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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仲钧连忙装睡,然后故作也是熟睡初醒。
顾瑾之问他:“是我吵到了你?”
“不是。我昨晚睡得很好,自然就醒了。”朱仲钧道。
顾瑾之酣睡半醒,也没有多想。
夫妻俩起床盥栉。
朱仲钧趁机把自己昨夜想的事。同顾瑾之商量:“我们这次带过来的人,都留在这里;京城附近。也有些咱们的人,我先把他们召聚过来,将别馆的部署安顿好,以保你们母子万无一失,我才能放心回庐州……”
京师附近的侍卫,都是隐藏很深,替朱仲钧刺探消息的。
这条线朱仲钧铺了很久。将来可以做个缓冲。
也许将来会是保命的第一道防线。
如果调过来,这条线断了,得不偿失。
顾瑾之也不想大意,又不忍心朱仲钧多年的心血因为她而白费。便道:“不如,让陈鼎文从庐州带十来人,快马进京。你再去求皇帝,从亲卫里派些人过来。我相信陈鼎文的能力……”
“没有借口,庐州的侍卫不好贸然进京。”朱仲钧道。“咱们来的时候,已经带了四十多侍卫。再让陈鼎文带人进京,没有理由怎么搪塞得过去?”
“我不是理由吗?”顾瑾之道,“我曾经在家里就出过事,你草木皆兵又能如何?把我怀孕的事说出去。大做文章。 ”
朱仲钧犹豫了下。
他问:“不是说,孩子初上身,不宜太过于张扬,否则不安全吗?”
顾瑾之微愣,继而伏炕笑了半天。
“没关系,去说吧。”顾瑾之笑道,“你居然相信这些……”
朱仲钧讪然,看着顾瑾之要笑断气的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
顾瑾之才止住了笑。
丫鬟们进来,顾瑾之让丫鬟推开轩窗,给卧房换换空气。
小丫鬟回禀道:“王妃,外头落大雪……”
昨日变了天,顾瑾之心里也想会不会下雪。
果然就下起了大雪。
推开窗口,外头晨曦熹微,映衬着雪光,居然明晃晃的。从檐下望出去,似羽花淆乱,纷纷扬扬,庭院的道路和树梢,已经白皑皑迷茫茫一片。大雪仍在分外,如雪瀑倾泻而下。
早起的丫鬟婆子们,都在扫雪。
扫过的小径,片刻又被覆盖。
“下这么大的雪。”朱仲钧嘟囔一句,“我等会儿还要出去呢。”
“又不是出远门,这天还是能走路的。”顾瑾之道,“今天去哪里?”
“去拜访几位侯爷。京里的权贵多,能走动的我都走动走动。去拜拜佛,不管有用没用……”朱仲钧道。
顾瑾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两人用过早膳,孩子们尚未醒来,顾瑾之就和朱仲钧,冒雪先去了顾宅那边,给宋盼儿和顾延臻请安。
宋盼儿心疼他们,说:“下这样大的雪还过来……”然后又对顾瑾之道,“等会儿把孩子接过来,咱们一处暖和。”
“王爷一会儿要出去,我也要到处去走走。”顾瑾之笑道。她没说去顾家老宅,免得母亲要陪着她去,她不方便打听煊哥儿的事。她只说,“诸位大长公主和长公主那边,都要去瞧瞧……”
宋盼儿道:“不带燕山他们兄弟吧?”
顾瑾之摇摇头:“天这样冷,孩子出门遭罪。”
“等会儿把他们送到我这里来。”宋盼儿道。
顾瑾之说好。
顾琇之已经去外院念书,顾延臻也要出门访友,煊哥儿和瑥哥儿、珹哥儿,也各自回了屋。
说了几句话,眼瞧着暴雪愈下愈大,朱仲钧要出门,宜早不宜迟,他和顾瑾之起身告辞了。
他直接出了门。
顾瑾之回了别馆的上房,换了身干净衣裳,吩咐乳娘要照顾好孩子们:“……等大少爷他们醒了,送到夫人那边去。”
燕山和彦颖已经醒了,纷纷到了顾瑾之跟前。
见顾瑾之要出门。燕山拉着她的衣袖,问:“娘,您去哪里?”
