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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语脸色通红,这才回过神来,抽出手便要给他一掌,被云行殊松松挡住,看着她又惊又怒的眸子,他笑着道,“我这辈子脸上仅挨过两掌,这两掌都是你赏的,阿语,若是打花了,你可就要嫁一个毁容的丈夫了,你也舍得?”
墨语气闷瞪他,“谁舍不得!”眼光触到他的胸前那湿湿腻腻的大片,脸色的苍白和额头细密的汗珠落到她的眼里,遂大惊,“你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云行殊不答反问,看着近在咫尺水润般樱桃色的唇,坏笑道,“果真舍不得?”
墨语怒,欲待反驳,一句“鬼才舍不得”卡在喉咙里,反应过来,双颊染霞,脸色醉红,口气转了一个弯儿,瞪着他十分恶狠狠,“谁要嫁给你!”
“呐呐,恼羞成怒了。”云行殊趁势把胸前的血迹遮住,伸手便把她拉到怀中,神情自若道,“刚刚明明承认了的,不许再反悔了!”他口气强硬,眼中却满带笑意。
墨语担心他的伤,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却又拉不下脸面关心,一时间,心中像是住着一只小虫子噬咬似的,她镇定的咳了一声,离开他的怀抱,道,“走吧,那边应该快完了罢。”
云行殊这次却没有拦她,只是虚虚一揽,墨语很容易的挣开,头也不回道,“这件事完了再与你算账!”随即翻身上马,直接离开,徒留某王爷在风中凌乱了。
花影扶疏,城外的黄瑞香长得浓浓郁郁,在夜里散发着清爽的气息,云行殊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面色一直很平静。直到那个身影再也看不见,才捂着胸口慢慢蹲了下来。
边上的草丛中闪出一个黑影,上前扶住他,看着他胸前裂开的伤口和发青的唇色,担忧地道,“主子!”
云行殊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沉声道,“别告诉她。”
“可是……”
云行殊一挥手,“没什么可是!”
“是!”
马儿被墨语骑走,离城门三里,云行殊竟然凭着双腿在墨语之前赶了回去。
天边的晨曦微现,风有些凉,一丝丝的紫色云翳散了开来,陌封庭见到有援军,早已调集了城内大军,两方人马厮杀,云行殊现身之后,那些被陌封庭收买的大军窒了一窒。这就如同在主子身边当面背叛了他一样,那些大军有震惊,有欣喜,更多的是羞愧,愤恨陌封庭的欺骗。
云行殊的出现为大局扭转了局势,墨语从来不知道云行殊竟然有那么好的口才,他舌生莲花,陈词十分慷慨激昂,又抓住了那些士兵的心理,可是再羞愧他们也没办法对着陌家军动手,因为对方捏着他们的痛楚,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非常戏剧化的一幕。
几万御林军大军拿着兵器在一旁闲站着,只留陌家军和云行殊的人对峙,可是云行殊方面有流云,有陌桑的黑衣大军,还有他此番带来的新军,结果可想而知。
战事不到三个时辰便结束了,东边的太阳洒下万张金光,场地白骨累累。
陌封庭看着场中局势急速扭转,气血上涌,一口气没上来,大呼三声,“天要亡我!”然后低咒了一句什么,两眼一翻直接晕倒了。
一个月后,这场名动天下的云霄政变已经结束,世间纷纷猜测那位扭转局势的四王爷是如何取胜的,只道是他借来了援军,却不知道这援军是从哪里借的。
皇宫中那位老陛下长时间中风,口不能言,可是他偏偏撑着一口气不肯死去,与十多年前一样,不顾众人反对,保住了陌封庭的性命,只是软禁了他。对于谋逆叛乱之罪,这个结果简直是太轻了!
