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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什么来。待得晚上再看看吧,若是得了,明日送出去也是使得的。”
对此,薛嬷嬷也不做声,笑笑罢了。这些小事儿,原就是馨予想着如何就如何的。她们这些做嬷嬷的,可不是管着主子所有事儿的。
而馨予见着两人都不以为意,心底更放心了三分,再做了半晌针线,翻了半本书,也就到了晚上问省的时候。她稍稍整理衣衫,又是再头上簪一支蝶恋花双股金钗,并四五支花苞状的小银簪子,余者也就些许五色丝绳,配着银红衫子百褶裙,颇为秀美娇俏。
一双绣花鞋,步步轻盈,扶着丫鬟青鹤的手,慢慢走到了贾氏的院子里,馨予才是放下手来,瞟了身后仍旧跟着的薛嬷嬷一眼,看着她脸色周正,神情安稳,便微微翘了翘唇角,令外面站着的丫鬟通报一声。再等了小半盏茶的时候,里面才是传出一声不冷不热的话:“请进来。”
馨予也不计较,这等冷待她自然不会看在眼底的,每每俱是如此的。横竖贾氏也不会等着李元茂过来了,还让自己站在外头吹风的,不过咽不下那一口气罢了。自己掐着时辰也十分准,顶多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然而,边上才是过来的薛嬷嬷的脸色却略有些难看。素来主辱臣死,这话她不定知道不知道,可是这意思她却是极明白的。再者,她过来才是两日,前面因着要将屋子里整顿整顿,馨予又是受了伤,不能晨昏问省的,没能跟着过来,竟不晓得,贾氏刻薄小事到了这个地步。
因此,她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正待说话儿,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馨予等人俱是转过头看去,却不是旁人,正是李元茂。
原来,这两日馨予的脚也好了大半,她已是说了今日要过来请安的,李元茂也是心疼女儿懂事,特特提早回来,也想与她多说几句话,不曾想,这一回来就是看到自己女儿被外头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李元茂的脸色也是阴沉下来。
虽然馨予的病症并不重,也是将养了十来日的,连着大夫都是说得好了大半儿,可不论如何,才是受了伤是不假,而贾氏却还端着架子让她在外头站着吹风,这落在李元茂的眼底,自然而然生出愤怒来:馨予这般小心懂事,生怕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全,可自己的继室贾氏却是这般不识抬举,心存恶毒。
由此,李元茂脸色一冷,上下打量馨予半晌,就是道:“你是我李家的嫡长女,原配所出,这问省之事,本就在两可之中。既然贾氏她不愿意见你,日后你便三日过来,在外头道一声万福,也就是使得了。旁的中馈之事,你外祖母深知其中三味,每月过去五日,或是去你欧阳姨母那里小住两日,你又是极聪明的,自然妥当。”
边上站着通报的丫鬟自看到李元茂,就知道不好,忙就是悄声往里头通了信,贾氏正好出来相迎,当头就是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再变,声音也是尖利起来:“老爷这般话,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因着头疼,在里头歪了一会儿,丫鬟也不敢惊动,方才让她在外头等了一会的。难不成,她这么一个小辈,连着这一点工夫都是精贵得很?”
“我也纳罕,为何馨予过来,你便头疼不能视听。只她们两个前来,却是能进门”李元茂冷笑一声,看着站在贾氏身侧的幼兰幼蓉两姐妹,目光有些锐利:“即便当真如此,非得让馨予站在外头候着?不能进门子坐着等?何况,她原伤了脚,你还如此咄咄逼人,着实可恶可恨”
当着女儿的面,当着一干仆妇丫鬟的面,李元茂这四个字,让贾氏的脸色登时青白交加起来。然而,李元茂所说的话,她也不能反驳,一时又是气恼,又是羞愤,渐渐地脸色却是紫涨起来。下一秒,她回过神来,一双眸子便死死定在馨予的身上,那中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阴毒,让颇有心理准备的馨予都是觉得背脊一阵发寒。
李元茂往前走了两步,挡在馨予的身前,淡漠地瞟了贾氏一眼,看着两个女儿,李幼蓉是脸色发胀,羞愧的低下头去,李幼兰却是往前两步,愤愤不平之色,只差没有张嘴诉出。
他也觉得有几分烦躁,又不欲女儿馨予为此走了岔道,深陷其中,脸色也阴沉下来。反倒是贾氏,看着李元茂盯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原本的忌恨之心反倒被疼爱女儿的心思压住,忙上前一步,也是挡住李元茂的视线,扬眉开口道:“老爷若是这般看我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您怎么想就怎么做只是日后若她出了什么差池,莫要牵连到我们母女身上便好”
“若无你们作祟,馨儿安安分分过日子,再无不妥之处”李元茂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是各自退一步的时机,但贾氏平日里所做所言,着实让人不放心,而馨予却都是默默忍受的,若是应承了这一句,她日后只怕更要受委屈的,略一沉吟,仍旧没有退步,只冷声道:“这只纸包不住火,什么事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也奉劝夫人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事也想一想儿女的名声”
说完这话,李元茂也不管贾氏脸色发青,就是转过头放缓了神情,温声道:“馨儿,随为父去书房说话。日后这晨昏问省之事,便依照我所定的例子行事便可。若有旁的什么事,打发人与我说一声便好。若想见阿父,每日里去书房也就是了。”
馨予垂下脸,低低的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说旁的话。
边上的仆妇丫鬟见着了,也各有神色变化,可这个时候,她们也是深知不能有半点声响,没得犯了忌讳,被人拿来做下马威去。到底,自家可不是馨予小娘子,有老爷护着守着,十分周全。在这内宅里头,夫人还是当家做主的。
只不过,后面若是有为难馨予小娘子的事儿,自己可要仔细掂量了。
