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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过你们可以是招待客人的?”终于,车库尽头有个瘦高的身影推着一个女孩往这里走。冯执一眼就认出了余暖暖,她算是机灵的人,可在那个男人面前却老老实实地像个孩子。男人抓住了余暖暖的胳膊,推着她不情不愿地往前走。
“二爷”一帮混子见着来人,都毕恭毕敬地叫起人来。骆定琛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不咸不淡,“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在这儿闹腾了。”说着,他把老蒋的蒙头布揭了下来,又给他松绑。老蒋早吓得没胆了,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好就一溜烟地跑远了。站在一旁的余暖暖连忙去帮冯执松绑,恰好这个时候,骆定琛手里的那只烂手机忽然幽幽地响起来。他没多想,直接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沉稳的男声,有嘈杂糜烂的背景乐,“是余小姐吧?我找冯执。”
骆定琛沉默了半晌才冷声开口,“你是冯执什么人?”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复又回答道:“我是她丈夫。”
挂断电话的骆定如神色奇怪地看了不远处冯执一眼。世界如此之大,他终于找到这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章老板:小,狗,日,的,敢动我马子!快,别拦我,千万别拦我!!某线:老板消消气章老板:劳资全球通24小时不关机!!竟然打不通我电话!!某线:乖,吃颗六味地黄丸章老板:……滚!爷要救心丸!
、伍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骆定琛的过去,那么没有什么比乌七八糟来的更加贴切了。
其实说到捞偏门,有骆定如一个就已经足够了。骆家祖辈是当兵的,爷爷还是有名的将军。可惜骆定琛的爹骆知逍却并非骆老先生亲身。当年日本关东军战败投降跑回日本后留下了很多遗孤。而骆知逍就是其中之一,最后被骆老先生收养为义子。所以到现在为止,尧和内部还有敬军礼的习惯,都是受当初骆老先生的影响。
骆定琛出生在日本,从小生性顽皮好动,和作为哥哥的骆定如是完全鲜明的对比。骆定如爱看书,性子沉静,其实并不适合干他们这行。如果不是因为长子的缘故,他其实更愿意出国留学,或者写写书,作作画。哪一样都比满手沾血来得干净舒坦。不过骆定琛却是天生的造反派,他18岁入会,之后从走私大麻到贩卖军火,哪一桩生意到他手上没有不成的道理。在非法乱纪上,骆定琛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于是他的崛起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那时候年少轻狂,就想着挖空心思往上爬,却从没有想爬得越高,跌得越痛。所以,遭人暗算这样的事情几乎是情理之中。
几百号的人砸了他们的场子,捅了他们的人,就算骆定琛以一抵十,依然还是有败下阵来的时候。跑到中华街,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刀伤,他被人打了三枪,幸好不在要害处。不然,这条小命早早就归了西。他在一条巷子尽头不争气地倒在了地上。堂堂尧和的二爷如果死在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他就是个笑话了,没有人来救他,紧随而来的人必定会要了他的性命。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眼前。
模糊的视线里,钻进一张女孩的脸。皮肤很白,晶亮的眼睛,凑近的时候身上会有淡淡的香气。仿佛带着蛊惑的熏香,他沉沉地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醒来。
在此之后的半个月里骆定琛一直蛰居在一个叫冯执的女孩租住的小公寓里,他还算年轻,底子不错,短短十几天下来,刀伤要好了不少,人也渐渐可以下地走动走动了。女孩很会照顾人,脾气性格也很对他的胃口。在那之前,他一心扑在违法乱纪上,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买卖做大,怎么可以避开警察的耳目,堂会里有几个内鬼,毒品跟枪支哪个来钱会快一点。他的生活浸泡在乌烟瘴气里,处处都是血腥暴力。而这个姑娘却是他从未触及的一捧温柔,似水如光,波光粼粼地照进他的世界里。然而,那时候的骆定琛其实还不知道,那所谓的波光粼粼,或许又会是另一场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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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尺麟冷着脸,独自一个人进到尧和大厦顶楼。
电梯门一开,两排黑衣男子便笔直地站成两队,气势恢宏地起身招呼道:“章老板好!”
