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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玥儿坐在床前,打量她的新房,这里居然是她的婚房,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手心又渗出一层汗来。
“王爷,哎……我的主子爷,走稳啊。”
远远传来喜公公的吆喝,侧耳听,一大群人正往婚房的方向前呼后拥而来。
她忙披好大红嫁衣,才盖上头巾,就听见外间的门一脚被人踢开了。
“哎,王爷,主子爷,都是成婚的人了,开门可不能用踢了。”
“王爷急着见新娘子……心急难免的。”
“王爷也让咱们见见新娘子?”
“各位大人今晚闹也闹够了,快回去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下官明白……明白。”
喝得醉醺醺的观礼客嬉笑闹了半天,喜公公又哄又请,慢慢散去。
进来约有三五个婢女,窸窸窣窣,忙出忙进。施玥儿低着头,从头巾下看到一双尖头赤金蹬靴在她面前,眼前人身上散发着薄薄的酒气,她感觉两道视线打在头顶上。
一个年纪稍大的婢子惊叫一声,“哎,王爷,吉时未到,头巾不可以揭。”
头巾已经掀起一角又放下来。
“王爷,请扶新娘子跨火盆,从此红红火火。”
那婢子过来扶起她,她蒙着头巾走路不便,小心翼翼走了一步,估摸着火盆的位置,就怕一脚踩进去。
“她这样怎么跨火盆?”
韩成敖一把将她的头巾扯了下来,那几个婢子哭笑不得,却见韩成敖大步一迈跨过去,又一把拽了她的手,跨过火盆去。
主子爷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幸好不算犯了禁,几个婢子赶紧道,“好了,好了,礼毕了。”
一个婢女把她扶回去,重新把头巾盖上。
几个婢子掩嘴笑了。“王爷,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就耐着点性子。”
“哪有这么多规矩。”韩成敖不耐嚷了一句,终于听到一声,“吉时到了。”
红头盖再度揭开,她一头就撞进韩成敖泛着醉意却带着藏不住喜悦的眼里。
韩成敖在她毫不忸怩的注视下,竟然有些局促起来,气性一上来,也不客气地望着她,大眼瞪小眼。
“咳咳。”婢女大概还没见过这么不知娇羞的新娘子,低声掩住笑,继续行礼,“请王爷王妃饮合卺酒,百年好合。”
一个婢女半跪着将两杯酒端到跟前,一个婢女引导下,两杯酒放到手里,两人绕过手臂,她闻到韩成敖身上的气味,那是截然不同的气息,陌生刚阳气息带着几分青涩,还混着酒气,辛辣的酒刺激空空如也的胃部,她呛了一下。
韩成敖不高兴地问,“你是不是不让吃东西?”
“王爷,新娘子合卺酒前不可以吃东西的。”
他蹙起两道英挺的眉,“酒也喝了,可以吃了吧?”
