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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岚冤枉不是?人根本还没表态呢,是御医的意思,这也是出于好意,哪有在一国朝堂上生孩子的事是吧。
可是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裴如意一肚子烦躁正随着阵痛步步加强,立刻作起来:“不要,本宫不去产房,不去,黑咕隆咚的就是不去,宇文岚你杀了我好了,我死也不去那小黑屋我不要生了,都是你害得,你个乌龟王八大混蛋!呜呜……”
皇后一边嚎叫的撕心裂肺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骂得精彩绝伦,不要说伺候一旁的御医宫女嬷嬷低头一个个不敢看陛下脸色,就是隔着水晶帘台阶下一应重臣们,也都相顾骇然神情飘忽。
好,彪悍的皇后啊!
崇敬佩服羡慕嫉妒恨,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几条狐狸们相顾示意,这种时候,要不要干脆夹紧尾巴闪先?
谁知道后头又还会有多少精妙绝伦的皇家秘辛被皇后爆炸出来呢?
可是上朝礼法有严规,皇帝未下旨言退朝,众臣不得擅自离朝一步。
望望上头,得,这会子皇帝哪有功夫理睬他们呢?
走?还是不走?
这是个关乎生存的问题。
这时候皇帝早就转入水晶帘子后头,眼瞧着裴如意撒泼,却是一脸心疼,一个马步跨坐上榻,一叠声哄:“好好好,不去不去,咱什么地方也不去,你爱在哪生就哪生,御医,还不快给皇后接生愣着作甚?!”
御医一头汗,您老听明白没,这产道都还没开呢您老让我接个毛啊接。
腹诽归腹诽,借他八百个胆也不敢反驳,只能做出一副凝神静气的样子讷讷称是。
裴如意可没那么好哄,这种时候满肚子的愤懑在这种一阵隔着一阵的阵痛中加剧爆发之后,自然也就没了忌讳:“宇文岚你给我滚,我不要生,我痛,痛死了,我不要去黑屋子,他们会打我!”
宇文岚心中一颤,更是心疼。
他知道,如意这是一时把当年的事,和如今混在了一起。
他别无他法,只有用笨拙的诱哄缓解消弭,抱着如意的上身轻摇:“乖,好乖,宝贝乖,咱不生了就不生了,朕在这里,谁都不会伤害你!”
“你骗我,就是你骗我,我恨你!”
“好,朕让你打好不好,乖,朕在这里让你打,梓潼想怎么打都可以好不好?”
“不要,我想咬你!”
“好好好,给你咬!”
“呸,你的肉没事那么硬干什么,呸呸呸,铬牙,连你的肉都欺负我,我要我爹,爹!”
“好乖,是朕的不是,朕不该肉那么硬,你别乱动听话啊,好好生,你乖,朕什么都答应你!”
“不许骗人!”
“金口玉言绝不骗人!”
“我要出去玩!”
“好!”
“我不要睡龙床。”
“行!”
“我要回我的屋子!”
“好!”
“我不要早起!”
“行!”
“我要选漂亮的太监伺候我!”
“……这个,可以考虑!”
“嗯?!”
“行行行,梓潼说什么朕都答应!”
“呜呜,你骗人,痛,痛,痛死我了,嗷!”
于是,漫长的生产过程中时不时冒出来的这一段段对话,打击面很广!
o(╯□)o,英明神武形象高大的大魏开国皇帝的形象,就这么轰然溃灭。
碎了一地血淋淋的股肱权臣的心啊,拔凉拔凉晶莹剔透。
思量再三,大家都没有敢走。
丞相令狐彦更是直接叫了个小黄门在面前摆了个案几,箕踞而坐,慢条斯理品茶。
眼见得最得宠的权臣都这样了,大家干脆纷纷就座,整个小茶,品块糕点,竖起耳朵旁听。
当然,面上依然保持非礼勿听的君子楷模。
于是,皇家最秘辛的闺房轶事,成为天下人尽皆知的秘密。
嗯,原来捭阖雄才的宇文岚,在私底下,也是妻奴。
鄙视!
