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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玉颜因听闻那日关雎儿赶宫余煜出去,面上淡淡的,并不与关雎儿说话。
关雎儿见着自己自找没趣,便又转过身去。
“家妹自幼体弱,家人对她也多有疼爱,就养成了她这性子,还请关姑娘海涵。”宫余煜赶来说道。
关雎儿觑了他一眼,笑道:“我便是不海涵也碍不着宫姑娘什么。”
宫余煜看着废墟,担忧道:“若是四表哥出了事,玉颜不知会有多伤心。”
关雎儿闻言奇怪的看了眼宫余煜,虽说一个是表兄弟,一个是亲妹妹,但也没有在旁人还落难的时候就先关心自己妹妹的。
“哥哥——”宫玉颜叫道。
宫余煜闻言,转身向宫玉颜一笑,又在她耳边说了两句,便带着宫玉颜走了。
关雎儿望着他们兄妹两离去的身影,忽觉有一丝怪异。
胡乱想了一刻钟,那边就听到关跃在叫:“找到人了。”
关雎儿闻言也踩着木头等物走过去,就见淋着雨,林子清抱着一个盒子兴奋的叫道:“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闻到血腥味,关雎儿瞥了眼林子清的右腿,见他小腿上血淋淋的一片。
关跃将林子清抱出来,又叫人抬着他进厢房。
关雎儿再向前走两步,就见一出干净的小室露在那断壁之间。
细看了眼,那小室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旁的什么。
“关老太爷不愧是一心向学的,连密室里藏的也是宝书。”宫余煜说道。
关雎儿回头,见他是送了宫玉颜之后又返回来的,笑道:“叫宫二爷见笑了。”
“关姑娘客气,是我们对不住关姑娘才是,这小楼的银子在下会……”
“我会跟林大爷算清的,不劳宫二爷操心。”关雎儿说道,跳进那小室,左右敲了一番,觉得脚下的地板有些松动,用手指抠了一下,见是一个木匣子嵌在里面的。
“这里面莫不是才是真正的宝贝?”宫余煜笑道。
关雎儿并未理他,拿出那匣子打开看了眼,里面也是一本她不认得的古书,合了匣子,关雎儿走出废墟,见宫余煜与她一同,便问道:“宫二爷可是要去看林四爷?”
“当然。”宫余煜说道。
“那就一起吧。”
两人一同到了林子清那里,进了屋子就听林子清在里面不停哼哼。
关雎儿刚要进去,宫余煜又拦住她,说道:“里面怕有不便,关姑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话音刚落,林子清屋子里就传来宫玉颜低声哭泣之声,关雎儿觑了眼宫余煜,笑道:“现在可还有不便?”
“是在下多虑了。”宫余煜笑道,让到一边叫关雎儿进去。
关雎儿进去后,原本哼哼的林子清也不叫了,抱着匣子忙道:“你开个价,我都给你。”
“等林四爷好了再连同那小楼一起开张欠条给我吧。”关雎儿说道,将自己拿着的匣子也递给百宝儿,随后便又带着涟漪等人走了。
林子清见关雎儿又给了他一本书自是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嘴中说道:“关姑娘看着讨厌,其实还算个好人。”
“表哥,你怎样?痛不痛?”宫玉颜含泪望着林子清血肉模糊的腿。
林子清闻言,疼的叫了两声,依旧兴奋的抱着匣子不放手。
宫玉颜见林子清不理会他,又反复叫了两声。
“表妹,老四要接骨,请你出去吧。”林子泓生硬的说道。
宫玉颜一僵,又看了林子清一眼,便于宫余煜一同走了出去。
望着外面瓢泼大雨,宫余煜哽咽道:“哥哥,表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宫余煜笑道:“莫多想,四表哥自幼便爱书胜过爱命,此时是得了新书只顾着欢喜呐。”
宫玉颜一笑,又坐在椅子上听着里面林子清的叫声,揪心的蹙起眉头。
27、非奸即盗之人
当你厌恶一个人,想要从一个人身上挑出毛病的时候,那么他身上便没有一处是好的。
宫余煜自打那日被关雎儿推掉生意后,便不时的送些礼品过来,隔三差五的又邀她出去。
依据先前宫余煜那分毫必争模样,关雎儿第一个反应便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往后几日,虽被拒绝,宫余煜依旧不时的过来坐一会。自打林子清自作孽的将自己活埋了一次后,宫余煜来的次数更多了,竟有些三顾茅庐的意思。
关雎儿身边的几个丫头当中,旖旎是最嘴硬心软的,见着他这样,就有些感动,捡着空子就劝关雎儿。
“姑娘,宫二爷一片诚心,你就莫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旖旎说道。
正画着画的关雎儿看了旖旎一眼,说道:“你不说宫老二居心不良了?”
