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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吓一跳,连连摇手,忙道:“不成,不成!你跟我这个粗鲁匹会有什么好?阿紫,
你走吧!你跟我在一起,我老是心烦意乱,要静下来好好想一下事情也不行。”阿紫道:
“你要想什么事情,不如说给我听,我帮你想想。你这人太好,挺容易上人家的当。”萧峰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一个小女孩儿懂得什么?难道我想不到的事情,你反而想
到了。”阿紫道:“这个自然,有许多事情,你说什么也想不到的。”
她从地下抓起一雪来,捏成一团,远远的掷了出去,说道:“姊夫,你到雁门关外去干
什么?”萧峰摇头道:“不什么。打猎牧羊,了此一生,也就是了。”阿紫道:“谁给你做
饭吃?谁给价钱做衣穿?”萧峰一怔,他可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随口道:“吃饭穿衣,那
还不容易?咱们契丹人吃的是羊肉牛肉,穿的是羊皮牛皮,到外为家,随遇而安,什么也不
用操心。”阿紫道:“你寂寞的时候,谁陪你说话?”萧峰道:“我回到自己族人那里,自
会结识同族的朋友。”阿紫道:“他们说来说去,尽是打猎、骑马、宰牛、杀羊,这些话听
多了,又有什么味道?”
萧峰叹了口气,知道她的话不错,无言可答。
阿紫道:“你非去辽国不可么?你不回去,在这里喝酒打架,死也好,活也好,岂不是
轰轰烈烈、痛快得多么”
萧峰听她说:“在这里喝打架,死也好,活也好,岂不是轰轰烈烈、痛快得多么“这句
话,不由胸口一热,豪气登生,抬起头来,一声长啸,说道:“你这话不错!”
阿紫拉拉他臂膀,说道:“姊夫,那你就别去啦,我也不回星宿海去,只跟着你喝酒打
架。”萧峰笑道:“你是星宿派的大师姊,人家没了传人,没了大师姊,那怎成?”阿紫
道:“我这个大师姊是混来的,同露出马脚,立时就性命不保,虽说好玩,也不怎么了不
起。我还是跟道你喝酒打架好的玩。”萧峰微笑道:“说到喝酒,你酒量太差,只怕喝不到
一碗便醉了。打架的本事不行,帮不了我忙,反而要我帮你。”
阿紫闷闷不乐,锁起了眉头,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萧峰倒给吓一
跳,忙问:“你……你……你干什么?”阿紫不理,仍是大哭,甚为哀切。
萧峰一向见她处处占人上风,便是给星宿派擒住之时,也是倔强不屈,没想到她会如此
若恼的大哭,不由得手足无措,又问:“畏,畏,阿紫,你怎么啦?”阿紫抽抽噎噎的道:
“你走开,别来管我,让我在这里哭死了,你才快活。”萧峰微笑道:“好端端一个人,口
哭是哭不死的。”阿紫哭道:“我偏要哭死给你看!”
萧峰笑道:“你慢慢在这里哭吧,我可不能陪你了。”说着拨步便行,只走出奇怪,回
头一望,只见她俯伏雪地之中,一动也不动。萧峰心中暗笑:“小子孩儿撒痴撒娇,我若去
理睬她,终究理不胜理。”当下头也不回的迳自去了。
他走出数里,回头再望,这一带势旷,一眼瞧去并无树木山坡阻挡,似乎阿紫仍是一动
不动的躺着。萧峰心下犹豫:“这女孩儿性子古怪之极,说不定真的便这么躺着,就此不身
起来。”又想:“我已害死了她姊姊,就算不听阿朱的话,不去照料她,保护她终不能激死
了她。”一想到阿朱,不由得胸口一热当即快步从原路回来。
奔一阿紫身边,果见她俯伏于地,仍和先前一模一样,半他也没转动地位,萧峰走上两
步,突然一怔,只见她嵌在数寸厚的积雪之国,身旁积雪竟全不融化,莫非果然死了?他一
惊之下,伸手去摸她脸颊,着手处肌肤上一片冰冷,再探她鼻息,也是全无呼吸。萧峰见过
她诈死欺骗自己亲生父母,知道她星宿派中有一门龟息功夫,可以闭住呼吸,倒也并不如何
惊慌,于是伸指在她肋胁下点了两点,内力自她穴道中透了进去。
阿紫嘤咛一声,缓缓睁眼来,突然间樱口一张,一枚蓝晃晃的细针急喷而也,射向萧峰
眉心。
萧峰和她相距不过尺许,说什么也想不到她竟会突施暗算,这根毒针来得甚是劲急,他
武功再高,在仓卒之际,咫尺之间要想避去,也万万不能。他想也不想,右手一扬,一股浑
厚雄劲之极的掌风劈了出去。
这一掌实是他生平功力所聚,这细细一的一枚钢针在尺许之内急射过来,要以无质的掌
风将之震开,所使的掌力自是大得惊人。他一掌击出,身子同时尽力向右斜出只闻取一阵淡
淡的腥臭之气,毒针已从他脸颊旁控过相距不过许,委实凶险绝伦。
便在此时,阿紫的身躯也被他这一掌推了出去,哼也不哼,身子平平飞出,拍的一声,
摔在十余丈外,她身子落下后又在雪地上滑了数丈,这才停住。
(第二十五回完)——
雪地中一条大汉身披兽皮,挺着一柄大铁叉,追逐两头猛虎。其中一头回头咆哮,向那
猎人扑去。那汉子虎叉挺出,对准猛虎的咽喉刺去。
天龙八部 第二十六章 赤手屠熊搏虎
萧峰于千多钧一发中逃脱危难,暗叫一声:“惭愧!”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妖女心肠
好毒,竟使这歹招暗算于我。”想到星宿派的暗器定是厉害无比,毒辣到了极点倘若这一下
给射中了,活命之望微乎其微,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
待见阿紫给自己一掌震出十余夫,不禁又是一惊:“啊哟,这一掌她怎经受得起?只怕
已给我打死了。”身形一晃,纵到她身边只,见她双目紧闭,两道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脸
如金纸,这一次是真的停呼吸。
萧峰登时呆了,心道:“我又打死了她,又打死了阿朱的妹妹。她……她临死时叫我照
顾她的妹妹,可是……可是……我又打死了她。”这一怔本来只是霎息之间的事,但他心神
恍惚,却如经历了一段极才的时刻。他摇了摇头,忙伸掌按住阿紫后心,将真气内力拼命送
将过去。过了好一会,阿紫身子微微一动。萧峰大喜,叫道:“阿紫,阿紫,你别死,我说
什么也要救活你。”
但阿紫只动了这么一下,又不动了。萧峰甚是焦急,当即盘膝在雪地,将阿紫轻轻扶
起,入在自己身前,双掌按住她背心,将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他知阿紫受伤极重,眼下只
有令他保住一口气,暂得不死徐图挽救,因此以真气输入她的体内,也是缓缓而行。过得一
顿饭时分,他头冒出丝丝白气,已是全力而为。
这么连续不断的行功,隔了小半个时辰,阿紫身子微微一动,轻轻叫了声:“姊夫!”
