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说着右足踏出,右拳劈打,左手心向上托住右臂。
徐铮刚才以此招取胜,见他比划自己的得意之作,自然兴高采烈,说道:“这一招有两
句口诀,叫作‘陆海迎门三不顾,劈拳挑打不容宽’。”这两句顺口说出,忽然想起,这是
师门所传心法,怎能胡乱说与外人知晓,忙转口道:“你比得很对,就是这招。”
商宝震道:“什么叫作‘陆海迎门三不顾’呢?”徐铮道:“这个……我可也忘了。”
他不善撒谎,这一句话出口,脸也红了。商宝震知他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着意结
纳,将他捧得全身轻飘飘的如在云雾。
徐铮道:“商老弟,咱们也别闹虚文。你使一套拳脚给我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到的地
方,我跟你说说,也不枉了今日结交一场。”商宝震大喜,道:“那再好也没有了。”当下
拉开架子,在场中打起拳来,但见他“头趟绳挂一条鞭,二趟十字绕三尖”,使的是十二路
潭腿。
这路拳脚使得倒是纯熟,但出拳不正,脚步浮虚,虽然袍袖生风,姿式华丽,若是与人
动手,却半点管不得事。只把徐铮看得暗暗摇头,等他打完“十二趟犀牛望月转回还”,忍
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兄弟,莫怪我直言,教你武艺的师父是耽误了你啦。”正要往下解
释,忽见马春花在厅口一探头,叫道:“师哥,爹叫你。”
徐铮忙向商宝震告辞,回到厅上。只见火堆旁又多了两个避雨之人。一个是没了右臂的
独臂人,一条极长的刀疤从右眉起斜过鼻子,一直延伸到左边嘴角,在火光照耀下显得面目
极是可怖;另一个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黄黄瘦瘦。两人衣衫都很褴褛。
徐铮向两人望了一眼,也不在意,走到马行空面前,叫了声:“师父!”马行空脸一
沉,低声道:“去了这么久,又在卖弄武艺了,是不是?”徐铮道:“弟子不敢。这里姓商
的主人镖法不错,那知拳脚一点儿也不成。”马行空道:“傻小子,你给人家冤啦。凭你这
点功夫,两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徐铮一笑,道:“那怕不见得。他师父教的十二路潭
腿,尽是好看不管用。”马行空道:“你知他师父是谁?”
徐铮心中暗奇:“我师父没跟那姓商的见过面,又没见他练过拳脚,怎么连他师父是谁
也知道了?”当下答道:“弟子不知,想来是个不中用的混混。”马行空冷笑一声,低沉着
声音,说道:“不中用的混混!哼,十五年前,你师父给人砍过一刀,劈过一掌,养了三年
伤方得康复。那人是谁?”徐铮一惊,说道:“八卦刀商剑鸣。”马行空低声道:“半点儿
也不错。那商剑鸣是山东武定县人,这里可正是武定县,主人家姓商。咱们胡乱进来避雨,
初时并没留心,你瞧,正梁上绘着什么?”
徐铮抬起头来,只见正梁上金漆漆着一个八卦图形,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道:“师父,
快抄家伙,咱们撞到仇家窝里来啦。”马行空淡淡地道:“倒不用忙。商剑鸣早给人杀
了!”徐铮曾听师父说过当年大败在一人手里,那就是山东大豪八卦刀商剑鸣,只因这是师
门的奇耻大辱,师父后来不提,也就从此不敢多问一句,却不知商剑鸣原来巳死,低声道:
“是你老人家后来报了仇?”马行空哼了一声,道:“商剑鸣的武功,我再练一辈子也赶不
上,凭我这点玩艺儿,哪杀得了他?”徐铮大奇,问道:“那么是谁杀了他?”马行空道:
“那少年用金镖打木牌上的人形,商剑鸣就是给这两个人杀的。”
徐铮睁大了眼睛,道:“胡一刀和苗人凤?”
徐铮平素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以为当世之间,说到武功,极少有人能强得过百胜神
拳马老镖头了,岂知这时听到师父言道,非但八卦刀商剑鸣武功远胜于他,胡一刀与苗人凤
的功夫又在商剑鸣之上,不由得大为惊诧,低声问道:“那胡一刀与苗人凤是何等样的人
物?”马行空道:“胡一刀的武功强我十倍,只可惜在十多年前死了。”徐铮舒了一口气,
道:“想是病死的了?”马行空道:“给人杀死的。”徐铮睁大了眼睛,道:“胡一刀这么
厉害,有谁杀得了他?”马行空道:“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这“打遍天下无敌
手金面佛苗人凤”十三个字一口气说将出来,声音虽低,却是大具威严。徐铮胸口一沉,正
待说话,猛听得门外隐隐马蹄声响,大雨中十余匹马急奔而来。
那面目英俊的青年与那美貌少妇听到马蹄声音,互望一眼,似在强自镇定,但脸上终究
露出了惊惶之色。那青年拉着少妇的手,挪动坐位,似是伯火堆炙热,移远了些。
十多匹马奔到庄前,曳然而止。但听得数声呼哨,七八匹马绕到了庄后。
马行空一听哨声,脸上变色,低声道:“定着点儿。”徐铮极是兴奋,声音发颤,问
道:“那话儿来了?”马行空不再回答,大声喝道:“大伙儿抄家伙,护镖!”这句话一
喝,镖行众人登时大乱,知道有劫镖的黑道强人到来,当即跃起。戚杨两名镖头和五名趟子
手指挥车夫,将十余辆镖车围成一堆。马春花反而脸有喜色,拔出柳叶刀,道:“爹,是哪
一路的?”马行空皱眉道:“还不知道。”接着自言自语:“这一路朋友好怪,道上也不踩
盘子,就这么说到便到。”
一言方罢,只听得围墙上托托托接连声响,八名大汉一色黑衣打扮,手执兵刃,一字排
开地站在墙头。马春花扬起右臂,就想一枝袖箭射出。马行空脸色凝重,低声喝道:“别胡
来!瞧我眼色行事。”八名黑衣大汉望着厅上众人,一言不发。
砰的一声,大门推开,进来一个汉子,身穿宝蓝色缎袍,衣服甚是华丽,但面貌委琐,
缩头缩脑,与一身衣服极不相称。这人抬头望了望天,但见大雨倾盆而下,嘿地一声笑,足
尖一点,倏地穿过了院子,站在厅口。这一下飞跃身形快极,大雨虽密,却只在他肩头打湿
了数点。徐铮与马春花对此人本来不以为意,突然见他露了这手轻功,这才生忌惮之心,向
马行空望了一眼。
马行空右手握着烟袋,拱手说道:“请恕老汉眼拙,没曾拜会。朋友尊姓大名,宝寨歇
马何处?”
