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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思已经十个月大了,个头比刚出生的时候明显大了很多,重量也沉了不少。他已经可以张嘴发一些“啊啊”的风趣童声,可惜我听不懂,他的表情也日渐丰富,会哭会笑,也会生气和撒娇。
如果饿太久,当我喂奶的时候,他会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瘪着小嘴,满脸的委屈;见我走过来,他会高兴的抬起藕节般的胳膊,向我表达他的快乐和欢迎;如果我看书太入迷,太久不理他,他竟会傻傻爬到我身边,枕着我的脚安静睡去。
是不是该走了呢?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精灵,我有太多的不舍。
看着躺在身侧的那个娇小躯体,我又想起李雨翰惨死前的情形。我的心头有太多的疑问,父亲到底是为何而死,母兄现在情况又是如何,刘庆和兰若芷的关系到底怎样,班昭和皇后又是什么关系,李雨翰到底是死于哪股势力,刘庆和皇帝的关系是什么,皇帝对我又是怎样的感情?太多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太多的不甘。我不甘心就这样背井离乡孤苦生活,我不甘心就这样看他在我眼前无助惨死,我更加不甘心就这样被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有听命令任宰割的份。
我必须找到答案,我必须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就这样沦为权力斗争中的无谓的牺牲品。既然上苍给了我一副绝世的容貌,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我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连生死都不能保障,又何谈去做其他的事情,何谈保护好身边的人,什么治病救人,造福苍生都是空谈。
等一切结束,我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和张大娘、兰花姐,还有我的孩子,一起开一个小小的医馆,终此一生。
“姑娘,天晚了,该睡了。”
“张大娘,您请进来,我有话说。兰花姐,你也过来坐。”我表情肃穆,言语正式。
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向她们坦白事实,如若说了,是否会连累她俩,如若不说,突然失踪又很奇怪。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告之真相。有些事情,总还是要交代的。
听我说完一切,兰花的嘴巴张的很大,瞪着双眼,一副打死不敢相信的神情,反倒是张大娘,一脸的平静。
“姑娘人长的俊儿,脑子还聪明,还认字,又会写诗,说话也好听,我早就料到姑娘定非凡人。”
果真年纪大些,经过的事情多,竟颇有些见识,这就是人生积淀的智慧吧。
“姑娘想是要把这小子托付给我们?”
我急忙下地,跪下,向着她俩行起大礼,“还望大娘和姐姐疼惜,替我好好照顾这孩子,感激不尽。如若我不回来,就当这孩子是你们的,就当她没有这个娘。”说到这,我也是泪眼婆娑。
兰花拉起我,“妹妹请起。”
“姑娘说的都是大事,老婆子我也不懂,只是这小子,只要你放心,尽管留下,你也知道你这妹妹的脾气,那是真疼这孩子。”说到这,她声音里已有些哽咽。
兰花也哭了,“妹妹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我算不算是一个狠心的母亲呢?他才仅仅十个月大而已。
“还望姐姐把她当成亲儿,不要告诉他关于我和他父亲的任何事情,我只望他能够快乐无忧的长大。”
“妹妹不是说还要回来?”
我抹干眼泪,笑道:“如果还能回来,到时只说我是他的姑姑即可,就说我被婆家休了,还回来投奔老娘。张大娘可要收留我呢。”
“收留,一定收留。”她苦笑着答道。
我就这样离开了张大娘,离开了兰花姐,离开了我的孩子。如果他日后得知真相,李雨思,他会恨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吗?
冻云黯淡天气,扁舟一叶,乘兴离江渚。渡万壑千岩,越溪深处。怒涛渐息,樵风乍起,更闻商旅相呼。片帆高举,泛画鹢、翩翩过南浦。还是先去清河,找刘庆。
我不知道它是否会帮我,但是,我觉得他还不至于害我,现在,也只能暂且相信他了。
易水萧萧西风冷2
更新时间2011821 10:00:35 字数:2013
我驾着马车,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行了多少路,更无心观赏周遭的风景,我必须尽快赶到清河王府,说服他助我进宫。每年元宵节都是采女进宫的日子,我不能错过。因为在进宫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大哥,劳烦通报你家王爷,有人求见。”
“你这脏鬼,从哪里冒出来的,想见王爷,等着吧。”
清河王府,门外有四人把守,说话的这位身材瘦高,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我竟然被称作脏鬼,这还是第一次,着急赶路,其它的事情也便顾不上了。
我还要说什么,另外三个也站出来,“快滚吧,滚吧,王爷忙着呢,哪有闲空见你。”说至此,竟摆手作势赶我。
“告诉刘庆,邓绥求见。”我大声喝道。
四个人的脸上,竟突然换了颜色,刚刚还是满脸的轻蔑与不屑,现在竟有些惊恐有些喜悦。我正诧异间,只见门后转出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可是邓贵人,王爷等候良久,请随我来。”
难道他早料到我会来?
他带我去的地方,竟然又是晴风阁,这里,还是从前的样子。
“怎么,在回忆往事,回忆住在这里的情形?”
我正抚着曾经躺过的床榻发呆,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刘庆,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他,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这里还是老样子,你也是。”我平静的说道。
他大笑几声,“邓贵人,近来过的可好?”
我直视他的双眼,“不好。”
他躲过我的目光,转身望着窗外,“你怕是不知,自你走后,我那幸运的弟弟,每天不上朝不理朝政,派出各地军队搜查你的下落。洛阳各处都贴着悬赏令,不论提供消息或是知道你的下落,必有重赏。”这应该就是门口四个人表情变化的原因吧。
“班昭和班超现在如何?”以皇帝的精明,必能很容易的查到我是如何出宫的。
“班超有功于社稷,况且年纪已大,倒是没受什么责罚,只是班昭,本被关入天牢,处以监斩,最后还是皇后出面,才得以保命。”
班昭和皇后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我的家人现在何处?”我急切问道。
“你私自出宫,你觉得他们还能安然呆在洛阳吗?我已经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无需担忧。”
他好像一直在帮我,“我能见他们一面吗?”
