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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就可要得到的老爷子?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你着什么急呢,怕我明
天就死了?”
郭先生还想再继续损下去,一看坐在曾雄旁边的关芳,就收住了话头,双眼直
勾勾地盯着关芳,关芳吓得嘴唇都没了血色,嘴边的肌肉一个劲地蠕动着,就是说
不出话来。
“关芳呀关芳,你怎么也成了靠不住的人啦?”郭先生并不想听关芳说什么,
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给我报的数字是八万,帮帮忙啦,我给了你二百万,折腾
了一年多,帐上就只有八万?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郭先生,美容生意很清淡的了。”
“很清淡?既然如此,你还在观音桥新开了一家美容院,是不是搞错了,吃错
了药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郭先生再次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复印件。“营业执
照,企业名称,芳丽美容院,法人,关芳,还要不要往下念呢?”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为什么要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为什么要把大家软禁在别
墅里面,为什么……可惜现在即使是知道也为时晚矣。
“哎哟,郭先生今天摆的是鸿门宴呀,”程敏实在是忍不住了。“您大人有大
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想要怎么办,他们还不是都听您的吗?”
“你听吗?”
“我什么时候不听您的了?”
“一年以前你的资金周转不灵了,我一下了拿出八百万借给了你,时至今日,
我需要钱了,你是怎么做的?让我看看,你报了多少?行,你程大老板是吃骨头都
不吐渣呀,你给我报了一个空板,怎么,你把我的钱当成你锅里的龙虾了?你准备
是清蒸,还是油闷呀?”
“哎哟,你这么大的龙虾,哪个敢碰哟,我……”她本想再调侃几句,看见郭
先生又一次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敢碰是吧?那好,就请你把股市里的五百万调出来先还我一笔吧。”
“程姐的股票都被套住了,想调也调不出来呀。”王小山冒冒失失地插了一句。
他大概根本就弄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浅。
“鬼扯,”郭先生一下子把那张纸甩到了王小山的脸上。“你又算是哪座庙里
的和尚,你好好看看,你不识字吗?”
程敏急忙推了王小山一把,好言好语地劝慰着,“郭先生,您千万别生气,我
明天就去调出来,再去从朋友那凑一凑,好歹凑出来个八百万还给您,这总行了吧?”
郭先生最后把眼光落到了身旁的张济身上。
“你为什么不说话?”
“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何必要说呢?”张济的语气沉稳,与先前的人形
成了怪异的反差。太冷静了,冷静得郭先生都发不起火来。
“你难道不想解释吗?”
“我只有动机,如何解释呢?”
“是不好解释,你的动机能把他们吓死。你想挪用办事处帐上的三千万去作短
线期货。也只有你想得出来,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胆量,你确确实实是个人才。你的
如意算盘,是快进快出,捞一把就走,对吧?”
这一席话让所有的人为之耸容,与张济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但更让所有的
人作梦都想不到的是,张济竟然稳坐泰山,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甚至还能平静如
常地照说不误。
“郭先生,其实是你糊涂了。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你要是换成我,不是肯定也
会这样做的吗?”
“你不仅有才,还有胆,到底是研究生呀。”郭先生又把手伸进了公文包里。
张济拦阻地说:“郭先生,其实不必了,你干脆说你打算怎么办吧,何必费什
么周折呢?”
“这回你可就猜错了,”郭先生从公文包里掏出来的是一个小瓶子,而不是张
济猜的什么材料。小瓶子里面盛满了黄褐色的液体。郭先生把它摆到自己的面前,
拧开盖子,装腔作势地探身嗅了嗅,然后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这是一瓶蝎毒,只要那么几滴,就可以让人到阴曹地府去报到。我平生最喜
欢的就是毒蝎。”郭先生双眼兴奋地盯着眼前的蝎毒,若有所思地徐徐而言。
“为什么呢?就因为它的毒刺长在尾巴上,多奇妙啊。它要比毒蛇造化大,蛇
的毒液是从嘴里射出去的,所以一般容易防备,正面攻击的效果都不会太好。而毒
蝎则要高明得多,当你防备它的正面,自以为已经制住它的时候,它尾巴上的毒刺
就可以出奇兵,一瞬之间就置人于死地。”
郭先生意味深长地巡视了一番。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叫后发制人。你不攻击我的正面,你就可以平安无事。
你一旦按住了我的头,我尾巴上的刺就要你好看。换点儿好听的吧。你不仁在前,
就不要怪我不义在后。既然你们都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别怪我姓郭的不讲交情。
否则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从明天开始,我非要让你们一个个倾家荡产,
都变成穷光蛋,我明天……”刚说到这,许雯伸手去撩搭拉下来的一绺头发,垂下
