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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君寻悔最后受不了了,因为玄天家在外面的一个重要分部也被天封神教截断了,导致玄天家的年收入大减,饿死了不少人。她干脆找了个借口,晚上不和他睡。
但是不和他睡的坏处就是,她被人劫走了。
被韩基劫走了。
君寻悔一路上都在沉默,韩基是清河帮的卧底,但他一直没对君寻悔出手,只是把她绑起来丢进屋子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韩基把君寻悔一个人塞在屋子里不怕她逃走吗?不怕她和天封神教的人联系再杀了他吗?不怕天封神教对他严刑逼供吗?
那个时候,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的人当中,属于天封神教的,可能只有君寻悔一个人。
而天封神教的人赶到的时候,发现没有一个人在。君寻悔已经走了,她回天封神教了,至于韩基……韩基已经死在君零手下了。
那一晚上君寻悔只是觉得恐惧。
每次闭上眼都会想到几双恐怖的手,朝她伸来,然后是满地的血,似乎都是她的,可是她哪来那么多血?
回想起高高的石梯,每个台阶又窄又高,她从山顶往下颤颤巍巍地走,那么高那么空寂,让人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结果走到一半时,她脚下一空,摔了下去。
回想起奔腾的大河,她拼命挣扎,血都流入了河水里,泡得伤口刺痛,她庆幸那里没有食人鱼和鲨鱼,要不她早就被消化干净了。
回想起铺满小石子的路,她的腿疼得使不上力气,更别说被打断了,小石子摩擦着浑身的皮肤,扯出一道道血痕,伤口深可见骨,血流满地。
回想起那道背影,一步一回头,可是那么决绝,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坐起身,擦去满头大汗,在黎明中沉默。
然后她起身,毅然离开,走得是小道,但是光明正大。
殊不知,房门外的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而她没有察觉。很久之后,那人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都懂,何必站得那么远?何必勉强自己?看开点吧……”
是啊,何必装模作样?何必找那么多借口?想放手就放手吧……其实早就是注定了的,看似突如其来,其实预谋已久,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不希望你太难过而已。
“傻瓜,真希望不要你成长,你就像曾经那样无理取闹什么事都胡来该多好?”
经过了那么多还是不相信,还是不爱。
君寻悔一去就是半个月,这段时间内,毒宗、清河帮以及其他大小帮派接连遇难,她一路走来,几乎到处都是淌着血的尸体。天封神教已经彻底成为魔教,白道的人已经组织起来要抵抗他们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变得那么快?为什么曾经的温柔还像是在昨天?为什么……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她觉得迷茫——到底要不要放手。
两个月之前,她还完全不必担心,但是变化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疑惑又不安。
到此为止吧……仅仅两个月,事情就变化了这么多……这样下去还要死多少人?还要有多少人要死别、分离?到此为止吧……
她推开门,逆着日光,看着美到让人窒息的他坐在桌边,安静地看书,那副样子实在很让她怀念。而他已经抬起头了,看着她,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
“回来了?”
君寻悔点点头,“你没跟踪我?”
君零眯起眼睛,笑得很狡黠,“没有啊。等你回来其实也很幸福,知道太多事情一点神秘感也没有。”
君寻悔心里一痛,递过去一叠衣服,“破了个小洞,帮我补一下吧……这次出去不小心弄坏的。”
君零顿时一愣,接过来细细查看,“这是……树枝划破的?你走路不看路吗?”
君寻悔掩面,“洗澡时弄坏的……你会揍我吗?”
君零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衣服,“不会啊,这件衣服质量也会变差的,这么多年了……我派人弄新的千雪丝好了,你还有事吗?”
君寻悔眼睛顿时亮了,“有!于卿筱生了!我要买点礼物呀……”
“还要下山?”君零有点不快,“你去了好多天了……”
“就一天!”君寻悔立即讨价还价,央求道,“明天嘛!我去未央山脚下买,渝州的特产应该会很好。”
君零想了想——未央山其实是在无望群山边上,还好没出“家门”,算了吧……“好吧,你注意安全哦……小心有人找你出气。”
君寻悔短促地笑了笑,朝他眨了眨眼睛,“拜托了。”
拜托了……君零苦笑了下,目送着她离去,“你除了撒谎还会什么借口?演技不错……傻孩子啊……还好你找的是我。”
君寻悔走了,的确是走了。
整个天封神教快崩溃了,只有君零一点都不惊讶。他挑着细长又微凉的长线,专心致志地给她缝衣服,属下进进出出,他头也不抬,甚至都不应几句话。
他专心得反常……他在数,这段时间内他杀了多少人。
武界的人口似乎少了很多,像饥荒……
他捧起封了一部分的衣物,举起来,对着烛光看,脸上的笑容平静又温和,带着满足和少许得意,满怀期待。
快了……快了……
该结束了……
秋乾绍抱胸站在一边瞅他,“你真的不急?大小姐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他轻轻放下雪白色的丝绸,平静地微笑,“不会被拐走的。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他不急,一点也不急。
大结局·一
噩耗一向是来得很快的。
尤其是罪恶深重的人。
当窦云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被全道然斥责而声嘶力竭地喊出“大小姐真的被抓了”的时候,君零终于变色。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他拍案而起。
“风、风玲阁的人说的……在未央山……”窦云差点没喘过气来,“教、教主……”
君零没答话,他脸色很差,差到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昏过去一样。秋乾绍皱了皱眉,“你赶紧去未央山,教中事务我和全护法会打理好的。”
这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君零应了他们的要求,只身前往。他甚至没有犹豫。
他明明清楚名门正派的那群人的目的。
那时候才是刚过正午,他掠上山头时,一把刀就拍了下来,他一翻手,一掌迎了上去,拍得那人一命呜呼。双掌齐出的情况下,他很快就杀完了前来刺杀的人。
的确是白道的人,看衣物是属于流沙派的——居然还有没死的人。
君零微微皱起眉,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未央山相比起鬼见愁其实只是个山丘,上面还有居住的人,是属于渝州的。
所以他走进森林时就看见了所谓的“尸横遍野”。
一地的血,一地的尸体,让他觉得恐慌,让他觉得心慌。
他杀过许多人,却从未害怕过——这里少说也有一千人,一个村子的量。
后边就是山崖了。
风吹过就会带来一片血腥味。
他莫名地回想起这两个月来他做的事情。
从无情残酷的杀戮到无奈心酸地守候,他第一次对未来如此茫然无措。
九儿呢?名门正派呢?
