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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好;消灭一个;好;又消灭一个。
枪是空枪;但是陈九川开枪的欲望日益强烈。有一次副营长许得才看见陈九川把枪装上子弹了;脸都吓白了;追着陈九川的屁股喊;我的爷;你可不能随便开枪啊;陈旅长说了;非常时期;谁挑起事端;枪毙。
陈九川掂掂手里的枪说;他妈的;老子就是想开枪;这玩意儿都快生锈了。
许得才说;你开枪可以;但是你得把子弹退下来。咱们来这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团长说得清清楚楚;我的任务就是制止你胡来。
陈九川横了许得才一眼;没有吭气;哗啦一下拉开枪栓;把子弹退出来了;往桥上看了一眼说;老许你看;女人又来了;跟我上去看。
两个人爬上棚子;许得才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许得才说;他妈的一看就不是正经的戏子;是婊子;也许戏子婊子都是。国民党的兵真快活。
陈九川说;老许你说话要注意;难道你想去当国民党的兵?
许得才说;我什么兵也不想当;我就巴望陈旅长他们谈判成功;我回家还是炸油条;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给你这个鸡巴半大橛子当副手;他妈的这叫什么事情啊!我婆娘守活寡守了七八年了;我老是不回家;她要是给我戴绿帽子我也不知道。
按说;许得才在淮上支队是年龄最大的连长;整编的时候;陈九川和刘锁柱都当了营长;许得才本来也是准备安排当营长的;可是许得才死活不干;许得才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包袱;沉甸甸的;足够一头驴驮;被手下的排长报告给团长马建科;马建科让许得才把包袱打开;摊了一地;什么都有;日军的钢盔、军服、皮带、药品;还有半袋黄豆、一铁皮桶汽油。马建科黑着脸问;你这是干什么?
许得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抗战胜利了;我得回家了;我要炸油条;再不炸;我的手艺就废了。这不是公家的东西;这都是打扫战场过后我捡来的。
马建科说。捡来的也不行;也要交公;以后有了战利品;营长可以骑马。你官升一级;不去想怎么杀敌立功报答组织;反而要开小差;简直是反革命。
许得才还是哀求说;就让我回家吧;我婆娘等我等了七八年;她要是改嫁了;我怎么办?
七搞八搞;许得才最终没有走脱;但是因为他已经有开小差的思想;营长是不能当了;调到陈九川的手下当副营长。
部队开往西黄集的时候;团长马建科又找许得才谈话;马建科说;老许你是老同志了;年龄大有年龄大的难处;也有年龄大的好处。陈九川这小子是个半吊子;打仗不怕死我放心;平时不信邪我不放心。你们到西黄集执行任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凡事都要听命令;绝不能擅自行动。一旦发现陈九川胡来;你要制止。我给你临机处置的权力;一旦发现这小子蛮干;你先把他的枪给我下了;关起来等我处理。
尽管许得才像条狗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陈九川;一不留神;这伙计还是把纰漏捅出来了。
汲河东岸马坡街的守军是新编第七师二旅四团一营;抗战胜利后;国军上层刮起一阵接收大风;中层以上军官中饱私囊;肥得流油;下层军官小打小闹;也搞了一些;贪污腐化成风。马坡街本来就是个风情所在;因为有水运码头;又有早年军阀修的公路交叉而过;交通便利;是江淮和河南、湖北重要的商贸集散中心;街上酒楼茶肆林立;淮上州的达官贵人不少外室也秘密安插在这里;所谓抗战夫人随处可见。有了这个背景;商贸更是繁荣;明妓暗娼死灰复燃;有些酒楼戏园同时兼做皮肉生意;守军军官多数都是嫖客;逐渐有人久嫖生情;做出一些浪漫的事情。
有一天陈九川在瞭望哨上枯坐;百无聊赖;正无精打采;突然望远镜里出现两个人影;一个像是军官;另一个花枝招展;眼见得是女人了。这段河面宽不过四十丈;陈九川看得真切。起先还是好奇;眼看着这对男女钻进对岸河湾的竹林里。
看着看着;陈九川激动起来;他终于找到事情做了;呼啦一下从棚子里跳了下来;二话不说;绕战壕跑了一圈;把全身跑得火烧火燎的;然后钻进这边的林子里;三下五除二脱掉军装;抱了一堆竹叶埋好;只穿了一个黑布短裤;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河里。