手时,不经意地碰翻了郭先生面前的酒杯,溅了他满身都是酒。郭先生一惊,脑怒
地瞪了许雯一眼,站起身来去卧室换衣服。许雯则紧紧跟其身后上了楼。
其余的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征征地盯着那瓶蝎毒。张济先是自言自
语地嘟哝着:“君子避嫌疑呀,”随之站起身来,冲着大家说:“要是出事,谁也
别想说得清楚。”说罢,第一个走出了餐厅。其他的人也好象是被蝎子蛰醒了一般,
象是逃避瘟疫似地纷纷跑出了餐厅。
大约半小时以后,各位又被许雯召回到了餐厅,而郭先生已经落座了。
“好吧,今天就喝一回告别酒吧,明天就各奔东西去好了。”郭先生说着,旁
若无人地要喝了,王小山下意识地也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程敏急忙一手打飞了他
的杯子,“你找死呀。”王小山愣在那里,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郭先生阴测测地
笑了起来。“你也挺有胆量呀,我都没喝呢,你就敢喝,不怕我下毒哟。真是没看
出来。”
王小山顿时明白了,脸上立刻现出痛苦的样子,捂着肚子嚎叫起来。
郭先生轻蔑地笑了起来,“别装蒜了。酒里根本没有毒。”
王小山不好意思地坐直身子。
郭先生端起那只小瓶子,往自己的杯子里滴了几滴黄褐色的液体,满脸戏弄的
神色,“这也是假的,我是骗着你们玩呢,刺激刺激你们的神经。”说着,得意忘
形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你们呀,都是网兜提豆腐……”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
他便双眼一闭,粗壮的身子象一座铁塔似地直挺挺地往后翻了过去,紧接着,浑身
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郭先生真的死了。
四
南山别墅凶杀案发生后的第三天,警方便将凶犯缉捕归案。尽管用时不长,但
缉查过程中的曲曲折折,引起了警校领导的极大兴趣,这宗案件无疑是警校学员最
理想的实习对象。
经商讨,最后决定由这宗案件侦破小组的负责人,女警官文静组织警校学员搞
一次模拟侦破实习课。
为了保证模拟的逼真性,文静先是将现场的勘查报告,尸检报告,以及向在场
所有人采录的调查笔录等提前一周提供给每一位学员,要求仔细阅读,不放过任何
细节。然后亲率实习学员来到案发的实地,南山别墅上实习课。
课堂就安排在书房里,所有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只是多了一块黑板。文静先用
30分钟的时间让学员熟悉别墅内外的布局,环境,随后聚齐在书房里,开始模拟侦
破。
“各位学员。我们必须作一个模拟课所需要的假定前提,这就是我们已经知道
的一切,仅限于我发给你们的材料范围之内。因此,我们从现在开始,任何假设和
推断必须以此为前提,否则会影响到你们的实习分数。”文静怕没有讲清楚,马上
把话题转入具体对象上来。“比如,我们是接到报案以后才赶到现场的,那么不可
能立刻断定死者是死于谋杀,对不对?好,首先我们要看看会有哪几种死亡的可能?”
“从掌握的材料上看,有自杀的可能。”马上有学员作出反应。
“根据什么?”
“假设死者所述是真实的,比如在厦门的生意垮了,又欠下一屁股的债,本想
在重庆集拢一笔资金渡难关,没想到生死关头,人心不古,甚至谁都想掏空他,因
此死者布好了一个局,以求与在场的人同归于尽。”
“我看不是这样,”另一学员想急于反驳。
“请等一下,”文静插进来。“我们先列出各种可能,之后再排除不真实的。
因为要培养我们思索问题的条理性和渐进性。”
“那我就提出另一种可能。”
“请讲。”
“我认为有自误的可能,”
“根据是什么?”
“死者精心设计,导演了一出悲喜剧,其目的不是自杀,而是想要发出一个警
告,只是在戏的最后,由于某种尚不得知的过失而误饮蝎毒而亡。”
学员们相互之间激烈地争论起来,文静作了一个让大家安静下来的手势。
“再看看有没有另外的可能?”
“凶杀,”学员当中有人喊出声来。
文静把这三种可能都列在黑板上,转过身来说:“现在开始考察这三种可能的
真实性。不允许用肯定的方式,只能用否定的方式。”
“自杀的可能不成立,”马上有学员开始了。“有以下几条依据。第一,自杀
的目的是毁灭自身,那么连带与自身有关的,绝不会轻易放过。假如死者真要自杀,
应该是象他所说的要当时在场的人倾家荡产之后,而不是之前。也就是说,死者不
可能让坑他骗他的人诡计得逞而自己却一死了之。这样做,不符合死者的身份和心
理特征。第二,自杀的方式不合情理。假如他拿出来的蝎毒是用于自杀的,那么用
毒蝎引导出所谓后发制人的警告就不合情理了。第三,假如是自杀,死者想得到一
个什么样的结果呢?肯定不会去设想自己死后,在场的其他人会步他的后尘,相断
自杀。所以,自杀的可能我认为可以排除。”
“那就更加证实了自误的可能了。”提出自误可能的学员接了上来。“我认为,
死者仅仅是把蝎毒摆出来充当恐吓的道具,他自己,甚至也不想让别的人真的去饮
蝎毒。那么,死者在端起蝎毒瓶嘲弄王小山时,他并不认为那真的就是蝎毒,而依
然把它当作是假的,骗人的,刺激别人神经的道具。最后他死了,应该是自误。这
一瓶是假的,但可能有一瓶是真的。那么自误的原因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误,
由于疏忽,把假的和真的拿错了;另一种是他误,从已有的材料上来看,死者曾告
诉过许雯这次聚会的大致安排和用意,所以,有可能是许雯拿错了瓶子。”
文静用粉笔把自杀的可能划掉。
“现在看来,死因只剩下两种可能了。怎么样才能只取其一呢?”
“不可能是自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岂可儿戏待之。”
“就是呀,许雯也不会拿错的,假如真是有真假两个瓶子,肯定会事先慎重地
作好标记的。”
“死者精于谋划,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可能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