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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黯了下去,有些落寞,一切,只是因她。
于是又重新弯下身子,轻轻地道:“上来吧,这时候,不是计较太多的时候。”
“嗯。”他严谨而落寞的语气,反而使她没有那么尴尬了,似乎,也觉得,这没什么的。于是手一搭,搭在了他的肩上。
凤孤轻轻地将她背起,找不到一丝丝男女间的暧昧,只有着满满的幸福之感洋溢了整个胸口。
忽然觉得,纵然如此一生走下去,也算是幸福的。
胸口处伤口由于他弯身背着她,而开始更加刺痛起来,可是他却无所谓,有些东西,当属值得与否。
此时背着她,纵然地久天长也就值得了。
晚清轻轻地趴在他的背上,只是心中有些感叹,他此时对她的好,对她的情意,她都看在眼中。
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想要忘记,并非易事。她如今,对他的恨,少了,淡了,可是,要让她对他动情,谈何容易呢?
她本就不是那种会轻易间动情的人。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又岂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呢?
算了,只能让一切顺其自然了,若然当真爱上,她也不会抗拒,只能说,是他的真心真得打动了他。
若然无法爱上,也只能说,是缘分不够,是他的心还不够真。
…………
一路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静静的林中。
静静的他们。
只有那清脆的鸟儿在唱着歌儿。
凤孤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胸口的伤,没有止血,自刚刚,血一直在流着,可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定要走,一定要走……
双腿,已经如同机器一般,只是麻木地走着,早已经分不清其他的知觉了。
他知道,自己伤得太重了。
可是,他更知道,至少,一定要走到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才能够停下来。若不然,这一切,都白费了。他倒也无所谓,只是不能让清儿再陷入白云烟的魔掌当中。
他一早就看出白云烟看清儿的眼神不对,他决不能让他有机会再看清儿一眼。那个卑鄙的小人,真想一把挖了他的眼!
强撑
他只能靠着思维,一直拼命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保持着矫健的步伐不要放慢,用最后一分力气,撑到最后……
幸好一早有做好各方面准备,这一条回云国的路,他控得清楚。其间有一条小路,虽然是弯着进的,路途会远些,可是却十分安全,因为是向着深林而去的。而且那儿有一个隐匿的山洞,在半山腰处,是探子无意间探到的。那个山洞,此时,正好可以让他回复一些体力。
抬眼望着,应该不远了。
此时日已经渐渐落西。
原来,他背着她,走了将近一天了,而且他们一路还是无语的,可是,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丝的闷。
凤孤虽然没说,可晚清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的步伐,越来越慢了,越来越沉重了。
轻轻地挣扎着,道:“凤孤,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
“你走得太慢了!”凤孤的手上一紧,沉沉地道,可是声音中,却有着软软的虚弱无力,让人心酸。可是他,却是无论怎么说也不肯让晚清有自己走。
“你现在也走得很慢……”晚清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为何要如此呢!他的声音,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已经虚弱到什么程度了。
“我、我就是舍不得放你下来,所……所以故意走得很慢的,你还要下来,不是让我的用心全白费了吗?”他微扯嘴角地笑道。
这儿深林之中,一路荆棘,一不小心就会划伤的,而且,她虽然没有开口,可是他知道,她怕蛇,而这里的蛇,却不少。
刚刚她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每看到蛇,她全身就僵硬如冰,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他此时,无法给她过多的保护。
可是这一点点,他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你在胡说……”晚清的声音中,带了浓浓的哭腔,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好像快没有了,可是他却还要这样坚持逞能着!
真要让她一辈子负疚吗?
她一发狠,想要硬挣扎下来。
凤孤却是恳求地道:“别……别下来……就差一小段路了,那边有个山洞,能够暂时避开追兵,到了那儿就可以暂做休息了……”
“可是……”一行泪,缓缓滑落,心,在一点点儿地抽疼着……
听着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的心中,有点儿疼,有点酸,有点儿……幸福……
软而无力的声音轻轻地道:“不如你唱歌给我听吧?我……好久没听到你唱歌了……”
“你……想听什么呢?”晚清浓浓的哭腔,轻轻地问。
“你唱什么,我都爱听……”凤孤轻笑着道:“不如唱一首一斛珠吧?我喜欢听……”
忽然心下黯然,记得当初,他听着她唱着一斛珠时,直唤她的名字,月儿……月儿,看来,他对朱月儿,打心底里,还是没有忘记啊……
凤孤却不知道晚清的心思,只是沉浸于一种美好的回忆当中,轻轻地道:“我一生听过三个人唱过这首曲子,第一个人是我这辈子也忘记不了的。那一年,我才七岁,由于贪玩,偷偷跑去青楼游玩,听到的,就是那个女子唱这一首曲子,带着那么浓的伤感,那么浓的无奈,让人从心中也怜惜了起来,真想把她保护起来,我当时,甚至还想着,长大后要娶她为妻,那个女子,当时,已经十八岁了……”说至此,凤孤自己也笑了,当年年幼无知,存的心,却一直未曾忘记过。
晚清听着他的话,有些错愕:“后来呢?”不过想想也好笑,后来,他是不可能娶她的。凤孤如今二十四岁,那女子,也该三十五了,都人老珠黄了……
“后来,我再要去找她,却只得知,她已经自谥了,我没有问任何人她的死因,可是那时七岁的我,却已经从她的歌中,读到了一种绝望的忧伤……”凤孤轻轻地说着,青楼女子的死,从来不必去细问的,风尘中的女子,更多的,是惆怅一生浓爱不得归宿而亡的。
听到此,晚清的心也跟着忧伤了起来,其实青楼女子有千千万万,而十有,皆是不幸的。晚清从不曾去涉及她们,而她唯一接触的,只有雪伶阁,但是夏青待人很好,所以没有太多感伤的人。
但是其他的地方,却是不少的,她就曾听雪伶阁中一些曾经在其他地方生活过的女子说过一些不堪的事情。
越想,越发忧伤,于是乎,不再去想,只是问道:“第二个人呢?是朱月儿吗?”
