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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靳王府也因为不信任罗子骁,没有让他参与这次拥立皇子的行动,结果没想到赵晟同时立了三位皇子,赵容止等人失望至极。这才又想起罗子骁来。以前罗子骁参与的时候,可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惨败。
双方都是互相利用,如今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罗子骁此时表达自己前段时间冷遇的不满。赵容止等人也不能不表个态。
赵容止适时地站起,道:“前段时间委屈了先生,容止在此向先生赔罪。”他拱手施礼。
罗子骁当然不敢真的受了,便也站起来道:“大皇子折煞在下了。”
赵容止顺势拉住了他的手,真诚地道:“先生大才。本王今日诚心拜托先生,请先生教我。”
两个大男人拉手,虽有些肉麻,但也是礼贤下士应有之意。
罗子骁叹一口气道:“殿下抬爱,在下自当效力。”
这才算是双方冰释前嫌了,气氛便放松下来。大家重新落座。
罗子骁道:“皇上这次同时立三位皇子,显然是对殿下已经有了忌惮。咱们得了众多大臣的支持,虽是势力。却也容易引起皇上的反感。”
赵容非急性子,当下道:“那总不能不拉拢大臣吧?”
罗子骁道:“当前对于殿下来说,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人能够在皇上跟前为殿下说话。”
赵容非又道:“丁贵妃和金太后……”
“丁贵妃和金太后跟殿下都有利益相关!”罗子骁打断了赵容非,冷冷道,“但皇上现在已经认为殿下在结党营私了。丁贵妃和金太后再为殿下说话,也只会被皇上认为是受了殿下的蛊惑。”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在下被废除了功名。不就是因为皇上身边人高密的缘故,连靳王府都不能保住在下周全。”
赵彬再次咳嗽起来,赵容若和赵容非也扭过头去不说话。
这时赵容止道:“已经调查清楚,陷害罗先生的乃是大庆宫的宫女顾常乐。”
罗子骁道:“我早猜到是她,除了她也没人知道我的来历。”
赵容非记吃不记打,又问道:“你不是说那顾常乐是你同乡,能够做我们的内应吗,怎么反被她在背后捅了一刀?”
罗子骁暗骂一声,面上却道:“那女人贪慕虚荣,必是在宫里生出了攀龙附凤之心,所以才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容非嘴角抽了抽,已经露出了一丝嘲讽。
“咳!”
赵彬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罗先生的意思是,皇上身边的人说话,比别的人更有分量。若是咱们在皇上身边也能有内应,自然便可徐徐扭转皇上对容止的印象。”
罗子骁道:“正是。如今皇上在宫里最信任的人,不是太后,也不是妃嫔,而是每日伺候他的奴才,一个是顾太平,一个就是顾常乐。这两个人都不是咱们的人。我们必须在大庆宫培养自己人,跟顾太平和顾常乐一样受到皇帝的信任,一来可以及时监视皇上的动向,二来可以为殿下博取皇上的好印象,这样才能里应外合,立于不败之地。“
赵容止点头:“罗先生的话,才是正理。”
“至于如何选择可靠的人选,想必自然有人能够为殿下分忧,在下就不赘言了。”
赵容止在宫中经营多年,自然也有亲信,只是大庆宫铁桶一般,外人很难打入,所以他才一直没能培养出内应来。如今却是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了,但如何才能在赵晟身边安插人手,却是不需要罗子骁费心。
“不过这内应之事,不能一蹴而就,只得徐徐图之。当务之急,是如何重建大臣们对容止的信心。”赵彬又发话了。
赵晟同立三位皇子,是一种表态,原本支持赵容止的大臣们,并非都是忠心不二,当下便有一部分人开始摇摆起来。大臣们的支持是赵容止立身之本,所以重建这些人对他的信心,也是重中之重。
罗子骁道:“皇上之所以同时立了三位皇子,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殿下的实力,不敢直接反对,但是其他两位皇子要达到与殿下同等的势力,却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皇上的计策其实很好理解,就是一个拖字。
“既然皇上想拖,我们就偏偏不让他拖。三位皇子刚刚入了宗谱,按照惯例,皇上得为三位皇子赐府邸,咱们就让大臣们上奏,请皇上将东宫赐给殿下居住。”
赵容非顿时一拍巴掌:“好主意!自古东宫只有太子可居住,若是三哥住进了东宫,那自然就是储君了,那些大臣们还不趋之若鹜。”
罗子骁一连出了两个主意,内外策应,赵彬父子这才算是理清了思路,重新振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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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宫时政殿中,赵晟将一份奏折扔在桌上。
“看看,朕不过是多立了两位皇子,这些人就急了,现在就要朕把东宫赐给赵容止住!”
