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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把我爷爷和朱将军的合影呈上去,希望以此“情报”讨好重权在握孙副主任,借我爷爷福荫再次帮我脱离困境。同时心里暗骂:自行车、破雨衣就是我的本色生活,如果你国台办嫌我给首长丢人,就该发制装费,再派你的大奥迪来接我……谁让你们拿我当“肉弹”呢!
我绕过孙副主任严厉的目光,径直走向宛宜开花的笑脸:“叫我叔叔。”
“叔叔!可是孙主任是让我来相亲的……”
“你真要给我当老婆?”
“是!”
“给我生儿子?”
“是!”
想不到海峡两岸刚一直通,马上就把把国台办撂到一边。
我记不得那天晚上都吃了什么,只记得我喝了很多啤酒,上洗手间时顺了大堂一朵玫瑰,借花献佛送给朱小姐。饭后,朱小姐把我带到她下榻的北京饭店贵宾楼,像丹麦美人鱼那样斜倚在沙发上,两只美丽的小脚摆在一边,给我泡了一壶又一壶台湾冻顶乌龙。我第一次领悟到什么叫风情万种。
宛宜的爸爸是国民党的海军中将,曾负责“澎湖战区”防务任务,他的同学 “章江号”、“剑门号”的舰长们和钢铁战士麦贤得交过手。朱妈妈年轻时当选“中华民国十大优秀青年”,后在“国军任野战外科军医”,当年宛宜花莲车祸五官移位,面部的整容手术完全部出自朱妈妈之手。
朱妈妈曾经在传奇人物吉星文手下当兵。吉星文是河南人吉鸿昌的亲侄子,1937年任29军上校团长,负责卢沟桥防务,打响抗日第一枪,是中国天字第一号的抗日英雄。中国内战后吉星文任金门防务副司令,豆蔻年华的朱妈妈在“吉长官”手下当军医。 1958年美帝在贝鲁特登陆,毛主席下令炮轰台湾支持中东革命。“八二三炮战”炮打金门,第一轮炮火就打死天字第一号的抗日英雄。一直到现在,朱妈妈都为没能救活“吉长官”自责。
朱宛宜和我同年异月同日生,为庆祝我们俩直接三通,喜欢热闹的宛宜在凯宾斯基设宴订婚。应邀的有我的上司新华社摄影部主任徐佑珠、《中国日报》摄影部主任王文澜和他的弟弟王文扬、《中国青年报》摄影部主任贺延光和他CCTV的女朋友石正茂……
订婚次日,新华社摄影部主管保密的副主任老余把我找过去,问我有什么问题忘了向组织交代,可我的确想不出有什么问题需要向交代。于是老余提醒我事关“个人问题”,我这才想起我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我说我为“党国”(党和国家)玩命多年,不孝有三,现已三十好几,终于有人肯嫁给我,而且是台湾——我们肋骨做成的妹妹。老余提醒我这是涉外婚姻,我十分不满地甩下一句话:“哦!台湾是外国呀?”
就在我和宛宜爱得天昏地暗之际,我多年的蠢行开始成为电视关注的热点,第一个把我拍上电视的是驻巴格达的CNN,随后我在北京电视台《人海撷英》抱怨新华社没收了我的丰田陆地巡洋舰,想不到节目还没播完,中国中小企业促进会秘书长张维新就送我一辆罗马尼亚吉普。随之而来的有CCTV的《东方之子》和《半边天》的张越、《时尚》的老板刘江吴弘、北京青年报《绝对隐私》的安顿……我一连数次严辞拒绝了北京有线电视的采访申请,我连采访我的媒体大鳄都安排不开,从未听说过这个刚冒出来的三流媒体。
一天傍晚,《中国日报》记者陈雄敲开我在什刹海的四合院,身后跟着一个身材丰满、手拎啤酒瓶的东北女子。一进门,陈雄批评我“也别太牛X了?怎么也得给人家对付几句吧?”我这才知道身后这位,就是被我严辞拒绝了无数次的北京有线电视台的王导。
我说我的确没有时间,今天晚上我的未婚妻要从香港飞北京,我从机场接上她就得直接去北京经贸大,我还得在那里给学生做讲座。王导说没关系,她和她的摄影师只悄悄地跟在后面,绝不影响我的私生活。王导演当时叫王春华,曾用名王纯华后来改用王淳华,出身哈尔滨话剧院,毕业于浪漫的中央戏剧学院。从此不管我和宛宜做什么,都有一台小心翼翼的摄像机跟在后面,记录我尴尬的人生。
我小时候就能背诵毛主席的《纪念白求恩》,毛称赞白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我当时就发现,一个外国人做到这些或许不难。一个中国人要做到一生心口如一,宛若登天。多年来我一直力求纯粹,努力追求表里如一。但在咱们伟大的祖国,从政治局委员到摆小摊的,有谁可以一贯表里如一?
