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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动手动脚的?”她说话声音娇柔清脆,这一甩又出手娇捷,那四川客只觉手臂酸麻,一
个踉跪,向外跃了几步。
这么一来,底细登时揭穿,厅外的四人同声喝问,厅中又涌出十余人来,将段誉等团团
围住。一条大汉伸手去扯段誉的胡子,假须应手而落。另一个汉子要抓阿碧,被阿碧斜身反
推,跃倒在地。
众汉子更在声吵嚷起来:“是奸细,是奸细!”“乔装假扮的贼子!”“快吊起来拷
打!”拥着四人走进厅内,向东首中坐的老者禀报道:“姚寨主,拿到了乔装的奸细。”
那老者身材魁梧雄伟,一部花白胡子长至胸口,喝道:“哪里来的奸细?装得鬼鬼崇崇
的,想干什么坏事?”
王语嫣道:“扮作老太婆,一点也不好玩,阿朱,我不装啦。”说着伸手在脸上擦了几
下,泥巴和面粉堆成的满脸皱纹登时纷纷跌落,众汉子见到一个中年渔婆突然变成了一个美
丽绝伦的少女,无不目瞪口呆,霎时间大厅中鸦雀无声,坐在西首一众四川客的目光也都射
在她身上。
王语嫣道:“你们都将乔装去了吧。”向阿碧笑道:“都是你不好,泄漏了机关。”阿
朱、阿碧、段誉三人当下各处除去了脸上的化装。众人看看王语嫣,又看看阿朱、阿碧,想
不到世间竟有这般粉装玉琢似的姑娘。
隔了好一阵,那魁梧老者才问:“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阿朱笑道:“我是这
里主人,竟要旁人问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岂不奇怪?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那老者
点头道:“嗯,你是这里的主人,那好极了。你是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博是你爹爹吧?”阿
朱微笑道:“我只是个丫头,怎有福气做老爷的女儿?阁下是谁?到此何事?”那老者听她
自称是个丫头,意似不信,沉吟半响,才道:“你去请主人出来,我方能告知来意。”阿朱
道:“我们老主人故世了,少主人出门去了,阁下有何贵干,就跟我说好啦。阁下的姓名,
难道不能示知么?”那老者道:“嗯,我是云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当便是。”阿朱道:
“久仰,久仰。”姚伯当笑道:“你一个小小姑娘,久仰我什么?”
王语嫣道:“云州秦家寨,最出名的武功是五虎断门刀,当年秦公望前辈自创这断门刀
六十四招后,后人忘了五招,听说只有五十九招传下来。姚寨主,你学会的是几招?”姚
伯当大吃一惊,冲口而出:“我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原有六十四招,你怎么知道?”王语嫣
道:“书上是这般写的,那多半不错吧?缺了的五招是‘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
扑自如’、‘雄霸群山’,那第五招嘛,嗯,是‘伏象胜狮’,对不对?”
姚伯当摸了摸胡须,本门刀法中有五招最精要的招数失传,他是知道的,但这五招是什
么招数,本门之中却谁也不知。这时听她侃侃而谈,又是吃惊,又是起疑,对她这句问话却
答不上来。
西首白袍客中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阴阳怪气的道:“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少了那五招,姚
寨主贵人事忙,已记不起啦。这位姑娘,跟慕容博慕容先生如何称呼?”王语嫣道:“慕容
老爷子是我姑丈。阁下尊姓大名?”那汉子冷笑道:“姑娘家学渊源,熟知姚家寨主的武功
家数。在下的来历,倒要请姑娘猜上一猜。”王语嫣微笑道:“那你得显一下身手才成。单
凭几句说话,我可猜不出来。”
那汉子点头道:“不错。”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笼手取暖
了一般,随即双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却曲
了两曲,右手则是个八角小锤,锤柄长仅及尺,锤头还没常人的拳头大,两件兵器小巧玲
珑,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临敌,看来全无用处。东首的北方大汉见了这两件古怪兵器,
当下便有数人笑出声来。一个大汉笑道:“川娃子的玩竟儿,也拿出来丢人现眼!”西首众
人齐向他怒目而视。
王语嫣道:“嗯,你这是‘雷公轰’,阁下想必长于轻功和暗器了。书上说‘雷公轰’
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独门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阁下多半是
复姓司马?”
那汉子一直脸色阴沉,听了她这几句话,不禁耸然动容,和他身旁三名副手面面相觑,
隔了半响,才道:“姑苏慕容氏于武学一道渊博无比,果真名不虚传。在下司马林。请问姑
娘,是否‘青’字真有九打,‘城’字真有十八破?”
