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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只能安慰他,表示将尽一切努力挽救杜燕的生命,但不能作任何保证。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所能作到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谁也没有绝对把握,能从死神手里夺回这女郎的生命。
鲁安妮也在一旁劝慰说:“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严先生已经交代过,一切由我们负责。你还是去进行你的事吧!”
阿义等医师走开了,始郑重其事地轻声说:“鲁小姐,受伤的杜小姐是在受那秘密组织利用,由于在我面前暴露了真面目,他们认为她已没有利用价值,而且怕她泄漏秘密,所以才决心杀她灭口的。现在如果知道她没死,万一查出她被送来这里急救,就很可能……”
鲁安妮有恃无恐地笑笑说:“这个你放心,外面已经布置了我们很多人手,医院里又有我在,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阿义这时是忧急交加,既对杜燕的生命感到忧虑,又为石坤落在“黑猫党”手里焦急不已。但杜燕的生命已交在命运手中,他是爱莫能助,也无能为力。而救出石坤,则是他必需全力以赴,义不容辞的。
因此他只得把医院里的一切,托付给鲁安妮,决心单枪匹马赶往马尼拉湾去。
于是,他把车牌号码告诉了鲁安妮,然后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他仍然驾驶那四个家伙的车子,驶离了市区,朝向马尼拉湾疾驶。
一路上,他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知应该以何种方式救出石坤,才不致影响严正辉的原定计划。
因为女猫王是要他去侍卫街,先由猫女主动跟他接触后,再带他去见她们的女首领。如果现在他自行找到马尼拉湾去,岂不表示他已知道“黑猫党”藏匿在那一带?
而他并不清楚确实的地点,万一赶去找不到“黑猫党”,反而打草惊蛇,使她们有所顾忌,不敢贸然露面的话,那就不如采用女猫王指定的见面方式了。
石坤在“黑猫党”手里,至少暂时不必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只要严正辉有把握能在今夜将他们一网成擒,那老粗就不致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严正辉交付他的任务,是要诱使“黑猫党”今夜前往郊外的那幢别墅去,才能使她们自投罗网。阿义不禁想到一个问题,那专案小组既然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各处均派有人暗中监视和负责跟踪,怎会至今查不出“黑猫党”藏匿在什么地方?
不知严正辉另有计谋,还是“黑猫党”确实行动神出鬼没,使人无法发现她们的藏身之处。总而言之,阿义已看出这几方面都不是简单好对付的,目前正在各自勾心斗角,如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至于最后鹿死谁手,恐怕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表面上看,严正辉负责的专案小组,似乎已稳操胜券。但除了马光祖方面已在他们掌握之中,“黑猫党”方面,还没有一人暴露出身份,甚至没人见过她们的庐山真面目(除了身受重伤,尚未脱离险境的杜燕之外)。
而那秘密组织更没有人露面,卡洛斯可能只是外围人员,仅负责跟马光祖接头而已。也许他与杜燕一样,完全是在受人利用,形同傀儡,一切都得听从那神秘人物的指示。
就连被阿义解决掉的四个家伙,大概也不清楚那组织的一切,仅仅只是奉命行事的角色。纵然查明他们的身份,恐怕也不易从他们身上找到线索,查出那秘密基地的所在地吧。
疾驶中,阿义一路想着,越想越感到困惑、烦乱……
马尼拉湾景色宜人,它是世界上最优良的天然港湾之一,面积有七百七十公里,边境也有一百二十公里左右。
在这海边一带,有设备齐全的海滨浴场、游艇俱乐部、观光旅社、私人豪华别墅……码头一带更是畸形繁华,到处酒吧林立,专演脱衣舞的小戏院遍布。凡是能想得出的五花八门的名堂,只要能赚海员和水手钞票的色情玩意,几乎应有尽有。
阿义把车开到了港口码头,一时颇觉茫然不知何去何从起来。这一带的范围极广,杜燕只告诉他“黑猫党”藏匿在马尼拉湾,并未说出确实地点,叫他上哪里去找?
突然之间他想到,“黑猫党”之所以藏匿在这一带,很可能是由于她们已发现了什么。因为那秘密组织是在某个尚未查出的小岛上建立基地,势必需要大量的建材、食物,一切设备及其它的供应。那么把这一批批的物资运往岛上去,就必然要靠船只载运。
他们自然不敢公然利用码头,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凭他们的神通广大,要设法掩护并不是难事。何况这一带的海岸线极长,他们大可利用清冷的海边,从事载运及人员往返的勾当。
念及于此,阿义认为“黑猫党”与那秘密组织方面,在码头公然活动的可能性不大,值得注意的倒是比较僻静的海边。
于是,他当机立断,离开了码头。
没想到这辆车倒是个显著目标,一到码头就引起了人暗中注意,当他驶离码头时,立即受到了跟踪。
他尚浑然未觉,一路疾驶,过了游艇俱乐部和比邻的海滨浴场,再过去就是临海而建的豪华别墅区了。
经过别墅区,再向前驶,距离码头越远,海边就越显得僻静起来。
阿义一路在注意海边的情形,及附近海上的船只。突然从后视镜中,瞥见后面有辆车在尾随,这才发觉已被跟踪。他不动声色,仍然向前疾驶。
那辆车果然紧追不舍,一路加足马力跟来。
距离越来越近,那辆车突然以高速超车,终于抢在阿义的车前,把车头一偏,将他拦截住了。
阿义被迫将车冲向海边,一个紧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那辆车上立即跳下两名大汉,冲到阿义的车旁,向车上一望,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并不认识他,似乎感到非常意外和诧异。
一名大汉喝问:“你是什么人?”
