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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属下……”凤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那个墨语对待他家主子的重要性,话语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眼睛一闭,心一横,“属下跟丢了墨姑娘,请殿下责罚!”
凤昭暄扶着桌子的手抖了一下,随即问道,“怎会无从探听消息?你做本殿下的护卫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些小事都做不好?!”
凤七一听,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本就不愿听殿下的命令去保护那个女子,虽然知道这姑娘对于殿下来说可能不一般,但还是存在着侥幸心理,他要是找不到的话,殿下是不是就会把他召回来参加这次的南疆叛乱?
凤昭暄似乎是累了,事实上他也的确累了,南疆战事一刻不得安宁,多少事等着他处理,白天加晚上连吃饭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他闭了闭眼,眼睛下面有些青色,再次睁眼的时候目光却已经半点倦意都没有了。
他看着跪在他身侧的凤七,慢慢的道:“起来吧。”
凤七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喜之色,殿下果真被他猜中了么?真的不会让他回去保护那姑娘了?然而他一看自家殿下的脸色,他微微沉痛,又微微无奈的样子,一瞬间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做错了事。他爬起来站好,准备承受自己犯过的错误,等着被调到后方,或者,永远舍弃他……
凤昭暄的声音慢慢响起,萦绕在无尽的夜里,“凤七,你从小就跟着我,到现在多少年了?”
凤七有些疑惑,但还是想了想回答道,“自殿下五岁开始,总共十六年了。”
“一晃已经这么久了,自我做昭暄太子起你就伴我左右,咱们年岁相当,你做我侍卫,随我上阵,看我扬名。然后我做商人萧泽,你做跟班萧七,这么多事走过来,我的性格你也应该了解的吧?”凤昭暄的声音渐渐转冷,眼光直直的扫在凤七面上。
凤七的心里一咯噔,殿下这次是真的发火了,以前就算再生气也从没用过这种语气。
“你是不是不服气我让你去保护她?”凤昭暄眉毛一挑,斜睨了凤七一眼,然后语气一转,状似感叹,“你大约也知道她的身份,就算我没有给你明着说,你也该猜出来,是吗?”
凤七老老实实的道,“是,属下隐约能感觉的到。”
“那你也该明白她对于咱们凤笛来说是友是敌?嗯?”
凤七眼中掠过恍然大悟的神色,“殿下是说……”
凤昭暄却不愿多说了,摆摆手,“最近云霄那边也不太安宁,云行殊不是傻子,他已经疑心萧家了。有个砝码牵制着总是好的,你去把她找回来,找不回来……”凤昭暄挥挥手,“你也不用回来了。”
凤七立刻答道:“是!属下遵命!”声音在夜里又响又亮。
“慢着!要完好无损,少一根汗毛都不成?你可明白?”
“明白!”说是明白,其实也不过一笔糊涂账而已,凤七利落的转身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闷热无风的黑夜。
凤昭暄靠在椅子上半闭了眼,眼中的神情窥不得半分,他长叹一口气,凤七这人死心眼,一心为了自己,若不说找到墨语是为了凤笛,他也不肯尽心去做。
要说墨语与云霄和凤笛的仇恨,怕是凤笛才是她真正的仇人,当年的一切,在她离开凤笛的时候怕是已经知道了吧。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
君诺的欺骗,自己的隐瞒。诶……想起当年雪原中初见的情景,那时的她机灵大胆,连自己也敢调戏,还扯了自己的耳朵,当时的他匆匆去见君诺,并没有想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会是君诺收养的罪臣之女,若是那时知道的话,他会留她还是杀她?留她,对于凤笛怕也是潜在的威胁,君诺重情,一旦让愧疚深植于心,凭着他的手段只怕也会让她疯狂报复起来……杀她?呵,当年的凤昭暄怕是会毫不犹豫的挥剑斩断所有的牵绊,然而现在却……舍不得了……想起一路来的相伴相扶,虽不过短短数月,却像是一生那么长,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父皇疼惜,寄予众望,任何人看来怕都是风光无限吧,可是谁又能真正的懂他、理解他?
