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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玥儿心下一惊,却是镇定道,“你都不知,我一介弱女子,又如何得知。”还来不及窃喜,林老爷又说,“奇就奇在,此人若是想救你们,跟了忒久,却不下手,直到我们进入谷中腹地,要知道,入谷容易出谷难,这人却不怕陪葬谷中,睿王妃,别说我不警告你,若此人不是来救你们的,你我都有性命之忧。”
韩成敖扬起下巴,“就凭这一点,所以你以为她知道出谷的路线?”
林老爷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淡道,“睿王妃机智过人,林某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问而已。”
林老爷早已不复从容的姿态,此时神情苦灼,似乎真的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她寻思着走不出谷对她才是有利,因此对这事毫不上心,林老爷看她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意识,故此认定自己成竹在胸吧。
她无奈一笑,“我不知哪里得林老爷如此抬举,可我真的不知道。”
林老爷看她的眼神又变成深不见底的凝视,她记得拓跋扬好歹长得一本斯文,人模人样,笑容谦和有礼,这会披着一个中年老男人的皮相,眼还是那眼,里面如沐春风的味道全变了,人还是得看貌相。
林老爷定定看了她好一会,看得韩成敖直皱眉,充满占有欲地遮掉他的视线,恼道,“不许再看了!”
林老爷嘴角溢出一抹笑意,“睿王妃,你若到了拓跋,林某敢保证绝不会少你半根毛发,否则……”林老爷话到这里略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反应,“否则林某什么也保证不了。”
施玥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手下中有个大汉,光着膀子,露出半身的胸毛,撕啃着一只兔腿,凶狠的吃相令人毛骨悚然。
韩成敖激得要扑上去,“你敢碰她,除非我死!”
施玥儿叹息一声,他分明会错了意,没看到人家满眼的戏谑,按住怒火中烧的韩成敖,缓缓绽开一个笑,“好,你先死了,我再随你去,还请林老爷发发善心,把我们俩一同埋了,不枉我们跋山涉水走这一趟。”
林老爷走前丢下了一句,“既然如此,林某冒犯了。”
韩成敖如临大敌地盯着朝他们逼近的人,没想到只是给他们手脚上绑,顺便连嘴巴也绑着。
午夜时分,施玥儿睡梦中感觉有人推她,这些天一直处于浅眠状态,一摇便惊醒,认出推醒她的正是韩成敖。
“不要说话。”韩成敖压低声音。
他们面对面躺着,靠得很近,就像抱在一起睡着了,她分明感觉到韩成敖的手摸索到她的手,正苦苦地解着她手上的绳索,她马上知道他要做什么,紧张得大汗不敢出。侧头一看,不远处的火堆旁,林老爷和一伙手下睡得横七竖八,一个守夜的手下,正依着树干打盹。
绳索绑得太紧,韩成敖不敢做出太大动静,解了很久也弄不开,等到完全解开已是满头大汗,到她给他松绑时就用了更长时间,期间守夜的人曾醒来,四下巡一遍,没发现情况,继续回去打盹。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二人终于手脚都自由了,黎明前的一刻,也是人睡眠最深沉的时候,火堆半明半熄,二人屏息躺了一会,听了一会打呼噜声、磨牙声,蹑手蹑足起来。
两人悄悄钻入林子深处,慌不择路地走了一段,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松软的土地吞没了足音,耳边只听得衣服“簌簌”擦过树丛,枝叶打在脸上身上生痛,夜色中走山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才跑出一段,施玥儿蓦地意识到什么,太顺利,他们逃得太顺利了!
林老爷的精明,不可能轻易让他们跑了,这是欲擒故纵之计。
她累得气喘吁吁,拉着韩成敖的手,生生把他停下,没想到脚下一个踏空,惊呼一声,整个人顺着山坡滚落下来,韩成敖虚空中伸手揽着她一道滚下来,幸好坡不高,停下来的时候,他身体垫在她下面。
“你没事吧?”他摸黑把她拉起来,以为她体力不支,半弯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等一下,他们是故意放我们走的。”
韩成敖一点就明,想了一会,咬牙道,“不行,我们决不能回去!”
“他以为我知道出谷的路,所以要我前面带路,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要是迷了路,一样是死路一条。”
拓跋扬此举另一意图是要钓出背后跟着他们的人,深谙搜捕他们的人马不可能搜到这里来,不知此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不如跟着拓跋扬比较安全,至少她直觉拓跋扬不会真正伤害他们。
韩成敖哑声道,“不要怕,我知道如何出谷。”
她不可置信张大眼,只看到他在如墨黑夜里微闪的一对眸子。
“跟我来。”韩成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朝天色微微见一丝白亮的地方奔去,这时不是解释的时候,拓跋扬的人马可能就在后面追踪,既然他给了一线生机,他们定要争取到底。
天露出第一缕晨光的时候,他们藏在一个山洞里稍作休息,韩成敖道,“这座迭嶂谷隐藏着天罡十八阵,这些天我们之所以一直原地打转,是因为我们入了阵眼出不去。”
她吃惊地看着韩成敖,“天罡十八阵?你怎么知道的?”
韩成敖侧着头陷入回忆中,“大约是五年前,父王病重,有一个江湖术士自请来到宫中,自称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当时宫中上下数十太医,没有一个相信他的本事,他定要见父王一面,由父王定夺。父王当时危在旦夕,谁也不敢延误医治,便让他一试,说来也奇怪,父王只消见了他一次,当下决定让他治,生死不惩。”
这结果自然是妙手回春,不然她也没有机会见到先皇了。
“他真能起死回生?”
“能不能起死回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让父王服用了一种红色的药丸。”
施玥儿低呼,“朱砂丸!”
他惊异地看她一眼,“你也知道?”
