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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说过,观战,亦是一种自我提升的方式。
“叮”的又是一声,两把剑相互抵着,压在一起的白光亮得刺眼,白光中隐隐透出几抹更是刺眼的猩红,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洒在土地上,在随着那些之前的血液一点一点流入泛着腥味的红土。
寒零愣了愣,心里一寒,“腾”地站了起来,紧张地探头望着。
血!谁的血?
承碧竹也跟着站起来,一手拽着她,另一手遮着阳光拼命张望,谁赢了?她眼睛一转,看到一滴一滴接连不断地砸在地上,她顿时心里一空,下意识去看寒零。
寒零也在发愣,本来是信心十足一点都不担心的,现在突然觉得心被百分百的获胜率摔了下去,直线下降到零。她抬眼向十米之外的两人看去,僵硬着鼻子嗅了嗅那刺鼻的味道,眼前顿时一黑。
尼玛的贫血!
君零抬起头,森冷地看着隔着半手臂之距的尉迟北愈,嘲讽又不屑地笑了起来。
尉迟北愈亦是如此,笑得猖狂又快活,他看着比他略低的少年,看着那张溅上热血的苍白面容,如许的精致动人飞速凋零。他左手里握着染了毒的匕首,一截子刀刃彻底捅进身前少年的右肩头下处,他带着得意甚至是森然的笑容,幽幽吐出几个字。
“怎么?没想到?”
他转了转手腕,满意地看到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的少年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赤黑。
君零面色不改,抬起眼,笑吟吟地道:“是,没想到你尉迟家的男儿就这么会布陷阱,不讲信用,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尉迟北愈脸色一寒,压低声音,冷然道:“一命换一命,如何?”
“不如何,你够狠,捅我旧伤。不过,”君零突然狡黠地笑了笑,“一命换两命。”
尉迟北愈一愣,心底没来由地一冷,正似一寸一寸的寒冷攀着肠子慢慢冻住了整个胃一般,紧接着,他咬紧牙恶狠狠地道:“什么破玩意?”
“哦,没什么,你耍贱,我便也耍,你的经脉被我全都震断了,你自己不会还没发现吧?”君零怜悯又嘲讽地笑笑,手上稍稍用力,一剑压下去,弹开他的剑,他退后几步,左手压住肩头的伤口,冲他微微欠身。
尉迟北愈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右手无力地握着剑,手指颤抖。全身上下的血肉像是被翻了一遍,摇晃来摇晃去,恨不得把他一身的血都晃出去。天翻地覆的感觉之后就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不是扒皮抽筋的痛,是钻心刺骨以至于要贯穿他全身的痛。
嗓子一甜,他眼前一晃,一口血终是没喷出来,他摇了摇,身子栽了下去。
他所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那殷红透亮的眸子,注视着他,讽刺的目光地刺向他的眼,他合上沉重的眼帘,最后一霎突然想起三哥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个君零没那么简单,他是会耍心机的,但即便是不耍你,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那是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却不知这么一轻视,便是丢掉了自己的命,本以为可以为三哥报仇,却不晓得最终丢了一切。
嫂子在家翘首以盼,侄子在等着父亲的归来,可惜没了,都没了,都毁在他手里了。第六十章
寒零松了口气,心里把尉迟兄弟俩都骂了一番,顺便拜访了他们祖宗八代,便赶紧扑了过去。
她往前赶,君零持着剑正急速往后退。她一怔,侧头一看,从西瓜到芝麻的尉迟士兵正在呐喊着狂奔过来,她耳朵一痛,眼前又是一黑,大大地唾弃了这群吼嗓子水平很高的人。她一甩头,脚尖发力,跃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好接住君零和一身的血。
“喂喂喂,没事吧没事吧?”她舌头打结着问道。
君零一回头,半怒半喜地喝道:“你来干嘛,回去!”
“你狗咬吕洞宾哇!不要这么不讲人情哦!你一身是血拖着伤你让我丢下你哦?”她即便拉着他,一边向后退去。
承碧竹扑了过来,恨不得一脚踹走这两人,大怒:“你们现在还有闲心扯淡?都给本小姐回城去!剩下的我负责!”
君零一翻身,一掌拍在寒零背上,把她推了出去。寒零呲牙咧嘴地被赶来的陈炎月接住,却只听“狗”说道:“把她丢回城去!净胡闹!”
“喵喵喵!不要哇!小炎,我也是你的主子哇!喂喂喂!”她鬼哭狼嚎着被陈炎月大力一丢,被凶猛地甩回城里。临走前她一甩头,瞥见君零正回首盯着她,沾了血的容颜衬得肌肤更加苍白,黑色的衣衫上看不出鲜红几分,只看得出脸色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可怕,透出几分虚弱和淡淡的死气,他不怒也不喜,眼神静如水,波澜不起。
大门随着她进入大城的同时,大声地传出“吱呀”的——承家南城城门关,他的一切也被关在门外,隔着一扇城门便看不见。
寒零心里猛地一慌,她大力敲门,“喂喂!放我出去哇!”
她突然身子一空,被人拎了起来,她一回头,赶紧抓住那人的衣角,“李言阴,我哥干嘛要把我丢回来?我又犯错了吗?”