阿义心知他们是认出了这部车子,于是随机应变地说:“我这部车又不是偷来的,你们管我是谁!”
那大汉怒形于色说:“哼!你倒是不打自招了,这部车绝不是你的。如果你不是偷来的,那就拿出证件来给我看!”
阿义故意忿声说:“凭什么?”
“就凭这个!”那大汉霍地拔出了手枪。
阿义表情逼真,故作吃惊说:“你们是警……
那大汉把枪口一抬,咄咄逼人地喝令:“废话少说,如果你拿不出证件,最好就放老实些。快说!这车是怎么弄来的?”
阿义呐呐地说:“这,这车是别人交给我,要我开来马尼拉湾的……”
“谁交给你的?”那大汉追问。
阿义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个姓李的……”
另一大汉急问:“他们人呢?”
阿义并不立即回答,故意反问他们:“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大汉冷声说:“那你不必知道!只要照直回答,他们为什么把车交给你,人上哪里去了?”
阿义这才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他们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那大汉惊问。
阿义接下去说:“他们在追踪一个姓杜的妞儿时,遇上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以致干了起来,结果拼得两败俱伤。我刚好经过那里,发现只有那姓李的尚奄奄一息,其他的人全挂了。我正打算把他弄上车,送到市区去急救,却听到远远有警车赶来。姓李的大概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要求我别管他,赶快把他的车开往马尼拉湾,说是有人会认出这部车子的。只要我能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他们的人,我就可以获得重赏……”
那大汉又惊又急地追问:“你说的是真话?”
阿义认真地说:“当然是真的,要不是为了有重赏可图,我既不发神经,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何必替他们把车开来!”
另一大汉却狞笑说:“这就不对了,他既要你把车开到马尼拉湾,你为什么只在码头转了转,就把车开走了?”
阿义振振有词地说:“姓李的只说我把车开来马尼拉湾,并没有指定是什么地方。我以为他指的应该是码头,结果却没人认出这部车子上来拦住我问话,所以我只好把车开走……”
他说的表情逼真,使两个大汉听得不禁将信将疑起来。
两个人既不敢完全听信,又无法证实他是撒谎,事实上这部车子确实是那四个家伙使用的。他们要没出事,车又怎会被这小子开回了马尼拉湾?
阿义心知他们与企图追杀杜燕的四个家伙,必是一丘之貉。无论他们是否知道那秘密基地,至少证实他的判断不错,那秘密组织,确实是在这一带活动。利用着码头或海边,作为他们载运物资前往岛上的船只停泊地点。
那就毫无疑问“黑猫党”必然是有所发现,才会以马尼拉湾作为监视的目标了。
两个家伙轻声交换了一下意见,终于拿定主意,决定带阿义去见他们的头子。
阿义正中下怀,不禁暗喜。他来马尼拉湾的目的,是想撞上“黑猫党”的人,现在没遇上猫女,却撞上了这批人,总算不虚此行。
他们显然不认识阿义,不知道是个烫手的山芋。两个人上了车,以枪监视着,逼他把车驶回码头。
阿义仍然不动声色,遵照坐在身旁的家伙吩咐,掉转了车头朝向码头疾驶而去。他们的那部车,则由一名大汉驾驶紧随在后。
回到码头,那家伙吩咐阿义,把车开到一家弹子房的后门口。由他押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进入一个乌烟瘴气的房间,只见里面聚集着七八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正在掷骰子赌钱。
押阿义进来的一名大汉,走过去向一个袒胸露怀的壮汉轻声说了几句,那壮汉顿时神色一变,立即将抓在手里的骰子交给别人,忙不迭离开赌桌,随同那大汉走了过来。
壮汉一使眼色,径自先走进那隔壁的小房间。
他们随后押着阿义进去,门刚一开,壮汉就沉声喝问:“你这小子是干什么的?”
阿义回答说:“什么也不干,随便混混……”
壮汉突然当胸一把抓住他,声色俱厉地说:“你妈的少在老子面前耍嘴皮子,如果不想自讨苦吃,最好说实话,否则可没你占的便宜!”
阿义忿声说:“难道我把车开来了,替你们把消息也带到了,你们却想赖掉赏金不给?”
壮汉嘿然冷笑说:“假使你说的是真话,赏金绝不会落空,我负责照给。否则的话,你小子非但钱到不了手,恐怕还得把命留在这里!”
阿义表情逼真地说:“我说的自然全是实话!”
“好吧,”壮汉说:“你把当时的情形,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阿义只好把刚才临时编的那番话,又说一遍,并且加以补充:“当时我原想把姓李的弄上车,可是警车已越来越近,他怕我脱不了身,催我赶快把车开走,别管他了,我只得照他的话做……”
壮汉沉思了一下,神色凝重地说:“那么你把车开走之后,他一定是落在警方手里罗?”
“大概跑不了吧,”阿义说:“当时只有他一个还活着,可是我看他受的伤很重,活不活得成,就很难说了。”
壮汉忽问:“那个姓杜的妞儿呢?”
阿义呐呐地回答:“这,这倒不清楚了,我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个女的……”
壮汉不再多问,突向两名大汉一使眼色说:“我们不能让这位朋友白跑一趟,既然老李答应了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