顾瑾之想去趟大伯家拜年。再去趟老宅,见见三嫂。
大伯的禧平侯府。设在三元坡胡同不远处;二伯的成国公府,依旧在旧址,如今只剩下二伯、二伯母和三哥一家人,住得外分宽敞。
“出去拜年……”顾瑾之摸了摸燕山的小脑袋,“你带着二弟和三弟,去外祖母那里,可好?”
“好!”彦颖连忙脆声回答。
宋盼儿那边。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又有顾瑾之的十弟和十一弟陪彦颖玩,彦颖乐在其中,才一天就混熟了。非常愿意过去。
彦颖喜欢跟着比自己大的孩子玩,这大概是小男孩的天性。
燕山却不像彦颖那么容易接受陌生人。
没有顾瑾之在场,他会不舒服。
他倒也不是非常怕生,只要顾瑾之或者朱仲钧在,他倒也不十分怯场。但是他没法子像彦颖那样。放开手自己去玩。
顾瑾之夫妻不在场,燕山就没有安全感。
他太缺乏安全感了。
这可能是因为早产,天性里带来的怯懦。
他不肯松开顾瑾之的衣袖,又不敢说非要跟顾瑾之出门。
“燕山,你要和娘出门吗?”顾瑾之蹲下身子。替燕山整了整衣襟,笑着问他。
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放出光彩。
他是很想跟着顾瑾之的。
“……外头冷,你怕不怕冷?”顾瑾之笑着问,“万一染了风寒,生病了怎么办?”
燕山眼神微黯,嘴巴瘪了起来。
他和顾瑾之最心灵相通。顾瑾之的一个眼神,他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顾瑾之这话,是不想带他出去的,他很失望。
顾瑾之轻轻拂过他的胳膊,然后低声对他道:“你在家里,替娘照顾二弟和三弟,别叫他们着了凉。你不替娘分担,娘怎么办?”
燕山就看着顾瑾之,眼神有所松动。
顾瑾之就趁势,轻轻将他抱住,笑道:“谢谢燕山。燕山在家里,替娘照顾弟弟,娘回来给燕山带好吃的。”
燕山看到顾瑾之很开心的笑,也笑起来,终于说了句:“好……”
声音虽然小,也有点不情愿,到底是答应了。
顾瑾之这才站起身,亲自将他们送到母亲宋盼儿那边。
而后,顾瑾之出门,燕山眼神依旧依依不舍。
他跟着顾瑾之,到了正院门口。
顾瑾之冲他笑,让他回屋去,他才慢慢转身。
回到屋子里,他低垂了脑袋,恹恹的。
宋盼儿见他如此恋母,笑着牵了他的手,把他带到了东次间。
她叫丫鬟端了核桃来,让小丫鬟在一旁垂核桃给他们兄弟吃。
而后,小十和小十一都来了,他们俩带着彦颖,到外院书房去找煊哥儿玩。宋盼儿陪着燕山和彦绍,同燕山说话。
“……外祖母,您吃。”小丫鬟把剥好的核桃肉给燕山,燕山却先递给了宋盼儿。
宋盼儿一讶,惊喜接过来,道:“燕山真懂事。”
燕山羞赧笑着。
彦绍在炕上爬,也想要吃。
燕山连忙拉住了彦绍的小手,阻止他的意图,说:“娘说,不能乱给三弟吃东西。三弟要吃软和的东西……”
宋盼儿大笑,心里对燕山疼爱不已,道:“燕山说得对。”然后她自己,把彦绍抱开了。
一整个上午,燕山都在宋盼儿跟前,文文静静的,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虽然有点拘谨,却知礼听话,很惹人怜爱。
想到不久他们就要回庐州,宋盼儿心里空落落的。
****
、第411节健康
雪尘万丈,若闲庭飞絮,袅袅飘坠。
顾瑾之乘坐了马车,到了禧平侯府。
大伯早年被封了禧平侯,直到祖父除服才另选邸址,盖了如今这处宅子。
顾瑾之的马车,在大门口停下。
大雪缭绕,门口却扫清得干干净净,几个小厮忙碌不停。
大门外,两只威严肃穆的石狮静静矗立,冰凉阴沉,却不染一尘。
朱红色的楹柱,支撑着门檐,颜色鲜亮,预示着主人家的兴旺繁华。
檐下的大门,颜色崭新,金黄门钹倒扣,竟隐约有璀璨的光。
顾瑾之的马车停下来,随行的丫鬟替她撑伞。