顾太平忙道:“皇上别生气,他们这是心虚了。”
赵晟冷笑不已。
常乐端着茶水过来,道:“他们的算盘也打得太精了,若是现在把东宫赐给恪郡王住,那皇上立另外两位皇子又有什么意义,岂不是能同于昭告天下,恪郡王是储君了么。”
赵晟哼哼道:“他们是想趁容毅和梓真尚未站稳脚跟,便先把赵容止的势给造起来,形成既成事实。”
不过他转而又微微一笑:“不过朕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如今不过是老了、病了,他们便以为老虎不会发威了。”
他对常乐道:“取笔墨来。”
顾太平和常乐一对视,立刻都郑重起来,顾太平立刻去关门,常乐则拿了笔墨过来,铺在桌上,把毛笔蘸饱了墨水,提在手里,等着赵晟说话。
赵晟自从最近一次昏阙,虽然经过太医的诊治有所好转,平时看着除了虚弱一些行动都很正常,但其实他的手已经不能握笔写字了,就像中风一样。吃东西什么的都无妨,但是握笔写字这种需要手指关节协作发巧力的活儿,他却十分艰难,如果勉强为之,写不到几个字就会抽筋发抖。
所以现在,他的诏书都是由常乐来写了。
此前他就有意让常乐模仿他的笔迹练字,常乐很有书法天赋,如今竟能学得以假乱真。每次都是赵晟口述,她写,最后由赵晟亲自盖上印章,便成了一份真正的诏书。
“写,诸皇子初立,尚无德政,为免骄矜,暂不赐府。东宫多年空置,年久失修,现不堪居住,待修缮过后付之使用。”
常乐模仿赵晟以前写诏书的口吻,按照这个意思写好了诏书。
顾太平道:“还是皇上有办法,东宫年久失修,可怎么赏赐呢,自然得先修一修再说。”
赵晟微微一笑:“若只发这一道诏书,他们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来。再写一道。”
常乐便重新铺开纸张。
“朕近日备感身虚体弱,恐天不假年,为身后故,有意修缮祖陵,以备百年。大皇子赵容止素来勤谨,才能卓著,朕信之,特命赵容止领祖陵修缮事宜。”
91、狗都嫌难吃
皇帝不肯轻易将东宫赐给赵容止住,这本来就在赵容止一方的预料中。原本他们也没打算一次就成功,总要有接二连三的行动才能最终得胜。
所谓修缮东宫,不过是皇帝继续拖延的一个计策罢了。
不过接下来皇帝命赵容止修缮祖陵的诏令,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祖陵乃是皇室历代皇帝死后埋葬之所,当今皇帝病弱,要提前修缮祖陵,预备自己的坟墓,这也在情理之中。而修缮祖陵的人,一般都是宗室中的至亲,毕竟这是皇帝死后的居所,中国人遵死者为大,人们都非常看重死后的哀荣,若是死后都不得安宁或者墓地不祥,便是死不瞑目,死者的家属子孙也会被视作不孝。
赵晟将修缮祖陵的事情交给赵容止,岂非也是表明他对赵容止的信任。三位皇子之中,皇帝独独选择大皇子赵容止来负责此事,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了。
赵容止一方的人正好可借此机会为赵容止造势。
况且祖陵离庸京并不远,就在清平山旁边的黄龙山。清平山并非一座孤山,乃是清凉山脉中的一段,与之相邻的黄龙山因地势绝佳,被视作龙脉之地,所以被大庸皇室选为祖陵。