“那个女子,我曾经对她极不好,可是,我现在,却想把全世界的好都给她,就算她不肯接受我,我也无怨无悔。毕竟我曾经的行为,天地不容!呵呵……”凤孤虚弱一笑,轻轻地道:“这不是想赎罪,因为我知道,有些罪,不是能够救恕的。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保护着她,照顾着她,给她我所有能给的,让她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落幕,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情了……当然,若她能够接受我,那就更好了……”
借着这一刻,他缓缓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他从来是个直接的人,当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的时候,他会做的事情,就是勇敢地去争取,包括她,他背上的这个女子。
听着他的话,晚清的心中,却有些酸楚,不知何味。
这一番话,也许许多人听了都会感动的,可是曾经的事情,正如他所说的,岂是可以救恕的呢?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任着思绪翻飞着。
凤孤也没有说什么,他本就不奢望她立刻回答他,但是他有信心,能够让她接受他的。
他永远,都是如此自信自傲的。
因为他做事,用的是心,凭的是能力。
见那断涯已经到了,他站在旁边,低头望去,涯并非那种深不见底的涯,而在涯的中间,果然有一块突起的石,可惜不够大,而且石面不平,探子说过,大石旁,有一个洞可以进去的。
此时,生死,同命
对着背上的女子道:“抓牢了,我要跳下去了。”
“嗯。”晚清捉紧了他,带着信任,轻轻地点头。
凤孤深吸了口气,仔细地估算着位置,若在平日,他何需如此费力呢?
可是今时却不同往日,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最后的底线了。这一跳,是最后的力气了,可是背上有着他最珍贵的宝物,他不能轻举妄动。虽说这崖并不算极深,可是,掉下去,还是会受伤的。
捉紧了晚清的手,他做着最后的打算,如果还是无法顺利地跳在那一块突出的石上,他至少,也要把晚清扔上去。
晚清似乎有感他的想法,双手,突然穿过他的肩,紧紧地搂住了他,她,不是那种为求独存的人:“此时,生死,同命
简单的六个字,不是生死的誓言,只是告诉他,一定要活,两人,都要活下来。
凤孤心中一暧,强烈的信念,让他一定要,让两人都平安,算准位置,直直而跃,快要接近的时候,单手翻飞一撑,捉住了一面的一块小石块,而后一个轻跃翻转,以自己向外,晚清向内的姿势落在了大石上面。
方一落地,他踉跄间有些晃动,险些站不稳,可是心头涌出她的六个字来,眼神一凛,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直直往内一退,两人双双倒在了大洞口。
都平安。
他苍白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虚弱而无力,却是满足,他是骄傲的,不管何时……
而后,直直地昏了过去……
不过,他却还是不忍对她发脾气,莫名的,心中,又会开始疼惜一个人了,而这种感觉,竟是那么地开怀。
他转个身,闷着一张臭脸,心中却喜悦着,微微地躬着背。
晚清不解地看着他。
他是要背她吗?
不敢她还是没敢问,看他似乎要暴怒的模样。
“还不快上!”凤孤恶狠狠地道,脸上闪出一抹可疑的红晕,这可是他这这辈子第一次背女孩子。她还不知道好歹,还在那儿磨蹭着。
若不是怕她身体不适,他早一把拎着她以轻功前行了!
“好。”晚清被他一喝,愣了下,直接就往他身上靠上去,可是一靠,这才想起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他们刚刚从水中起来,全身都地,而夏日里薄薄的纱衣,莫隐莫现,紧紧贴于皮肤上、、、、、、
脸上,渐渐晕起了红晕,有些无措。
那双本已经搭在了他肩上的素手轻轻地移了回来。
凤孤等了半天不见她趴上来,分明感觉她的手都搭了上来,却又缩了回去,于是浓眉一皱,十分不好看地一转头:“你怎么还不上来!我凤孤可是首次背女人,你也不知道要珍惜下!”
一说完,就见她红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眼神闪烁,香唇轻轻地咬着。
背着透过绿荫的日光,那张脸,白中透红,粉红玉雕,让人心生咬一口之感,清秀得如林中精灵一般。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由于下了水,湿了大片,粘粘地全在身上,将那美好的曲线毕露而出。
知道她介意着什么,以下暗自好笑,这有什么,他与她,早是肌肤之亲了,可是一想到此,又累了,似乎两次,两次都是最不愉快的。
眼神黯了下去,有些落寞,一切,只是因他。
于是又重新弯下了身子,轻轻地道:“上来吧,这时候,不是计较太多的时候。”
“嗯。”他严谨而落寞的语气,反而使她没有那么尴尬了,似乎,也觉得,这没什么的。于是手一搭,搭在了他的肩上。
凤孤轻轻地将她背起,找不到一丝丝男女间的暧昧,只有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