她点点头,“我见先皇服用过。”
难怪太傅会用朱砂丸大做文章,先皇气数已尽,却靠长期服用朱砂久延残喘五年之久,想必在这批所谓忠义之臣眼里,是什么妖物邪物也说不定。
韩成敖继续道,“本来我也不信那丸子有这种神效,见父王一天一天好起来,这才信了,那术士说父王只能活五年,五年一到,必死无疑,我气急了,命人把他扣下来,五年之内不得离开宫中,那术士只是一笑,一点也不怕,我把他关进天牢里,他竟在当天夜里消失了。”
他逐渐说到点上,“那术士跑掉后,留下的物品只有一件道袍,几本医书,几幅图,其中一幅便标着‘天罡十八阵’,走了这些天以来,我觉得路线很是熟悉,和天罡十八阵一对比,加上今日走过的路,我有了九成的把握谷中地形正是依天罡十八阵而成。”
莫不是拓跋扬所说的跟踪他们的人布的,迭嶂谷数百座山峰,又不是土块石头,怎么可能像砌积木一般布下一个阵?一问韩成敖,他也是一头懵然,然而这个问题不是当下最要紧的。
“你知道如何破阵?”
韩成敖摇摇头,“那图上用朱笔标出路线,我虽然不晓得是何解,但我记得每一条路线的走向,还能把图原样画出来。”
他一副笃定又自信的口气,这下不到她不惊讶了,谷中山路何止十八弯,他竟然能把走过的路线记下,五年前看过一幅图,他只看了一次,竟能原样画出,记忆力简直是照相机式的。不由想起很久前的宫廷宴会,韩成敖当众解开有好几百个步骤的九连环,又原封不动地装回去,没有一步出错,露的这一手够在场的人震惊,那时她便觉这人虽然纨绔不堪,却是个数学天才。
难怪拓拔扬说小看他了,连她也不得不认,自己虽然一直在他身边,对他实在是知之甚少。
难怪他一点不担心他们会死在这里,原来他一直在肚子里默默计算好了。
难怪他说她说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的记忆力比电脑还强大嘛。
施玥儿有些古怪地看他一眼,他正沉浸在回想中,没有注意到,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许什么诺,他的记性可是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还有效。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阵中局(一)
更新时间201127 19:57:05 字数:2118
按韩成敖的说法,天罡十八阵和九连环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的解释听得她是一头雾水,只弄清了个大概,迭嶂谷的地形好比数十个不规则圆环,环环错叠相扣,兼大环嵌套小环,最重要是找出环与环之间交接处,即可从一环到另一环,走到最后一环也就是到了出口,走错了其中一环,要么原地转圈,要么走回头路。
事到如今,如果横竖都走不出迭嶂谷,只有选择相信他,尽力一试了。
首先要甩掉拓跋扬。
韩成敖领着她在树林里快步穿梭,走了半天,韩成敖对这一带的线路烂熟于心,每走过一处地方,便在地上写写画画,以拓跋扬的谨慎,不会放过他们留下的痕迹,对于他们留下标志,定会好好研究一番。一来可以作标志,二来说不定能迷惑拓跋扬。两条腿跑不过骑马的四条腿,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密林穿行,总比骑马灵活些,
也许是天不绝他们,按他们的猜想,拓跋扬不会轻易让他们逃掉,定会紧跟其后追上来,然而一路回望,平林漠漠,见不到有人追踪的影子,当然拓跋扬不会轻易露出追踪的痕迹,在不知绕了多少转后,突然听到韩成敖喜道,“你看!”韩成敖蹲下身来,仔细打量地上的痕迹,示意让她也蹲下来。
“我们现在已经绕到他们后面去了。”
地面一列凌乱而新鲜的马蹄印,按数量显然是七八匹马刚刚经过不假。
施玥儿虽不解他是如何做到的,但看到也松了一口气。甩掉追兵,可以去寻出谷之路了。
日正中午,正是行路最艰难之时,二人皆是满脸尘土,累得不行,这时却不能休息,他们必须争分夺秒藏起来,幸好在到处是密林的山里不是难事。
确保后无追兵,休息了一会,继续上路,韩成敖时而在地上又写又划,不知走了多久,日落西山之时,他们同时看到隐在山林后一座小木屋。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二人体力已经到极限,眼看天快暗下来,当下决定在木屋里宿一夜。
荒山野岭出现一座小屋,多少有些诡异,经此一劫,凡事都有了三分警惕。
屋子很新,看得出是就地伐木建的。推开门,屋内布置极其简单,一张木板床,上面搭铺着一张破席子,一张跛脚桌子,一把椅子,此外别无一物,两人四下寻找,半点吃的都没有。
她在角落翻到铁钎,捕夹子,网兜等之类物品,看来是屋的主人打猎时歇脚的地方。
天色开始暗下来,身处在密林里,光线更是暗得快,韩成敖又把屋子逛了一遍,想找个点火的物什,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件家什,什么也没有。
“算了,深林里点火,很容易暴露的。”
韩成敖不死心地到处翻找,竟让他发现地下有一处是中空的,喜出望外地拿来铁钎,合力撬开,里面藏着数个黑坛子,当下搬出来,打开一瞧,浓浓酒香扑鼻而来。
“你看这是什么?”
天不亡我。
他们的运气好得不敢相信。
没有碗,只能就着瓶口喝,前所未有的畅快。
施玥儿觉得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酒,有了酒,今晚至少能御寒,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约再走半天就能出去了。
甜酒入喉,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畅无比,荒蛮之地,竟然藏着这样的珍酿,逃出拓跋扬的魔掌,又没有死亡的威胁,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意,她开始寻思回去让人照着这酒酿出来。
席子上的灰尘几乎有一寸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