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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一大老爷们儿我怕什么?你怎么还没睡?”我关心地问。
“废话!你妈和阿赞都失踪好几天了,你说我能睡得着吗?”
“您有登寻人启事吗?”
“登了啊!还印了一百多个小广告贴在大街上。没人联系我啊!”我爸着急地说,“那个……林林,虽然……虽然……”他欲言又止。
“什么?”
“虽然……那不是你亲妈,阿赞也不是你亲弟弟,但你也帮着上点儿心行不?”我爸恳求着说。
“嗯,行。不过我这几天有点儿忙,我抽空一定帮您找找。”我安慰着他说。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
“嘿,别提了。今儿早上有一小区着大火了您知道吧?烧伤的病人太多,公立医院都搁不下,没那么多医生,也没那么多病床。我们那医院的院长跟公立医院有点儿关系,就转了一些患者上我们院去了。”
“哦,这样,那你得多注意身体。”我爸关心地说。
“嗯,知道了。警察有给您打电话吗?”
“打什么啊!根本没理我这茬儿!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他们现在根本忙不过来,天天满世界都出事儿。我这几天打110不是没人接就是占线。唉……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算是平静了些,毕竟警察根本没有干预这件事。而后,我又和我爸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与此同时,一辆墨绿色路虎缓缓地开进我的视野。
我下意识地一缩脖,赶紧把自己藏匿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像一个高明的猎人,眼睛死死地盯着猎物,眼看着墨绿色的路虎停在不远处一个狭小的空当里。车灯熄灭,车内的灯亮了几秒钟也暗了下来。车门开,一个女人拎着包下车,锁车门,走进三号楼三单元的楼道。没错!这正是璟雯!
我在黑暗中又蹲了十分钟,一直盯着五楼的窗户。等三单元五楼的一扇窗户亮了灯,拉上窗帘之后,我才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在冰天雪地中蹲的时间过长,脚都冻僵了,站起来的时候我在地上使劲跺着脚,然后拔腿向她的车走去。
我掏出兜里的锥子,蹲下身来,用锥子把嵌在左边后轮里的雪掏出来。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我抡起胳膊,尖锐冰冷的锥子应声下落。只听“噗”的一声,霎时间里面的空气从窟窿里急速钻了出来。然后我用同样的方法把右边的后轮扎爆,不一会儿的工夫,我明显觉得这辆车的后部塌陷下去。我收起锥子,转身便走。
因为自己走路不便,再加上雪路很滑,从三号楼到小区外的这段路我几次差点儿摔倒。上车前,再次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发现。上车,打火,走人。
之前说过,璟雯的这个突然事件导致我在情急之下想出一个不是万全之策的“万全之策”。这个主意要依靠很大的运气成分,不管怎么说,明天,成败在此一举。
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车寥寥无几,除了对面一闪一闪的车灯我仿佛什么都难以看清。这时,后视镜里一个车灯晃了我一下瞬间又消失了。正纳闷的时候我又在正面的倒车镜里看到了后面的来车。
一路上,我开得很慢。在车里都能听到车轮压在雪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后面那辆车就好像车辙一样跟着我。直到我到了家拐进小区大门的时候,它才从我后面径直开走了。我故意停了一下,就是这一刹那,我从后视镜里终于看清楚了那辆车,没错,还是黑色帕萨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它了,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意外,甚至已经习惯了它的如影随形。当我把车停好以后,我又在雪中站了好一会儿,可那辆黑色帕萨特再没出现。
我看了表,12:30。距离上一次监视梁晓欢和梁赞已经过了3个小时。我赶紧快步上楼,都没来得及掸掉身上的雪就冲进家门,电脑显示器里终于出现了令我欣喜的画面!
梁晓欢已经用刀子把梁赞左手周围的绳子割开了!而此时此刻,梁赞依然是整体被捆在床上的。但这不要紧,他的手腕只要能有一定程度的活动,他就可以帮梁晓欢先解开身上的绳子。而梁赞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见梁晓欢背对着梁赞,梁赞单手在梁晓欢坐着的椅背上摸索着。我紧紧盯着屏幕,不到五分钟时间,我看到梁晓欢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便见她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仰头嘶吼……
这是一个常识问题,如果身体被捆绑的时间过长,绳子几乎都要勒进肉里去了,那松绑的时候是非常疼的。如果再加上捆绑的力度过大,因为血液的不流通导致局部肌肉组织受损而提前死亡也是很有可能的。而梁晓欢应该算是很幸运,她的身体似乎可以离椅背远了一点。又过了两分钟,梁晓欢背后的绳结终于解开了!但因为被捆绑的时间太长,梁晓欢没法立刻把身体两侧的手抬起来,依旧僵直地挺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她稍稍尝试了一下动动胳膊,但都被随即袭来的疼痛打消了念头。她屡次做着尝试,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方能让两条胳膊慢慢地离开身体。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上所有的绳子剥离开来,然后缓慢地弯下那已经直挺挺地坐了将近六天的老腰,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双腿。我看到她的身体不停地哆嗦着,时不时还摸摸自己的脸,应该是哭了。