这正是农历四月份;乍暖还寒;陈九川的心里却热乎乎的。这一个多月过的日子就像坐班房;这下他总算找到乐子了。
当天晚上;新编第七师的电话呼呼地响个不停;接着淮上独立旅的电话也响了;消息很快传到军事调处执行小组。新编第七师首席代表陈汉林提出紧急会晤;通报了国军一名连副在马坡街南边的河湾里被人掐死;身上手枪财物悉数被抢;其女友只身逃脱;不知去向。这件事情只能解释是河西新四军守军所为。
陈秋石乍一听这个情况;脑袋一下就大了。这种事情很像是陈九川干的。但是分析陈汉林所掌握的情况;又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新编第七师方面派出的是副代表郭得树;陈秋石也派出了袁春梅;规格对等。
袁春梅赶到谈判室;格林中校和郭得树已经在等待了。袁春梅详细听取郭得树介绍的情况;听完之后;又把材料拿到自己的面前;逐一研究。袁春梅冷笑一声说;现在断定是我方守军所为;为时尚早。我认为国军军官之死;不排除情杀可能。
郭得树说;不怕袁女士见笑;该军官携带之女友;乃马坡街娼妓;人尽可夫;不存在情杀的可能。
袁春梅说;据我所知;国军守军在马坡街以抗战功臣自居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买东西不给钱;吃饭不结账的情况屡屡发生;马坡街百姓不堪重负;伺机报复;敲山震虎也未可知。怎么能轻易做出结论是我军所为?
郭得树说;根据现地痕迹分析;刺客是从汲河上岸的;而国军军官罹难的河湾;当面是贵军三团一营的防区。恕某不恭;贵军三团一营营长正是陈九川。我们推断;杀害国军军官的凶手;不仅是贵军所为;而且肯定是陈九川亲手干的。
袁春梅冷冷地问;有证据吗?
郭得树说;去年发生所谓擦枪走火事件;国军一名军官无端毙命。无独有偶;此番又是在陈九川防御对面发生国军军官被杀事件;我们不认为这是巧合。
郭得树话还没有说完;袁春梅就拍案而起;厉声道;郭将军;你身为国军军官;怎么能信口雌黄?陈九川擦枪走火事件;业已经过淮上州公审;早有定论;乃无意伤人;我部已着陈九川将功补过;从连长降为马夫;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这件事情怎么能作为陈九川杀害国军连副凶手的证据?完全是栽赃!格林先生;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办法谈下去了;除非国军方面找到真正的凶手。
格林耸耸肩;两手一摊说;你们中国人的事情太难办;任何事情都很复杂。但是我认为袁女士言之有理;陈九川有过过失杀人的前科;并不意味这次又是他做的。
郭得树说;我建议执行小组到西黄集进行调查;事发时陈九川的部队在做什么;陈九川本人做什么?还有痕迹;汲河两岸的痕迹;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袁春梅分析;事情如果真是陈九川做的;那么就绝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不怕调查;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因为马坡街驻军和警察所呈报的案情表明;国军连副临死之前进行过殊死搏斗;现场打斗痕迹非常明显;能在激烈的搏斗中制服对手;凶手也一定付出不小的代价;负伤在所难免。万一真是陈九川;一旦调查;还真麻烦。袁春梅拿定主意;绝不能答应到西黄集调查;实在不行就拖;哪怕通知陈九川连夜离开西黄集;让国军代表看不到活人;他就是怀疑也没有用;因为格林中校只看证据。
岂料;郭得树说完;还没等袁春梅开口;格林中校就连连摇头说;唔;这不行;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个人还不是犯罪嫌疑人;而是正常的公民;我们必须尊重公民的合法权利;不能仅仅因为这个人有可能就去调查他;这是侵犯人权的。
郭得树火了;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说;狗屁;我们这里没有公民;只有老百姓;只要我们怀疑;就可以抓来审问。
格林中校扭过头去;问翻译;郭得树先生说的狗屁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好像同某种动物有关系;是吗?
