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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杯茶快喝完,见施玥儿脸上倦色上涌,才轻声道,“王妃可是累了,云裳给你揉揉。”
云裳的一双手比嘴更巧,一天下来,的确是累了。云裳见她点头同意,便站到身后,纤纤十指在她脑门轻柔按摩起来,力度恰中,有说不上的舒服。
随着云裳的动作,听得耳边“叮当”的脆响,一侧头,便看见云裳露出的一截手腕。
“云裳,你这银镯子不错,怎么没见你戴过?”
云裳一时未领悟过来,“哦”的一声,抚上腕间亮闪闪的镯子,更显得一段手腕白如瓷,“这个……是云裳的娘留下的,一直没舍得戴,娘的祭日快到了,云裳拿出来戴着,当个念想。”
“原来如此。”施玥儿轻轻笑了一下,“我不过是觉着有些眼熟。”
待按摩过一轮,施玥儿才把打算说出来。“云裳,明天你不用跟我们回去了。”
云裳一惊,“王妃……是云裳做错了什么吗?”
摇摇头,“我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家里是留不长的,我爹长年病着,行动又不便,你是个会伺候的,我爹有你料理,我才放心得下。”
“王妃……”云裳楚楚可怜,“云裳伺候王爷多年,这辈子只想跟着王爷王妃。”
“傻丫头,你终究要嫁人的,怎么能一辈子待在府里?”
“云裳求求您……”
云裳还想力争,施玥儿冷下一张脸,语重心长道,“你年岁也不小了,等过些日子,我会让我娘给你留心好人家的,你先下去吧。”
云裳含泪离去,又被叫住了,被她打量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如一只忐忑的小兔子,“王妃……”
“你下去吧。”
既然和施夫人这般投缘,就留下来好好陪伴她老人家吧。
天气越来越热,转眼已是六月的天,施玥儿嘱咐喜公公打点一切后,只觉得心闷气短,薄薄的小衣早被汗水沾湿,她坐在园里的花架下,看着漫天的云朵发呆,不知不觉,白日隐去,直到眼前的景色快被暮色吞没,才懒懒地站起来。
“小姐,该用晚饭了。”
施玥儿想了一会,“待会不用陪着我了,你去熬些小粥,熬得清淡些。”
乞巧答应了一声,这丫头陪她站了半天,想必也郁闷了半天,一堆问题快要烂在肚子里了吧,这是终于忍不住闷闷道,“小姐,乞巧不明白?”
一阵凉风拂过,空气里有奇异的花香,随手摘了一朵在手,笑道,“不明白什么?”
“乞巧这么笨,也能看得出小姐不开心,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
“小丫头。”施玥儿笑睨她一眼,随手把花扔向池里,“天下间有种东西,你还不起,就不要接受人家的,知道吗?”
乞巧张着迷茫的大眼,“乞巧不懂,乞巧只知道姑爷是真的对小姐好。”
她笑,“我们回去吧,爷该快醒了。”
远远一人急跑过来,高嚷着什么。施玥儿点点头,转眼喜公公冲到跟前,一看公公火烧眉毛的神色就知道准是那家伙又闹翻了天。
她无声叹了一口气,认命道,“公公,边走边说。”
原来施琏儿最先醒过来,一想起昏过去以前的事,以她脾性怎么吞得下这样的屈辱,当下拿了红鞭,抽一把剑,红着眼要杀了那个混蛋。才出门口就被人拦着,闹得人仰马翻,最后只得把她关起来。
回到的时候,满府下来乱得鸡飞狗跳,却发现不见了韩成敖,叫来云裳。
云裳泪眼汪汪地解释了半天,她才明白来龙去脉。
“你怎么会让王爷跑出去?”
“王爷要走,云裳拦不住他……”
他不是明天才醒吗,身体还这么虚,还要去哪里?难道是他知道了?
望着云裳,目光徒地锋利起来,云裳被她看得缩了一下,施玥儿咬着牙道,“先前那位水仙姑娘,我不能容她,是因为她居心不良,可是你要是认为王爷纳妾,有一便能有二,那你就错了!”
本来想着,他醒来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下好了,她不用烦着怎么启齿了。
先带了人去了施琏儿那里,然后去施夫人那,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曾去过。不是去找施家人翻脸,他一醒来还能干什么?施夫人吓得脸色苍白,施子珩立即派散人手,四处找。
施玥儿一个人在花园里游荡,想着他可能会去的地方,胸口只觉有一团火在烧,郁闷得快要爆炸。
一不顺意就跑得不见人影,她要是也可以这般任性多好。他索性改名叫韩跑跑算了。
要是找到人,她发誓要把他吊起来,狠狠地抽他一顿。
突然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她浑身一震,这个兴冲冲的声音,像是急着献宝的声音。还会是谁?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的礼物(一)
更新时间20101220 19:41:43 字数:2503
积郁了一天的怒火,见了蓦地出现的人,竟一时发作不出来,忘了本来要说什么,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拉下一张脸,“你怎么跑出来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韩成敖似乎听不到她说什么,也看不到她俏脸阴沉,一个急步便过来扯她。
走得近了,藉着灰蒙的天色,觉察到他有几分苍白和憔悴,一双眼睛在夜色里却是闪着希冀的,只觉得他跟平时不同,直觉便是他病了未好的缘故。
“你要带我去哪里?”上次他说有“好东西”给她看,结果把一帮妃子吓得尿滚屁流,一把甩开他,不说清楚,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任他由着性子来。
“再不走,天快黑了!”韩成敖忍不住提高音量低吼了一句,随即又垂头丧气,可怜兮兮地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一听他又是中气十足的吼人,看来是无大碍了,到底什么事这样神秘的,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为那件事生气,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心虚,也许是他少见的虚弱让她心生恻隐,她神差鬼使地答应了。
那样子,就像迫不及待要把自己收藏的宝贝拿给最亲密的伙伴分享,对一个方从昏迷中醒来的人,她竟无法说一个“不”字。
得了她应可,他立马牵着她的手,好像怕她会反悔似的。
心头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了下来,难道她一直以来表现这么横蛮?答应一点点小小的要求,竟让他觉得是天大的恩赐?
