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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道:“长孙公子虽然是美极,可这武功和为人却是令在下咋舌惊讶啊!不枉为一好男儿。可这美貌上嘛!在下倒真是见过比长孙公子美多了的男子,这人想必诸位应该是听说过的。”
余丘遐笑着道:“您所言不假,空有好面容可不成,这为人品德以及仗义可是重要的!不知您所说的是哪位啊?”
那人笑眯眯地一拂袖,脸上收去几分轻松,多出几分敬意,他微笑道:“那孩子就是季某老朋友的嫡系徒儿,那老不死的可就这么一徒儿,不论是从武功还是从面容,都是出类拔萃的,只可惜啊,那孩子可没长孙三公子那么大气和宽容,那孩子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当下,众人纷纷愣住了,有几个猜出来的也不敢说什么。
余丘遐突然退后几步一作揖,恭敬道:“敢问大侠可是‘十界七首之一’的季先生?”
季乘康笑笑,摆摆手,“余先生不必如此,我的确是贱姓季,草名乘康。我七个人不过是仗着点背景优势,多了几分内力罢了,如何都不能算是自己的成果。又何来‘首’之称?”
长孙元奕一抖袍,同样欠下身道:“那季前辈说的可是天界的玄天少主?”
季乘康含笑着点点头,想起长孙冀曾在交天峰顶以一敌百的英勇模样,不免多看了长孙元奕几眼,笑道:“那孩子虽在容貌和武功上胜过你,可性子却比不及你啊!有时的确是难登大雅之堂。”
想当年他每说一句话,那君零都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说得他连连败退,毫无反手之力,不禁苦笑。
烈阳高照,晒得君寻悔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这次回药王峰后觉得会被认为是去沙滩晒太阳了——有四五个小时了吧……
悲了个催的。
没关系,她现在不是摇摇欲坠想睡觉的状态了,她很有“诚意”和“歉意”地跪在地上,托着脸颊头一点一点的,一副“再不来人她就会睡着”的模样。
她昨晚下山时差点摔下去,吓得她魂飞魄散,硬是一夜没合眼。她从不敢规规矩矩地走着狭长的台阶下山,她怕。早些年的恐高症倒是被沈流年天天挥霍完了,她对高度也不再害怕了。可是她还有一个非常不科学的毛病,小竹说这是“空间幽闭症”。
她怕走狭长之上的楼梯,一节一节很陡,她曾站在山脚下,光是看着那台阶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所以,她害怕,因此没睡觉。
从而导致她现在非常没“诚意”和“歉意”地眯着眼睛。
直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她满脑子瞌睡全褪去了,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挺直腰,感受着寒冷顺着脊背往脑勺窜,担心着自己的背会不会挨一巴掌。
他丢下一个篮子,冲她冷笑一声,淡漠地道:“吃吧,吃完了赶紧走人。”
君寻悔怔住了,什么意思?
他做的饭菜那味道她死都忘不掉,明明还是在埋怨她吧,干嘛送饭?还是说这是一个很恶心的考验?不太可能,他相当讨厌做作地去试探他人,因为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不想要的隔阂或是其他效果。
还是说,他和那个姓楚的人所说的完全不同?他当真是厌恶她至极,以至于这送饭都只是施舍。
他瞧不起她,不要她。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稀罕她。
他的确是瞧不起她,所以把她看得那么严,什么都要他自己来。药再苦也必须喝,即便他会哄她、逗她、给她糖吃,也必须喝下药;再热闹、再精彩的日子里他也要逼着她早点睡,十二点之前她若没睡觉,第二天他起床时就一定会把她也揪起来,让她在三点的漆黑中昏昏欲睡;书再难再无趣,他也会逼着她背,看完后他就像个老师一样在那里提问,答不出来的话她第二早还得三点起来读书;出去玩必须要有人跟着,即便是他有事出门也要有六百玄天军跟着,若是没有,被他知道了就要被拎去写字,写到天昏地暗,写到饥肠辘辘,写到她写的字和他写的完全是一个样,分不出是谁写的。
看来,他的确是待她很严,虽然有时很疼她。
原来他从未正眼瞧过她。
她就这么一文不值么?以至于连最后一个亲人都要嫌弃她没用。
但她的确是没用,她一生下来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玄天家直系以封荧七十五号为界限,她六十六,差了九号,是他在她六岁觉醒时拼命保她一命下来的。六岁时她记不起太多了,犹记得那日在大殿之上,母亲看着那结果,冷笑阵阵,冷漠道:“看来赛伦亚的发明产品的确是好用,测的是六十六,这结果还真是六十六。”她觉醒时只觉得眼睛疼痛难忍,一只眼睛是痛得快要爆开来,她恨不得把眼珠子抓出来,另一只眼睛却不怎么痛,倒是又干又涩,甚至流了好多血,但是无论如何,她封荧觉醒时却没有一分对外的撼动。
持有六十六号封荧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封荧到底有什么作用,因为君零从不让她用,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都不能用,除了那次固定已经晃悠的冥河桥,她才对着那个破桥释放了封荧的气流,却没有真正地释放出来,只不过是对它加了封荧特有的气流固定桥罢了。或许他不准她释放,是嫌她丢人吧,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她不懂琴棋书画,她唯一出色的就是写字,从小练到大,就是字写得好看,甚至偷偷以他的名义给市场写过一个单子,除了字写得好,其余的什么都不行。说弹琴吧,那一曲“悲寂寥”她弹得跟魔音穿脑似的,“悲寂寥”的不再是弹琴的她,而是那些听她弹曲子的人。她永远都做不到和他一样弹筝弹得气定神闲,曲音撩人。说下棋吧,她只会丢棋子,盘盘皆输。说画画吧,她会很欣喜地指着画说:“这是人,这是山,这是水,哦?这是鸟吗?黄鹂还是麻雀还是乌鸦?”