潜伏在云霄的那些年怕也是这一生中最逍遥自在、随心所欲的日子了,那时候一帮子的朋友,楼渊陌之恒和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笑谈戎马江山策,自诩尘世风流客……呵,自己一辈子中最深刻、最怀念的日子竟是在别国度过,难怪君诺当年要收养了陌封战的一双儿女,有些情感温暖和志趣相投的回忆,不是想抹就能抹去的。
其实,人的脑容量只有那么大,有些回忆既然已经隽刻于脑,那就永远无法再次归为零。
在纳征之礼时看见墨语的时候,凤昭暄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事或许在悄悄发生着变化,那姑娘看上去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在成长。
只恨,纳征前夜没有从云行殊怀里抢过来她。
只恨,自己的盲目自信弄丢了她。
只恨,没有在最好的时光里认识她、了解她……
凤昭暄笑了一下,月光下的笑容有些凄凉无奈和一丝的苍白,他自嘲了一番,端起酒盅猛喝了一口,烈酒熏得嗓子有些难受,他强压下去身体中的那一股不适,对着月亮,又遥遥举起了酒杯。
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不会再放你回云霄,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恨我的……
第七十章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如同广阔大海中的一滴水,浩瀚沙漠中的一粒沙,千年的风吹过,水滴沙粒相撞摩擦、来来去去,世间红尘中,权贵百姓、侠士商贾,来来往往,纵横交错,同一个时空下,有缘的,即使隔着万里江山也能轻易跨过,无缘的,擦肩而过亦不相识。
头顶同一片月色,却各自有各自的欢喜,各人有各人的悲哀。
云霄业城,宁王府。
云行殊自小因为母妃的缘故并不受宠,从小身体弱,性格也弱,丝毫没有一点起眼的地方,皇帝也从没有拿正眼瞧过他,反而喜欢有着雅士风范的十三皇子云景逸。
云行殊对于父皇的无视似乎毫不在乎,却在近两年来渐渐崭露头角,常年懦弱无彩的四皇子突然之间大放光彩,老皇帝终于拿出正眼瞧了一番,然后摸摸胡须沉思半晌,封了个宁王,赐帝京繁华街道上的府邸一座。
小十三可是五岁就封了忠王,赏了封地的。云行殊似乎也并不嫉妒,他一年前才封了王,那时的他十九岁。
小十三比他小三岁,却早已娶了亲,娶得是右相之女,楼渊的妹妹。而他至今却只有侍妾,老皇帝并不关心,他也不着急,以前是因为他暗淡无光又不受宠,没有那个女子能把眼光放于他身上,可是近两年却不一样了。
他依然没有那个心思,但是近两年宁王风流的名声早就传了出去,各街各巷都在讨论者这个后起之秀。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话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总是宁王府只有少数几个女人。
宁王府的灯火并不明亮,隔着十来步才有一盏灯笼,但是书房内却很明亮,把一个修长俊挺的身影斜斜映在窗户上,那人似乎在度步子思考着什么,然后一溜弯坐下,只留一个伏案的剪影在窗纸上。
一个绿衣女子站在一颗大树下,怔怔的望着窗户上的那抹影子,心里泛开了浪花儿,然后抬脚走出阴影。她没有看到,她刚刚走开,又有另外一个人影出现,站在了刚才的地方,纤细的身影隐在昏暗中,面貌也看不清。
“姑娘你不能进去。”守在门外的侍卫拦住了绿衣女子。
“让开!你敢拦我?看清楚我是谁了吗?”绿衣女子手持一盏琉璃盘,上头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时令水果,直直的盯着那拦她的侍卫。
“请绿衣姑娘不要为难咱们,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侍卫并不看她,直直的盯着正前方,连脸色都不变一下。
“我包括在任何人里头吗?瞎了你的狗眼,还不让开!”说着就要推开侍卫往里走,那侍卫不一步不退,她斜了那侍卫一眼,这一眼,眼神娇媚,那侍卫装作看不见,可是脖子已经不可抑制的红了。
绿衣女看着他突然笑了,然后再推他,身体还若有若无的蹭上去,没想到那侍卫突然退后一步,她蹭上去的身体没有了依靠,突然向前倾去。
惊呼声还没出口,那侍卫红着脸伸手扶了她一把,把她的身体扶正,依旧没有表情的说,“请姑娘回去吧!”