她们这么一番想法,李元茂自然也是明白的。他虽然对这些内宅事务不甚明白,可也是人情练达之人,一窍通百窍通,万流归宗,不外如是的。因此,他令人搀扶着馨予,一路扬长而去,再没多说。可是贾氏的脸色却一点点阴沉暗淡下来了。
许久之后,边上站着的李幼兰才是咬着牙伸出手搀扶住贾氏,低声道:“阿母,莫要担忧,且看日后便是。我们能够耐得住,便不怕旁的了”声音虽是低微,却透着些斩钉截铁的味道。边上的幼蓉离着极近的,听得这话后,脸色却苍白了起来。她怎么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姐姐,与自己的父亲生分、怨怒到这个地步的。
由此,虽然知道自己的母亲贾氏此时心里也不好过,她仍旧咬了咬牙,低声道:“阿母,何必为着大姐与父亲生分到这地步?便是旁人见着,也是不像。您与父亲计较什么呢?夫妻一体,可不……”
贾氏心底早就是分作两半,一半是绝望,一半是灰心。自己这么些年的孜孜念念,尽心管家,为他生儿育女,却换来如今这个结果。一颗心早已经是空落落了。听得小女儿幼蓉却还说什么夫妻一体,什么生分,她脑中一白,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挥,只听得一声脆响,她的手掌落在幼蓉的脸颊之上。
这下,就是幼兰也是愣住了。更别说幼蓉,在一阵痛辣之后,她猛然瞪大了眼睛,而后连连退了两步,眼圈儿也是红了起来。
手打txt 第二十章 心事繁杂 江家来访
第二十章 心事繁杂 江家来访
“阿母……”幼蓉低声唤了一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怔怔看着贾氏,半晌后忽而转过身,提着裙子往外头跑去。贾氏站在后头,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半个字,眼睁睁看着小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树荫花丛之中,她才是回过神来,脸上一阵发白,转头狠狠瞪了边上的丫鬟婆子一眼,斥骂道:“还不快些跟上去?若是幼蓉伤着了,仔细你们的皮”
这话一说,边上的仆妇等人也是回过神来,忙匆匆行了礼,赶紧跟着跑了出去。贾氏略有些摇晃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的神色却有些慌乱。李幼兰看着如此,虽然心底仍旧是吃惊不已,可也回过神来,能够说两三句话了,登时便伸出手搀扶着贾氏,一面低声耳语道:“阿母莫要担心。幼蓉只是一时下不得台,方才跑出去了。等会子,我过去与她说两句话,也就好了。”
贾氏听得这话,神色略略缓和了些,但眼圈儿却越发的红了,一面低声道:“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幼蓉素来天真率直,也不知世事,说话有些造次是有的。偏我这会子却似壮了邪似的,没得让她伤心。”
“瞧您说的。您是我们的嫡亲母亲,哪里有儿女与母亲计较这些的?您也是一时气恼,幼蓉说得着实不甚体谅您。”幼兰扶着贾氏往屋子里走去,眉头紧蹙,可面上还是一派自若,轻声道:“您也知道她的性子的,莫要再气恼了。她年岁也不小了,可不得要知道些事儿的?若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
贾氏听得幼兰这么说,思量半晌,也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这事儿,我便交托给你了。你们姐妹素来也是好的,她必定也能听进去几句。若是能长进些,那就好了。”
幼兰淡淡笑着应了。
母女两人到了屋子里,只留下两三个心腹婆子在旁伺候,自己则说起今日李元茂的事来。到底,幼蓉在她们看来,虽然也是重要的,可母女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自然也就好了。倒是李元茂今日所说所为,着实让她们心底发紧。
“你瞧着,这事该是如何处置?”贾氏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头,脸上露出疲倦愣怔的神色,自嘲道:“我竟不知道,在他的眼底,我已然是那么一个模样了。真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半分信任也没有。亏得往日里,我还孜孜念念,现在看来,又是为了什么东西呢?”
“阿母……”幼兰也是为此觉得焦心。她从未这么明白的知道,自己的父母的嫌隙是这样的深了。也从未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真切的十分看重卢家、卢秀芝、李馨予
只怕那个李馨予,在父亲心底,能够与阿母,自己兄弟姐妹一并加起来持平吧。想到这里,她心底就是一阵咬牙。先前她虽然对卢家仍旧忌讳颇深,却是低着头藐视的。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要仰视这些原本嗤之以鼻的东西了
她明白,自己所依仗的,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父亲李元茂。母亲虽然看重自己,让自己能够再家里事事如意,可是真到了大事上面,比如自己的婚事之类的上面,还是要看父亲的决定。
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将那李馨予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就是说是,他将卢家以及那个死了的女人卢秀芝看得比她们都重要这样的事实,她原本绝对不愿意承认,也能找到种种证据。而现在,它却是变成了一种可悲的现实。
李幼兰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贾氏身为受羞辱受打击的承受者,自然心里更是沮丧。母女两人这会都只能静静坐着,脸色苍白中有些发青。边上的嬷嬷瞧着这么一个状况,相互对视几眼,才有一个资格最老的嬷嬷开口道:“夫人,已是到了这地步,您可千万不能再退一步了。老爷眼见着就是将那小贱种看着比天高,您若是再软和些,岂不是要被踩到脚底下去?这府里,您才是当家主母呀”
“这事,我如何不明白!”贾氏神色冰冷,咬着牙道:“可老爷已然是这么说了,我若是再做什么,依着老爷素日的性子,只怕还要将她往上面抬这般,岂不是让她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