新娘子这时不能说话,韩成敖也不求她的答案,拉她到桌前坐下,桌前摆满了丰盛佳肴,各式点心,施玥儿一看,不禁吞吞口水。
几个婢女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本应是等她们离开才得进食的,料劝韩成敖也不会听,也由得他去了。
又一个婢女叫道,“王爷,要先吃喜饼,喝了汤圆,再吃莲子糕,才到百合酥。”
一听就知道是些吉利的食物,她记得教过进食的顺序,可是此时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还顾得上讲究,韩成敖更是懒得理会它。
她吃完最后一个莲子糕,婢女又说道,“好了,好了,王爷王妃用完膳了。”
婢女们只当韩成敖心急,想笑又不敢笑,还是得把步骤一步一步走完。
施玥儿被扶回去床上,韩成敖也被按坐旁边。年长的婢女跪下来,往他们手心各自塞一个苹果。
“王爷王妃,富贵平安。”
她拿一把桃木梳子,各自在两人头上梳起一缕发,绕成一股,灵巧地打了个结,为所谓“结发”。
“王爷王妃,白发齐眉。”
接着有两个婢子往他们身上丢枣子,花生,莲米,齐声道。
“恭喜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婢女们盈盈躬身行礼,把灯芯挑低,退下了。
新房里,除了烛火轻轻燃烧的声音,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韩成敖双手整整齐齐摆在膝上,一会又搓搓手,转过头来看看她,似有什么要说,憋了好几回,见她一脸从容镇静坐着,硬是生生逼了回去。
施玥儿表面镇静自然,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等着看他要说什么。这样大的年纪,纵使未经人事,也有一屋子的婢女教导过吧,她屏住了气。
韩成敖突然扳过她的身子,伸手就要解开她领口的衣襟。
“你干什么?”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反射性地护住胸口。
韩成敖扁了扁嘴,“我是看你热得流汗,想帮你脱掉外面的而已。”
这么简单?她身上的嫁衣的确沉重闷热,加上室内密不透风,一摸额头,果然渗出一层细密汗珠,她更怀疑是心里紧张的缘故。
却见韩成敖脱掉外面的大红袍,她动作慢吞吞的开始脱掉嫁衣,忘了两人的一束头发结着一起,一扯之下,两人都痛得龇牙咧嘴。韩成敖见她绊手绊脚,又过来帮她脱,卸掉嫁衣,假发,凤冠,只觉得一身轻松。
两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里,充其量两个人不过是见过数次的陌生人,数次见面中还是敌对居多,现在他们居然有了世界上最亲密的身份。
她扭头去看韩成敖,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那样毫不掩饰赤裸裸的视线,对上她的目光,韩成敖像是被当场抓包,脸上闪过慌乱之色。
这个家伙表情真是丰富,她古怪一笑。
“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什么?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
韩成敖像是在背书,“眉如远山,朱唇初点,肤如凝脂,肩若削成,腰如纨素,延颈秀项……”
韩成敖憋着气一口念出来,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对她念情书,还是夸她好看?
他还在面无表情地念,什么“自拈裙带结同心,暖处偏知香气深”,不知哪来这么香艳的词,施玥儿实在听不下去,大叫一声,“够了!”
韩成敖立起两道眉,“怎么了?”
施玥儿简直不可思议,“你还问我怎么了?”
他愣愣地问,“你不应该是很高兴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高兴?”
韩成敖脸上有狼狈,又似不肯相信,低声喃喃,“他们说……你听了这些会很高兴。”
他说得小声,施玥儿还是听见了,好气又好笑,他还指望她听到一堆乱七八糟的情诗会喜极而泣?
“你!你别以为我是说给你听的!”
她笑了,“是,王爷,妾身知道了。”
她小心地起身端来酒壶和酒杯,可没忘记两人的一束发还绑在一起,回来的时候手有些颤抖,“妾身很高兴,不如妾身敬王爷一杯?”
