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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忙笑着凑上来道:“既是如此,母亲,我也随着您过去,也瞧瞧大姐的近况。好些年不曾见面,却也想得紧呢。横竖近来没什么大事儿,往来不过十来日,再没耽搁什么事的。”
见着贾玉珠这么说,洛氏瞟了她一眼,也没说话,算是应承下来了,可她心底却暗自筹算:虽说玉珠丫头想的事多半是不能成的,可让她走一趟亲戚,长点见识也不错,省得她只认得这小地方的人,没得自高自大起来。也是自己当年糊涂,有了慧珠的婚事,却不选个小官,反倒一意选了那进士……
如此事儿有了定论,贾家的纷乱也算暂时告一段落,只忙碌着与洛氏、贾慧珠、贾镇收拾妥当,第二日便打点齐全,上了车马,一路往京城而去。另外也择了几个长随,用那高头大马赶在前面与贾氏送信。
且不说贾家如何,馨予在冯家玩乐一日,也算尽了兴,等着回到家中,见着和往日一般无二,并无什么出奇之事,便也没多说什么。照着往日一般,或是做针黹,或是读书,或是与丫鬟婆子说笑,或是下厨做点吃食,竟也慢悠悠过了两日。
也是这日,她起身来,想着欧阳氏的吩咐,预备今日与李元茂说一声,便去卢家小住,不想就有青雀忙不迭的进来嚷道:“女郎,贾家的老夫人要过来两日呢”
“贾家的老夫人?”馨予听得一怔,下一刻她便是反应过来,知道是贾氏的娘家人,便将抬起的手放回到被褥之上,微微皱着眉头道:“怎么悄没声息的,就说要过来住两日的?”
“谁说不是呢,正都是稀罕着的。”青雀面上也有些疑惑之色。在这个时代,娘家母亲特特过来看女儿,可是极少见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是晚辈过去看望长辈,长辈多是打发人过来探问的。若说起来,至多也就是女儿生育的时候,那时候过来住两日,瞧瞧女儿外孙是有的。
平日里若是过来,自有透出不信任夫家的意思了……
难道是贾氏寄信过去,说了什么事,想让娘家人过来撑撑腰?馨予思量一番,也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当即抿了抿唇角,半晌过后,才到:“也罢,这样的事,我们又能说什么。照着礼数做事便好。既是长辈,又不曾见过面的,预备点针线活儿,省得到时候又抓瞎。”
青雀忙应了下来,外面的青鹤等人也进来与馨予梳洗打扮。等着色色周全了,馨予便先令人摆好文房四宝,又展开笺纸与欧阳氏写了个信儿,叙说要迟两日才能过去的话,打发人送去。她才又吃了点羹汤点心,系好披风,扶着丫鬟往贾氏的屋子走了一趟。
贾氏也是如这两日一般,笑着留她吃了点东西,才是令人好生送出去。馨予自是一派柔和相对,暗中却不免思量:这个贾氏越发的能做戏了,瞧着那一脸笑容,虽是有几分僵硬,却没从前看着总透着一点凶光的味道。若再过些时候,说不准又是当初见着的一般的贵夫人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馨予倒也没对这个有什么别的念头。毕竟贾氏选择怎么做,那是她的事,自己要扭转过来是不可能的。便是要拆穿她的面具,没个招式递过来,也无从入手,倒不如先放一放,看着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去。若是能折腾一两年,自己倒是省了许多气力呢。
至于贾氏的母亲要过来的事,如今又没人正式与自己说一声,又有什么好提的。横竖她是不能将自己怎么样的,就算与贾氏面授机宜,在这样的情势之下,能做的也不多。况且,这一趟多半还是与那什么贾镇有些瓜葛。
由此,馨予倒是一派自在,也是等着到了下午,青雀进来道:“女郎,那贾家老夫人到了,说着还有夫人的妹妹弟弟呢。如今正是在大厅里面说话。只怕等会就要让您出去拜见……”
