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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师的架子?”矮身抢向郭靖左侧,一个大手印就往郭靖太阳穴拍去。欧阳锋大怒,右手
伸出,一把又已抓住他的后颈肥肉,向外直甩出去。灵智上人又被抓住,心中怒极,最恶毒
的话都骂了出来,只不过他骂的是藏语,欧阳锋本就不懂;再者他刚“巴呢米哄……”的骂
得半句,一股激流已从嘴里直灌进去,登时教他将骂声和水吞服。原来这次他被掷出时脸孔
朝天,瀑布冲下,灌满了他一嘴水。完颜洪烈见灵智上人腾云驾雾般直摔出来,当啷啷,忽
喇喇几声响过,将翠寒堂前的花盆压碎了一大片,暗叫不妙,又见宫中卫士纷纷赶来,忙撩
起袍角,也冲进了瀑布之内。他虽也会些武功,究不甚高,被瀑布一冲,脚底滑溜,登时向
前直跌进去。杨康忙抢上扶住。完颜洪烈微一凝神,看清楚了周遭形势,叫道:“欧阳先
生,你能把这小子赶开么?”他知不论向欧阳锋恳求或是呼喝,对方都未必理会,这般轻描
淡写的问一句,他却非出全力将郭靖赶开不可,正所谓“遣将不如激将”,果然欧阳锋一
听,答道:“那有甚么不能?”蹲下身来,“阁”的一声大叫,运起蛤蟆功劲力,双掌齐
发,向前推出。这一推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纵令洪七公、黄药师在此,也不能正面与他这
一推强挡硬拚,郭靖如何抵挡得了?欧阳锋适才与他拆招,逼他将空明拳一招招的使将出
来,但见招数精微,变化奇妙,不由得心中暗暗称赏,只道是九阴真经上所蒙的武功,满心
要引他将这套拳法使完,以便观摩印证,完颜洪烈却闯了进来,只一句话,便叫欧阳锋不得
不立逞全力。但他尚有用郭靖之处,倒也不想就此加害,只是叫他知道厉害,自行退开便
是。
岂知郭靖已发了狠劲,决意保住武穆遗书,知道只要自己侧身避过,此际洞门大开,遗
书必落敌手。外面卫士虽多,又怎拦得住欧阳锋这等人?眼见这一推来势凶猛,挡既不能,
避又不可,当下双足一点,跃高四尺,躲开了这一推,落下时却仍挡在洞口。只听身后腾的
一声大响,泥沙纷落,欧阳锋这一推的劲力都撞上了山洞石壁。欧阳锋叫声:“好!”第二
推又已迅速异常的赶到,前劲未衰,后劲继至。郭靖猛觉得劲风罩上身来,心知不妙,一招
“震惊百里”,也是双掌向前平推,这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极大的一招。这一下是以硬接
硬,刹那之间,两下里竟然凝住不动。郭靖明知己力不敌,非败不可,但实逼处此,别无他
途。完颜洪烈见两人本是忽纵忽窜、大起大落的搏击,突然间变得两具僵尸相似,连手指也
不动一动,似乎气也不喘一口,不禁大感诧异。稍过片刻,郭靖已是全身大汗淋漓。欧阳锋
知道再拚下去,对方必受重伤,有心要让他半招,当下劲力微收,哪知胸口突然一紧,对方
的劲力直逼过来,若不是他功力深厚,这一下已吃了大亏。欧阳锋吃了一惊,想不到他小小
年纪,掌力已如此厉害,立时吸一口气,运劲反击,当即将来力挡了回去。若是他劲力再
发,已可将郭靖推倒,只是此时双方掌力均极强劲,欲分胜负,非使对方重创不可,要打死
他倒也不难,然而这小子是真经武学的总枢,岂能毁于己手?心想只有再耗一阵,待他劲力
衰退,就可手到擒来。不多时,两人劲力已现一消一长,但完颜洪烈与杨康站着旁观,却不
知这局面要到何时方有变化,不禁焦急异常。其实两人相持,也只顷刻间之事,只因水帘外
火光愈盛,喧声越响,在完颜洪烈、杨康心中,却似不知已过了多少时刻。猛听得忽喇一
响,瀑布中冲进来两名卫士。杨康扑上前去,嗒嗒两声,双手分别插入了两名卫士的顶门,
“九阴白爪功”一举奏功,只觉一股血腥气冲向鼻端,杀心大盛,从靴筒间拔出匕首,猱身
而上,疾向郭靖腰间刺去。郭靖正在全力抵御欧阳锋的掌力,哪有余暇闪避这刺来的一刀?