韩成敖闷着一股气,仰头一饮而尽。
“王爷好酒量,妾身再敬。”
韩成敖惊异于她突然变得笑容可掬,抵不住她劝,一杯接一杯灌进去。
大半壶过去,他打了酒嗝,醉眼朦胧地看眼前的人,精心妆点过后的她格外的娇美,红唇一张一合,笑语嫣然,每个字都清脆如银铃。
“你……”
一个声音在说,她是你的新娘子,她是你的新娘子,心底似乎有某股异样的感觉升起,只觉得浑身燥热,还未来得及理清是什么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扑通一声倒在她的身上。
“王爷……王爷?”她拍着韩成敖的脸,确定他睡死过去,才吃力地把他拖到床上去。
外面守着人,王府的路线她不熟悉,现在还不是走的时机。
她试着解开结在一起的头发,终是放弃了,艰难地挪到桌前,拿起一把剪灯芯的剪子,回身“咔嚓”,把两人的束缚剪断。
吹灭了烛火,听见门外几声低低的笑,和衣躺在床上,身旁是韩成敖并不平稳的气息,她不放心地伸到他鼻翼下探了探,方才她手抖着,也不知药量下多了没有。
“娘……”
她皱眉,感觉一双手揪紧她的衣角,这人睡梦还叫娘?韩成敖逸出一声呓语,又昏睡过去。
透支了一天的精力,她再挣不住,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婚(四)
更新时间20101113 23:32:48 字数:2655
她才刚躺下不久,就被异样的动静惊醒。喉咙是火辣辣地灼痛,是喝多了酒的后果。
接着便听见,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叫。
“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更让她心惊的是,黑暗里,身旁的韩成敖呻吟起来,从那声音听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糟了,难道真是药量下多了。
外面的呼叫更急促了,黑静的夜里听来尤其惊心动魄,“快来人啊,走水了。”
她对着意识模糊的韩成敖没头没脑地拍他的脸,“喂,失火了,快醒醒,快醒醒啊。”
她再顾不得了,翻爬起来,大声呼唤外面的人,“快来人。”
又唤叫好几声,外面冲进来两个面生的婢女,拿着火烛,一见她便道,“王妃,失火了,快走!”
“是哪里失火?”
“奴婢不知。”
“你们看好王爷,想办法叫醒他,我去外面看看。”
她丢下一句,出了外间,才觉得有点不对,刚才那个婢女脸上竟无一丝惊慌失措,声音也出乎意料的镇定。
可也管不得了,跑出门外去,喜公公正带着一队守卫急急往这边奔来。
喜公公见了她,喘着气道,“王妃,王爷呢?你们快跟公公到安全的地方暂避呀!”
她冷静下来,“是哪里失火?”
“公公也是刚接到消息,大约是西厢那边。”
睿王府分东西两厢,主屋在东厢,西厢为客房、库房和下人房等,回头一看,茫茫夜色中,巨大的火龙从西厢的一角蹿起来,火势又急又汹,很快便从一角蔓延开来。
“这边一时没有危险,你不用管我们,带齐所有的人手,救火要紧。”
喜公公一看她要跟他们一起去,身还穿着红嫁衣,忙拦住她,“王妃,今儿是你大婚日子,你不能跟着去啊。”
大婚之日出这样的事,是不吉利的,王妃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怎么担当得起。
喜公公拦不住她,此时不是劝人的时候,只好照她吩咐,将人马全部调往火灾现场。
赶到的时候,西厢的场面已经乱成一团粥,婢女奴才提着水来往奔走,大呼小叫,夹着盆、桶、瓢砰砰个不停,着火的只有一处房屋,此时借着风势,以势不可挡之姿蔓延开来,烧塌了屋梁坍塌下来,又是惹起一片惊呼。
眼看火势不受控制,而且房屋多是木头结构,那么一点水扑救根本是无济于事。
喜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火越蔓越广,见到她拔腿往前跑的时侯,大惊,“王妃不能去啊!”
一个小厮撞到她身上来,有人一把扶住她,待她站定,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
“王妃,这边很危险,小的会处理的,王妃快离开吧。”
“着火的厢房有没有住着人?”
那管家模样的人犹豫再三,才吞吐道,“府中甚是大……小的记不过来。”
“那起火的原因找到了没有?”
“火来得太急,目前还不知道……请王妃放心,小的马上去查明原因。”
看来也是个办事不得力的,指望他不上了,这时风转了向,火龙张牙舞爪向东边爬来,西厢和东厢隔着一段距离,以这样的速度来看,烧到东厢这边是迟早的事。
她看了一会,指着不远处东西厢连接处的廊阁,吩咐道,“喜公公,你让他们不用救火了,趁火没有烧来,马上叫齐人清了这一片的廊子,还有砍掉这些树木。”
喜公公一看马上明白她的意图,此处的廊阁也是木质结构,集齐人手要清理掉也不算难,只要清出一条隔火带来,至少能不让东厢受波及。
她转头对那管家道,“你也不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