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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孤一听,却是脸绷得紧紧地,眼中阴狠乍现,薄唇抿得死紧,似在强忍着什么,却又似十分不服的模样。
她果然猜中了,她晕迷的时候,唤的,就是‘银面’的名字。笑笑地拉住了他的手,接着解释道:“我猜就是。”语到一半,却不续下去。
就见他将她的手一甩:“看来你倒是极清楚自己心中所想的!居然晕迷时做的事情,还如此清清楚楚,可是不曾忘记过他呢?!”
脸上如狂风暴雨,她就知道,以他的个性,又岂是那种会强忍的人,看吧,只不过稍稍一激,他便气愤至此。
“夫君可想知道清儿为何会一直唤着他的名字?”她却不温不火,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一派地自然婉约。以静制动,何时都是可以用的。看着凤孤暴跳如雷,她却越是沉静如水。
“我不管你为何唤着他的名字,我也不想知道,可是,以后,我决不允许你再唤着他的名字,以后你的口中,吐出的名字,只能是我,凤孤,夫君!不再有其他,听到没有。”他一脸狂乱地道。语气霸道而无理,却偏偏,一双眼中,无尽深情。
一种交织着妒忌与爱的深情,如毒蛇般,纠缠在了一起。
双手捉着她的手,不自觉连力气也加重了。
“夫君,你弄疼我了。”看着他激动异常的神情,她重得地唤了他一声。
凤孤被她一唤,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脸上一凛,却还是未曾放开她的手,只是手上的力气轻了许多。
可纵然是如此,她的手上,也被他捏出了一圈红肿。
不过,这点儿痛,她早已经不当成是痛了。
见他松了松手,脸色和缓许多,她这才慢才斯理地轻轻脱口而出:“夫君到底想到那儿去了,难道清儿是那一种会见异思迁之人?夫君对清儿如此之好,清儿又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你没有喜欢上他?”凤孤一听脸上狂喜,捉住了她的手,紧张地问道。
晚清点了点头,才凝重地道:“是啊,清儿如何会喜欢上他呢?难道说夫君有什么对不起清儿的事,让清儿选择了他?”
她故做无辜地问。
话中有话
他却是心中一震,总感到她似乎是话中有话,凤眼狐疑地盯住了她的脸,却见她脸上一派地平静恬然,带着美好,却找不出半分别有用意,于是这才收回了怀疑的目光。
心想只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她只不过是顺口说说,只不过是正巧说到了他们之间的一些致命之处罢了。
看着他那怀疑的目光,她镇定自如,不露半分慌乱,只是那样淡然地看着他怀疑,看着他激动,看着他失态。
这样才好,越是感动浮动越汹涌,他对她的爱,就越是深,一次次地试水后,他才能放心地将自己沉入那无底湖中,那个时候,正是她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
当然,在这之前,还要好好地为朱月儿演上一出出地好戏方是。
见他不开口说什么,她却只是笑笑:“其实清儿之所以会在晕迷的时候喊着银面的名字,清儿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清儿却直觉地感到,似乎毒发作的时候,在身边照顾的人,会是银面,仿佛在之前的毒发,都是他在照顾的一般,所以不知不觉间,就唤了出来,可是清儿平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他啊?”
“清儿平时真的没有想到过他?”凤孤一听,原本冷郁的脸又柔了起来,双眼炙热如火地盯着晚清问道。她是因为之前是银面守在她身边照顾她毒发作,才会在毒发作时自然而然的想起他,这样他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她对他动了心,如何都好!如何都好!
她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清儿是真的没有想到过他的。”
得到她的肯定,他欢喜地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中,却是欣喜若狂,心中如投了一大块蜜下去一般,甜蜜异常。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为她,起伏不定,没有一刻得到过真正的平静,在那患得患失之间,没有一刻得到肯定,就是直至此刻,虽然得到她的肯定,可是,他却还是无法坚定下来,因为,他怕她若是记起曾经的一切,又将是如何一副场面呢。
可是,他却没有看见,他怀中女子的眼中,与他激动的模样正好相反,一脸平静,带着一丝冷漠与冰寒。如凝了千年霜一般。
这一日后。
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了急速的变化,晚清自从前的被动,渐渐地变得主动了起来。
只是,只有晚清知道,这温情渐升的背后,有着一抹利刃,正在成形,如魔鬼的手一般。
凤孤对她,当真是极尽了体贴,但凡她想要的,她看中的,她心中思的,她口中念的,他全都为她做到,不由让人想起一句诗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当初唐玄宗,可也是极尽地为了杨玉环,可是到头来,却还不是落得那般下场,爱情,不是物品所能够替代的,唯有真心实意,才能长久。
只不过,她虽然不喜欢这样子,可是对于这一切,她却不加阻止,反而默默中还鼓动凤孤这般而为。
为的是,激发起朱月儿的妒忌,当她妒忌的时候,她的马脚,才会暴光出来的。
“你居然还在继续喝着那些药汁?”春池边,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对啊,那是夫君特意命人为我煎的药,治疗我的身体的,我如何能够不喝呢。慕容夫人。”晚清声音清清脆脆,如碰撞于水面。
“那是令你失忆的药,什么治病的药呢!”朱月儿一脸焦急万分,原本她不想对上官晚清说出以前的事情的,可是看着他们两人越来越恩爱,天天痴缠在一起的模样,她就无法忍受。
她担心,若常此下去,只怕就算上官晚清当真恢复记忆,已经是动了情感的,那时候还怎么会怪凤孤,怎么会离开他呢?凤孤岂非就是这个想法吗?
