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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有许多读者中了刘心武和易中天的毒了吗?
我担心今后大众读者还要中许多文化名人的毒,细想起来真令我不寒而栗呀! 中国地方大,什么风也刮。
各种各样的文化风此起彼伏。
可怜的大众读者,忽而跟此风,忽而又跟彼风…… 我们因胡乱盲目跟文化风,吃的亏还算少吗?
然而我们很少吸取历史的经验教训。
我以为今天排队买于丹大作的大众读者中的大多数,若是赶上三十年前的“批林批孔”运动,一定也会排队买几本批孔的书来读。
在不同的时代里买不同的书,但没有质的区别。
这就是鲁迅先生所说的左翼是很可能变为右翼的,况且多数人原本没有什么左右定位而已。
大众读者并不是因为想研究《红楼梦》而去读刘心武的红学,也并不是想研究《三国演义》而读易中天的《品三国》,当然这次争读《于丹〈论语〉心得》也并不是想成为儒学专家。
刘心武不过是个索隐派,硬是要为虚构的小说《红楼梦》找到真实的原型;易中天以史书当武器,去批判虚构的小说《三国演义》,犯的是方法论的错误;这次的《于丹〈论语〉心得》曲解和阉割了《论语》,宣扬了错误的思想。
以上三位文化名人都因错而名声大振。
这是一种充满矛盾的文化现象。
《论语》可以乱讲的吗…批评于丹(23)
对此现象进行分析,有的人会说是强势媒体起了巨大作用。
莫非强势媒体真能把错误的文化内容炒火吗?
我看媒体的炒作包装只是一种外在形式,确实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但起主要关键性作用的应该是文化心理。
是大众读者的文化心理的兴奋中枢被一下子点击中了。
我几年前读美国学者理查德·凯勒·西蒙所著的《垃圾文化》一书,不明白他为何说:“所谓的‘垃圾文化’,无一不是古典文化在当代新现实中的翻版。”
读了刘心武、易中天和于丹的大作之后,我才理解了理查德·凯勒·西蒙教授的意思。
原来刘心武、易中天与于丹成功的秘诀,就在于将古典文化在新现实当中翻了一下版,虽然是曲解的翻版,毕竟也是翻版,这样就击中了大众读者文化心理的中枢。
正是:怒看名家又翻版, 忍惜大众中毒深。
正愁批评无写处, 转眼又出新名人。
以上四句是戏作打油,这么长的文章委实写得有些累了,自娱自乐而已。
还是接着谈翻版吧! 刘心武、易中天与于丹等人无论走上〃百家讲坛〃,还是出书,都是为了媚俗,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媚俗的时代,媚了俗就有听众,就有读者,就能名利双收。
欲媚俗,就得将古代精典文化作品翻成现代版,翻版的方法就是折散过去文化的全部结构,以期从中找到合适的材料。
刘心武是拆散了《红楼梦》全部结构,从中找到了秦可卿这么个由头,然后经营他的“大众红学”;易中天从《三国演义》中找到曹操等历史人物为他“品三国”的由头;于丹则从《论语》上找到“回归内心”的由头。
然后易中天与于丹再去给“大众读者”制造出“大众文化。
这种制造大众文化的方式原本是以媚俗为目的的,怎么能不错误百出呢?
最不能容忍的错误是人文精神的丧失,在古典文化翻版成大众文化的过程中,丧失了人文精神,不是易中天与于丹二教授丧失了人文精神,他们恐怕原本就没有什么人文精神,我指的是由于翻版,使古典文化丧失了人文精神。
易中天教授在《品人录》一书中,将武则天、曹操等人归结为〃最优秀最杰出〃的英雄豪杰,并且还为这两位灭绝人性的暴君辩护,易中天教授写道:“如果曹操为人忠厚老实,武则天也心慈手软,他们确实不会留下骂名,但他们的前途却渺茫,他们的事业不会成功。
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未必会有什么保障,曹操也许会在那乱世死于非命。
武则天则只能在感业寺里了此一生。
这难道就不是悲剧吗?
〃 按照易教授的说法,曹操和武则天为了使个人不产生悲剧,那就去给社会和国家酿造悲剧吧! 武则天为了个人夺取帝位,先后谋杀了近百人,其中有她自己的亲人23个(包括她的两个亲生儿子),还有李治家族的34人。
这样一个杀人成性的残忍凶手,被易中天教授称赞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高明的政治家”。
她的心狠手毒、阴险狡诈、野蛮残忍、专横霸道、残杀无辜的卑鄙行为,被易中天教授吹捧为“伟大的革命”和“历史创举”。
易中天教授的价值标准是什么?
显然易教授是站在假、恶、丑一面,为假、恶丑大唱赞歌。
真、善、美与他无缘。
于丹教授从不讲“公正”与“合理”,从不讲假、恶、丑与真、善、美的对立。
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文追求可言。
例如她曾在书中讲到下面这个故事:我记得大学英语课本上,有一则西方哲人写的小寓言,说有一个国王每天都在思考三个最最终极的哲学问题: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重要?
什么事最重要?
什么时间做事最重要?