身后突然传来窸窣声,有人拨开身后的树丛,朝他走了过来。
他猛地回头。
君寻悔站在他身后,呆呆地盯着他。
突然觉得即使就在面前,心也相隔天涯。
他从未离她这么远。
君寻悔想起那一晚上黄子祁的话。
“他有错,这个事实你不能否认;他是个魔头,这个事实你也不能否认;因为无辜惨死的人,他的确该死,这个事实你更不能否认!”
她没说话。
“两个月来死了有五十多万人,你有想过照这个速度下去,会有多少人死去吗?”
她还是没说话。
“只是给你个选择罢了。坦白来说,我们的确是在密谋如何除掉他,你当然可以加入,你的加入就是我们的绝对的胜利。你也可以不加入,因为人之常情,你是他唯一的妹妹,自然可以拒绝。你自己想清楚吧。”
她终于开口,“我也觉得,他有错。而且他不会停止。”
“的确是永无止境。”
“可是我不想他死。”
黄子祁看着她,眼里居然没有算计,却带着深沉。
“置身事外来讲,他的罪孽足够让他余下的日子痛苦了。”
“你做的事情也足够让你痛苦整个余生了。”
黄子祁似乎变得有些惊讶。
“我有一些东西,拼尽一生都想要,你们觉得我卑鄙,可是那是我的梦想,我觉得我要达到我的梦想,不得不用卑鄙手段。”
君寻悔闭上了眼。
“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风在吹。
“无关这件事,但是你知道,足以让你恨他。”
开始下雪了。
时间凝固了,整个世界却是黑的,不是白的。
曾经秋光明媚,岁岁年年,充满幸福。
突然觉得风一冷,卷得身边的衣服呼呼响,冻得她抱紧了手臂。
有人逆风而来,容颜看不清,却觉得那人周身都散发着杀气。
身后有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狠狠推倒在地上,随即一剑刺了下来,疼得她大叫一声。
血汩汩流出,小腿被剑刺穿,在地上挣扎时又被石子磨破了肌肤,一时间血流了一地。
那人走到她面前,她趴在地上喘着气,疼得差点哭出来。
那人没有蹲下来看她,只是冷淡地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按计划行事,不过不要弄死了。”
君寻悔差点想一头撞死。
随即她又沉入黑暗之中。
有人拖着她的手臂,把她丢进了一间小黑屋。
她抱着头拼命往墙角里缩。
墙角有蜘蛛网,有污垢,还有一切看着就倒胃口的东西,她居然毫不犹豫地躲了进去,抱着头背对着来人。
“真是聪明。”
“真是可怜。”
那人冷冷道,如同鬼魅。
手断腿断,她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冷风吹着火辣辣的伤口,舒服了很多。
下面就是激流,下面就是地狱。
那人俯视着她,冷笑不止,以睥睨天下之势,摧毁了她的希望。
“为什么他会在那里?”
“……不知道。”
他冷笑着的脸又一次出现。
“他和暗影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他说过,按计划行事,不过不要弄死了。
“他想杀你,是不是?”
“不……不是……我不知道!”
一双手曾经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之大差点让她窒息至死。
“他背叛了你,丢下了你,都是假的。”
“是……”
“为什么他知道暗影那么多消息?为什么你觉得他在瞒着你?因为他就是暗影的人。他,是幕后主使。”
君寻悔头疼欲裂,大量大量记忆涌进脑海,多得让她想去死。
“杀了他!”
放屁!“……不能杀!”他是她哥,无论如何都不能杀。
“你可以殉情。”
“做、梦!”
君寻悔快把牙齿咬断了,满嘴都是血。
“你不忍心杀一个害你骗你的人?”
“就是不忍心怎么了!”
“都是、假的。”
君寻悔突然睁开眼,左眼红得快滴血,右眼如盲人的眼睛一样是白色的。
怨毒!
她眼里的血和恨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