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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儿出来的时候也吓一跳。”
璟雯长出一口气,说:“挺好,空气真好。爽死我了,那屋里太憋得慌。”
“走吧,上车吧。”我指了指停车的位置,“小心地上滑,慢点儿走。”
“你慢点儿吧!瘸了吧唧的。”璟雯打镲着说。
上了车,璟雯盯着我缠在后视镜上的饰物看了半天,她问我:“你以前这儿不是挂的你妈的照片吗?现在怎么换了?”
我一边打着火,一边说:“是啊,不想挂她老人家了。”
随着发动机声音响起,我的车开出了医院。
“去哪儿?”我问璟雯。
璟雯深吸一口气,琢磨了一下说:“转转吧。”
“去哪儿转啊?”我笑着问她。
“哪儿都行,反正现在不想回家。”
听了璟雯这句话我愣了一下,然后问她:“昨儿你怎么跟你爸妈说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来了?”璟雯转头看着我。
“我出门的时候看见他们了。”
“呵呵,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璟雯冷淡地说。
“那他们现在肯定想杀了我吧?”
“我爸妈感谢你,靠!感谢你没杀了我就不错了。”
“你别开玩笑行吗?说实话,他们说什么了?”
“哎哟!你在乎这个干吗啊?既然昨儿的事儿都过去了,你已然活到今天了就证明他们没打算怎么着。”璟雯不耐烦地说。
我看了看表,10:00。“你中午想吃什么?”我问璟雯。
“什么都不想吃。”
“那总得吃吧,你这倒好,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吃什么。”
“去你家!”
“啊?什么?”我惊讶地问。
“我说去你家。”
璟雯说得轻松,但我心里马上就开始紧张了起来。我想,家里的电脑还开着,让璟雯看见屏幕上的画面就死定了。另外,我今天本来是要去通州处理梁赞的,估计今儿这时间有点儿紧了。但我又转念一想,如果不让璟雯去的话,可能她心里会有想法。刚刚对我不那么粗暴了,要是不遂她愿,我估计一切又得重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行,去我家我给你做饭。”
“我想吃鱼。”环雯说。
“啊?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知道吃什么吗?”
“怎么了?不行啊?我还不能点菜啊?”璟雯佯装强势地说。
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起几年前的她,那会儿我们同居在一起,如果在家里吃饭的话一般都是一起去买菜,然后一起做饭。那种感觉真像是夫妻一般。璟雯总说,一个人做饭没劲,两人一起做饭才有情调。而且那时候璟雯总是点菜,她想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尽管有时候做得不好吃,但是我们都会照着网上的食谱一点点做尝试。我知道摄雯今天想吃的鱼,是我们俩比较拿手的清蒸鲤鱼。那道菜是我们俩当年练习了很多次,浪费了很多条鱼才修成的“正果”。
“行!清蒸鲤鱼。”我欣然答应。
“哎,对了!这大雪天哪儿买鱼去啊?”璟雯问我。
“咱去超市。”
在我们家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连锁超市,附近小区的居民都会去那儿买东西。我和璟雯到的时候刚好是中午,顾客并不是太多。我已经好久没有进过超市了,进去一看觉得这儿跟平时大不一样了。不但顾客少,就连服务员也寥寥无几。最奇怪的是货架上少了很多货物,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是缺的。这感觉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物资还比较匮乏的年代,记得那时的商场就是这样的,就几个售货员,要买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可选择的余地很小。
我和璟雯来到水产品区,原来很多生猛海鲜都不见了踪影,剩下很多空荡荡的玻璃盆和鱼缸。我们找了半天鲤鱼,在一个很小的玻璃缸里看见几条半死不活的鱼趴在缸底打蔫儿。
估计是很少有客人的缘故吧,一个年轻的服务员看到我们俩之后热情地飞奔过来招呼。“看看鱼啊二位?”
“嗯。这鲤鱼多少钱一斤?”我问。
“25。”
“我操!你他妈卖的是金鱼啊?”璟雯惊讶地大喊着。
“不是金鱼,是鲤鱼啊。”
“我说你这鱼是金子做的啊?”璟雯怒气冲冲地说。
“就这价儿,您看这天儿,哪儿还有鱼啊?”服务员一脸难为情。
“不是,关键是你这鱼也太小了,跟鱼虫似的。再说了,也不活泛。”我说。
“就是啊!你二十五块钱一斤我们还不如直接去饭店吃呢,还做什么啊?人家给做好了也就这价儿。”璟雯不依不饶。
服务员挠挠脑袋,笑着说:“您要这么说也对,但是咱这超市不是我开的,要是我开的我送您都行。”
“别废话!便宜点儿!”璟雯指着服务员的脸。
“那咋可能?咱超市从来也没划价儿的规矩。”服务员更加为难了。
我不想找碴儿,也没工夫跟他扯皮,拍拍璟雯的肩膀说:“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你跟他发火也没用,他就一打工的。”
璟雯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对那个服务员说:“要不是我今儿想吃这个,我得烧了你们铺子!”
后来我和璟雯又买了些昂贵的蔬菜,拎着大包小包出了超市。把东西放进车里,我问璟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哪样?你是说我像泼妇吗?”璟雯横眉问我。
我冷笑了一下,默不作声。
“我告诉你,林过云。你是没结婚没孩子,你要是有了孩子,我估计你媳妇比我还老娘儿们呢!你他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结了婚什么都得精打细算,日子就得这么过!婚后的女人都这样,你得习惯!”
