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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道:“过儿,我真是不好。”杨过忙道:“不,你一直都好。”小龙女摇头道:
“我以前对你很凶,起初要赶你出去,幸亏孙婆婆留住了你。要是我不赶走你,孙婆婆也不
会死啊!”说到这□,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自五岁开始练功,就不再流泪,这时重又哭
泣,心神大震,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似觉功劲内力正在离身而去。杨过大骇,只叫:
“你……姑姑,你怎么了?觉得怎样?”
就在这当口,忽然轧轧声响,石门推开,李莫愁与洪凌波走了进来。原来李莫愁心想断
龙石已下,左右是个死,也不再顾忌墓中到处伏有厉害机关,鼓勇前闯,竟被她连过几间石
室,到了孙婆婆房□。她暗自庆幸,只道此番运气奇佳,竟没触发机关受困,却没想到墓中
机关原为抵挡大队金兵而设,皆是巨石所构,粗大笨重,须有人操纵方能抗敌,小龙女既不
施暗算,诸般机关自也全无动静。
杨过立即抢过,挡在小龙女身前。李莫愁道:“你让开,我有话跟师妹说。”杨过防她
使诈伤害师父,不肯离开,道:“你说便是。”李莫愁瞪眼向他望了一阵,叹道:“似你这
般男子,当真是天下少有。”小龙女忽地站起,问道:“师姊,你说他怎么啦,好还是不
好?”李莫愁道:“师妹,你从未下过山,不知世上人心险恶,似他这等情深义重之人,普
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来。”她在情场中伤透了心,悲愤之余,不免过甚其辞,把普天下所有
真情的男子都抹杀了。
小龙女极是喜慰,低声道:“那么,有他陪着我一起死,也自不枉了这一生。”李莫愁
道:“师妹,他到底是你甚么人?你已嫁了他么?”小龙女道:“不,他是我徒儿。他说待
他很好。但到底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李莫愁大是奇怪,摇头道:“师妹,我瞧瞧你的手臂。”伸出左手轻轻握住小龙女的
手,右手捋起她衣袖,但见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正是师父所点的守宫砂。李莫愁暗暗钦
佩:“这二人在古墓中耳鬓□磨,居然能守之以礼,她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女。”当下卷起
自己衣袖,一点守宫砂也是娇□欲滴,两条白臂傍在一起,煞是动人,不过自己是无可奈何
才守身完贞,师妹却是有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幸与不幸,大相迳庭,想到此处,不禁长
长叹了口气,放开了小龙女的手。
小龙女道:“你有甚么话要跟我说?”李莫愁本意要羞辱她一番,说她勾引男子,败坏
师门,想激得她于惭怒交迸之际无意中透露出墓的机关,但此时已无言可说,沉吟片刻,又
有了主意,说道:“师妹,我是来向你陪不是啦。”小龙女大出意外,她素知这位师姊心高
气傲,决不肯向人低头,这句话不知是何用意,当下淡淡的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
各行其是,那也不用陪甚么不是。”李莫愁道:“师妹,你听我说,我们做女子的,一生最
有福气之事,乃是有一个真心的郎君。古人有言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做姊姊的命
苦,那是不用说了。这少年待你这么好,你实是甚么都不欠缺的了。”小龙女微微一笑,
道:“我确是很开心啊。他永远不会对我负心的,我知道。”
李莫愁心中一酸,接着道:“那你该当下山去好好快活一番才是啊。花花世界,你二人
双宿双飞,赏心乐事,当真无穷无尽。”小龙女抬走头来,出了一会神,轻轻道:“是啊,
可惜现下已经迟了。”李莫愁道:“为甚么?”小龙女道:“断龙石已经放下,纵然师父复
生,咱们也不能再出去了。”李莫愁低声下气,费了一番唇舌,原盼引起她求生之念,凭着
她对古墓地形的熟习,找寻一条生路,那知到头来仍然无望,急怒之下,不由得杀意骤生,
手腕微翻,举掌往她头顶击落。
杨过在旁怔怔的听着她二人对答,蓦见李莫愁忽施杀手,慌乱中自然而然的蹲下身子,
阁的一声大叫,双掌推出,使出了欧阳锋所授的蛤蟆功。这是他幼时所学功夫,自住古墓后
从来没有练过,但深印脑海之中,于最危急时不思自出。李莫愁这一掌将落未落,突觉一股
凌厉之极的掌风从旁压到,急忙回掌向下挡架。杨过在古墓中修习两年,内力已强,虽跟蛤
蟆功全不相干,这一推之力却也已大非昔比,砰的一声,竟将李莫愁推得向后飞出,在石壁
上重重一撞,只感背脊剧痛。
李莫愁大怒,双掌互擦,斗室中登时腥臭弥漫,中人欲呕。小龙女知道杨过适才这一击
只是侥幸得手,师姊真正厉害的“赤练神掌”功夫施展出来,合自己与杨过二人之力也是抵
挡不住,当即拉着杨过手臂,闪身穿出室门。
李莫愁挥掌拍出,那知手掌尚在半空,左颊上忽地吃了一记耳光,虽然不痛,声音却甚
清脆,但听小龙女叫道:“你想学玉女心经的功夫,这就是了!”李莫愁只一怔间,右颊上