旖旎一怔,因最早说宫余煜其心可诛的便是她,最先被软化的竟还是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后,又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就算是个石头心也能叫宫二爷给暖化了。”
关雎儿一笑,说道:“我的心就是石头,不是火山甭想暖化我。”又低着头去看,一张画纸上除了眼睛,其余的地方画的都不好看。
“姑娘,你这美人的脸跟歪了的一样。”旖旎偷笑道。
关雎儿放下笔,叹气道:“我只会画眼睛,其他的画着也还好,就是凑到一起不像话。去催催林四爷,叫他早些把画像给我送来。”
“哎。”旖旎应道,便去催如今闭门不出的林子清。
关雎儿看着旖旎远去的身影,心里对宫余煜更加防备。听关尧说宫老二另找了合作伙伴,既然没了买卖上的事,宫老二没事还往她这里凑,能是为了什么呢?
正想着,外边涟漪说宫余煜又来了,关雎儿叫他进来。
看着宫余煜穿着言行皆叫她寻不到错处,关雎儿心中不满之时,又将他踢了小猫那一脚的错无限放大。
“宫二爷今日来又有何事?若是送礼,只管把礼单给了涟漪。”关雎儿笑道。
宫余煜瞄了眼关雎儿那身万年不变的装扮,笑道:“关姑娘可还记得你我初见那日?”
“那日是我眼拙了,叫宫二爷看了笑话。”关雎儿笑道,又感叹果然没有一双火眼金睛,辨不出妖魔鬼怪。
宫余煜却道:“那日溪边关姑娘正放着莲花灯……”
“宫二爷记错了,那日是白日,又在我院子里,我为何要放莲花灯?”关雎儿问道。
宫余煜摇头叹气,无限怀念道:“你终是忘记了。”
关雎儿闻言却不再言语。
“关姑娘,在下先前说已心有所属,不知关姑娘可知我心仪的那人是谁?”宫余煜又开口说道。
关雎儿笑道:“宫二爷喜欢的是谁与我有什么干系?这桩买卖是我无能,做不成的。若是宫二爷往后有什么好差事,还请不要忘了我。”
“这自是当然。”宫余煜点头道,又问:“关姑娘当真不想知晓那人是谁?”
“我对宫二爷的私事并未兴趣。”关雎儿笑道。
“关姑娘既然不想知道,那便罢了。”宫余煜无奈地低头说道,又抬头向关雎儿一笑:“因四表哥的伤,只怕他还要多叨扰姑娘一些时辰。我妹妹要照顾四表哥,自然也是要留下的,还请关姑娘多多关照。”
“好说,还请另妹只管将我这当做客栈得好。”关雎儿笑道。
宫余煜闻言,转身道:“不知关姑娘如今可还喜欢的是莲花灯还是兔子灯?”
关雎儿端着茶碗并未回他,见着宫余煜走了,便将茶碗放下。
“姑娘,我怎么觉得看宫二爷的样子,他心仪之人就是姑娘你?”涟漪开口道,又加了一句,“先前第一次见面他还没这样说,怎么如今就这样了?竟然连姑娘先喜欢莲花灯又喜欢兔子灯的事也知道。莫不是姑娘当真便是宫二爷的那……”
关雎儿看了涟漪一眼,又靠着椅子眯着眼,随后吩咐道:“叫关跃进来。”
“是。”涟漪应道。
关雎儿摩挲着下巴,她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自知之明,若说宫余煜对她一见钟情,她是不信的,那就是当真与原主认识?