迫于外界的强大的压力,加上我自私的本性——我和宛宜的婚事基本告吹,敬业的我太爱当新华社记者了。古希腊为美女海伦娜可以打一场“特洛伊战争”,英王乔治九世为娶一个美国寡妇自愿放弃最强大的王国,沦落为巴哈马公爵……这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傻瓜大多发生在西方,天生缺钙的东方男人缺乏这样做的主、客观条件。
连鲁迅先生都把中国男人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中国女人“中国男人大多是可以成为圣贤的,可惜都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毁掉的,周是褒姒笑坏的,秦……虽无历史记载,而董卓的确是让貂蝉害死的……”历史上仅有的两个例外是我晚熟的两次恋爱,都由于我这个男人软弱、自私——毁了我喜欢的人……
有线电视的王导用中戏导演系的专业水平悄悄走进我的生活,三番四抖摆平了我,为我展开一幅她们浪漫演艺圈里才有的浪漫故事。
1996年,我的养父,在美国当农场主的二伯身体欠佳,我奉父命飞往美国经营我从没见过的农场。我赤裸着上身开着约翰·迪尔拖拉机在唐氏农场往来驰骋,黄丝绸般的中国皮肤在黑白分明美利坚独树一帜。即使在健壮的西部牛仔中也罕见我这样用不完的蛮力,不胫而走,我成了当地最出名的大黄牲口。种地之余,我开着二伯的福特皮卡周游美国,最终离开农场独自环绕美国,写了那本一版一印15万册、驻美大使李肇星作序的《我在美国当农民》。
就在我在EL CENTRO 专心种地之际,大洋那边的王导悲悲切切来电话,说她意外怀上我的双胞胎儿子。尽管我多年一直放眼世界,可我更爱我的祖国,何况我突然有了双胞胎儿子。只可惜她由于健康原因,中止怀孕没让我看到我逍遥法外的两个小Supermen。尽管两个“无花果”已成历史,但我还是愿意承担男人应负的责任。
1997年6月28日,我和王导在北京月坛登记结婚,以后两次怀孕都因妻子乙肝大小三阳而扼杀腹中。所幸我在中东闯荡多年被阿拉伯种过多种疫苗,区区乙肝对我不起作用。
结婚半年后我因工作失意、家务繁重、日积月累老病复发,在北京医院、北京军区总医院、301医院4次骨穿之后显示为“再生障碍性贫血”。
海湾战争综合症加上我老婆大小三阳、DNA阳性,雪上加霜我已失去对小Supermen的自信,而我的妻子偏要和命运挑战,百折不挠非要和我生神仙儿子。我给我妻子打了两年半干扰素依然毫无效果,大、小三阳、DNA均全部阳性。我已彻底放弃海湾战争在耶路撒冷和神的“儿子之约”,只勉励自己即使妻子的乙肝治不好,也不要遗弃我可怜得妻子。
新华社工会主席周勇怕我们生活孤单,失去希望,把他们家新下的把小狗Cary给我们当女儿的,我为安慰妻子给Cary改名王小开,随她娘家姓王以示尊重。此前我还为妻子养了三只猴子,由于有了小开妻子把猴子送给我们家的朋友霍云。
与此同时北大医院大师姐董悦教授、李津生大夫,301医院血液科主任张伯龙教授、王永平大夫,地坛医院王硫琪教授,北京妇产医院李宝珠大夫,协和医院副院长郎景和教授,北京医院赵展荣大夫、邢保利大夫……多方协助、中西医结合,众多医生一定要帮我妻子生儿子。
1991年我在海湾战场三十而立,在耶路撒冷哭墙和神约定“To be a good photojournalist; To marry charming girls ;To make supermen 。” 几经辗转,我2000年在伊拉克北部曼苏尔播下亚述。 2003年7月23日,在北大医院林巧稚嫡传弟子——董悦教授亲自操刀下,神赐的儿子在隆重的埃及国歌声中悠然而生,这一天恰逢埃及国庆。
