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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疤我不会忘的!”
安王闻言,眉头一皱。他没料到周惜若竟然如此冷静,若换了别的妇人早就被他三言两语给激得哭哭啼啼,语不成调了。可是周惜若的笃定却仿佛令今日盘算好的一切又似乎有了几分变数。
他看了一眼邵云和,皱眉问道:“邵儿,她说的……”
邵云和忽地笑了。他缓缓站起身来,面对周惜若,清俊冷傲的面上带了一丝怜悯:“你可确定方才所说的?”
周惜若对上他眼中的笑意,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日在牢中他如诅咒一般蚀骨的温柔。她的心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起。
可是现在的她再也没有退路。
“我确定!”周惜若咬牙道。
邵云和也不多言,缓缓脱了鞋子,撩开裤腿。一双无任何伤痕的小腿就露在了众人的眼前。所有的人都惊呼一声。周惜若脸色煞白,倒退几步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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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三堂会审(四)
在众目睽睽之下,邵云和穿上鞋袜,一撩长袍下摆,端正跪下,朗朗道:“皇上圣明,微臣不敢欺君,实在是此女冒充微臣的原配,她才是那欺君罔上的罪人!臣请皇上将她发落,以正微臣清名!”
珠帘之后,龙越离微微眯起狭长的深眸,半晌不语。
周惜若只觉得自己如在冰天雪地中一般,从头到脚找不到一丝活气。她只能死死盯着邵云和的背影,仿佛要看出个究竟来。
公堂之上,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等着龙越离的判决。在这难耐的寂静中,安王冷笑一声,走到堂中,对龙越离拱手傲然道:“皇上还在犹豫什么?这分明是刁妇!来人!把这刁妇押下,乱棍打死!”
堂上三位大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这安王竟然如此藐视皇上。皇上还未发话,他竟就代为处置了!
周惜若浑身一颤,不由看向那珠帘之后的龙越离。她身上冷汗涔涔而出,心底的悲愤一阵阵如惊涛拍岸,无法平息。
半晌,珠帘之后传来一声慵懒之极的笑声:“安王叔先别那么生气么。好好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打死了可怎么成呢?”
他掀开珠帘,缓步走了出来。明黄的龙袍,俊魅之极的笑容令堂外的天光都为之失色。所有的人纷纷跪下。他走到了周惜若的跟前,问道:“周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惜若跪在地上,羸弱的肩在簌簌发抖。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惶恐,而是因为恨!求告无门的恨!她恨自己太过愚蠢!她恨天道如此不公!那一道疤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何会突然不见了。这难道就是她的命?
她深深伏地,一字一句颤声道:“民妇无话可说!请皇上处置!”
龙越离漆黑的眼瞳一缩,安王不耐烦的声音又传来:“皇上,难道您要偏袒这罪妇吗?难不成皇上怜香惜玉就舍不得……”
“大胆!”堂下一道冷喝阻止了安王对龙越离的冷嘲热讽。所有的人看去,只见温景安匆匆而来,他跪下道:“皇上,微臣查清楚。周氏的确与邵云和自小有婚约在身。周氏她可是前任御史台周清之女。皇上,她不是假的周惜若。她是忠臣之后啊!”
温景安这一番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讶了。周清在齐国清廉刚正不阿,在任的时候惩办了不贪官污吏,后来因得罪权贵,十几年前就辞官回乡了。
安王闻言一惊,不由与邵云和对视一眼。他冷哼一声:“就算周氏是周大人之后也与此案无关!”
龙越离闻言一笑:“周氏若是真的,这驸马岂不是假的?”他凤眼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向邵云和。
邵云和对上他犀利的目光,眼底的阴郁一掠而过,不禁暗暗捏紧了长袖下的手,一股阴冷的杀气悄然弥漫开来。
第三十四章 三堂会审(五)
龙越离的话音刚落,安王便怒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岂能如此妄断?”