所以即便赵容止去修缮祖陵,也不算离开京城,京城里的各种动态仍然可以第一时间就爱得到消息。
当下,赵容止领了诏书,去户部领了钱,带了工部的人,浩浩荡荡赶赴黄龙山祖陵。
然而就在赵容止离京第二天,皇帝又下了一道诏令,命赵容毅全权负责东宫修缮事宜。
顿时朝野哗然。
原来皇上让赵容止修祖陵,是调虎离山之计啊。修祖陵和修东宫。听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差事,但是实际意义可就差远了。东宫是太子居所,让赵容毅修缮,皇帝该不会修着修着就让他直接住进去了吧。
可是明面上只不过是修缮东宫,并不是封太子,旁人也提不出什么理由来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容毅点了工部的人,修房子去也。
东宫作为储君住所,在皇宫中具有独立和超然的地位,地理位置也非同寻常。在大庆宫之东,内宫之南。从路程上来算,从东宫到皇帝居所大庆宫、朝会之所太极宫、妃嫔居住之内宫异界超级玩家全文阅读。竟然都是相等的路程。这大概也是因为储君特别的地位,当初设计东宫的人特意为之吧。
而现在,代表着国家最高权力之一的东宫,已经变成了尘土飞扬的大工地。
时节正处于雨水跟惊蛰之间,正是春节多雨的时候。本来并不是适合开工的季节,但这本来就是赵晟的用意,趁着春天气候反复,修修停停,随便就能拖上几个月甚至半年,赵容毅不是废物。这么些时间也能够让他的势力产生可见的扩张了。
开工至今已有十天,但工匠们只劳作了两天,其他时间都是下雨或阴天。不适合动工。
奉皇上之命,常乐带人送了一些汤水点心来慰劳赵容毅和工匠。
赵容毅此时正坐在东宫的一个凉亭了,今日幸而没下雨,天上都是云,工匠们已经开始丈量。
东宫占地不小。但二十多年未使用,好些个地方都有虫蛀了。所以赵晟决定将这部分屋宇推倒重建,因此工匠们需重新丈量,并设计图纸。好在春日雨多,正好无法开工,倒是有充足的设计时间。
“殿下好兴致呀,奴婢还以为殿下此时会很忙呢。”
常乐带着人走进凉亭的时候,赵容毅正在看书。他坐在围廊上,抬起一条腿,支在座位上,将拿书的胳膊放在膝盖上,的确十分悠闲。
“你怎么来了。”
赵容毅不过扫了常乐一眼,注意力仍旧放在书上,随手又翻了一页。
常乐道:“奴婢奉皇上之命,来慰劳殿下和工匠们。”
她对身后的人道:“去召集工匠们,将皇上赏赐的汤水点心分发下去。”
“是。”跟随她来的小铃铛、林小顺、马小卉等人自去安排。
凉亭里便只剩下常乐和赵容毅。
“殿下也尝尝吧,这是……御膳房新制的糕点,据说用了桃花的,香甜却不软腻。”
常乐手里端着一个漆盘,盘里放着四块桃花状的粉红色糕点,甜香扑鼻。
赵容毅只瞥了一眼。
“本王不喜甜食。”
常乐笑道:“知道殿下不爱吃甜食,所以奴婢就特意……奴婢就吩咐了御膳房,特意减少了糖的用量。”
赵容毅看着书,并不理睬那点心。
常乐撅了撅嘴。
这时候,小铃铛小跑着过来,脸色暧昧地道:“二皇子殿下,傅小姐来了。”
“咦?”比起赵容毅,常乐先说道,“是傅月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