王语嫣道:“你这句话问得甚好。我以为‘青’字称作十打较妥,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
虽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为一谈。至于‘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
‘破牌’三种招数无甚特异之处,似乎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灵敏,其实可以取消或者合并,
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为精要。”
司马林只听得目瞪口呆,他的武功‘青’字只学会了七打,铁莲子和铁菩提的分别,全
然不知;至于破甲、破盾、破牌三种功夫,原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武学,向来是青城派的镇山
绝技,不料这少女却说尽可取消。他先是一惊,随即大为恼怒,心道:“我的武功、姓名,
慕容家自然早就知道了,他们想折辱于我,便编了这样一套鬼话出来,命一个少女来大言炎
炎。”当下也不发作,只道:“多谢姑娘指教,令我茅塞顿开。”微一沉吟间,向他左首的
副手道:“诸师弟,你不妨向这位姑娘领教领教。”
那副手诸保昆是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似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
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朦胧烛光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他站起身来,双手在衣袖
中一拱,取出的也是一把短锥,一柄小锤,和司马林一模一样的一套“雷公轰”,说道:
“请姑娘指点。”
旁观众人均想:‘你的兵刃和那司马林全无分别,这位姑娘既识得司马林的,难道就不
识得你的?”王语嫣也道:“阁下既使这‘雷公轰’,自然也是青城一派了。”司马林道:
“我这诸师弟是带艺从师。本来是哪一门哪一派,却要考较考较姑娘的慧眼。”心想:“诸
师弟原来的功夫门派,连我也不大了然,你要是猜得出,那可奇了,”王语嫣心想:“这倒
确是个难题。”
她尚未开言,那边秦家寨的姚伯当抢着说道:“司马掌门,你要人家姑娘识出你师弟的
本来面目,那有什么意思?这岂不是没趣之极么?”司马林愕然道:“什么没趣之极?”姚
伯当笑道:“令师弟现下满脸密圈,雕琢得十分精细。他的本来面目嘛,自然就没这么考究
了。”东首众大汉尽皆轰声大笑。
诸保昆生平最恨人嘲笑他的麻脸,听得姚伯当这般公然讥嘲,如何忍耐得住?也不理姚
伯当是北方大豪、一寨之主,左手钢锥尖对准了他胸膛,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嗤的一声急
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姚伯当胸口疾射过去。
秦家寨和青城派一进听香水榭,暗中便较上了劲,双方互不为礼,你眼睛一瞪,我鼻孔
一哼,倘若王语嫣等不来,一场架多半已经打上了。姚伯当出口伤人,原是意在挑衅,但万
万想不到对方说干就干,这暗器竟来得如此迅捷,危急中不及拔刀挡格,左手抢过身边桌上
的烛台,看准了暗器一击。当的一声响,暗器向上射去,拍的一下,射入梁中,原来是根三
寸长的钢针。钢针虽短,力道却十分强劲,姚伯当左手虎口一麻,烛台掉在地下,呛啷啷的
直响。
秦家寨群盗纷纷拔刀,大声叫嚷:“暗器伤人么?”“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不
要脸,操你奶奶的雄!”一个大胖子更满口污言秽语,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青城
派众人却始终阴阳怪气的默不作声,对秦家寨群盗的叫骂宛似不闻不见。
姚伯当适才忙乱中去抢烛台,仓卒之际,原是没有拿稳,但以数十年的功力修为,竟给
小小一枚钢针打落了手中物事,以武林中的规矩而论,已是输了一招,心想:“对方的武功
颇有点邪门,听那小姑娘说,青城派有什么青字九打,似乎都是暗青子的功夫,要是不小心
在意,怕要吃亏。”当下挥手止住属下群盗叫闹,笑道:“诸兄弟这一招功夫俊得很,可也
阴毒得很哪!那叫什么名堂?”
诸保昆嘿嘿冷笑,并不答话。
秦家寨的大胖子道:“多半叫作‘不要脸皮,暗箭伤人!’”另一个中年人笑道:“人
家本来是不要脸皮了嘛。这一招的名称很好,名副其实,有学问,有学问!”言语之中,又
是取笑对方的麻脸。
王语嫣摇了摇头,柔声道:“姚寨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姚伯当道:“怎么?”王
语嫣道:“任谁都难保有病痛伤残,小时候不小心摔一跤,说不定便跌跛了腿,跟人交手,
说不定便丢了一手一目。武林中的朋友们身上有什么拐伤,那是平常之极的事,是不是?”
姚伯当只得点了点头。王语嫣又道:“这位诸爷幼时患了恶疾,身上有些疤痕,那有什么可
笑?男子汉大丈夫,第一论人品心肠,第二论才干事业,第三论文学武功。脸蛋儿俊不俊,
有什么相干?”
姚伯当不由得哑口无言,哈哈一笑,说道:“小姑娘的言语倒也有些道理。这么说来,
是老夫取笑诸兄弟的不是了。”
王语嫣然一笑,道:“老爷子坦然自认其过,足见光明磊落。”转脸向诸保昆摇了摇
头,道:“不行的,那没有用。”说这句话时,脸上神情又温柔,又同情,便似是一个做姊
姊的,看到小兄弟忙得满头大汗要做一件力所不胜的事,因此出言规劝一般,语调也甚是亲
切。
诸保昆听她说武林中人身上有何损伤乃是家常便饭,又说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品格功业为
先,心中甚是舒畅,他一生始终为一张麻脸而郁郁不乐,从来没听人开解得如此诚恳,如此
有理,待听她最后说“不行的,那没有用”,便问:“姑娘说什么?”心想:“她说我这
‘天王补心针’不行么?没有用么?她不知我这锥中共有一十二枚钢针。倘若不停手的击锤
连发,早就要了这老家伙的性命。只是在司马林之前,却不能泄漏了机关。”
只听得王语嫣道:“你这‘天王补心针’,果然是一门极霸道的暗器……”诸保昆身子
一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