龙越离一笑,懒洋洋道:“真真假假,不过是一笔糊涂账。安王叔想要继续查证下去吗?万一郡主驸马是假的又当如何?”
安王一听,脸色沉沉正要发话,长袖却被邵云和微微一扯。邵云和膝行两步,道:“皇上仁心为怀,想必周氏告臣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微臣不会继续追究。”
“就算邵儿不追究,本王也不能容许有人污了安王府的清誉。皇上若不以儆效尤,实在令臣等不服!”安王冷声道。
龙越离俊颜上一笑:“那就小惩大诫。来人,将周氏拖下去打个二十大板。此案就算了结了。”
周惜若心中一紧,左右已来了衙役将她拖了下去。龙越离看了看天色,无趣道:“朕也倦了,起驾回宫!”说罢竟是撇下一众大小官员走了。
公堂上下看着这一出,皆是无语。都听闻当今少帝不务政事,只懂得贪图享乐,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轰轰烈烈的一场民告官的御状竟如此草草了事,真是荒唐。
安王看着龙越离前呼后拥的身影消失,冷哼一声,不甘离去。邵云和站起身来,冷冷看着这一切,眼底的阴郁如云翻涌。
……
“哗啦”一声,案几上的茶盏杯盘碎了一地。龙越离一张俊脸上皆是杀人的怒气。他一拍桌案怒道:“好个安王!好个邵云和!”
一旁的温景安看着一地狼藉亦是沉默非常。他早就料到了这案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邵云和,可没想到竟是输了一败涂地。邵云和此人真的是不简单,也许从他尚了敏仪郡主时候开始就筹谋好了今日这一切。
可是,那疤又是怎么回事?
“那周惜若呢?”龙越离忍着沉怒问道。
温景安心中一叹道:“被打了二十大板,去了半条命。微臣正命人去寻她,将她送到学士府。”
龙越离冷笑一声:“这等蠢女人处处被邵云和算计,活该被休!”他话虽如此,但眉头一皱,沉吟道:“邵云和在天牢敢冒着风险亲自杀人灭口,这女人身上一定知道他的什么秘密。另寻住所把她藏好,不要再重蹈覆辙。”
温景安神色一凝,立刻点头:“微臣明白。这就去安排。”
龙越离凤眸一眯,握紧手掌,冷笑连连:“安王叔,这一切才刚开始!”
……
一卷破席卷起,周惜若只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沉沉浮浮,不知身在何处。有人在耳边说话,忽远忽近。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压低声音:“把她丢这里,省事。”
“你忘了,那人给了银子,一定要把她……”
下半截含糊的话陡然停住。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去?”
周惜若竭力挣扎下来,向那前方朗朗清影伸出手,声音嘶哑:“温大人,救我……”
第三十五章 酒楼行刺
周惜若再一次醒来的已是三天之后。天光晴好,暖阳融融。她靠在床边,看着日光缓缓移动,常常半天都不出一声。
温景安寻了个僻静的院子,又找了个丫鬟照顾她饮食起居。周惜若身上的伤一点点好了起来,只是人越发沉默。
温景安在朝堂不忙的时候会去看望她。他看着她瘦削伶仃,沉默无言,叹了一口气问道:“周小娘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周惜若抬头,幽深的明眸中皆是冷色:“还能什么打算?”她轻笑:“告不倒他邵云和。我还能怎么办?”