“让我拜见贾家?”馨予听得眉梢微微一扬,唇角有一丝冷笑逸出:“这话又是从何说来?我竟是有些不明白了。”要说别的事,馨予也就遂了贾氏的心,随便她去了。可要拜见贾家人,却是不能的。不说先前贾氏与贾家那一番算计自己婚事,便什么事也没有,有卢家并卢秀芝在,她便不可能去拜见贾家的。没得前妻的孩子,还过去拜见的道理,便后面见面儿,也是另外一回事。
特别馨予又不是原主,自然更对这个经心。由此,她的声音却难得的多了几分冷淡。
青雀也是听出几分味道来,暗中思量一番,便明白过来,当下忙笑着道:“是奴婢说话造次了,女郎与幼兰幼蓉两位小娘子自是不同的,总有个前后亲疏在那里的。”
“正是这个道理。便真有让我过去见个面儿的,也没得这时候,后面吃饭的时候,什么见不着的?”馨予闻言一笑,也不说穿戴上面的事,青雀心中暗暗纳罕,面上却半分不显,只连声应下。
而另外一面,贾氏自从接了信笺,便吃了一惊,等着几个时辰后洛氏等人过来,更多了三分诧异:虽说离着近,可这快马送来的信笺与母亲贾氏来的时辰差不离,可见她们也是紧着过来的。由此,她一发得生出不安来,等着外面传了信来,便忙不迭请了进来,自己则扶着两个女儿的手赶着到了大堂里,先是在那里说了几句话,后头便转到贾氏院子的正房里。
“大姐这儿的布置可真真是鲜亮。”玉珠端起茶盏来吃了两口,一双眼比那落在幼兰幼蓉的身上,又是细细端详了一番,方笑着道:“只是可惜了,有两位外甥女站在那里,便再鲜亮,也少了几分艳色。”
这话一说,幼兰自是漾起一抹笑容,幼蓉却只偏开脸去——她素来不喜欢这个姨母,总觉得那眼光里透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贾氏自是一笑,一面使眼色让旁人退下去,一面伸出手拍了拍幼兰的手,笑道:“就你的嘴巴利索,连着她们两个丫头也爱打趣,见面总少不得这几句话。”
“我这两个外甥女生得好,夸两句又怎么了?”玉珠故意做出不依的样子,招收唤来幼兰幼蓉,将自己头上插戴的两支簪子取下,与两人插戴上去,一面说笑,立时将屋子里的气氛说得活乏开来。洛氏看着心中暗暗点头,一面示意贾氏让她们退下,一面笑着说些家常事儿。、
贾氏自是照办。这幼兰倒还罢了,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幼蓉却是眉头一皱,暗暗地瞟了在左手中间坐着的贾镇,略有几分羞恼。
手打txt 第八十八章 探察周遭 点拨贾氏
第八十八章 探察周遭 点拨贾氏
只是想着身份,幼蓉到底没说什么,只垂头不语。
贾氏等人倒还罢了,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中,洛氏却由不得眉头一皱,暗暗生疑:这小外孙女形色冷淡,竟没有半点亲近之意,可见与母族并无好感。小小的人,竟会如此,说不得便是父母所致。且这小外孙女那会儿,多是女婿教养的,只怕慧珠丫头行事颇有些惹人指点,而女婿也颇有几分厌烦疏冷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如何不明白性情的这也是难免的事。
心底叹了一口气,洛氏便神色一正,缓声慢慢着道:“罢了,慧珠,我们都是自家人,竟不必说那些场面上的话了。如今我过来,一则是想问问,你弟弟的事,可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二来,也是看看你,你素来是个性情急躁的,没得为了这一桩事,反倒与女婿他生了嫌隙。到底,你弟弟的事是大事,你过得好,也是大事。没得为了这一桩而慢待另外一桩的。若十分为难,我们尽了力,也就是情分,你弟弟也不能怪责我们——到底,这事并非我们牵累,原是他行事无端招惹来的。”
这话一说,贾镇的脸色便是一变,只是碍于平日里洛氏的威信,动了动唇后也没说下去,倒是贾氏生生吃了一惊,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先前母亲洛氏写了信笺斥责自己,怎么如今倒是温宽得很,也不似她往日的性情。