发现韩成敖要带她出府去,没有告知喜公公,没有侍卫暗中跟着,明知道外面也许潜伏着危险,可这时她却觉得奇异的放心和有种要不顾一切放纵的念头。
挑了一盏灯火,七拐八拐偷偷避开人,从后院的偏门出去,施家围墙后是一片荒草地,有一个很大的湖泊,花园内的湖便是从这处引活水,不知韩成敖哪来的熟门熟路,一路跟着他绕过去,绕过湖边,便到了一片小山坡。
夜幕密密地笼罩了下来,西方升起一轮的朦胧的月,夜色很是清新动人,如果不是在这荒山野地,她会更乐意欣赏一番。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听得出身旁的人语气上扬。“再等等,快了。”
两人找了一颗大石头坐下来,虽说自从沾上他,她已经不会对他大大小小的离奇事少见多怪,还是对他葫芦里卖的药好奇得紧。
想当初她被他拿绳子捆成粽子,扔进大冷天的湖里,差点没被他整死,可现在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在这不知名处的茫茫夜色中,彼此身上还有奇异的依存关系,心头不禁有种奇异的感觉。
山坡上风很大,一路以来一幕一幕的影像,此刻在这静得只有风声中的夜色中显得更加清晰,她发现没法把身旁这人再当一个陌生人,那又是什么?强加于身的包袱?无可奈何的羁绊?让她逃避一时的保护伞?不熟悉的枕边人?
默默坐了一会,施玥儿忍不住心头的疑问:“那个,你……”
“什么?”
总觉得事情太过离奇,理不清头绪,她想问,他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谁给他吃的幻欢散,关键是有没有把施琏儿怎么样了……
火光里,他看起来带着一点茫然的无辜,话才出口,蓦地变成了,“你再不说要干什么……我要回去了。”
“再等一下就好。”他拉着她的衣角,别过头去,低声骂了一句,“他们在搞什么?”
她听出有些不对劲,就听他一声高呼,猛然站起来,跟着仰头一看,不禁屏住呼吸。
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致了。
天幕湛黑如墨,从西边的山坡上,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飞鸟轮廓,不知涂了什么料,竟然是荧光的,渐渐看清了是一只风筝,风筝背后转了鸣笛,发出又尖长的鸣声。
仿佛一鸟号召,百鸟归林,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越来越多荧光的风筝升起来。
片刻之间,天空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风筝,看不清造型,荧光点点,宛如慢天萤火虫飞舞。
施玥儿的嘴惊得合不上,这几乎有几百只风筝吧,难道就是他要带她看的“好东西”?
“风筝要白日放飞才好,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涂上银光料这个法子。”韩成敖冲她得意洋洋一笑,像个等着邀功的孩子。
如此多风筝,当然不会是一天的工夫就准备得了,难道他一早就在计划了?
“你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在搞这个吗?”
“小时候听娘说过江南的风筝节,我只记得十岁那年娘为我做了一个风筝,娘说每到我生辰之时,都会为我放风筝祈福。她一直没有说话算话。”
韩成敖按民间称呼,只是叫静妃为娘,此时提起,有淡淡的哀伤。
无数的风筝在天空欢快地起舞,尖锐的鸣笛响彻了天空,她并不把这个生辰当一回事,可是有人用心准备的礼物,谁的心不是肉做的,她如何能不动容?
韩成敖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糟了,这里的风还是不够大。”
突然一声更为尖锐的响声冲天而起,一朵绚丽的烟花盛开在头顶。
韩成敖瞬间跳起来,大叫道,“这群笨蛋,谁让他们这么早点火的!”
就见几朵烟花相继盛开,笼罩了半边天空,于是悲剧的事发生了。
风筝飞得还不够高,烟火冲上云霄,有的直接击中风筝,有的散落的火花落在风筝上,于是,都着了火。
不知是下面的人操作不当,一小片风筝开始纠线,缠在一起,天上燃起了一片小小的火云。
风筝一个接一个着火,燃烧,殆尽,雄赳赳地上天,灰溜溜地落下。
山的那边传来一阵阵大呼小叫,想必是“那群笨蛋”在紧急拯救幸免遇难的风筝。
两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满天的飞鸟变火鸟。
前一秒浪漫得一塌糊涂的场景,只持续不到一刻,天空便恢复原来的死寂。
韩成敖半着嘴,懊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天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
就听耳边扑哧一声笑,接着是她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你……”此时只有微薄一点火光,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有多懊丧。
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涨红了脸,一跺脚,咬着牙,“这群笨蛋……我……我要去教训他们!”
她止不住笑意,抱着笑痛的肚子,拉回他,“别……不关他们的事。”
又笑了出来,“谢谢你。”
他没听清,“什么?”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很特别。”
她本来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谁知听在他耳里“特别”就有特别的意义了。
急急地解释,“要是在白日放的哪会有这种事……不行,我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
“这些风筝都是你做的吗?”
“当然了……”韩成敖答得口快,慢慢听清她话的意思,“风筝要亲手做才有祈福的意义。”又补了一句,“那群笨蛋也有帮忙。”
“这就够了。”又止不住笑意,不去揭穿他,“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不行,我的风筝不能这么没了……”
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