“你!”绿衣女似乎气着了,伸出纤纤玉指,指着那侍卫怒目而视,半晌暗骂了一声,从怀里抽出一方手帕,使劲的擦着那个侍卫碰过的手臂,大叫,“你、你竟然……”然后不顾一切的再次撞上去,那侍卫不意她这样无赖大胆,竟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绿衣这一撞,撞上了一个铜墙铁壁,没把人撞开,却把自己撞得站不稳,手中的琉璃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了,樱桃梨子滴溜溜地滚了满地,绿衣女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侍卫道,“你竟然敢撞我!”然后对着书房门大哭大喊,“殿下,殿下!你看看,他们欺负我!”
那侍卫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此刻瞪大了眼,这女人也太无赖了吧。
这侍卫是新来的,又是个直肠子,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以为只是个小婢女,可是现在才瞪大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如花般娇艳,尤其是一双蓄满泪水的眸子,黑夜中发亮,看得人魅惑无比。
书房内,云行殊盯着手中的文书,对着旁边的一个黑影说道:“这件事不是一般商人可以做出来的,去仔细查查!你们分两路,叫段阳带着人去找茬闹事,不必忌讳,有事本王顶着。你和你的属下趁着他们紧张的时候,暗地里找些东西出来。”
“是!”黑面尊神尚思依旧冷神冷面,却在转身的时候有些犹豫。
运行殊头也不抬,“还有什么事?”
“殿下……那个……”一向利落沉稳的尚思难得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时候。
“有什么就说。”云行殊终于抬起头来,灯光下俊朗的容颜显得非凡无比,只是眼中的神色有些疲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殿下,孙小姐到了京城,昨天求见。”
“嗯?”云行殊顿了一下,“哪个孙小姐?为何昨天求见现在才告诉我?”
“昨天殿下进了宫没在府中,段侍卫给拦住了。”尚思抬头看了云行殊一眼,犹豫的说道,“就是欢城那个孙小姐。”
云行殊皱皱眉,闭上眼想了半晌,终于睁开眼又问:“欢城哪个?找本王做什么?”
尚思似乎想笑,可是看主子的神色又憋着不敢,“主子,您在欢城只宠幸了一个吧……”
云行殊一听这话,眉头皱着就没松开过,沉思了半晌,终于想起似乎、仿佛、也许是有这么一件事儿?不过,这女人还当真赖上他了?
云行殊冷笑一声,“孙无庸打得真是好算盘,他这女儿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那天被墨语那事儿一搅和,云行殊也没什么兴致了,当时又不好和孙无庸翻脸,本来也无意接受,沐浴半途中,一个手刀劈混了那个娇小姐,随后叫人抬上了床,他自己则在桌子旁对付了一夜,然后早晨的时候回到床上造成某种假象,那孙小姐自以为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
不过,当下,云行殊一时间却有些烦躁,当时只是要拉拢孙无庸,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孙无庸虽然是个小县丞,但是欢城地居要位,皇家秘密军营在那边,是个要地,而且边境通商贸易大多在此,所以欢城虽小,却富庶无比,因此人必须是自己的才可以。
其实,能让孙无庸归附的办法有好多种,不一定非要这种,但是娶了他的女儿是最简单有效且牢固的方式。
尚思琢磨着主子的表情,一会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