他故作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等你进宫后,他们的危机自能解除,何必急于一时。”
他竟早料到我想进宫,那么,我也无需遮掩,“你会帮我?”
他再次大笑;“何用我帮,我那幸运的弟弟,一直盼着你回去呢。不过,我可以送你进宫,既然有赏赐,我也不能不要啊。我已经派人去了洛阳,你且耐心等着,等旨意一到,我便护送你进宫。”说到这,他突然转了语气,喃喃自语道:“洛阳,我又要回去了。”
我又在晴风阁住了下来,只是身边已经没有了晚月,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过的可好。四日后,洛阳果然传来旨意,皇帝闻我下落,大喜过望,令清河王刘庆即日护送我前往洛阳。
又是寒冬,又是大雪,就像我上次进宫的情形,一样的风,一样的雪,一样的路程,一样的风景,同样还是我,只是心情,早已不同上次。上一次,我懵懂无知,荒诞不经,我只是无数个别人的棋子。在一张张网里,见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然后被一双双手推入一个个权利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我突然想大喊,“洛阳,我又回来了。”
刘庆好像也很喜欢洛阳,或许他喜欢的不是洛阳,而是那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毕竟,他曾经也是太子。他应该也很喜欢权利吧。
又是月圆之夜,一轮明月高悬于天,那扇朱红的宫门,依然厚重肃穆。只是上一次,这扇门是闭着的,而这一次,朱红宫门一开到底,两旁站满提着红色灯笼的宫人,齐声大叫行礼,“邓贵人。”
前面引路的是元开,后面跟着刘庆,还有一群提灯笼的宫人。一路上,两旁都是红色的灯笼,整个皇宫灯火通明,犹如梦中的水晶琉璃宫殿,如此梦幻又如此真实。
这是通往嘉德宫的路。
这是他迎接我的方式。
已经能看见宫殿的轮廓了,已经近了。宫门两侧挑着两盏巨大宫灯,外边站着两排宫人,犹如雁翅一般。得进其中,当日暗红靛青的帐幔已经换成轻柔的薄纱,一层绯红一层墨绿,映着明亮温柔的灯光,红的更显娇嫩,绿的则更显清丽,就像绿叶映着红花,到底是谁衬托了谁的美呢?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一把拥我入怀,是他,皇帝。
他的肩膀,原来也是如此的宽阔与温暖。已经有多久,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已经有多久,未曾依偎过如此温暖的怀抱。眼泪,就这样顺着脸颊不经意的留下了。
他轻轻松开我,“你回来了。”
他的眼睛里,不再有往日如冰的寒凉,脸上竟有些浅浅的笑,只是嘴唇有些苍白,脸色也黯淡了很多,形容也略显消瘦,真的如刘庆所言,他那么辛苦的在找寻我吗?
他突然拉我至窗前,揭开轻纱,推开窗,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池红绿交映的荷,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满池的荷花呢?
“好看吗?”
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有些迷茫和疑惑。正是严冬,在河水已经结冰的洛阳,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也无法有这样一池娇艳的荷花的。
“听闻你的消息,我连日派人将前面的宫殿推倒,建了这样一个池塘,并派宫人用轻纱制作成荷花、荷叶、水草的模样,固定于池中。”
他说话的口气,轻快明朗,竟有些小孩子在母亲面前炫耀邀功的神色。
“贵人,请进些汤羹。”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猛的回过头,一张干净美丽的面容。
易水萧萧西风冷3
更新时间2011823 20:12:48 字数:2035
“晚月!”
见我唤她,她急忙放下汤羹,跪下将要行礼,我急忙拉住。她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一点疤痕,竟比烫伤之前更显秀美。
“贵人——”话未说得一句,她已是泪流满面。
“今日好好休息。”他走到我身边,嘱咐了一句,随后出宫离开了。晚月一把抱住我,我也紧紧搂住她,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在这个宫殿里,她曾是我唯一的亲人,今后,她也将是我的亲人和帮手。
哭过之后,“晚月,你的脸——”
她旋即破涕为笑,“是用了师傅的药,只用了十天,就已经回复如前了。”
她竟然也有了师傅,难道是班昭?见我疑惑,她急忙说道:“贵人,奴婢的师傅就是班昭,还是您托她照顾我的呢,贵人您忘了?”
“那你又是如何进宫的?”当初原是好意让其出宫。
“我原是和师傅住在宫外,前几日师傅说你要回来了,皇上又派人来传旨意,着我进宫伺候。况且,我也想念姐姐。”
“你师傅现在何处?”
一阵大笑自门口传来,“找我啊,我就在这啊。”
晚月急忙迎出去,“师傅,我和姐姐刚好在说你呢。”
看来她们两人相处的不错,最起码,晚月不会再抓着我的衣襟来躲避她了。
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右臂随意搭在我的肩头,“浪迹天涯的生活很有趣吧。如果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我也渴望浪迹天涯,什么草原啊,雪山啊,水乡啊——”
她的闲扯我并不感兴趣,“不想听听李雨翰的消息吗?”我打断了她的话。
“阿弥陀佛,”她双手合十放于胸前,面露悲伤,“我已尽知,你无需多说。人死不能复生。我和二哥听说了他的事情,已经在家悼念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