温景安看着她眼底不息的恨意,心中踌躇半晌,终于鼓起勇气,白皙的面上微红:“若周小娘子不嫌弃,就住在这里,反正老家也回不去,等你找到安身的所在再说。”
周惜若一怔,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他温润如玉的眼中隐隐有脉脉的温情,令人心中一暖。
周惜若心中莫名觉得心酸,别了头硬起声音道:“多谢温大人的好意,我会去寻出路的。必不会拖累了大人。”
她说着转身走了。温景安看着她倔强的身影,想要追上前,却也只能长叹一声。
夜,静谧非常。只听得见雪花簌簌地落在屋上。周惜若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毫无睡意,身上的伤已不痛了,可是心中的痛却令她日日夜夜无法安眠。
三年来阿宝日日在自己身边的欢笑声,还有那一具紫云巷中小小的焦黑的尸身。在这寂静的夜里蚀骨噬心。
她猛的起了身,穿好衣服,从枕下悄悄摸了一件事物放在怀中,趁着夜色,悄然走了出去。
……
京城最大的酒楼——如云楼中歌舞声声,里面达官贵人彻夜饮酒作乐,热闹非常。周惜若看着那亮如白昼的酒楼,美眸中绽出冷冷的光。
她并不蠢。从老家来京城寻亲的段日子,她曾在郡主府外守好几天,她亲眼见着每月中有好几日,邵云和必在这酒楼与朝中的官员饮酒作乐,到黎明方回。
她看着那停在酒楼旁熟悉的马车,按了按怀中的事物,悄然从后门闪了进去。
……
酒楼中热闹非常,邵云和已然喝多了,他白皙的面上带着一抹熏然的笑意,领口微开,正斜在软榻上看着底下各位官员们拼酒。有人拿了酒敬他,谄媚笑道:“驸马大人如今算是洗了晦气,一定要多喝几杯。”
旁边的人也恭维道:“是啊,敢跟安王做对,这不是找死吗?”
“哈哈……”身旁的附和的声音响起,人人都在恭维着。
邵云和听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忽地道:“各位大人先喝着,在下有些不胜酒力,出去醒醒酒。”他说完也不顾一众官员在场,走了出去。
走出雅间,寒风扑面而来,令脑中的混沌顷刻间消散不少。所有的喧嚣都被抛在身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靠着廊下看着天上簌簌而落的雪花。
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起,邵云和以为是跑堂的,正要呵斥他离开。忽地身后风声忽动,一声厉喝响起:“邵云和,你要为阿宝偿命!”
第三十六章 杀人灭口
邵云和猛的转身,一把锋利的匕首泛着寒光直插他的心口。邵云和眼中一沉,猛的握住直刺来的匕首。等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他猛的一惊,失声道:“是你!”
月色下周惜若目光血红,清丽的面上皆是刻骨的恨意,她的手被邵云和死死捉住,动弹不得。
她死命挣扎,恨声道:“你这个畜生败类!是你杀了阿宝!我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拉你一起!”
邵云和深眸一眯,一把把她的嘴堵住,往暗处拖去。周惜若心中悲愤莫名,死命挣扎拍打都无法挣脱半分。
邵云和把她拖到了后园僻静处,一把把她丢到了地上,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就能杀了我不成?”
周惜若的头重重撞上花盆一角,撞得额角鲜血横流。她冷冷抬起头,目光如锥,直刺邵云和的眼中。
“邵云和,你还有良心在吗?阿宝分明就是你的孩子!你就真的下得了手?!”
邵云和眸光一闪,别过头去,冷冷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他说完上前一步,冷冷捏住周惜若的脖子,冷笑一声:“周惜若,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你前来寻亲,我避而不见你还想要怎么样?非要逼得我亲手杀了你不成?!”
周惜若浑身颤抖,可一双明眸犀利如刀:“天牢中你要杀我,我以为你是害怕我揭穿你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当在公堂上,你脱下鞋袜,那疤不见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
她的笑意这么冷,看得邵云和的瞳孔猛地缩了缩,身上的杀气猛的迸发,他不禁加重手中的力道,面色狰狞,咬牙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周惜若笑了,清丽的面上皆是蚀骨的憎恨:“邵云和和我青梅竹马,他大我五岁,到了十岁之前我和他日日相见,可是十岁之后……十五岁的他去了云山书院求学。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她的声音很冷,令钳制住她脖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