就这三个问题,举朝大臣,没人能够回答得出来。
《论语》可以乱讲的吗…批评于丹(24)
他很苦闷。
后来有一天,出去微服私访,走到一个很偏远的地方,投宿到一个陌生的老汉家。
半夜里,他被一阵喧闹声惊醒,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闯进老汉家。
那个人说,后面有人追我。
老汉说,那你就在我这儿避一避吧。
就把他藏起来了。
国王吓得不敢睡,一会儿看见追兵来了。
追兵问老汉,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跑过来?
老头说,不知道,我家里没有别人。
后来追兵走了,那个被迫捕的人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也走了。
老汉关上门继续睡觉。
第二天国王问老汉说,你为什么敢收留那个人?
你就不怕惹上杀身之祸?
而且你就那么放他走了,你怎么不问他是谁呢?
老汉淡淡地跟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眼下需要你帮助的人,最重要的事就是马上去做,最重要的时间就是当下,一点不能拖延。
那个国王恍然大悟,他那三个久思不解的哲学问题,一下子都解决了。
故事中的老汉并不想弄清那个被追捕的人的真实身份,只是认为那人是眼下需要帮助的人。
那个人“浑身是血”,又被追捕,很可能是个杀人凶手,但老汉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也要救他。
这虽然是个拿来说事的寓言似的故事,但也能反映出引用者的价值观。
于丹根本不分黑白对错,无论什么人,她都认为只要“回到内心”就好。
于丹教授因没有正确的人文追求,就没有衡量事物的准确标尺,价值观也是混乱的。
不只是在“回到内心”这一问题上是混乱的,在许多问题上都是混乱的。
例如于丹教授曾经这样谈到“维护利益”问题,她写道:要做到内心强大,一个前提是要看轻身外之物的得与失。
太在乎得失的人,被孔子斥为“鄙夫”。
鄙夫,意义几乎等同于小人,就是不上台面的鄙陋的人。
孔子曾经说过,像这样的小人你能让他去谋划国家大事吗?
不能。
这样的人在没有得到利益时抱怨不能得到,得到了以后又害怕会失去。
既然害怕失去,那就会不择手段维护既得利益。
这种患得患失的人,不会有开阔的心胸,不会有坦然的心境,也不会有真正的勇敢。
于丹教授在这本书中多次提到个人私利,说〃谋取自己的私利〃的人是〃真正的小人〃、“心理阴暗的人”,还多次说不该维护自己的私利。
她在这儿讲的〃私利〃是个十分模糊暖昧的概念她的许多概念都是模糊暖昧的。
我们只能凭感觉去猜测“私利”和“既得利益”的内容。
如果这种内容是以物质利益为主——似乎是以物质利益为主,因为于丹在书中曾说:“小人则满脑子想的是些小恩小惠,小便宜。”
还写道:“一个人他每天就惦记自己家的事情,比如我怎么样能够多买一套房,我怎么样利用一下福利分房政策,每天算计着自家的衣食居住,这就是孔夫子说的小人的心思。
当然这也没有太大的过错,但是如果一个人的心就拘囿在这么一点点利益上,为了维护和扩大这一点点利益而不顾道德和法律的约束的话,那就很危险了。”
于丹也许不知道她所说的法,其实就是建立在对〃私利〃的认可的基础上,国家也不过是保障“私利”所必然要采取的一种组织形式。
为什么谋取私利就是小人呢?
为什么不能维护个人既得利益呢?
为什么一个人不能惦记自己家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算计着自家的衣食住行?
为什么一个人的心就不能拘囿在一点点利益上?
正当的获得个人物质利益并努力维护个人的物质利益和精神利益有什么不好?
于丹的价值观只能令〃大众读者〃无所适从,不看她的书,〃大众读者〃还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看了她的书就莫明其妙不知何为了! 于丹的概念的混乱,也反映出其价值体系的混乱。
《论语》可以乱讲的吗…批评于丹(25)
她只有一个价值是明确的,那就是动员我们每一个人都“回到内心”。
从职业上来看,易中天和于丹都是大学教授,该算是知识分子了。
知识分子该有一种为真理和学术献身的精神,担当起对这个时代和后代的教化工作,从这项重要的工作中产生出未来各代人的道路。
然而他们的作品不但没有追求真理和学术品格,反而散发着强烈的有毒的思想,我担心被他们教化后的“大众读者”只能与真理背道而弛,未来各代人也只能因中毒而走上思想的邪路。
如今各种媒体对易中天与于丹二教授的包装与炒作,并没有正确的人文追求,只是形成一种制作运动,造成一种文化的堕落与戕害。
将“不断强化媒体为受众着想的服务意识”(央视百家讲坛的宣传用语)夸大到不适当的位置,就成为了一种泛化了的绝对尺度。
从而造成真正的文化精神的缺席,其后果是严重的。
所以在于丹教授出了这样一本书之后,我还担心她的《庄子》心得,又会散出怎样的毒素。
当一个知识分子丧失了文化耻辱感之后,她的作品和演讲都是十分恐怖的。
在文章结尾处还应该向大众读者交待一下我对儒家文化的看法。
由孔子创建的儒家文化,并不是像西方哲学家所说的只是一种道德形而上,而是集哲学、宗教、道德、政治、经济、教育、法律于一身的系统的思想体系,是人类在农业文明时期所形成的最为发达的学说体系。
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