李言阴撇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小姐做的很好,但是您忽略了一件事,尉迟家刚刚向烈阳宗请求了支援,承家兵力本来就比较少,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她一愣,脑子空了空,只听见李言阴说,“两千个人,被两万左右的人包围,三面聚敌,身后是承家南城,无路可退,所以少主才让陈炎月把您丢回来的。”
无路可退,无路可退,无路可退……
她头一痛,突然想起那不怒不喜的眼神,深邃又宁静,猩红在那一霎都淡了淡。
她推开李言阴,头也不回地朝城墙高处跑。她狂奔,眼中无一切地狂奔,三下五除二跳上墙头,把轻功发挥到极致,用尽全身的力气飞速地穿过一道又一道石门。
她脚下一顿,停在了墙前,不管自己那该死的恐高症,低头下去看那围成一圈的黑圈,密密麻麻的两万人,中间小小的两千人,小的看不见。
她脑海里翻出杀敌时周围除了君零,根本看不见几个承家的士兵的场景,从什么时候?她没留意,完全没留意。
她一咬牙,摸出冰檀弓,拉弓搭箭,三根箭的箭头纷纷指向飞速包围的尉迟士兵,她瞄准那一圈,手一拨,箭射!
“嗖嗖嗖”连出三声,距离太远,她根本看不见一点血色,她不知道三箭下去能射死几个人,她抿紧嘴,手里幽光一闪,又是三箭。如此来来回回,她不停地射,她看不到自己射出了多少血花,只看得到碧竹利落的身形刨开了黑圈,杀出一条血路。
她赶紧四处寻找那抹如夜的黑色,她四处张望,却只看见多处都是黑色,她找不到他,也找不到那种属于冰的幽幽蓝紫色。
她心里一急——他还没开始用九重寒天。
承家的人都在一起,没有分散开,如果他要用那变态的固态水,他就要到前端去释放。前端?他被染了毒的匕首捅过还要跑到前端?
她扭头就要下城,她沿着楼梯狂跑,每一脚都没踩在台阶上,只是顺着那坡度往下滑,脚下如风,下到倒数第二层时,她一转眼睛,转身奔到每一层墙的尽头,拉开那扇走廊末尾房间的门,猛一刹住脚步,一偏头,夺过斜射过来的一箭。
连着下降了进二十米,找人会方便许多,她眯起眼睛四处张望。
小竹呢?在前面,还好还好,没受伤。她用了好几次封荧,哪来那么多力气去冲锋哇?寒零一皱眉,一斜眼瞥见承碧竹身侧的黑影。
她愣住了,黑影的速度快的看不见,忽起忽落,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条长达五米之多的鲜红甩如眼中,她一喜,是血鞭,那不由力的控制,而是由他意念所控制的血鞭。这种鞭子她见过的,沈流年的父亲有一条,但是没有融合成功,只能摆在那里等后代使用。
他的血鞭她还是认识的,她小时候不听话的时候他就用这个鞭子来威胁她,她害怕地闭着眼睛,等传说中“被抽中就中毒”的鞭子落在身上,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偷偷睁眼时,瞧见他抱着她,郁闷又恼怒地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头上,巴掌却又轻又软,落下手时还带起他身上的清香,她对他因溺爱勾动的不忍心感到得意,餍足地拽着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把脸埋在他肩窝处深深吸气,再不客气地窝在他怀里睡觉。
那时还小,她可以随意摆弄他,她要怎样他都依着她,现在不同,他伸出困境,她在城上看的心惊肉跳却脚下不动。
她要怎么办?下去,不可避免地会惹他生气,她自己嘴欠十有八九会跟他当场斗嘴。
不下去,她实在有够狠心的,必然受人唾弃。
擦擦擦,没有可比性哇!
寒零鄙夷地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手撑住台面,翻身跳了下去。
“哥!”她大喊一声,一脚蹬在墙上,旋身弹出自己,躲过一箭,冲着回过身来、无奈又气愤的君零扑了过去。
君零张开手,空门大开,他狠狠地咬着牙,气得想给那不知好歹的丫头一巴掌,敢情他应该一巴掌把她扇死再丢回城里才是上举哦?
寒零扑了过来,撞得他差点站不稳,他一低头,看见那笑得欠揍的小混蛋露出灿灿发亮的牙,他捞住她,脚下一滑向后退去,他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嘛?”
“呵呵呵,没什么哇,来帮帮你……”一句比一句没底气,一句比一句小声,她缩了缩,讪讪地笑了笑,“你骂我吧,我没打算跟你吵,我有答应过你的……”
君零深吸一口气,吐气,吸气,吐气,危险地眯起眼睛,森热道:“你站在里面,不要乱跑,敢跑到前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呵呵呵,哥你多虑了,我会很乖的……”她心虚地抹了抹汗,讪笑连连。
“回去再收拾你!”他冲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寒零假笑着跳下来,屁颠屁颠地溜进中间,装模作样地拉弓射箭,摆出一副很配合的样子。
君零冷哼一声,身形一抖,又滑到前端。承碧竹一边挥剑御敌,一边侧头问他,“那个小缠人精跳楼了?”
“你有闲心开玩笑?”君零一侧身,一鞭子抽走从承碧竹身侧攻过来的士兵,恨恨地瞪着她——都是这丫把君九儿弄得越来越叛逆,让他老人家不得不多操心。“回去要好好教育教育那个小混蛋,你去帮我做助教。
“你回去赶紧处理伤势吧!听朱归颜说你那里被你师尊用针捅了,连续两次哦,你真可怜。”承碧竹大喇喇地反驳。
君零脸色一沉,一言不发地专心防御。
那一夜寒零问过他这个问题,比例是多少。
他当初就猜出来了,那个看似古灵精怪的丫头不会多考虑细节上的问题的,一听就是承碧竹分析出来的,他随有所顾忌,但还是说出来了。
承碧竹刚刚又提到针刑。针刑,很多宗门都有,但是又这样极寒与极炎的双针针刑只有圣灵殿才有。承碧竹事实上很聪明,她猜得出几分——别的地方的针刑他不会看在眼里,只有圣灵殿那种变态的鬼地方才会压着他。
承碧竹头也不转地砍人,她笑了笑,道:“你圣灵殿的?圣祭子的徒弟么?”
君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