萧峰大喜,继续行功,却不跟她说话。只觉她身子渐渐温暖,鼻中也有了轻微呼吸。萧峰心
怕功一亏一篑,丝毫不停的运送内力,真至中午时分,阿紫气息稍匀,这才将她横抱怀中,
快步而行,却见她脸上已没半点血色。
他迈开脚步,走得又快又稳,左手仍是按在阿紫背心,不绝的输以真气。走了一个多时
辰,来到一个小市镇,镇上并无客店。只得再向北行,奔出二十余里,才寻到一家简陋的客
店。这客也无店小二,便是店言自行招呼客人。萧峰要店主取来一碗热汤,用匙羹妥了,慢
慢喂入阿紫口中。但只她只喝得三口,便尽数呕了出来,热中满是紫血。
萧峰甚是优急,心想阿紫这一次受伤,多半治不好了,那阎王敌薛神医不知到了何,就
算薛神医便中身边,也未必能治。当日阿朱为少林寺掌门方丈掌力震荡,并百亲身所受,也
已惊险万状,既敷了太行山谭公的治伤灵膏,又蒙恭神医施救,方得治愈。他虽知阿紫性命
难保,却不肯就此罢手,只是想:“我就算累得筋疲力尽,真气内力全部耗竭,也要支持到
底。我不是为了救她,只是要不负阿朱的嘱托。”
他明知阿紫出暗算于暗算于他在先,当此处境,这掌若不击出,自己已送命在她手中。
他这等武功高强之人,一遇危难,心中想也不想,自然而然的便出手御害解难。他被迫打伤
阿紫,就算阿朱在场,也决不会有半句怪责的言语,这是阿紫自取其祸,与旁人无干,但就
因阿朱不能知道,萧峰才觉得万分对她不起。
这一晚他始终没合眼安睡,真到次日,不断以真气维系阿紫的性命。当日阿朱受伤,萧
峰只在她气息渐趋微弱之时,这才出手,这时阿紫却片刻也离不开他手掌,否则气息立时断
绝。
第二晚仍是如此。萧峰功力虽强,但两日两晚的劳顿下来,毕竟也疲累之极。小客店中
所藏的两坛酒早给喝得坛底向天,要店主到别处去买,偏生身边又没带多少银两。他一天不
吃饭毫不要紧,一天不喝酒就难过之极,这时渐渐的心力交瘁,更须以酒提神,心想:“阿
紫身上想必带有金钱。”
解开她衣囊,果见有三只小小金元宝、几锭碎银子。他取了一锭银子,包好衣囊,见衣
囊上连有一根紫色丝带,另一端系在她腰间。萧峰心想:“这小姑娘廑慎得很,生怕衣囊掉
了。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系在身上,可挺不舒服。”伸手去解系在她腰带上的丝带扭结。这
结打得很实,单用一只手。费好一会功夫这才解开,一抽之下,只觉丝带另一端行系得有
物。那物却藏在她裙内。
他一放手,拍的一声,一件物落下地来,竟是一座色作深黄的小小木鼎。
萧峰叹了口气,俯身拾起,放在桌上。木鼎彤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
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萧峰知道是星宿派修炼“化功大法”之用,心生厌憎,只看了两眼,
也便不加理会,心想:“这小姑娘当真狡狯,口口声声说这神木王鼎已交了给我,哪知却系
在自己裙内。料得好同门一来相信确是在我手中,二来也不便搜及她的裙子,是以始终没有
发觉。唉,今日她性命难保,要这等外之物何用?”
当下招呼店主进来,命他持银两去买酒买肉,自己继续以内力保住阿紫的性命。
到第四日早上,实在支持不住了,只得双手各握阿紫一只手掌,将她搂在怀里,靠在自
己的胸前,将内力从她掌心传将过去,过不多时,双目再也睁不开来迷迷糊糊终于合眼睡着
了。但总是挂念着阿紫的生死,睡不了片刻,便又惊醒,幸她他入睡之后,真气一般的流
动,只要手掌不与阿紫手掌相离,她气息便不断绝。
这般又过了两天,眼见阿紫一口气虽得勉强吊住,伤势却没半点好转之象,如此因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