她正是在思量,洛氏却悄悄地打量众人脸色,玉珠虽也吃惊,倒很没放在心上的模样,真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心思都转到夫家去了。慧珠瞧着神色,想来是之前他们冠了自己名字送过来的信笺,让她迟疑。至于两个外孙女,大的不过如常,小的却是微微露出点笑容来——看来,女婿那里着实难办了。
洛氏如此思量一番,看着贾氏仍旧没说话,便笑着道:“不必想旁的去,女婿官位虽高,到底是为人臣子的,又有与他不合的人在,哪里能事事都做得到?凡事尽力也就是了,俗语道,尽人事,听天命,不外如此。你素来心气高,我是知道的,可也不能太急迫,这都要做祖母外祖母的人了,什么事都得稳当,没得让人瞧了笑话。”
这么一番话说完,旁人倒还罢了,只幼蓉却暗暗点头,面上也更多了几分高兴。
洛氏冷眼瞧着如此,再看着贾氏张嘴要说话,忙就又道:“也是我糊涂了,才过来便与你在外孙女面前说这些。”说完这话,她还与贾氏使了个眼色。
贾氏虽说旁的还有几分不明白,但这神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让幼兰幼蓉回屋子里去。两人略有几分不愿,但那还是点头退下。如此之后,洛氏才转过头看着贾氏,原本和气的笑容也尽数收敛起来,只皱着眉头道:“我虽不曾如你弟弟一般,想着你是不愿意帮衬,但也没想到,你在这李家十来年,倒是一发得不长进,竟连着夫婿儿女都没收拢好不过一个原配嫡出的女儿,便闹得你手忙脚乱,让人趁机笼了人去,你……”
她看着贾氏的眼圈儿瞬间红了起来,便停顿下来,又慢慢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便是心底有什么,这面上如何能让旁人窥了去?不过一个女儿,能有什么?了不得就是日后一副嫁妆,她那婚事还能让外孙他们多一门姻亲——到底那没个一奶同胞的兄弟,还不是靠着外孙,由着你掐在手心里?你露了出来,非但女婿念着女儿,就是幼蓉并外孙他们,也未必心底舒坦的——好不好,都是有些骨血相连的。自然有些同气连声之感。”
“母亲”贾氏由不得张口唤了一声,两泪涟涟:“我哪里会想到闹到这地步?但凡我占一个先儿,也就罢了。只是几次三番都被挑拨地心火上来,旁的便不知道了。一来二去,转眼细细想来,却已是到了这地步了……”
“大姐,那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有这样的才干?”玉珠听得摇头,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插了一嘴:“到底你是长辈,纵然不是生母,可如今内宅之中,自是你为尊的。吃穿行住,也不亏待了,为难一二,又有什么不能的?”
贾氏摇了摇头,泪珠子纷纷落下。
而洛氏却是冷哼一声,道:“这自是容易,可她先前便露了形色出来,女婿若是疼惜女儿,少不得要为之周全。漫说吃穿行住,只怕就是使唤的人,她也插不得一个手指头进去”
“母亲所说不差。”贾氏满脸羞愧,将得知馨予之事后的种种,或粗略或细致地说了一番,自然少不得隐去与幼兰有关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非但贾镇心中积下的不满尽数消去,就是洛氏也脸色一青,有心要啐一口,但看着大女儿满面是泪,不得不暂且按捺住心底的恼火,低声斥道:“你这糊涂东西怪道从前女婿仍旧好声好气,并不慢待什么,如今却是疏远至此这般嫌隙横隔在那里,他如何不会思量那是他原配嫡出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庶出的便是那卢家,也不愿自己女儿唯一的一点骨血,仍受这般磋磨女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