林内去搜索阿义。留下那大汉,握着枪走近了躺在树下呻吟不绝的杜燕。
他走近杜燕身边,嘿然冷笑说:“小娘们,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是为了减少你的痛苦……”
就在他举枪欲射之际,冷不防树上纵下一个人,出其不意地将他扑倒,接着就是出手如电地狠狠两拳。
那大汉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手里紧握着的枪却走了火。
“砰”地一响,子弹疾射而出,射向了被密茂树叶遮住的天空。
阿义发了狠,突然把心一横,在他爬上树时已掏出握在手里的弹簧刀,狠狠一刀戮进了那大汉的胸膛!
“哇!……”一声惨叫长鸣,那大汉握着枪的手松开了。
刚才的一声枪响,那两个家伙以为是他补了杜燕一枪,所以未加理会。不料接着又听他发出这一声惨叫,才情知大事不妙,忙不迭赶回原处来查看。
阿义向来不喜欢用枪,就像他从不习惯穿西装革履一样,总感觉怪别扭的。要打架拼命,倒不如一把弹簧刀,得心应手。
可是此刻他也明白,凭一把弹簧刀,要对付那两个家伙,尤其是那挺威力惊人的“乌滋”冲锋枪,无异是用鸡蛋去碰石头。
他虽以玩狠出名,却犯不着为了赌狠而玩命,况且把命送在这班人手里,绝不会有人送他个匾,刻上“不怕死的小子阿义”几个字!
于是夺过那大汉的枪,立即跳起身来,急向一株大树后,利用树身作掩护,严阵以待。
“老李!老李……”那两个家伙一路叫着赶回来。
谁知尚未走近,一眼就瞥见那姓李的大汉,躺在距离杜燕附近不远的地上不动了。
两个家伙顿吃一惊,心知阿义一定藏在附近,使姓李的大汉遭到暗算或突袭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的。
就在这时候,右边草丛中突然发出了声响。
为首的家伙已如惊弓之鸟,立即一转身,就端着冲锋枪向草丛一阵扫射。
没想到这是阿义抛掷的一块石头,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一看他们果然中计,他便趁机举枪连射,使两个家伙惊觉上当已经迟了。
阿义虽不习惯用枪,更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但由于距离很近,目标又暴露在面前,成了个毫无掩护的肉靶,那还能射不中。
一连两枪,居然弹无虚发,全部命中了目标。
为首的家伙走在前面,首当其冲被击中,惨叫一声,扭着身子倒了下去。吓得另一大汉魂不附体,刚想拔脚逃命,又被阿义一枪击中,扑倒在地上。
这大汉并未命中要害,居然负伤爬向为首的家伙身边,企图抓起那挺冲锋枪,向阿义还以颜色。
但阿义也已情急拼命,竟奋不顾身地扑来,扑在了那大汉身上,手起刀落,一刀扎进了他的心窝!
“哇!”那大汉惨叫一声,顿时双目怒睁,已告一命呜呼。
就在这同时,留在车上的司机也赶了下来,冲入林中一看,见状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举枪就向阿义连射。
可惜他的枪法并不高明,一连几枪均未射中目标,反被阿义一个翻身,以仰卧的姿势还击,赏了他两颗伸腿瞪眼丸!
阿义一向玩狠并不伤人命,此刻却在不到十分钟之内,一口气竟干掉了四条人命,足见他已忍无可忍,真正地发出了狠劲。
诚如他自己所说的,老虎不发威,就会被人看成了病猫。
那四个家伙已不再有动静,他才跳起身来,赶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杜燕,已是奄奄一息……
八、险阻重重
由于杜燕的伤势很重,阿义只好放弃前往马尼拉湾的念头。以那四个家伙留置在公路边的车子,把她载返市区,急急送往医院去急救,顺便包扎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同时,他又打了个电话,通知那专案小组的负责人严正辉。说明他们被追杀,以及那四个家伙反被他一一解决的经过。
现在他正守候在手术室外,心绪显得非常烦乱,焦灼不安地在甬道里来回踱着。
每当手术门一开,有护士走出时,他就迎上前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位小姐怎么样了?”
可是护士忙进忙出,根本无暇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杜燕送进手术室急救,已经超过了半小时以上,尚无法获知她的情况如何。阿义此刻的心情,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专案小组终于派了人来,但来的不是严正辉,而是曾装扮成女猫王的女郎——鲁安妮。
她先关切地问了问杜燕的情况,随即说明严正辉不能亲自来的原因,一则是唯恐被人发现,可能认出他的身份。一则是他必需亲自坐镇等候各方面的消息,以便随时发号施令采取行动。因为警方已获得军方的支援,派出几批直升机和侦察机,在展开空中的全面搜索。希望能从附近一带的各大小岛屿中,发现那秘密基地的目标。
其实阿义并不急于见严正辉,以免警方获悉“黑猫党”藏匿在马尼拉湾的海边一带,而立即采取行动。那样一来,万一女猫王恼羞成怒,首当其冲倒楣的就是石坤。
为了石坤的安全着想,他自然必需特别慎重,除非迫不得已,他绝不希望依赖警方的力量去救出那老粗。
他之所以通知严正辉,主要的是希望由警方派人来医院保护杜燕(如果她能脱险的话),然后他才能亲自去设法救出石坤,不致被陷在那里。
同时他更希望警方派人赶赴枪战的现场,也许可以从被击毙的四个家伙身上,先查明他们的身份,再找出与那秘密组织有关的线索。
根据他开回市区的这部车子,也可以查出车主是谁的。
不过鲁安妮却提出了个问题:“你们原来打算开车到哪里去?”
阿义掩饰说:“我们一走出餐厅就发觉有人在暗中监视,所以把车开到郊外,想摆脱他们的跟踪。谁知他们竟紧追不舍,一路跟来……”
正说之间,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那位负责主持急救的医师。
阿义忙不迭上前问:“大夫,那位小姐怎样了。”
医师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说:“手术很顺利,两颗子弹已经取出。不过伤的部位太接近心脏,并且伤及了右肺,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需要看以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是否情况不再恶化,才知道能不能保全她的生命。”
阿义突然激动地说:“大夫,请你无论如何要挽救她的生命,不管需要多少医药费,我愿意全部负责!”
其实他与杜燕之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既谈不上深厚友谊,更扯不上感情或爱情。但是,他已答应负责杜燕的安全,现在她万一不幸丧生,则无异是由于他未能尽到保护的责任。
医师只能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