这也不会,若说她识人不清也行,但看一个人认不认识自己这点眼力劲她还是有的。若是当真有情,又或者宫余煜先是因自己没认出他,才有意试探自己,那为何试探了一半又放弃了?
若说宫余煜态度的转着便是在见到关尧后,又或者说是在那天她从厢房出来后至宫余煜遇到关尧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叫宫余煜的态度变了。
“外头谁在?”关雎儿扬声问道。
熠熠忙应道:“姑娘,我在呐,涟漪姐姐去找关跃了。”
“那日宫老二他们刚到的时候,是谁在厢房里头当差?”关雎儿开口问道。
“先是桂婆子,后来是梅花。梅花她凑热闹上赶着去了,给林大爷等人倒了茶水。后来见没事了又出来了。”熠熠答道。
关雎儿闭着眼回想了一下,她离开院子的时候是见着梅花凑在里间的。
“叫梅花过来。”关雎儿开口道。
不一会,关跃便过来了。
“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关跃问道。
“宫老二自来了金陵,都去了哪里?跟谁说过话?”关雎儿开口问道,见这问题难住了关跃,又问道:“我是说跟我有关的人和事。”
关跃笑道:“这倒真不知道,宫二爷一个月去金陵几次,他也算是咱们家有旧,定是要去拜访老爷太太的。”
关雎儿一愣,若是旧识,那便是以前相识也有可能。
关跃看了眼熠熠,见熠熠的神情猜着关雎儿不像是看上宫余煜的,便又说道:“不是我多嘴,宫二爷为人太方正了。也不见他沾染女色,实在看着太假。”
关雎儿闻言,心知关跃这等混多了江湖的人看人的眼力还是毒辣的,又问:“你也觉得他不好?”
关跃笑道:“刚见时觉得宫二爷很好,是我们这些人八辈子也赶不上的,再见着两回,就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芸娘给他们送了一回菊花,也说那宫二爷看着怪怪的。”
“那是你们寻不到他的差子才这样想的。”涟漪开口道。
关跃一笑,搓手道:“大概是我们眼皮子浅,就看不得别人十全十美吧。”
关雎儿笑道:“他也算不得十全十美。”沉吟一番,说道:“你叫人查一下宫家的事吧,尤其是宫二爷的。”
“哎。”关跃应道。
见关跃走了,涟漪笑道:“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倘若宫二爷当真一片真心,又知道姑娘提防他,这不是太伤人了?”
“伤人总比伤己好。”关雎儿笑道。
外头人说梅花进来了。
关雎儿看了眼梅花,见她远比刚进来的时候看着好看多了,心想女子果然是要细养的,就算比原来的环境略好上一丁点,也能叫她更美上几分。
“姑娘。”梅花叫道。
“梅花,那天宫姑娘病倒,你在那边伺候着,可还记得那日宫二爷在我走后都做了什么?”关雎儿问道。
梅花回想一下,说道:“姑娘走后,他们就到书房里看方四爷开的药方子,再后来就又都出来了,其他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关雎儿看了眼梅花,摸索着下巴道:“你这样说想必你自己也回忆不起来,你就当我这是厢房,自己做着动作,然后说那几人都做了什么。”
“哎。”梅花应着,左右看看就端了茶碗,说道:“姑娘走后,宫二爷也并未生气,又进了屋子,我给他上茶他对我说声有劳……到了书房,方四爷开了方子,林大爷在看,似是觉得那方子也不怎样,便递给宫二爷看,宫二爷看了眼说很好,然后就叫人拿了方子去配药,随后宫二爷去看了宫姑娘。”
“没有其他事吗?比如说谁跟宫二爷说了什么话,宫二爷自己听到什么话,宫二爷看到了什么东西……别管多琐碎,你慢慢回想一下。”关雎儿说道。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涟漪疑惑道。
关雎儿掰着手指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