她学不会举止大方随和,学不会端正庄重,学不会琴棋书画,学不会礼仪,学不会心计,学不会淑女,学不会体贴温柔。
凡是好姑娘该有的,她几乎都没有。反倒是痞气和一肚子坏水学的有板有眼,她嘴巴比谁都欠打,她永远都不懂得如何去好好对他,也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妹妹,好妻子。
她一无是处。
哦,除了上得了台面的字和说得过去的武功。
原来他早就不稀罕她了,因为她有一个榆木脑袋,还有一颗冷血的心。
她是无心无情之人,不懂得爱,不懂得情,不懂得友,不懂得亲。
她待谁都挺好,就是待他残忍之至。
他是亲手将她养大的,他养出来的废物残渣他自己都嫌弃了,那谁还会稀罕她?
她倔强地推开篮子,“你什么时候原谅我,我什么时候吃。”
他冷笑连连,不屑地看着她,冷淡地道:“我认你了,但是不会原谅你。你费尽心思把我赶出来,现在又何必带我回去呢?你不是不需要我了吗?你不是讨厌我了吗?你忘了你曾经对我大吼大叫让我滚吗?你的发带你自己要回去好了,我也不稀罕再拿着,脏了手,也不稀罕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不需要你嫁过来了。你说的话你自己怎么都忘了?看来这半年来你似乎是没有好好反省,你该反省的不是怎么求得我的原谅,你该反省一下你自己。”
“……”
“你说的恩断义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你出来寻我又是什么意思?是碧竹赶你出来了么?没人照顾你、要你了,所以你就来找我?君寻悔这个名字你似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玄天寒零,当初是你指着我说你不要我做你哥哥的,现在又要我认你做妹妹,你当我是什么?是玩物还是宠物?你有没有想象过我像对待死去的尉迟士兵一样对待你?你挥之而来又挥之而去,我不是你的东西,我养了你十年,父亲和母亲这十年来看过你几次你自己心里有数,十年应该是够了的,我不觉得我欠了你什么。”
“……”
“我不是能任由你摆布的人偶,父母亲没给你的我都给了,你以为在烈阳宗的时候我没犹豫过?我一个人逃出来太容易了,早知道拼死救你出来还被你一脚踹开,我就丢下你由你自生自灭了。十年下来,我早就倦了,带着你的确是烦心,你不要我,有的是人会要我,你赶我走,又干嘛拉我回去?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的目标中没有跟你和好这一项。我不是你十年前心甘情愿养你到大的傻子,我也不是能由你折腾撒娇的哥哥,你仗着我的身份已经活了很久了,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玄天九小姐的身份,那你便依仗着‘君寻悔’的身份活着吧。不好意思,我不认得君寻悔,也不认得君九儿,更不认得你是谁,你打哪来回哪去,别再来烦我。”
“……”
“托你的福,我已经荒废了十年时间,我因为你废了心脏,难得把废了的大脑救活,我不想被你气死。你武功学的也不错,自己又不是活不下去,你给我带的那些什么药材自己全都拿回去,我不需要任何一个,不需要你来做我的妹妹,更不需要死心塌地地跟你回去继续伺候你养着你。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了就立马回药王峰,余生之下我不想再见到你这张脸,带着你的愧疚、药材、身份、得瑟和无家可归回去吧,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下次见面时洗干净脖子,我不会认你,反倒会杀了你,你够讨厌了。现在我有事要做,没时间再管你了。正如你所说,我没有你这个妹妹,滚吧。”
“……”
干嘛轻描淡写地把那两个字吐出来,“滚吧”?还带上相当鄙视的眼神,嫌弃就直说,拐弯抹角地说了多少字,他不嫌累,她嫌。
他风轻云淡,她过眼云烟!
抬起头,她相当淡定地“哦”了一声,很平静地拿出饭碗,不急不慢地开始吃。
他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讽刺她没心没肺,讽刺对他的遗弃淡漠如水,凝视她一会儿,一撩袖子转身就走,对于两人之间成为可能的最后一眼根本不回头。
他已经遗弃她了。
第九十五章
楚沉宁一直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见君零已经离开,便放下撩起的帘子,看着走进厅堂的人,沉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问道:“心脏还疼么?要不要再吃一颗药?”
君零摇摇头,漠然盯着窗外的身影,半晌一拂袖,转身便走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刚才他撑着身子去给她做饭时还是发了病,一口血溅在汤里,他瞪着那汤很久,惋惜又郁闷地发呆了很久,却只好无奈地把一锅汤全都倒了,又做了一边,因此多费了一些时间。据玲珑阁的大夫所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再过几个月就要死了,甚至撑不到年末。
现在倒好了,他断了自己的后路,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就算是接受了时间元素,也忍不到扒皮抽筋般的仪式结束就死了。
他如果欢欢喜喜地原谅了她,待到他死了,她会不会哭得死去活来?他又不好让她再嫁给别人,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他照猫画虎地学着她的方式给她搁狠话,他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她果然被打击地体无完肤了,还平静成那个样子。没关系,只要没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