这样大的罪,即使株连九族都是轻的,十三皇子在朝堂上气的跳脚,可是也毫无办法。但是,在此次事件中的相关人员都被处罚夺命。
墨语得知这个消息,却没有了骂皇帝的心思,云行殊已经昏迷整整一个月了,自城门攻下,云行殊便倒下了。
她这才知道,云行殊那次失踪,是被沧扶和云霄的宵小之辈给设计了,他身受重伤,历经九死一生,或许命不该绝,终被雾山的药师所救。
可是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人一直昏迷着,伤势刚刚有些起色,他心头记挂着云霄,挣扎着回来。雾山在云霄的最北方,属于高寒之地,与云霄之间隔着许多的胡人,那些胡人天生好斗,力量分散,云行殊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收服了他们。他急切地赶回云霄,才能在那危急的一刻挽救局势。
天降大雨,转眼间便转入了九月,夏末的暴雨整整下了三日,之后天气一直没有放晴,九月初,业城街道两边的繁花绿树已被暴雨冲刷的抬不起了头,一个月前的那场血腥战地的血迹也被冲了走,那些累累白骨也是自家兄弟,直接被葬在了城外三十里的墓园。
整座业城都被笼罩在大片的薄雾之中,让人平添几分忧郁和沉闷。
南方前线的沧扶又有些不安分了,陌桑亲自请战,直接到了前线。关于当年陌大将军的那件事也有了揭开尘封的机会。皇帝虽然中风,但是周太傅日日进宫,不用去想,墨语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多日之后,皇帝终于松了口,直接下了圣旨为陌封战正了名。
陌桑和墨语恢复身份,陌桑以少将军的身份带领他爹曾经的属下黑衣卫远去了边关。
临走那日,墨语记得清楚,天色没有放晴,头顶笼罩着阴云,秋风卷起落叶一圈一圈的在空中徘徊,陌桑的大军被臣子们送行,东方即亮,其余人都回去了,她最后送哥哥到城外,尽量做出最灿烂的笑脸,陌桑抚着她的脑袋几次开口都没说话,眼里满满都是担忧,最终却只叹了一口气道,“小语儿,好生活着,便是给他最大的安慰。”
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没有流泪的墨语终于在这一刻哭了出来,她靠在陌桑的怀里泣不成声,喃喃道,“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要。”她一字一顿地道,“一定要。”
陌桑抚着她的后背轻拍,望着灰色的天空,郑重保证,“放心吧,哥哥还要回来看着你成亲呢。不会有事的。”
送走了陌桑,墨语直接回了太傅府,这段日子皇帝下令重修了陌将军府,墨语却没有搬回去。云行殊此前还是待罪之身,但是陌大将军案子一旦揭过,他的罪名自然不能成立,也便恢复了王爷身份,宁王府之前经过一场大火,残破的厉害,现在正重新修葺,因此也没能及时回家。陌桑临走请命,得到皇帝准许,叫云行殊先住在陌府,墨语自然是跟着。
在外人眼里,陌少将军的这个幼妹生的美丽,除了从小没有在名门长大,不够淑女之外,跟四王爷也算是天作之合,这些日子大街小巷中流传的版本甚多,那场政变虽然只是一夜,但也足够市井传说,尤其是,自这场政变之后,凭空出现了陌家兄妹,墨语也没心思去留心那些流言,匆匆往回赶,头顶的乌云压的很低,眼看就要下雨了。
轰隆隆一声雷炸开在头顶,大雨倾盆而至,离太傅府尚且还有一段距离,墨语无法,看着一家酒馆就站在了檐子下。
没过一会儿,檐下距离了许多来来往往的赶路人,挤满了那方小的天地。人群中谁在喊,“啊,那不是陌家小姐么!”