又中了一掌。她素知师父“玉女心经”的武功厉害之极,此时但见小龙女出手快捷无比,而
手掌之来又是变幻无方,明明是本门武功路子,偏生自己全然不解其中奥妙,自是玉女心经
功夫无疑,心中立时怯了,眼睁睁望着师妹携同杨过走入另室,关上了室门。她兀自抚着脸
颊,暗道:“总算她手下留情,若是这两掌中使了劲力,我这条命还在么?”却不知小龙女
这门功夫尚未练成,掌法虽然精妙,掌力却不能伤人。
杨过见师父乾净利落的打了李莫愁两下耳光,大是高兴,道:“姑姑,这心经的功夫,
李莫愁便敌不过……”一言未毕,忽见小龙女颤抖不止,似乎难以自制,惊叫:“姑姑,你
怎么……你……”小龙女颤声道:“我……我好冷……”适才她击出这两掌,虽然发劲极
轻,使的却是巾家真力,重伤后元功未复,这一牵动实是受损不小。她一生在寒玉床上练
功,原是至寒的底子,此时制力一去,犹如身堕万仞玄冰之中,奇冷彻骨,牙齿不住打战。
杨过急得只叫:“怎么办?”情急之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欲以自身的热气助她抗寒,只
抱了一会,但觉小龙女身子越来越冷,渐渐自己也抵挡不住。
小龙女自觉内力在一点一滴的不断消失,说道:“过儿,我是不成的啦,你……你抱我
到……到那放石棺的地方去。”杨过一阵伤心欲绝,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想起,反正大家已
没几天好活,这时陪她一起死了也是一样,于是快快活活的道:“好。”抱着她走到放石棺
的室中,将她放在一具石棺的盖上,点燃了蜡烛。烛光映照之下,石棺厚重,更显得小龙女
柔纤弱。
小龙女道:“你推开这……这具石棺的盖儿,把我放进去。”杨过道:“好!”小龙女
察觉他语音中并无伤感之意,微觉奇怪。杨过推开棺盖,抱起她轻轻放入,随即跃进棺中,
和她并头卧倒。两人挤在一起,已无转侧余地。
小龙女又是欢喜,又是奇怪,问道:“你干甚么?”杨过道:“我自然跟你在一起。让
那两个壤女人睡那口石棺。”小龙女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十分平安,身上寒意便已不如先前
厉害,转眼向杨过瞧去,只见他目光也正凝视着自己。她偎依在杨过身上,心头一阵火热,
只盼他伸臂来搂抱自己,但杨过两条手臂伸直了,规规矩矩的放在他自己大腿之上,似乎惟
恐碰到了她身子。
小龙女微感害羞,脸上一红,转过了头不敢再去瞧他,心头迷乱了半晌,忽然见到棺盖
内侧似乎写得有字,凝目瞧去,果见是十六个大字: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这十六个字以浓墨所书,笔力苍劲,字体甚大。其时棺盖只推开了一半,但斜眼看去,
仍是清清楚楚。小龙女“咦”的一声,道:“那是甚么意思?”杨过顺着她目光瞧去,见到
那十六个大字,微一沉吟,说道:“是王重阳写的?”小龙女道:“好像是他写的。他似说
咱们的玉女心经虽然胜得过全真派武功,然而他自己却并不弱于咱们祖师婆婆,是不是?”
杨过笑道:“这牛鼻子老道吹牛。”小龙女再看那十六个字时,只见其后还写得有许多小
字,只是字体既小,又是在棺盖的彼端,她睡在这一头却已难以辨认,说道:“过儿,你出
去。”杨过摇头道:“我不出去。”小龙女微笑道:“你先出去一会儿,待会再进来陪
我。”杨过这才爬出石棺。
小龙女坐起身来,要杨过递过烛台,转身到彼端卧倒,观看小字。此时看来,这此小字
都已颠倒,她逐一慢慢读去,连读了两遍,忽感手上无力,烛台一幌,跌在胸前。杨过忙伸
手抢起,扶她出了石棺,问道:“怎么?那些字写的是甚么?”
小龙女脸色异样,定神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原来祖师婆婆死后,王重阳又来过古
墓。”杨过道:“他来干么?”小龙女道:“他来吊祭祖师婆婆。他见到石室顶上祖师婆婆
留下的玉女心经,竟把全真派所有的武功尽数破去。他便在这石棺的盖底留字说道,咱们祖
师婆婆所破去的,不过是全真派的粗浅武功而已,但较之最上乘的全真功夫,玉女心经又何
足道哉?”
杨过“呸”了一声道:“反正祖师婆婆已经过世,他爱怎么说都行。”小龙女道:“他
在留言中又道:他在另一间石室中留下破解玉女心经之法,后人有缘,一观便知。”杨过好
奇心起,道:“姑姑,咱们瞧瞧去。”小龙女道:“王重阳的遗言中说道,那间石室是在此
室之下。我在这□一辈子,却不知尚有这间石室。”杨过央求道:“姑姑,咱们想法子下去
瞧瞧。”
此时小龙女对他已不若往时严厉,虽然身子疲倦,仍觉还是顺着他的好,微微一笑,说
道:“好罢!”在室中巡视沉思,最后向适才睡卧过的石棺内注视片刻,道:“原来这具石
棺也是王重阳留下的。棺底可以掀开。”
杨过大喜,道:“啊,我知道啦,那是通向石室的门儿。”当即跃入棺中,四下摸索,
果然摸到个可容一手的凹处,于是紧紧握住了向上一提,却是纹丝不动。小龙女道:“先朝
左转动,再向上提。”杨过依言转而后提,只听喀喇一响,棺底石板应手而起,大喜叫道:
“行啦!”小龙女道:“且莫忙,待洞中秽气出尽后再进去。”
杨过坐立不安,过了一会,道:“姑姑,行了吗?”小龙女叹道:“似你这般急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