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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操心,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又如何能乘风破浪?”
“你这丫头”馨予这一句话连打带销,卢林氏听得也是心中略有些快慰,有些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担忧之情却是无法消去的,只得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面庞,叹道:“我只怕你受了委屈,却还总瞒着,我们做长辈,也只盼着你安生度日,快快活活的,若是你在暗地里受了委屈,还忍气吞声的,还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有什么用?”
馨予听到这里,稍稍顿了顿,略微思量了半晌,才是与卢林氏低声道:“外祖母,阿父说了什么话?我前番听阿父说的话,便觉得有些异样,只是阿父是我的嫡亲父亲,自然会为了我好的,倒也不曾多想……只听着您现在的话,竟有些别样的地方?”
“你素来聪明,也当知道你父亲待你如何。”卢林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思量半晌才道:“他十分担忧你的处境,又怕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磋磨,倒是误了你,让你变了心性。我也是担心你这个。那贾氏再如何,也不过是继母。你日后出嫁了,她也牵扯不到你的身上去。若是自己变了心性,可就是两样的事儿了。”
馨予微微抿了抿唇角,看着卢林氏满心满眼都是担忧,虽然略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但还是低头道:“您莫要担忧。我都好好的呢。继母虽有不好的地方,可她也是可怜人,心里嫉妒,反倒在父亲面前越发的失了体统。我自是不能与她一般计较。”说到这里,她稍稍一顿,看着卢林氏仍旧有些忧愁,便也索性将话说个明白:“想来父亲也是知道了前几日的事,方生了担忧之心,想您劝说我两句。只是父亲也太小看我了,在江家这么些年,若我总这么计较,早就将自己气死过去了呢,再没今日的。继母种种事端,我没什么可说的,便那一日,我气恼她寻了江家的人,又是那么陷害我,显得我失礼,这是一条。可我更是为了第二条,才是说出那些话的。”
“哦?”卢林氏听得心头渐渐定了下来,面色也和缓了许多。馨予瞅着她如此,也不再停顿,将自己所想的事说出来:“我思量着,自打我回去后,总是避让着,俗语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虽是有心修好,可也不能因此做人人搓揉的泥巴。想着继母并幼兰妹妹总寻我的事儿,担心是自己平日里太过软弱,反倒显得可欺,方让她们如此的。便索性摔破了碗,让她们也知道我并不是浑然不懂事的糊涂人”
“你父亲十分担心你。我先前也是为此担忧。却不想,你是这般心思。”虽然馨予说的有些赌气的味道,可色色事却做的不错,卢林氏心底一番筹划,也觉得这事儿,馨予做得并不为过,且她也没有因此变了心性,面上的笑容更浓了,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道:“你日后若都是能如此。虽然精明,虽然也有心机,却还能持重,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那我这老婆子,就算是这会子去见你母亲,也是心安了。”
听得卢林氏又是提及卢秀芝,馨予也有几分感叹,若是这个女人仍旧在李家,自己的日子只怕要好过许多。哪怕她现在芳魂早逝,可也荫庇了自己。因着如此,她也有几分愧疚,面上不免显露了三分。卢林氏见着,越发的在心底点头,又笑着道:“这两日,你也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一学管家理事并一并女孩儿该是学的东西。”
馨予忙点了点头,心底里却叹了一口气:据说,她的年岁也渐渐大了,今年算得十六岁了。而常日里听着的话,女孩儿多是十六七八的时候出嫁。再迟一些,二十左右也是当嫁人了。至多,也就二十一二。下面可就能算作老姑娘了。这般满打满算,她顶多也就五六年,就是必须要到另外一个牢笼里头过日子。
想到这里,馨予这心底总不是个滋味。这个年代的女子,虽然没有明清的时候那么拘束,可也过不得什么好日子。头一个要担心所嫁的人家,不要犯事。现在可是连带的年代,真要有什么事,自己是逃不掉的。第二个就是要忍受什么小妾庶子之类的,这实在是现代女子心里不可容忍的原则底线问题。然而在这个年代,却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旁的什么,倒是暂且可以放下来。只这么两样东西,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肉跳了。
想到这里,馨予对于贾氏之事,更是觉得索然无味,也不想多理会。卢林氏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忽而会想到这些上面,还有这么些念头,只看着她神色淡淡的,言谈也少了些,以为是这半日也是累着了,便笑着道:“罢了,瞧着你的模样,竟也是累了,还是早些到屋子里歇息去吧。还有几日的工夫呢,什么话说不得。”
馨予也不推辞,说了两句话,正是起身要走,卢林氏忽而记起一件事,忙又叫住她,道:“我年岁渐老,记性也不好了。竟忘了与你说一件事。明日里,你欧阳姨母要过来,带着你东边湖畔那里玩耍呢。说着那里正是热闹。你明日也打扮周全些。”
不过些许小事,馨予自然也不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就是应承下来了。然后,她又是说了几句话儿,才起身告辞而去。倒是卢林氏,却在那里坐着痴想了半日,才是渐渐回过神来,低头又是叹息,又是欢喜,却仿佛有什么让她心生复杂莫名之事正要发生。
手打txt 第二十五章 丫鬟青杏 欧阳调教
第二十五章 丫鬟青杏 欧阳调教