门口已经停靠了几辆马车。
来给大伯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门口迎客送客的小厮们,皆是绸布衣衫,光鲜整齐。
顾瑾之的侍卫,上前报了身份,小厮们便热情迎上来,让顾瑾之往里请。二门上的小厮,早已进去禀告大夫人和大奶奶林蔓菁。
大门到垂花门的一路,不停有婆子在扫雪。
有人客人进出。
来往的人,顾瑾之都不太认识,只是微微点头含笑。
客人也是同样如此。
顾瑾之由随行的丫鬟撑了伞,慢慢往里走。
等顾瑾之走到垂花门口时,大夫人和大奶奶已经到了。
几年不见,陡然重逢,大家看彼此的眉眼,都有几分陌生。
顾瑾之先给大夫人行了礼。
大奶奶要给顾瑾之行礼,被顾瑾之快一步扶住,笑道:“这是家里,我回了家,就是顾家的姑奶奶。只要小姑子给嫂子行礼的,没有受嫂子礼的道理,大嫂快别如此……”
她快语说完。不等大奶奶反应,就半蹲着给大奶奶行了福礼。
大夫人顺势搀扶起了顾瑾之,笑道:“瑾姐儿还是这么着,自己客气,反而说别人生疏,跟小时候一样……”
顾瑾之笑。
一行人就往大夫人的正院上房去。
大夫人和大奶奶都丰腴了几分,面色白皙,岁月的纹路并不明显。好似这几年,光阴并未从她们身上碾过,她们仍保持着年轻光洁的肌肤……
顾瑾之看着。心里是高兴的。
家里人过得好。她也欢喜。
上房的东次间。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墙角一盆腊梅,幽香暗送。
大夫人起居宴息处的东次间,有好几个小女孩子。等在那里。
等她们进来,几个孩子都站起身。
顾瑾之讶然看着她们。
为首的女孩子,十一二岁模样,半大的姑娘,高挑个子,穿着银红色缂丝长袄,梳了双髻,眸子似墨色宝石,流转着璀璨的光芒。有点羞赧往后躲了躲,却仍偷偷看顾瑾之。
她长得很像大奶奶林蔓菁。
其他的三个孩子,最小三四岁的模样。
顾瑾之和大夫人坐下,大嫂帮着端了茶水,就给顾瑾之介绍这几个女孩子:“这是惜姐儿。这是怋姐儿……”
这四个女孩子,都是大嫂的女儿。
顾瑾之还在京城的时候,惜姐儿和怋姐儿已经出生。而后这七年,大奶奶又替顾辰之生了三个女儿,一共五个女儿。
最小的不过十八个月,没有抱来。
老大顾惜,比顾瑾之那两个双胞胎弟弟还要大一岁多,今年已经十二。她已经发育,有大姑娘的模样,亭亭玉立,容貌秀美。
她有点害羞,不够世故大方,却保留了小姑娘的纯真,顾瑾之看着很有好感。
大奶奶介绍完之后,顾惜姊妹都羞赧笑着,都不敢主动和顾瑾之搭腔。
大奶奶就问顾惜:“还记得七姑姑吗?”
惜姐儿羞涩微笑,低声又叫了句七姑,说她记得。
顾瑾之从怀里拿了四个荷包,赏赐给孩子们。
孩子们接了荷包,纷纷给顾瑾之道谢,很知礼。
大奶奶就让孩子们都出去:“带着妹妹们回去吧,下次有空再去七姑家玩……”
顾惜道是,把老四牵在手里,带着
屋子里顿时就空旷不少。
顾瑾之对大夫人道:“……瞧着您的气色,比我当年离京时还要好。”
大夫人笑,道:“你大哥自己开了药铺,经常给我们弄些滋补的药茶,要我和你大嫂每日喝着,这些年也没断过。气色是好了些,身子也舒泰。”
顾瑾之就看了眼大嫂。
大嫂气色也好,肌肤雪白透红,吹弹可破。她略施薄粉,颜色就很艳丽了。
顾瑾之笑,顺势问起了大哥:“大哥今日不在家?他药铺如今怎样?”
“他哪有空闲在家?他拿了一半的内廷供奉,宫里的药,大部分都是他供应的。”大夫人笑道,“你大伯嫌弃他是低等营生,总让他把铺子关了。是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说顾家的药最好,她老人家的病,只服顾家的药,这才开到了今日。要不是宫廷供奉,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