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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头顶,令狐冲只须一移动身子,立时便给发觉,只得便在墙角后贴墙而立。耳听得
定静师太踢开板门,大叫:“仪和、仪清、于嫂,你们听到我声音吗?”叫声远远传了过
去,又见她绕屋奔行,跟着纵上屋顶,却没进屋察看。令狐冲心想:“她干么不进去瞧瞧?一进去便见到廿一名女弟子被人绑缚在地。”随即省悟:“她不进去倒好。魔教人众守
在屋顶,只待她进屋,便即四下里团团围困,那是瓮中捉鳖之势。”
眼见定静师太东驰西奔,显是六神无主,突然间她奔回南安客店,奔行奇速,身后三
名女弟子追赶不上。但见街角边转出数人,青布一扬,那三名女弟子又即栽倒,给人拖进
了屋中,朦胧月光之下隐约见那三人中似有仪琳在内。令狐冲心念一动:“是否须当即去
救了仪琳小师妹出来?”随即又想:“我此刻一现身,便是一场大打。恒山派这许多人给
魔教擒住了,投鼠忌器,可不能跟他们正面相斗,还是暗中动手的为是。”跟着便见定静
师太从南安客店中出来,在街上高声叫骂,又纵上屋顶,大骂东方不败,果然魔教人众忍
耐不住,有七人上前缠斗。令狐冲看得几招,寻思:“定静师太剑术精湛,虽然以一敌七
,一时不致落败。我还是先去救了仪琳师妹的为是。”当下闪身进了那屋,只见厅堂中有
一人持刀而立,三个女子给绑住了,横卧在他脚边。令狐冲一跃而前,腰刀连鞘挺出,直
刺其喉。那人尚未惊觉,已然送命。令狐冲不禁一呆:“我这一刀怎地如此快法?手刚伸
出,刀鞘已戳中了他咽喉要害?”自己也不知自从修习了“吸星大法”之后,桃谷六仙、
不戒和尚、黑白子等人留在他体内的真气已尽为其用。他原意是这刀刺出,敌人举刀封挡
,刀鞘便戳他双腿,教他栽倒在地,然后救人,不料对方竟无丝毫招架还手的余暇,一下
便制了他死命。令狐冲心下微有歉意,拖开死尸,低头看去,果见地下所卧的三个女子中
有仪琳在内,伸手探她鼻息,呼吸调匀,除了昏迷不醒之外并无他碍,当即到灶下取了一
杓冷水,泼了少许在她脸上。过得片刻,仪琳嘤咛一声,醒了转来。她初时不知身在何地
,微微睁眼,突然省悟,当即跃起,想去摸身边长剑时,才知手足被缚,险些重又跌倒。
令狐冲道:“小师太,别怕,那坏人已给本将军杀了。”拔刀割断了她手足上绳索。
仪琳在黑暗中乍闻他声音,依稀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令狐大哥”,又惊又喜,叫道
:“你……你是令狐大……”这个“哥”字没说出口,便觉不对,只羞得满脸通红,嗫嚅
道:“你……你是谁?”