众人彼此交互了下认同的目光,又瞬间交错开去。
作为男人,这种事嘛,其实关起门来,又有多少大同小异呢。
已婚的,心有灵犀。
却是苦了几个新近被提拔上来的宇文岚准备重点培养的未来之星。
新科进士出身的集贤殿编撰彭林便是其中之一。
人还没娶妻呢。
可怜见底的一颗纯纯少男心,就被这一声声鬼哭狼嚎和心中伟大偶像形象溃灭的重大打击整出了严重后果。
很多年,他都没敢娶妻。
他家老娘想破脑袋估计也猜不透,这娃是受了啥刺激了。
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说实话,这生娃生得有全天下最显贵的一群人陪着,大魏明宗宇文晋的出生,委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辉煌。
鉴于这个实在是拖得长,从上早朝就出门的群臣过了傍晚一个都没从第一门朝凤门出来,这下子连带各家官眷都被惊动了。
自家老爷,丈夫,儿子神马的上了朝就没归来,关键是家奴个个没见着自家的主子出过朝门,于是一个出来打听,两个出来打听,一时间满大街都是出来打听的家奴。
平日彼此有熟悉的见着打个招呼,一交流,感情都没出来?
平素有仇怨的,这会子也没功夫较劲了,大兴九年八月初一这一日,大魏前所未有的大和谐。
全都一致的焦急等候在一日一夜没开的朝门外。
在面对有可能成为阶下囚的共同心态下,大家这么一琢磨,往日世仇算个毛?
这种与有惨焉的心思下,大魏朝整出了个近五十年的太平。
可喜可贺的歪打正着。
当第二日的旭日朝阳红彤彤灿烂爬上朝凤门城阙高楼上时,朝门终于轰然洞开,所有人都欣喜瞧见自家的老爷儿子丈夫慢悠悠走了出来。
要论这里头谁最意气风发,不是权臣,不是武将,不是封侯拜相王公九卿。
就是个接生嬷嬷和御医。
谁这辈子能摊上让堂堂九卿递抹布拎开水指挥将军端盆子指挥一干朝廷精英给自个这种品级位阶都极其够不上的人服务的?
托福,托太子的福。
这种事,百辈子都赶不上,够让各自得意上一辈子的。
当然这事,他们很聪明的得意在心上,没漏半个字。
这种事,后来谁家也没能够从自家老爷嘴里头撬出一字半句。
宇文岚最终得以保住自己圣明伟大形象,也得亏了群臣齐心一把手的合力。
这到底是哪个拉他们下水的,当时太乱回头细想没能够整明白。
这是一桩无头公案。
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总之,大兴九年史官笔书是这样写的,八月初一,后于含元殿亟产,不及归,帝力排众议于含元殿上待产,八月初二,日初,太子出于含元殿。百官朝贺。
一行字,大白瞎,可惜谁也没来予以指谪。
作为共犯,没人想回忆对皇帝大人妻奴的鄙视以及最后被奴役的真相。
反正,大魏朝后继有人,皆大欢喜就好,就好啊。
于是,太祖很高兴,各家平安亦很高兴。
其乐融融所有人都很高兴。
只有某个坐月子的人,有点不高心。
因为她发现,不仅床上男人的话,是不可信的,生孩子时候的话,也是不可信的。
她依旧神马也没变。
但是,这种瑕疵,在天下恭贺中,湮灭的渣渣都不剩。
可怜她只能牙痒痒的在闺房中,继续偶尔发挥一下她的雌威。
生活,在帝后将相,布衣黔首间,大同小异的依旧这般叙写着。
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只有亲身品味,方得真味,某,不过是个说书人,说一段尘封的往事,看客喜则落子一赞,不喜,则咄一声太过荒唐,愿君和乐,终到此完结。
谢谢!作者有话要说:到此,此文算是真正终结了,悲欢离合,犹如故事里人物一般风风雨雨了一场,可算是令我有种再世为人之感,得益良多,也得教训颇多,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想说的,不能说也在时间流逝中,化成淡定,于是,回首一下,感慨良多,感谢陪着此文走到底的朋友,也感谢骂到底的,不经历风雨,哪能学会成长,故,在新春临近之际,向所有人说一声,新年快乐!谢谢,诚挚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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