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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庞勒斯不可能会中这种程度的计谋,所以,就让太鹰把半真半假的证据,提供给那些脑袋不怎么好,但又想巴结庞勒斯一党的大臣们。由于前几条罪证都是真的,因此那些家伙也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把后面的也当真的。结果,在巧合下,那些家伙越过庞勒斯公爵,直接把假证据交到国王手上。
但由于身为元凶的太鹰表现出色,使得造出来的东西,把这个主谋都吓到了……
现在,由于牵涉到两位王子,所以他们也只能帮杰特洗脱这些额外罪行了。
希亚洛一脸正义地走上前,问道:“父皇!我可以看看吗?”
国王点头。
然后,其余两位王子也表示想看看。结果,三个王子第一次把脑袋靠得这么近……
一会儿,希亚洛首先说道:“父皇!拉洛将军年仅二十一岁,参军才一年,而且只是过帝都一次。说他的党羽遍布全国各地,这……不大合理吧!”现在,他连对杰特的称呼也改成将军了。
旁边,卡奥罗也非常谨慎地说道:“说他贩卖奴隶……这也不大可能吧!贩卖奴隶……这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做到的吧?儿臣记得,父皇当年曾经查办过一个奴隶商团……”
“不错!朕当年的确查办过。那商团,足足经营了四年才成气候。”老国王点点头。
看到气氛缓和,拉兹也大胆地说道:“拉洛将军辖下军团的财政是独立的,没有任何的王国资金会流经他手中,他不大可能贪污公款吧!”
“嗯!”国王又点点头。
但此刻,所有人都发现形势已经开始逆转了……
既然造假被查获,那么肯定就要有人背黑锅。希亚洛继续抢先动手,他拿起一本弹劾表,转身指着表中最后一项,问其中一个大臣:“法罗奥沙子爵,我想问你,你弹劾说拉洛将军暗中开设青楼。但是,根据你的说法,这家青楼已经开业了差不多十年了。莫非,拉洛将军十一岁就开青楼?”他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一阵哄笑。
欺君乃大罪,这个迷糊的子爵在心里暗骂提供证据的人之外,只能强撑下去:“这……这……这青楼是汉斯将军留给拉洛的……他……”
“闭嘴!”
“胡说!”
前一句,是数个骑士派将军的怒吼。后一句,则是希亚洛的大骂。
看见骑士派的将军们个个义愤填膺,神情激动,国王淡淡地下令:“法罗奥沙子爵欺君罔上,陷害忠良,来人!拉下去,择日处斩!”姑且不论这个忠良指的到底是谁,单凭这句处斩,庞勒斯一党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将军们的愤怒,轻易地被平息了。但是,弹劾,看样子是没戏了。而国王的态度,不知何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在怎看都是偏向杰特那边的了。
“杰特·拉洛中将!”
“是!”杰特抬起头,一脸兴奋,仿佛死而复生似的。
“你其他的罪行,我全都不信。但是……请你解释一下前面这几条。”利卡纳二十五世说完,侍从就把军法处的弹劾表递给了杰特。
杰特看了看,心里顿时踏实起来:“是这样的,关于那来路不明的两万多金币,其实是东北的民众捐助的。在听到我打败托马斯的第六军团后,东北的民众把全部的希望放到臣下的身上。毕竟臣下对希曼有不俗的战绩。”他抬头,看到国王点头,于是继续说下去。
“但由于捐助者太多,每笔钱的数额比较小,而且大小不一,由一个铜币到一两千金币都有,所以实在无法记录清楚,只能记录三百金币以上的捐款。”杰特的话并没有破绽,因为在利卡纳,三百金币以下的捐款是不用上报的。
“嗯!好!拉洛啊!那你说说,你那些所谓的后宫是怎么回事。”
“弹劾表上点名的女子,除了艾莉莲娜是会计之外,其余的要嘛是骑士,要嘛是魔法师。另外,由于时间和资金所限,臣下只能用低薪招募法师,同样的,要求也只能够降低要求。基本上,只要不是邪法师,臣下的军团就收留。结果在招人的时候,微臣并不知道,这些藏在宽大法师袍下面的大部分是美女。况且,臣下又不是……不是……”杰特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不是什么?”
“臣下又不是种马!”