“行!反正啊,谁娶了你这媳妇谁算是享福了。”我说。
“那是!”璟雯自豪地梗着脖子。
※※※
我租的这个房子在四层,因为腿脚不方便当初租房子的时候我就故意找了一间比较低的,就算是电梯坏了我也有能力爬上去。从一层到四层坐电梯用不了半分钟,这半分钟之内我已经盘算好了进家门要做的第一件事。
我把手里的东西都让璟雯拎着,从兜里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对她说:“进屋后左手边就是厨房,把这些东西先放进去。”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我一个箭步跨了进去,脱了鞋就直奔卧室。完全不顾璟雯在我身后喊:“哎!你给我拿双拖鞋啊!”
“不用换鞋!”
“废话!脚底下有雪!”
进了卧室,我看着电脑显示器,梁赞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血糊糊的肉正在吃着。看完这个画面之后,我立刻拔了电脑的电源。这台电脑是个台式机,电源拔了以后瞬间就关机了。关机之后,我脱下外衣,把动作的节奏放慢,调整好呼吸,走出卧室。
璟雯从厨房里出来,脚上已经换上了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拖鞋。她举着那只健康的左胳膊对我说:“你看我这残障人士能帮你干点儿什么?”
“你什么都甭干,你最好别沾水,坐在那儿看电视吧。”我指了指沙发说。
“我先看看你这屋子吧。”
“嘿,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普通的一居室。”
“我主要想看看你那卧室。”说着,璟雯就迈步往我的卧室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老说自己单身单身的,我看看有没有金屋藏娇。”
当璟雯踏进我卧室第一步的同时就发出一声惊呼:“哎哟!你还这样啊?”
我知道她所谓的“还这样”是什么意思,她是说我的房间还是这样干净整洁。这其实是从小落下的“毛病”,别看我身有残疾,但家里的卫生多年来都是由我来收拾的,梁晓欢和梁赞从来不管。再说,作为一个从医的人应该也不会不注意个人卫生。按照璟雯的意思,我这种单身光棍应该颓废才对,应该肮脏才对,应该龌龊才对。
“行了行了,别看了别看了。看你的电视去吧!”我一边推璟雯出去一边说。
“哎哟,大老爷们儿,你还不好意思?真是的。”
正当这时,我家的门铃突然响了,我和璟雯不由自主地朝房门的方向看去。我下意识地对璟雯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慢慢地脱下拖鞋。因为瘸腿的缘故,我走路的时候残疾的右脚会和地面发出很大的摩擦声音,我瘸着腿悄悄地走向房门。眼睛贴在猫眼上向外观望,是老周,我估计他是来要车的。他又按了几下门铃,见没人答应又开始敲门。璟雯从客厅里走过来,低声问我:“谁呀?”
我再次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她不要走过来,我担心她的拖鞋发出声音惊动了外面的老周。老周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之后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当时我一下就慌了,赶紧双手去摸自己的裤兜。我担心手机这会儿响起来,那老周肯定能听见。我摸到手机,飞快地举到面前,然而心却一下儿就放了下来,原来手机估计是因为没电已经关机了。老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挂了电话以后,无奈地转身走了。我反身靠在门上,舒出一口气。
“谁啊?给你吓成这样?”璟雯皱着眉头问。
“追债的。”
“啊?追债?你欠谁钱啊?”璟雯焦急地问。
“呃……”我犹犹豫豫。
“啊?说啊。”璟雯碰了我一下胳膊问道。
幸亏我脑子反应够快,随口就编了个瞎话:“我那后妈,跟人家玩牌欠人家钱。”
说完,低着头走进了厨房。
我听到璟雯在背后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客厅。我把蔬菜扔进洗菜的池子里,打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冲在手上,刺骨的寒冷袭遍全身,就好像外面冰天雪地的天气一样。
“咱们吃什么主食啊?”璟雯在我身后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看电视去吧。”我没有回头,继续闷头洗菜。
“有米吗?吃米饭吧。”
“有,我一会儿淘点儿米。”我转过身,看着璟雯。
她倚着厨房的门站着,脸上也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问我:“我能抽烟吧?”
“能抽是能抽,但最好别抽。不利于你恢复,尤其是你那鼻子。”我指了指璟雯的脸对她说。
“没事儿。”说着璟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还别说,你现在越来越像家庭妇男了。”
“这叫婚前预热。”我把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抽出菜刀。
“切,你还能结婚吗?”璟雯冷笑了一声说。
“我干吗不能结?你以为没了你我就娶不着媳妇了?”我一边切菜一边说。
“我倒不是那意思,你说,还有一个月不到就世界末日了。你还娶什么啊?做个世界末日前的光棍不也挺好?”璟雯猛吸了一口烟。
“帮我一忙,那袋子里有米。你往那盆里盛点儿,够咱俩吃的就行。”
璟雯打开米袋,用里面的杯子舀了两杯大米放进一个不锈钢盆里,打开水龙头让大米浸泡其中。然后叼着烟,把那只健康的左胳膊伸进盆里单手淘米。我看见了,赶紧阻拦道:“别别别!不用你管!水忒凉!”
我拉住璟雯的左胳膊,璟雯叼着烟,不肩地瞪着我:“怎么了?歧视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