商家堡少主人商宝震听到马蹄声响,当即暗藏金镖,腰悬利刀,来到厅前。只见那盗魁
手戴碧玉戒指,长袍上闪耀着几粒黄金扣子,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不带兵器,神情打
扮,就如是个暴发户富商。只听他说道:“在下姓阎名基,老英雄自是百胜神拳马行空
了?”
马行空抱拳道:“不敢,这外号是江湖朋友给在下脸上贴金。浪得虚名,不足挂齿。”
心中暗忖:“阎基?那是什么人?没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阎基哈哈一笑,指着站在墙头的一列黑衣汉子,说道:“弟兄们饿了几天肚子,想请马
老英雄赏口饭吃。”马行空道:“阎寨主言重了。铮儿,取五十两银子,请阎寨主赏赐弟
兄。”他这是按着江湖规矩行事,但瞧对方的神情声势;决非五十两银子所能打发。
果然阎基仰天哈哈大笑,说道:“马老英雄保镖,一保就是三十万两。姓阎的眼界虽
小,区区五十两,倒还不在眼内。”马行空心中嘀咕:“此人信息倒灵,怎么打听得清清楚
楚,知道我保了三十万两镖银?”眉头一皱,仍按江湖规矩说道:“想马某有什么本事,全
凭道上朋友给脸罢了。阎寨主今日虽是初见,咱们东边不会西边会,马某有幸,今日又交一
位朋友。不知阎寨主有什么吩咐?”阎基道:“吩咐是不敢当的,只是在下生来见财眼开,
三十万镖银打从鼻子下过,不取有伤阴德。但马老镖头既然开口朋友,闭口朋友,这样吧,
在下只取一半,二一添作五,就借十五万两银子花差花差好了。”也不待马行空答话,左手
一挥,墙头八名大汉一一跃下,奔到厅口。有人问道:“一齐取了?”闾基道:“不,拿一
半,留一半!有屎大家拉,有饭大家吃!”众大汉轰然答应,就往镖车走去
马行空勃然大怒,见那些大汉从墙头跃下时身手呆滞,并无一个高手在内,已无担忧之
心,淡淡说道:“阎寨主是不肯留一点余地了?”阎基愕然道:“怎么不留余地?我不是说
取一半,留一半?哥儿俩有商有量,公平交易
徐铮再也忍耐不住,抢上两步,伸手指着阎基,大声说道:“亏你在黑道上行走,没听
过飞马镖局的威名么?”阎基道:“我的小养媳妇儿听见过,他妈的,老子可是第一次听
见。”身形一幌,忽地欺到厅右,拔下插在车架上的飞马镖旗,将旗杆一折两段,掷在地
下,随即伸脚在旗上一踏
这件事当真是犯了江湖大忌;劫镖的事情常有,却极少有如此做到绝的,如非双方有解
不开的死仇,那是决心以性命相拼了。镖行人众一见之下,登时大哗
徐铮更不打话,冲上去一招“踏步击掌”,左掌向他胸口猛击过去。阎基侧身闪避,说
道:“小子,讲打么?”左掌一沉,急抓他的手腕。徐铮变“后插步摆掌”,左手向后勾
挂,右掌一挥,向上摆举,迳击敌人下颚。阎基头一偏,右拳直击下来。这一拳来路极怪,
徐铮急忙摆头让开,砰的一声,肩头已中了一拳,但觉拳力沉重,只震得胸背隐隐作痛。徐
铮脚步摇幌,险些摔倒,幸他身强力壮,下盘马步扎得极稳,忙变“仆腿穿掌”,身子一
矮,右腿屈膝蹲下,左掌穿出,那是卸力反攻,“查拳”的高明招数
阎基并不理会,微微一笑,左腿反钩,向后倒踢。这一腿来得更是古怪。徐铮大骇,急
忙窜上跃避。阎基右拳直击,喝道:“恭喜发财!”砰的一响,正中徐铮胸口。这一拳好生
厉害,徐铮仰天一交跌倒,在地下连打了几个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极硬朗的一个小
伙子,竟给这一拳打得站不起身。群盗轰然喝采,叫道:“这一拳够这小子挨的
镖行中人见阎基出手如此狠辣,均是又惊又怒。马春花伸手去扶师哥,急得要哭,连
问:“怎么啦?”马行空一生走江湖,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但这盗魁使的是什么拳脚,
却半点也说不出来。三个侍卫也在低声议论:“点子是那一派的?”“瞧不出来,有点像五
行拳。”“不,五行拳没那样邪门
马行空走上两步,抱拳道:“阎寨主果然好武艺,多谢教训了小徒,也好让他知道江湖
上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