“哈哈哈哈哈!”无可抑制,轰然的暴笑声立刻回响在大厅中。
的确,在大陆上,魔法师这种尊贵的职业,一向都被视为男性的特权。一般来说,魔法学院都不大愿意收女学生,所以女性大多只能当僧侣或者神官。可是,也有那么一撮女子,通过自己的修行,掌握了魔法的真谛。但这些人一方面比较喜欢独断独行,另一方面出于对女性的歧视,所以军队往往不愿意收留她们。因此,杰特的说法也是比较合情合理的。
“关于托马斯,这是臣下的疏忽。要知道,通常在小河边,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不起眼的小石子……”
“托马斯就是那些小石子?”拉兹问。
“不!他只能算是沾在小石子上面的……青苔……”
听到杰特对敌人有如此“高”的评价,众人已经有点想笑又不敢笑了。
“臣下之前碰到的希曼大将……无论是尼亚哥夫、阿洛斯托尔、尼鲁、缪利、还是艾梨舞,他们要嘛是睿智过人,要嘛是勇武过人,更厉害的是两者兼备。但共通之处就是,他们全都骁勇善战。而臣下第一次看到托马斯的时候,他被几个普通希曼俘虏打得蜷缩在地上,一个劲地在磕头求饶。臣下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裤裆湿漉漉、贪生怕死的家伙,跟希曼的将军们联系到一起。”
说到这里,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毕竟,敌人大将的丑事,永远是帮己方出气的一流调味品。
“当下微臣也没在意,让部下将其隔离开,然后,在俘虏交换的时候,把这个整天哭哭啼啼的家伙给送了回去。谁想到他竟然是……希曼的将军。”
这时候,国王额头上的皱纹也仿佛舒展开来了,他的脸露出莞尔的笑容,连眼神也变得慈祥起来了。看到自己逐渐掌控了场面的气氛,杰特终于陈述自己最后一项大罪了。
“在攻打宾达要塞一事上,虽然臣下是等到伯伦将军发出许可命令后才动手偷袭的,但当时臣下的偷袭队伍已经潜入宾达要塞,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而且,臣下说服了外出保护补给线的东北军团分队,让其先斩后奏,参与本计画,所以,臣下犯有教唆罪。对于分队被全歼,臣下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既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何还要明知故犯!”嗅到空气中的诡异味道,庞勒斯决定反击了,突然声色俱厉地喝问。
“由于当时军情紧急,如不及时阻挡希曼人的十四万援军,在一星期内,包围尼亚哥夫军团的我军就有被内外夹击之忧。所以臣下马上决定:抢在希曼大军到达前,带领本部人马,夺取要塞。”
“你凭什么?”卡奥罗忽然冷语相对。
“……就凭臣下这颗忠肝义胆!”
“你……”
“臣下连同十六名部下,混在希曼败军里进入要塞,用国家大义劝说班顿将军。承蒙皇恩,班顿将军终于以民族大义为先,同意了臣下的计画……”接着,杰特就说出了这几天来,经过内心无数次编写的版本,其内容惊险万分、情节起伏跌宕,让听者惊,闻者骇。
对于大臣来说,杰特说的只是故事。但对于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来说,只有他们才能从杰特略带模糊的陈述中,听出个中的惊险。但,无论如何,挡住希曼援军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是谁也抹不掉了。如果不是杰特,大概前方的军队即使胜利,也会损失惨重吧!这是大多数骑士派将军的想法。而比较耿直的他们,也纷纷向国王投以恳求的目光。
不过,由于不想曝露丽娜以及保存实力,所以,杰特只是提及用魔法师召唤出大量史莱姆。至于被追杀,只是说到自己干掉蓝影后,见势头不对,就趁着敌军放魔法禁制,从下水道逃出。但是随行的部下已经全数战死。接下来,对于战死的班顿将军和东北军团分队的肖朱拉斯准将,更是毫无吝惜地奉上自己的赞美之词。
最后,命运的钥匙,再次交回到老国王的手上了。
此时,庞勒斯公爵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尊敬的陛下,诚然……拉洛将军在此次抗击希曼的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但,奖罚分明乃立国之本。虽然拉洛将军本意也是一心为国、情有可原,但微臣认为:不应该纵容这种肆意违反军纪的行为。更何况其军团帐目不清……那……陛下是不是应该……”话,没有说满,但,意已至。
国王摆摆手:“朕有分寸。”
“杰特·拉洛!”
“臣在!”
“我问你!你打算如何解决你的军费问题?”
“臣准备动用所有空余资金,购置营地附近的田地,以军垦田作为主要收入。”
“启动资金何来?”
“拍卖战利品。”
“好!好!好!”国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忽然,脸色一变。“拉洛中将!”
“是!”
“由于你刚愎自用,违反军令,贸然行事,并使友军损失惨重,间接令肖朱拉斯准将战死。现判你监禁半年,打军棍五十,官降一等,并罚薪三年、作补偿肖朱拉斯准将家人之用。你,可心服!”
“微臣心服!”话虽这么说,但原本干爽的后背,却开始有千百颗冰冷的汗珠在不停地冒出来了。
“此外,你玩忽职守,放走敌方托马斯将军。本罪该当死,姑念你这乃无心之失,判你监禁五年,官职再降一等。”
“是!”杰特的声音仍然平静,但背后的汗水却开始百川汇大海,慢慢地聚成一条细流,把杰特的裤腰全浸湿了。
怎么这么严厉?不但杰特和拉兹这样想,连其余两位王子和庞勒斯公爵都有点错愕了。
整个大厅忽然沉寂了下来。温度,仿佛向着冰点靠近了几度。
但是,表面上一脸惶恐的杰特,内心却很快平静了下来:哼!又不是砍头……反正,此时的利卡纳,就像一只衰老的章鱼,虽然触须又多又长,占着偌大一块地盘,但是附近所有的大鱼都能察觉到它的衰弱,而且会随时冲上来,狠狠地咬断它的爪子……
如果没有我的话……呵呵!判断出自己正处于不败之地后,杰特开始浮想连篇了:优雅怡然的大房子,有一张铺满金币的床,上面,穿着丝质睡袍的丽,正一脸幸福地冲着自己微笑……
原来,这个看似逆来顺受的家伙早已计画好,假如真的被判监,就买通守卫,把所谓的监狱装修得比皇宫还漂亮……
可是,五秒、十秒、十五秒过去了,国王依然毫无动静,像雕塑一样坐着。
已知的恐惧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无法探知的未来。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此刻,除了杰特,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在骇人的沉默中,受着痛苦的煎熬。但他们并不知道,年迈的国王早已用半眯着的眼睛,把各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终于,国王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唉——朕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我又怎会愚蠢到把自己的利剑折断呢?”
“陛下!如果可以的话,臣宁愿当陛下的长枪,杀尽一切外敌!”杰特的话语斩钉截铁。
“长枪吗?”国王再次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明白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