令狐冲听她已将自己认了出来,却又改口,低声道:“本将军在此,那些小毛贼不敢
欺侮你们。”仪琳道:“啊,原来是吴将军。我……我师伯呢?”令狐冲道:“她在外边
和敌人交战,咱们便过去瞧瞧。”仪琳道:“郑师姊、秦师妹……”从怀中摸出火折晃亮
了,见到二人卧在地下,说道:“嗯,她们都在这里。”便欲去割她们手足上的绳索。令
狐冲道:“别忙,还是去帮你师伯要紧。”仪琳道:“正是。”
令狐冲转身出外,仪琳跟在她身后。没走出几步,只见七个人影如飞般窜了出去,跟
着便听得叮叮当当的击落暗器之声,又听得有人大声称赞定静师太剑法高强,定静师太认
出对方是嵩山派的人物,不久见定静师太随着十几名汉子走入仙安客店。令狐冲向仪琳招
招手,跟着潜入客店,站在窗外偷听。只听到定静师太在屋中和钟镇说话,那姓钟的口口
声声要定静师太先行答允恒山派赞同并派,才能助她去救人。令狐冲听他乘人之危,不怀
好意,心下暗暗生气,又听得定静师太越说越怒,独自从店中出来。
令狐冲待定静师太走远,便去仙安客店外打门大叫:“你奶奶的,本将军要喝酒睡觉
,你奶奶的店小二,怎不快快开门?”定静师太正当束手无策之际,听得这将军呼喝,心
下大喜,当即抢上。仪琳迎了上去,叫道:“师伯!”定静师太又是一喜,忙问:“刚才
你在哪里?”仪琳道:“弟子给魔教妖人擒住了,是这位将军救了我……”这时令狐冲已
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大堂上点了两枝明晃晃的蜡烛。钟镇坐在正中椅上,阴森森的道:
“甚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给我滚了出去。”
令狐冲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本将军乃堂堂朝廷命官,你胆敢出言冲撞?掌柜的,
老板娘,店小二,快快给我滚出来。”嵩山派诸人听他骂了两句后,便大叫掌柜的、老板
娘,显然是色厉内荏,心中已大存怯意,都觉好笑。钟镇心想正有大事在身,半夜里却撞
来了这个狗官,低声道:“把这家伙点倒了,可别伤他性命。”锦毛狮高克新点了点头,
笑嘻嘻走上前去,说道:“原来是一位官老爷,这可失敬了。”令狐冲道:“你知道了就
好,你们这些蛮子老百姓,就是不懂规矩……”高克新笑道:“是,是!”闪身上前,伸
出食指,往令狐冲腰间戳去。令狐冲见到他出指的方位,急运内息,鼓于腰间。高克新这
指正中令狐冲“笑腰穴”,对方本当大笑一阵,随即昏晕。不料令狐冲只嘻的一笑,说道
:“你这人没规没矩,动手动脚的,跟本将军开甚么玩笑?”高克新大为诧异,第二指又
即点出,这一次劲贯食指,已使上了十成力。令狐冲哈哈一笑,跳了起来,笑骂:“你奶
奶的,在本将军腰里摸啊摸的,想偷银子么?你这家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却干么不学
好?”
高克新左手一翻,已抓住了令狐冲右腕,向右急甩,要将他拉倒在地。不料手掌刚和
他手腕相触,自己内力立时从掌心中倾泻而出,再也收束不住,不由得惊怖异常,想要大
叫,可是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令狐冲察觉对方内力正注向自己体内,便如当日自己抓住了黑白子手腕的情形一般,
心下一惊:“这邪法可不能使用。”当即用力一甩,摔脱了他手掌。
高克新犹如遇到皇恩大赦,一呆之下,向后纵开,只觉全身软绵绵的恰似大病初愈,
叫道:“吸星大法,吸……吸星大法!”声音嘶哑,充满了惶惧之意。钟镇、邓八公和嵩
山派诸弟子同时跃将起来,齐问:“甚么?”高克新道:“这……这人会使吸……吸星大
法。”
霎时间青光乱闪,锵锵声响,各人长剑出鞘,神鞭邓八公手握的却是一条软鞭。钟镇
剑法最快,寒光一颤,剑光便已疾刺令狐冲咽喉。当高克新张口大叫之时,令狐冲便料到
嵩山派诸人定会一拥而上,向自己攒刺,眼见众人长剑出手,当即取下腰刀,连刀带鞘当
作长剑使用,手腕抖动,向各人手背上点去,但听得呛啷、呛啷响声不绝,长剑落了一地。钟镇武功最高,手背虽给他刀鞘头刺中,长剑却不落地,惊骇之下,向后跃开。邓八公
可狼狈了,鞭柄脱手,那软鞭却倒卷上来,卷住了他头颈,箍得他气也透不过来。
钟镇背靠墙壁,脸上已无半点血色,说道:“江湖上盛传,魔教前任教主复出,你…
…你……便是任教主……任我行么?”令狐冲笑道:“他奶奶的甚么任我行,任你行,本
将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吴,官讳天德的便是。你们却是甚么岗、甚么寨的小毛贼啊?”