果真,第二日清晨,李馨予才是起身,将昨日便是准备的衣饰穿戴妥当,那边就有个小丫鬟过来,笑着道:“小娘子,老夫人并欧阳夫人正立等您过去说话呢。”言辞温软,很是有几分柔婉的味道。馨予由不得抬头多看了她两眼,浅青衫子,细白绫子裙,乌鸦鸦的双髻上簪着几朵红纱花,虽是寻常的妆容,却越发的衬得容颜秀丽。年纪大约十一二,稍稍有些年幼,但已然是个美人坯子的模样了。
馨予由不得呀了一声,有几分兴味着道:“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哪怕我见着了,也都生出几分怜爱之心呢。你是外祖母身边的?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鬟唇角含笑,眉眼微微上扬,竟有几分妩媚的样子,只含笑着屈了屈膝道:“奴婢唤作青杏,原是老夫人身边的二等小丫鬟。平日里只管着针线活儿,今日本不是我的活儿,只是老夫人点了奴婢,让奴婢过来问一问小娘子,可是有什么喜欢的花样儿。奴婢日后也好为您做些东西。”
“倒是好巧的嘴儿。”馨予看着这个小丫鬟身量不足,容貌也是秀美,神态却略有些轻浮,言谈虽然温软,目光里却是透着些许打量的意思,心底却便皱了皱眉头。只是她也明白,这些小事,并用不着她十分计较,只是瞧着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是显露出这样的心思,只怕日后有些不妥当。但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馨予只将这个青杏记在心底,面上仍旧淡淡带着些笑意,转过头与青鹤道:“我的喜好,你与她分说一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必十分挂心。我且先过去,外祖母并姨母正是等着我呢。”
这话一说,那青杏稍稍一怔,原本红润的脸颊略微苍白了些,她轻轻咬着下唇,又是屈膝一礼,心底却有几分懊恼与慌张:这位新来的小娘子是不是猜出了什么?还是歪打正着?若是不然,怎么会前头弥补了自己编出的话中的纰漏之处,后头又是点出了那些许纰漏?心里这么想着,她不免抬头多打量了馨予两眼,看着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唇角含笑,姿态自若地起身,与自己点了点头,就是搭着另外一个丫鬟青鹃的手,被几个小丫鬟拥簇着缓缓离去。
眼光微微闪动,青杏心底就是闪过一个念头:是自己托大了,还真是以为这位小娘子,先前在旁人家里寄养,想来是个性子软弱好欺的。却没想到,这般处境之下,若不是个一位软弱可欺的,就是性情刚强,行事果断的有心人真真是被先前那些人说的话给蒙蔽了,什么行事温柔,最是好伺候的要是现在小娘子与老夫人说两句话,自己这么些年的煎熬,可都白瞎了她心底越是思量,越是心急,面色便有几分异样显露出来。
边上的青鹤也是个伶俐人,虽然前面还有几分半懂不懂的,但听的馨予这么两句话,再看看着青杏的面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底略有些感慨这个小丫鬟有几分能耐,面上却不免含笑道:“青杏,青杏,你在想什么呢?”
“啊?哦,哦。没什么,只是忽然记起一件事,倒是混忘了。”青杏勉强露出个笑容来,深呼吸了几下,就是收拾好了情绪。事已到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小娘子能够放过自己这一回,她自然要深深记在心底,不要再有轻狂傲慢之心,平白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小娘子不放过自己,自己也是活该,记着教训便是如此一项,她面上的神色便和缓过来,反倒是与青鹤微微一笑,到:“青鹤姐姐,我没事儿的,你好好与我说一说,小娘子的喜好吧。老夫人最是怜爱小娘子,早两日便是念叨着要自家的人做些好针线来用外头的绣庄虽是好的,样式却不如自家想得新雅,也是能随做随改,与旁人家的样式不同。”
青鹤点了点头,也不管旁的事,先是将馨予素来穿戴的喜好,慢慢地说了起来。
馨予也没有再想青杏的事儿,她到了卢林氏的屋子里,才是上前来低头行礼,就是被欧阳氏一把搂住,一面摩挲打量,一面笑着与卢林氏道:“这丫头的身量可是越发得抽条儿了。面庞也是渐渐张开了。我几日不曾见面,瞧着越发的好了。脸色也好看了,只是身子还瘦些,可得小心调养着才好。”
“可不是。”卢林氏也爱与旁人说这个,只是馨予的身份到底有些不同寻常,多年失散的忽而回来了,与外人说多了,她们反倒嘀咕。平日里也就与丫鬟婆子们念叨罢了,每每听来听去,她们也就那么几句干巴巴的话回过来,今日与欧阳氏说起来,也是尽了一回兴致,少不得细细地唠叨起来。欧阳氏与她说得入巷,竟不知不觉混忘了今日的事,还是馨予听的这些话越来越往细小的地方念叨,虽然心底温暖,但也有几分尴尬,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话:“外祖母,姨母,你们说了这半日,也是不口干?”
“哎呦,我的馨儿这会子害臊了?”欧阳氏看着馨予略有些局促的神色,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也知道自己与卢林氏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事,也着实有些让她尴尬的,便也止住话题,笑着与欧阳氏道:“时辰不早了,我带这丫头出门散散心去,您可得熬些好汤来等着。”
卢林氏笑着点头,她看着欧阳氏待馨予如同女儿一般,心底也乐意的。自己的女儿秀芝早丧,女婿元茂虽好,却到底是个男子,哪里能体贴女孩儿的细致心肠?到底还是要一个母亲,才是正经。自己年岁也大了,有些年轻女孩儿的心思是有些猜不透的,倒不如让欧阳氏这个能信任的人,与馨予多多的亲近。如此,卢林氏面上含笑,满口应下,道:“莫说馨予,就是你的份儿,我也都备下糕点汤羹,早就使人到厨下吩咐了,正都在火上呢”
听的这话,馨予与欧阳氏面上也都漾出笑容来,又是与卢林氏说了半晌的话,才是退下去,自乘了车,一路说笑不绝,车轿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外面的叫卖说笑声也是隐隐穿进去,馨予好奇地打起帘子瞧了两眼,欧阳氏也不拦着,笑着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