他知只要身子稍动,劲力稍松,立时就毙于西毒的蛤蟆功之下,因此明明觉得尖利的锋刃刺
到身上,仍只有置之不理,突觉腰间剧痛,呼吸登时闭住,不由自主的握拳击下,正中杨康
手腕。此时两人武功相差已远,郭靖这一拳下来,只击得杨康骨痛欲裂,急忙缩手,那匕首
已有一半刃锋插在郭靖腰里。就在此时,郭靖前胸也已受到蛤蟆功之力,哼也哼不出一声,
俯身跌倒。欧阳锋见毕竟伤了他,摇手摇头,连叫:“可惜!可惜!”心下大是懊丧,但想
这小子已然救不活了,不必再理,只好去抢武穆遗书,向杨康怒目瞪了一眼,心道:“你这
小子坏我大事。”转身跨进洞内,完颜洪烈与杨康跟了进去。此时宫中卫士纷纷涌进,欧阳
锋却不回身,反手抓起,一个个的随手掷出。他背着身子随抓随掷,竟没有一个卫士进得了
洞。杨康晃亮火折察看洞中情状,只见地下尘土堆积,显是长时无人来到,正中孤零零的摆
着一张石几,几上有一只两尺见方的石盒,盒口贴了封条,此外再无别物。杨康将火折凑近
看时,封条上的字迹因年深日久,已不可辨。完颜洪烈叫道:“那书就在这盒子里。”杨康
大喜,伸手去捧。欧阳锋左臂在他肩头轻轻一推,杨康站立不住,踉踉跄跄的跌开几步,差
愕之下,只见欧阳锋已将石盒挟在胁下。完颜洪烈叫道:“大功告成,大伙儿退!”欧阳锋
在前开路,三人退了出去。杨康见郭靖满身鲜血,一动不动的与几名卫士一起倒在洞口,心
中微感歉疚,低声道:“你就不识好歹,爱管闲事,可别怪我不顾结义之情。”想起自己的
匕首还留在他身上,俯身正要去拔,水帘外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叫道:“靖哥哥,你在哪
里?”杨康识得是黄蓉声音,心中一惊,顾不得去拔匕首,跃过郭靖身子,急急钻出水帘,
随着欧阳锋等去了。原来黄蓉东奔西窜,与彭连虎、梁子翁两人在屋顶大捉迷藏。不久宫卫
愈聚愈多,喊声震天,彭、梁二人身在禁宫,究竟心惊,不敢久追,与沙通天等退到瀑布之
旁,只等完颜洪烈出来。众人在洞口杀了几名护卫,欧阳锋已得手出洞。黄蓉挂念郭靖,钻
进水帘,叫了几声不听得应声,慌了起来,亮火折照着,蓦见他浑身是血,正伏在自己脚
边。这一下吓得她六神无主,手一颤,火折落在地上熄了。只听得洞外众护卫高声呐喊,直
嚷捉拿刺客。十多名护卫被欧阳锋掷得颈断骨折,无人再敢进来动手。但身负宫卫重任,眼
下刺客闯宫,如不大声叫嚷,又何以显得忠字当头、奋不顾身?