钟镇双手一拱,道:“阁下重临江湖,钟某自知不是敌手,就此别过。”纵身跃起,
破窗而出。高克新跟着跃出,余人一一从窗中飞身出去,满地长剑,谁也不敢去拾。令狐
冲左手握刀鞘,右手握刀柄,作势连拔数下,那把刀始终拔不出来,说道:“这把宝刀可
真锈得厉害,明儿得找个磨剪刀的,给打磨打磨才行。”
定静师太合十道:“吴将军,咱们去救了几个女徒儿出来如何?”令狐冲料想钟镇等
人一去,再也无人抵挡得住定静师太的神剑,说道:“本将军要在这里喝几碗酒,老师太
,你也喝一碗么?”仪琳听他又提到喝酒,心想:“这位将军倘若遇到令狐大哥,二人倒
是一对酒友。”妙目向他偷看过去,却见这将军的目光也在向她凝望,脸上微微一红,便
低下了头。定静师太道:“恕贫尼不饮酒,将军,少陪了!”合十行礼,转身而出。仪琳
跟着出去。将出门口时忍不住转头又向他瞧了一眼,只见他起身找酒,大声呼喝:“他奶
奶的,这客店里的人都死光了,这会儿还不滚出来。”她心中想:“听他口音似乎有点像
令狐大哥。但这位将军出口粗俗,每一句话都带个他甚么的,令狐大哥决不会这样,他武
功比令狐太哥高得多。我……我居然会这样胡思乱想,唉,当真……”
令狐冲找到了酒,将嘴就在酒壶上喝了半壶,心想:“这些尼姑、婆娘、姑娘们就要
回来,叽叽喳喳、罗罗嗦嗦的说个没完,一个应付不当,那可露出了马脚,还是溜之大吉
的为妙。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救醒来,总得花上小半个时辰,肚子可饿得狠了,先得找些吃
的。”
将一壶酒喝干,走到灶下想去找些吃的,忽听得远远传来仪琳尖锐的叫声:“师伯,
师伯,你在哪里?”声音大是惶急。
令狐冲急冲出店,循声而前,只见仪琳和两个年轻姑娘站在长街上,大叫:“师伯,
师父!”令狐冲问道:“怎么啦?”仪琳道:“我去救醒了郑师姊和秦师妹,师伯挂念着
众师姊,赶着去找寻。我们三人出来,可又……不知她老人家到哪里去啦。”令狐冲见郑
萼不过二十一二岁,秦绢年龄更稚,只十五六岁年纪,心想:“这些年轻姑娘毫没见识,
恒山派派她们出来干甚么?”微笑道:“我知道她们在哪里,你们跟我来。”快步向东北
角上那间大屋走去,到得门外,一脚踢开大门,生怕那女子还在里面,又抖迷魂药害人,
说道:“你们用手帕掩住口鼻,里面有个臭婆娘会放毒。”左手捏住鼻孔,嘴唇紧闭,直
冲进屋,一进大堂,不禁呆了。
本来大堂中躺满了恒山派女弟子,这时却已影踪全无。他“咦”的一声,见桌上有只
烛台,晃火折点着了,厅堂中空荡荡地,哪里还有人在?在大屋各处搜了一遍,没见到丝
毫端倪,叫道:“这又是奇哉怪也!”
仪琳、郑萼、秦绢三人眼睁睁的望着他,脸上尽是疑色。令狐冲道:“他奶奶的,你
们这许多师姊们,都给一个会放毒的婆娘迷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