翻译苦笑了一下说;郭将军的意思是;是……说;狗屁是某种动物释放的某种气体。
当翻译将郭得树的话翻完;格林中校的脸上出现了极其愕然的表情;盯着郭得树;像看着一个奇怪的动物。格林中校说;将军阁下;你要对你的话负责;作为一个将军;无视公民的权利和尊严;我感到非常遗憾。我不同意调查陈九川。
说完;拿起烟斗;起身要走。
郭得树急了;不顾礼仪;拉住了格林;一连声说;误会;误会啊!尊敬的格林中校;您听我解释……
格林挣脱了郭得树;很不高兴地擦擦手说;我不听解释;我只要证据。
这个结果不仅郭得树没有想到;连陈秋石和袁春梅也没有想到。国军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到西黄集调查不成;于是把调查重点放在寻找那个妓女的身上。
妓女倒是找到了;可是用处不大。据妓女描述;那天就在她和国军连长野合的时候;一个半裸的蒙面人突然从天而降;一把把她摔到一丈开外;接着就骑到国军连副的身上;拳头如同暴风骤雨。妓女在连副同杀手搏斗的时候逃之夭夭;躲进了官亭埠的一个亲戚家里;等到国军的调查人员找到她;已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
十天之后执行小组到西黄集调查;发现河滩上龙腾虎跃;杀声震天;走近一看;部队正在训练擒拿格斗;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根本分不清新伤旧痕。
郭得树看了半天;咬牙切齿地说;预谋;这是预谋。
四
所谓的军事调处;只有美国佬犯傻;国共双方心照不宣;仗早晚还是要打的。
调处的核心内容;除了受降遗留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根据地的归属上;落实到淮上州;则主要集中在西黄集和棋仙寺。双方唇枪舌剑寸土不让;今天你找个理由;明天我找个理由;把格林中校弄得焦头烂额;几乎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也没有解决;嘴角起了泡就消不下去。到了最后;格林中校也学乖了;郭得树和袁春梅争论的时候;山姆大叔抽着烟斗;顾左右而言他;再也不着急上火了。
一个月后;上级来了命令;鉴于军事调处是一件长期的工作;需要打持久战;陈秋石返回淮上支队;留下袁春梅继续跟郭得树纠缠。
陈秋石离开之前;章林坡特意把杨邑找来;这次倒是很客气;和颜悦色地说;老杨;过去同陈秋石打交道;我们确实低估了他。老韩调走之后;相当长一个时期淮上支队司令员出缺;陈秋石呼声很高;可是就不让他当司令;这次他们整编;给了他个旅长;可是你知道吗;是有条件的;他那个队伍;有个绝密的规定;党部书记说了算;最后的决策权在赵子明手里;陈秋石实际上是被控制使用的。
杨邑吃惊地看着章林坡;他不知道章林坡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个情报;更不知道章林坡今天跟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图。
章林坡说;陈秋石是你的学生;你应该了解;有所长必有所短。据说这个人在太行山打仗就打出了名;但留下两个不好的名声;一个怕死;一个得过相思病。
杨邑的眼睛瞪得老大;冲口道;怎么会?说他得过相思病我不知道真假;但是在南湖黄埔分校的时候传说他是情种;他和袁春梅曾经有过一段恋情;这可能不是虚传。但是;说他怕死;纯属无稽之谈;他也是身经百战;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