他是见惯了这种阵势的,面无表情地径直往骆定如的办公室里走。
骆定如刚开完例行会议,坐在办公室里,手边还有一叠厚厚的文件袋等着他过目签字。有些疲惫地扭了扭鼻梁,便看到秘书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骆总,岳麟堂的老板找你。”她的话刚说完,章尺麟便已经出现在门口。
“好久不见,章老板。”骆定如一见到章尺麟,便站起身来和他打招呼。而另一方自然也不拂他面子,笑了笑,“是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来骆总这里。”他有些自来熟的味道,自顾自坐到沙发上。
骆定如幽幽地盯着章尺麟打量了一番,一时想不出他此行的目的。“那这次,章老板是寻了什么样的好机会?不妨说来让骆某听听。”
他的一番话,不禁逗乐了章尺麟,他一个人躲在沙发里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手底下的人绑了我的夫人。”他沉了脸,也看不出是不是生气,抿着嘴,定定地看着骆定如。
“哦?有这样的事情,那我可得好好查查。”
“不用查了,人就在你弟弟那儿。”
章尺麟冷面冷心地蹦出那么一句话,就等着骆定如收拾烂摊子。
一个小时之后,骆定琛带着冯执和余暖暖两个人施施然踱进骆定如的办公室。章尺麟气定神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见着冯执了也不过轻轻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余暖暖,硬生生地看直了眼。这个冯姐就是真人不露相,原来她那个香饽饽一般人见人爱的丈夫就是岳麟堂的老板。也难为她藏得这么深。余暖暖不禁对身边这个从来都沉默寡言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刮目相看。
“既然人没事,那我也不多打扰了”章尺麟此次来尧和的目的很明确,人已代到,他便也不多做停留,牵着冯执的手就往门外头走。独独留下余暖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骆定如的办公室里,像只待宰的羔羊。
骆定琛冷冷地看着章尺麟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身上腾起的戾气仿佛千万把匕首,如果可以他能把这个人捅得血肉模糊。尧和跟岳麟堂这笔账,终有一天他会算的清清楚楚,让他数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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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到骆定琛的毒瘾,其实在尧和内部,都是一个不被允许的小禁忌。虽然他本人并不介意,但是这件事情的确让骆家与尧和一度陷入低迷,并且至今都难以释怀。其实当初根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骆定琛死里逃生之后会意外地染上毒瘾。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种毒瘾曾一度大到难以控制的局面。
那段时光是骆定琛并不愿提及的,很多事情,他只在私下无人的时候,自己一点点拿出来好好的咀嚼,那种隔夜饭菜的味道有一点让人倒胃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骆定琛和冯执的翻脸,是因为药的事情。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药瓶子也解开了他之前一直存在过的困惑。那种莫名的焦虑,无法压抑的空洞,阴晴不定的暴躁,百爪挠心的不安,现在这样无法言状的情绪终于找到了最初的源头。原来,她才是那个最深重的隐患,他的一个失误,竟然趟了这滩红颜祸水。那种恨意足以让他一枪爆了这个女人的脑袋。而他也真的差一点就了结了冯执的性命。如果,当时内心那种忽然触动的柔软再冷硬一点的话。
终于一天凌晨里,骆定琛不声不响地走了。
他的毒瘾一天胜过一天,身体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要把他吸进去。戒毒的过程漫长而难熬。那样一种难以自拔的瘾,仿佛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心脏,疯狂地揉搓挤压,带着近乎爆裂的痛感和焦躁。如同一只气球,有源源不断的气流冲涌进来,而他只能被无奈地不断胀大胀大,膨胀到无以自制,最后濒临死亡。
骆定琛有多难受,就有多痛恨冯执。可是,一旦理智回笼,内心却又深刻的明白着,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具备作恶的潜质。只是她对罪恶的无知成为了别人乘虚而入的资本。真正应该痛恨的,其实是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严重受挫的尧和集团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妄图摆平岳麟堂,然而,在骆定琛蛰伏的这几年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中药堂势力日渐庞杂,支系繁复,触角甚至延伸到国外。短短几年便取代尧和成为闽粤的毒品巨头。尧和即便再有能耐,却终究不能改变如今一去不回的局面。于是骆定如果断放弃了毒品这一块,一门心思做军火生意。自此岳麟堂便一直欠着尧和一笔债。骆定琛在等一个机会,他蛰伏了很久,像沙漠里的一条蛇,伺机而动。而今天,他终于等来一个绝好的机会。
“哎,冯执跟你是一个公司的?”一路沉默寡言的骆定琛终于出人意料地开口说话了。
坐在后座一脸不乐意的余暖暖看了他一眼,瘟声瘟气地嗯了一声。她还未从刚刚受挫的场面里回过神来。连对着骆定琛竟也是爱理不理的模样。
“回头把她手机号给我。”完全是命令式的口气,气焰嚣张,十个安全栓都灭不掉。
余暖暖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不给!”
小姑娘说的斩钉截铁,骆定琛看她一脸恼怒的样子,忽然有了点恶趣味。他狠狠踩了刹车,余暖暖一个失神,脑袋狠狠地磕在车椅上。
“哎哟!”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火气有点大了,“喂!!这叫好好送我回家?”余暖暖的脾气上来了,那些小畏惧也悉数吞下,再不顾忌。
骆定琛笑意盎然地自说自话解了安全带,接着直接从驾驶座长手长脚地跨到她身边。他身上有香水味,很芬芳。那种气息让坐在一边的余暖暖浑身高度戒备起来。骆定琛动作很快,一把反剪了她的双手,余暖暖措手不及,又惊又怒急得两条小细腿胡颤。骆定琛才不管不顾呢,一个倾身干脆跨坐到她身上。
“你下来,臭流氓。我可喊了啊,下来。”余暖暖像只焦躁的小母鸡,格叽格叽地闹个不停。浑身的羽毛都竖起来,闹得骆定琛心情大好。
“来来来,余记者,你看看啊。咱现在呢还在我尧和的地盘儿上,所以啊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骆定琛故意发出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你说我是先奸后杀呢,还是先奸后杀呢?”他勾勾手指,挑开了余暖暖颈口的一粒衬衫扣子。
这个臭流氓终于成功吓坏了余暖暖,她最终还是没扛得住骆定琛如此重口味的挑衅,马上把冯执的手机一个数一个数地报了出来。
“早这样不就成了,非逼得我干坏事儿。真让人头疼……”一下子从□又转变成装模作样规规矩矩的骆二爷,余暖暖看着他神气活现的样子,银牙都咬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余暖暖是只小母鸡呀小,母,鸡
、陆
秘书柯智岚刚刚替风尘仆仆赶到办公室的章尺麟把风衣挂到衣架上,助理小甘就急匆匆地敲门进来,她刚进公司没多久,遇到些棘手的事情整个人都乱了。柯智岚看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未来得及问个究竟,身后的门就一把被人推开了。
冯执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怒气冲冲地撞进来。柯智岚刚想开口招呼,冯执却先开口了,“章尺麟,给我一个解释。”
已是入秋的天气,她却还穿着短袖衫,头发有些随便地束成一把,素面朝天的样子乍一看去颇有些学生气。不知是天凉的原因还是剧烈的情绪起伏,固执着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