梁晓欢双手撑着椅子,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又扶着椅背站了很长时间。而梁赞好像很激动地说着什么,这使得梁晓欢开始尝试迈出六天来的第一步。但这第一步却是走得如此艰难,她应该能品尝到当初我刚刚变成残疾时的那种痛苦。只见她像一个起码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步履蹒跚地走向墙角,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撑着墙壁,慢慢地将身子俯下来,端起一个一次性纸杯,仰起头,喝了一口。转身,端着水杯,迟缓地走向梁赞的床。途中她经过那把椅子,还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她把杯子拿到梁赞的嘴边,谨慎地给梁赞一口一口地喝水,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呛着她的宝贝儿子。
2012年11月27日,凌晨1:40左右,梁晓欢终于暂时自由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梁晓欢一直都在帮梁赞解身上的绳子。因为梁晓欢的体力不支,她身体仍然不能活动自如,再加上梁赞的疼痛,解绳子的过程好像揭烧伤患者身上的纱布一样困难。最终,梁赞身上的绳子也被全部解开。而后,梁晓欢一直在给梁赞做全身的按摩,我觉得这已经是用了梁晓欢最后的力气了。又过了将近半小时,这个将近300斤的胖子,在梁晓欢的协助下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了。
2012年11月27日,凌晨3:00,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梁晓欢和她的儿子梁赞,在被捆绑了六天之后终于暂时重获自由,分别站了起来!不过站立的时间没超过几分钟,两人又纷纷瘫在床上。我感觉他们的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而整个身体很像折了关节的木偶,晃晃荡荡的。
两个人坐在床上分别给自己的肌肉做着按摩,而且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儿的时间,梁赞拖着臃肿的身躯从床上下来,慢慢地走向客厅的门。他把脸凑近门缝,认真地观察着,时不时又回过头跟梁晓欢说两句。其实我知道,梁赞在分析那四道锁。
这四道门锁是暗锁,而且是极其特殊的暗锁。一般的暗锁一面是插钥匙的锁眼,另一面是拧开门的把手。而我这四道锁两面都是锁眼,里出外进都要用钥匙开门。我就担心梁赞会用椅子去砸门,如果门上有凸出的把手是很难禁得住梁赞那一身蛮力的。所以这间密室的整扇门都是平的,梁赞想砸也没处下手。
不过,愚蠢的梁赞还是很乐于尝试的。几分钟之后,只见他走向客厅中间,抄起梁晓欢一直坐着的那把椅子就向房门走了过去。他双手将椅子高高举起,挥舞着那粗壮的胳膊,重重下落。只听得“当”的一声,由于梁赞第一下的力气过大,导致一条椅子腿撞击在锁眼上顿时火星四溅!梁赞的手也被震得生疼,他赶紧把椅子扔在地上,捂着手,咬牙切齿地原地转圈,嘴里好像还在破口大骂。梁晓欢着急地从床上站起来,刚想走过去却被梁赞制止。
梁赞硬着头皮捡起椅子,再次做着努力。一下、两下、三下,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梁赞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不到二十下,金属椅子腿已经弯了一根,而梁赞的人就好像那根弯曲的椅子腿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你会问,大半夜里的他这么砸难道邻居们听不见吗?我之前说过,这间客厅的四面墙上都有厚厚的海绵,而且这扇上了四道锁的门外面也贴了一片海绵。所以无论梁赞怎么折腾,邻居们也大可安枕无忧。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梁赞又开始用身子去撞门。直到他再一次累得站不起来,那扇门依然巍然不动。最后,梁赞放弃了蛮干,他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看到了那把水果刀。他已经无法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体了,只见他慢慢地爬向那几杯水,“咕咚咕咚”一连喝下两杯解当下之渴,而后捡起水果刀,在梁晓欢的用力搀扶之下,梁赞重新站了起来。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前,弯下腰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四道锁。我看到这儿当时就乐出了声,这四道锁里外都有锁眼就证明有八道关卡,梁赞既不是小偷又不是开锁公司的,用一把水果刀能撬开这些锁?
我看了看表,快4:00了。想起一会儿还有任务,就赶紧钻进了被窝。至于梁赞,就让他自己去探索吧。
璟雯的飞机是10:00左右起飞,飞国外的话她起码7点多就得到机场了,所以闹铃叫醒我的时候是5:00。我打了个哈欠,定了定神,下床走到电脑前。揉揉眼睛,看着屏幕。梁晓欢和梁赞都在酣然大睡,只不过梁赞是躺在床上,而梁晓欢却靠着墙坐在那把弯了一条腿的椅子上。我摇摇头,不由自主地哼笑了一声,感慨这就是亲妈和后妈的区别。
Chapter 6 余情未了
2012年11月27日凌晨5:40,一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停在璟雯家所在小区的大门口。而车上的出租车司机,正是我林过云。而我,今天只等一个客人。
离璟雯出家门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的眼睛就是不敢合上,生怕有什么变故导致璟雯在眼皮底下溜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区里陆续有学生、上班族和老人出来。因为一夜的积雪未化,有几个上班族过来打车均被我以等人为由拒绝。当璟雯和她爸拉着行李箱从小区走出来的时候,我明白扎爆车胎这招已然奏效,但同时我又立刻紧张起来。之前说过,今天的行动是要靠运气的。因为,我担心璟雯她爸跟她一起坐出租车去机场。
璟雯还是穿着一件紫色的羽线服,拎着一个皮包站在小区门口左顾右盼,好像是在等出租车从她身边经过。我在犹豫,我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开过去?如果开过去,她爸跟她同时上了车,我该怎么办?计划要有什么变化?如果不开过去,难道就等着别的出租车把璟雯送走?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上飞机飞往加拿大?我看了看表,7:03。心想反正事情是要做到底,今儿是最后的机会,反正都来了,干脆一鼓作气!我戴上墨镜,系上安全带。一咬牙,横下心来。打火踩油门,出租车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