不,她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凤孤是她的!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唯一的指望就是他,也只有她,才足以匹配此时的凤孤。
上官晚清,还不够格的。
“不如我给你说说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情吧?”朱月儿脸上原本有些狰狞的脸庞一时又笑嫣如花,可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当中的不怀好意。
晚清心中明白她要做什么,却是按兵不动,只是点了点头:“有劳慕容夫人。”
朱月儿一咬牙,她恨死别人唤她慕容夫人了,她要做的是凤夫人,不是慕容夫人。
朱月儿的眼神转变,晚清看在眼中,却不点明,有些时候,看着仇人抓狂,也是一件欢愉的事情。
就听朱月儿徐徐道起,从她嫁后受尽凤孤的虐待,再到孩子的落胎,她倒是讲得栩栩如生,只不过,倒是添了不少料,又减了不少真实的事情呢。
整件事情,一面地倒,她受凤孤粗暴对待虽然说得有些过火,倒也还符合实际,可是那落胎一事,却说得有些偏颇,她居然敢颠倒黑白。
看她一脸温柔善良地说着她的自我猜测:“虽然我极不想说,可是,谁也知道,你会中毒,其实是孤默许的。你想想,你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他自然不会让孩子降世的。要不然,你当时出事后,为何对于此事,根本就没有追究呢?”
“是这样吗?”晚清抬头问道,心中却是冷冷地笑。
对于凤孤对此事没有做任何的追究,她的心中更是冷了几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最清楚的,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他却可以漠视至此。
“自是如此,所以我才说你若恢复记忆只怕会恨他的。”朱月儿以为晚清已经听了进去,于是笑着答道。
“谢谢夫人的提醒,只不过,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了,夫君如今对我好,才是真的好。再说从前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的,只怪我命运坎坷,婚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今夫君能够如此坦然接纳我,已经是极好的。从前的事情,就让他随风而去吧!我不会恨他的。”她的面平静无波,尽管心中思潮如洪,可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不悦与介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你之前那般恨他?”朱月儿未料到晚清会有此一言,愣了半晌,却是朱口轻张,有些失语。
“那是因为夫君未对我心中存了情意,可是他如今对我这般好,我若还恨着他,却是有些不识好歹了。更何况女子之家,能够得一如此有为夫君,便是已经足矣。”笑着对她一字一字地说道。
而后轻轻地站了起来,手拍拍衣裙,掬手一笑:“慕容夫人若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蓬莲裙轻轻一摆,转出个美丽的花朵,而后施施然走了。
话点到即止,不必煽情不必刻意,却是最能让人误信的,也最能让人胡乱猜忌的。
想必此刻的朱月儿,是十分混乱的。因为她始料未到,对晚清道出失忆的事情,竟是换来晚清如此坦然的接受。
看着晚清渐渐走远的背影,她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十分狰狞,带着不满带着愤怒直直地瞪向了她。
晚清似能感到背后那灼热伤人的目光,可是,她要的便是如此,朱月儿越是愤怒越是妒恨越好,这样,她才能尽快地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
一直等了三天,却不见朱月儿有所行动,而这边,却已经有些要撑不住了。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与凤孤,走得亲昵而温情。
可是,她却不想与他发生任何肌肤关系,连亲吻,她也觉得无法接受,可是凤孤已经情迷不已,时时欲求。她已经拒绝了数次,若再长此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这件事情,只有越快解决越好,若再继续下去,她迟早要露出马脚的。凤孤不是白痴,她有心无心,他迟早会看出来的,她又能装到几时呢?
对于不喜之人,要做出欢喜神色,实属难事。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琴声,幽幽扬扬,十分美妙,在这凤舞九天里,实属奇事,因为自她进来,还未听到有人弹琴呢。
而且这琴声,十分熟悉,听得出,琴艺高超,可是给人精致却找不到那一份空灵之心,有如人一般,只有美好躯壳,却没有内在涵蕴。
这琴声,除了朱月儿弹得出,还会是谁!
她知道,她终于要动手了。
只是若非她想落网,她这一曲琴声,如何能够吸引自己过去呢?
也当真不知她是作何想法的。
扶了婢女手,循着琴声的发音处,缓缓地走去。
她倒是选了个绝佳之地,后院林子,这儿的防守,倒是比前院少得多的。
走到半路,感觉琴声已经在接近了。忽然,她一个踉跄,手中的绢子迎风而去,婢女急匆匆地上前去捡,捡了回来,递给了她,她却是脸上一个冷峻:“都弄脏了还拿给我,存心让我丢人是吗!回去重拿一条过来。”
“是,是,奴婢马上去拿!”那婢女何尝见过如此凶的晚清,愣是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一跳,就往来时的路跑了去。
晚清却是脸色一转,已经回复了一脸自然。她也不想为难她的,可是却必须这么做,若不然,等下她当真出个什么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来何去呢!
加快了速度往朱月儿的方向走去。
不多一会,便见到清幽林中那一抹粉绿女子,乍一眼望去,绝美倾城,有种森林仙子之感。只可惜,再凑近看,那双眼中,如何找得到仙子的清澈纯洁呢!
那里面深沉阴暗,让人望而生惧。
可谓是衣装表面,蛇蝎其内。
晚清不露半分其他神色,只是一脸赞赏地望着她,直到她一曲点到,停了下来,才缓缓地道:“夫人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