2000年冬,我入选《2000-2001年首次人文学者南极考察队》,我知道自己够不上学者,而且从没动朝学者发展的念头。我天性是个懒人,不可能像教授那样头悬梁锥刺骨。连新华社摄影部也对我被尊为学者选派南极深感意外,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只该“炒”的病鸭子。同行的教授们都是国家栋梁:博士生导师、政府津贴享有者,个个著作等身、德高望重,可我连做他们博士生的资格都没有。嫉妒之余,唯有说几句酸葡萄怪话,继续当我的新华社记者。我早就知道兢兢业业的治学方式不是我梦想中的美好生活,我心目中的美好生活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我在大学宣誓加入共产党时就坚信《共产党宣言》中的美好社会:“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
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中宣部、海洋局、极地办、外交部、国家计委们挑选我入选“首次人文学者南极考察”的理由,他们把所有文件封在牛皮纸信封里,寄给了新华社。这种做法颇让我这只频频遭受枪击的野鸭子惶惶不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我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让人惦记的。出发去南极的当天,外交部世界知识出版社在首都机场和我签署了《重返巴格达》的出版合同,一版一印15万册,15%的版税,我为“炒熟鸭子”能为国家纳税自豪了好一阵子。
我诚惶诚恐地告诉中央电视台两次采访我的倪萍大姐:“我一直把自己看成‘行者’而非‘学者’。这个‘行者’是行走的行,不是修行的行。”萍姐是仅次于我妈、我的责任编辑任幼强宠爱我的女性,看到我即将远走南极,母性十足的萍姐总免不了眼泪汪汪。幸亏有她们母鸡护雏般的袒护,我这只病鸭子才蹒跚着走到今天。
我从小就喜欢心有旁骛地到处乱走,边走边看的劣习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因为老师总向我妈告状我上课不专心,为此我没少挨笤帚疙瘩。其实我并不是不专心,而是我已经听懂老师要讲的内容。这绝不是我吹牛,一直到现在,我一边在IBM笔记本上敲文章,一边另开一个窗口看《走出非洲》。我喜欢把和我同样结实的IBM用到极至,奔腾的心可以满足我的各项要求。
整整40年前的1961年1月24日,岁在庚子腊月初八,我横空出世来到人间。由于天生胖大重近9斤,北京妇产科医院不得不刀剪相加才把我从娘胎里弄出来。我“亲娘”(无锡把奶奶叫亲娘)说那天晚上梦见观音胯下白马、怀抱婴儿,那婴儿就是我。一直到到现在,每逢吃腊八粥,我妈都唠唠叨叨劝我千万别信我“亲娘”的鬼话,说我千真万缺是妈肚子里生出来的。说到这儿我妈还撩开衣襟拍着肚子上的疤痕谆谆教导,“是骑河楼妇产医院把你从这个伤疤里夹出来的。”边说还眼泪汪汪地批评说无锡人把奶奶叫“亲娘”,会离间正常的母子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