黄蓉俯身抱起郭靖,摸到他手上温暖,略感放心,叫了他几声,却仍是不应,当即负起
他身子,从瀑布边悄悄溜出,躲到了假山之后。此时翠寒堂一带,灯笼火把照耀已如白昼,
别处殿所的护卫得到讯息,也都纷纷赶到。黄蓉身法虽快,却逃不过人多眼杂,早有数人发
见,高声叫喊,追将过来。她心中暗骂:“你们这批脓包,不追奸徒,却追好人。”咬牙拔
足飞奔,几名武功较高的护卫迫得近了,她发出一把金针,只听得后面“啊哟”连声,倒了
数人。余人不敢迫近,眼睁睁的瞧她跃出宫墙,逃得不知去向。
众人这么一闹,宫中上下惊惶,黑夜之中也不知是皇族图谋篡位,还是臣民反叛作乱。
宫卫、御林军、禁军无不惊起,只是统军将领没一人知道乱从何来,空自扰了一夜,直到天
明,这才铁骑齐出,九城大索。“叛逆”“刺客”倒也捉了不少,只可惜审到后来,才知不
是地痞流氓,便是穿窬小偷,也只得捏造口供,胡乱杀却一批,既报君恩,又保禄位了。当
晚黄蓉出宫之后,慌不择路,乱奔了一阵,见无人追来,才放慢脚步,躲入一条小巷,伸指
去探郭靖鼻息,幸喜尚有呼吸,只是火折已在宫中失落,黑暗中也瞧不出他身上何处受伤。
她知到得天明,这样血淋淋的一个人在城中必然难以安身,当下连夜翻出城墙,赶到傻姑店
中。饶是黄蓉一身武功,但背负了郭靖奔驰了大半夜,心中又是担惊吃慌,待要推开傻姑那
客店的门坐定,但觉气喘难当,全身似欲虚脱。她坐下微微定了定神,不待喘过气来,即自
挣扎着过去点燃一根松柴,往郭靖脸上照去,这一下只吓得她比在宫中之时更是厉害。
但见他双眼紧闭,脸如白纸,端的是生死难料。黄蓉曾见他受过数次伤,但从未有如这
次险恶,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执着松柴呆呆站着,忽然一只手从旁伸
过来将松柴接去。黄蓉缓缓转过头去,见是傻姑。黄蓉深深吸了口气,此时身旁多了一人,
胆子大了一些,正想检视郭靖身上何处受伤,火光下忽见他腰间黑黝黝地一截,却是个匕首
的乌木剑柄,低头看时,只见一把匕首端端正正的插在他左腰之中。黄蓉的惊慌到此际已至
极处,心中反而较先宁定,轻轻撕开他腰间中衣,露出肌肤,只见血渍凝在匕首两旁,刃锋
深入肉里约有数寸。她心想,如将匕首拔出,只怕当场就送了他性命,但若迁延不拔,时刻
久了,更是难救,咬紧牙关,伸手握住了匕首柄,欲待要拔,忽然心中慌乱,不由自主的又
将手缩回,接连几次,总是下不了决心。
傻姑看得老大不耐,见黄蓉第四次又再缩手,突然伸手抓住剑柄,猛力拔了出来。郭靖
与黄蓉齐声大叫,傻姑却似做了一件好玩之事,哈哈大笑。
黄蓉只见郭靖伤口中鲜血如泉水般往外喷涌,傻姑却尚在呆笑,惊怒之下,反手一掌,
将傻姑打了个筋斗,随即俯身用力将手帕按住伤口。傻姑一交摔倒,松柴熄灭,堂中登时一
片黑暗。傻姑大怒,抢上去猛踢一脚,黄蓉也不闪避,这一脚正好踢在她腿上。傻姑怕黄蓉
起身打她,踢了一脚后立即逃开,过了一会,却听得黄蓉在轻轻哭泣,大感奇怪,忙又去点
燃了一根松柴,问道:“我踢痛了你么?”匕首拔出时一阵剧痛,将郭靖从昏迷中痛醒过
来,火光下见黄蓉跪在身旁,忙问:“岳爷爷的书……给……给盗去了吗?”黄蓉听他说
话,心中大喜,听他念念不忘于这件事,心想这时不可再增他的烦忧,说道:“你放心,奸
贼得不了手的……”欲待问他伤势,只感手上热热的全是鲜血。郭靖低声道:“你干么哭
了?”黄蓉凄然一笑,道:“我没哭。”傻姑忽然插口道:“她哭了,还赖呢,不?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