此话一出,很多人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来,墨语顿觉狼狈,就跟被围观的猩猩似的,极为尴尬,她向来不喜欢被观赏,更何况,这个身份她现在几乎不适应。
墨语对着人群笑了一笑,看了看外头,挤出去,直接往雨地里奔,宁愿被淋湿,也不要这样被围观!谁料,她刚刚一转身,就被一人拉住了衣袖,转眼一看,更加有些窘迫,干笑着与面前青衫男子打招呼,“哈哈,你好啊,楼公子。”
她自从上次骗了这位楼家大公子一遭之后,两人一直没有再见面,此番回来,一个月前只在城门前远远一望,也没说话,于是便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任是墨语脸皮再厚,那也有些许的内疚。
楼大公子却好像无所谓,直接把她一拉,就往酒楼里面走,“楼上定了雅间,这样大的雨还是避一避的好。”
人群都往这边看来,墨语急的把手往回抽,忙道,“不了,回去还有事。”
外围的群众见状各色声音有之,墨语留意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屑,有些遗憾,有些人还赏了几个白眼过来。
楼渊倒是没有勉强他,只回过头来道,“急着回去干什么,我这里有几个法子估计会对王爷有用,你要不要听听?”
墨语像是被看透了心思,耳根子有些发红,和云行殊的事自己承认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一听这话,心中一动,正色道,“那就少不得打扰楼公子一会了。”
她人刚跟着楼渊离开,后头的唏嘘声瞬间扩大,有些人十分鄙夷墨语这种行为。她时时扮男装,几乎都忘了这是在古代,而且是在刚刚恢复陌家小姐的身份之后。大家闺秀,谁会像她这般抛头露面,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和男子搭讪,还跟着他进了酒楼?
墨语脸色有些不好,觉得楼渊是故意的。
楼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揶揄道,“你还怕那些?”
“是女子都怕,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楼渊刚想笑她,就听外头有个侍卫跑了过来,直奔墨语方向。
“小姐,给您的信!”
墨语一看,是太傅府的一个随从,伸手接过,也不避讳,直接拆开了火漆,扫了大概,脸色一变,“这封信什么时候到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墨语匆匆离开,临走之前,诚恳地对楼渊道,“楼公子,有时间我再来打扰,希望您能赏脸!”
楼渊点点头,虽然疑惑,但看墨语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再追问。墨语拿着信直接回了太傅府,一进大门,有条白影猛地扑过来,直接扑到了她的怀中,她伸手兜住,定睛一看,白绒绒的小白,瞪着一双湿湿润润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瞧着她,一直拿着鼻头蹭她。
看着怀中的这个小毛团,墨语紧绷的心情有些放松,举起小白顺着它的毛往里走,一边问旁边的下人,“老爷子在书房么?”
“陌小姐,老爷在大厅会客。”
“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
“谢谢,我自己去看。”
她没有直接去找周太傅,而是转身去了后院,推开了一间屋子,里头摆设简单,素雅又整洁,不是很宽敞,却很舒服,墙边燃着一个小炉子,把略带凉气的屋子烤的暖哄哄的,屏风后面一张大床,青纱帐子低垂,墨语直接绕到屏风后,看见云行殊此刻乖乖的躺在床上。
床上的人瘦的几乎脱形,俊朗的轮廓越发明显,一袭黑衣穿的妥妥帖帖,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乍一看,就是一位他睡着了,若不是知道,谁会以为他竟然昏迷了一个多月呢?墨语有些发怔,她有些奇怪的念头,她是多么期望这家伙能一眨眼坐起来,然后如同往常一样欺负她啊。
她尚且记得前一个月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云行殊自城门而入,尚且没有回到宅子,人就昏迷了,周太傅赶回府内,直接为他诊治,摸上他的脉搏,周太傅的脸色阴沉,气的一直大骂,骂这个臭小子不肯让人省一点心,不要命了才这个时候奔波在路上!
掀开那身玄色衣衫,墨语看见,那白皙的胸膛上头有着一道两寸长的伤疤,这条伤疤恰恰在心脏的位置,蜿蜒的扒在他的心脏上,如同一道诡异的符咒,仿佛只要揭去它,云行殊就能醒过来。那道伤口裂开,周围黑血早已凝固,墨语想起在郊外触手的湿黏,她从没有这样后悔过,为什么当时不能多关心他一点,哪怕只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