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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喜欢。”
“啊?”梁晓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这样的话才好办事儿啊。”我笑了笑。
梁晓欢仿佛知道我要干什么,可又不能确定。我知道她是不敢去想,她不想承认自己正处在危险中,她也不敢面对自己有可能被伤害的事实。她说:“林林,你听妈说。不管有啥事儿,咱好说好商量行不行?”
我直直地盯着她,没有答复。没想到梁晓欢居然搬着椅子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胳膊。这是她第一次叫我林林,第一次在我面前承认她是我妈,也是第一次与我有非暴力的身体接触。
我为了稳住她的情绪也同样抓住她的手,这仿佛让她放心了一些。我又问:“还是那个问题,您知道下个月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到底是什么日子?”她说。
“下个月的今天,是世界末日。”
“哈哈哈哈!傻孩子!”梁晓欢居然放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傻吗?”我冷冷地跟着笑,“就算我犯傻吧,如果是真的,您觉得接下来的一个月您有什么打算?”
梁晓欢止住了笑声,她说:“算了吧你!我也听说了,现在电视上不是天天吵吵着这事儿吗?那都是吓唬人呢!我还知道一点,今儿是你生日,也是我和阿赞的生日,咱们仨一块儿过!”
“什么?也是你们俩的生日?”我纳闷地问。
“是啊,咱们不都是11月21日吗?”
她这么一说我更加一头雾水,因为自从梁晓欢带着儿子嫁到我们家来以后只有当年给我过了一次生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过,而她自己和梁赞的生日绝对不是今天!为什么她会说我们三个人是同一天生日呢?可梁晓欢却很快打断了我这短暂的疑惑。
“走走走,儿子,咱回家过生日去!”说着梁晓欢想起身,我一下子按住了她的肩膀,认真地跟她说:“您,必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接下来的一个月,您,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
梁晓欢又开始不知所措了,她慢慢坐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这种眼神仿佛让我回到了15年前刚见她第一面的时候。
13岁那年,我爸第一次把梁晓欢和她的胖儿子梁赞带进家里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他同事。后来这个女人经常带她的胖儿子来我家,越来越频繁不说,以至于后来他们都有了我家里的钥匙,而且跟我爸的关系越发亲密。当然了,因为梁晓欢当着我爸的面对我很好,给我买了很多玩具和好吃的。也许是她很会讨我和我爸欢心的缘故吧,没过多久他们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我记得很清楚,从他们结婚的第二天起,梁晓欢对我的态度就有了变化。她给她儿子梁赞做了一顿丰盛的早点装进塑料袋里让他拿到学校去吃,而我却没有。那天放学后,我发现她那个胖儿子居然坐在我的写字台前玩我的玩具!之前他从来没有进过我房间,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却如此嚣张。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过了一段时间,家里一切都开始有了等级。从初中到高中毕业我一年四季都穿校服,只有春节我才有新衣服穿,这仿佛让我回到了父母小时候那个年代。冬天的时候,她亲手给梁赞织毛衣和毛裤,而我的毛裤则还是两年前买的。小毛裤紧紧绷绷地箍在我的腿上,每迈一步都举步维艰。
吃饭的时候梁晓欢从来就没给我夹过一次菜,好吃的都尽着给她儿子吃,好像生怕我“抢食”似的。甚至有一次我壮着胆子去夹一个鸡腿,却被她硬生生地用筷子给打掉了!每年梁赞要过阴历阳历两次生日,而我这么多年只过了一次。她以前给我买零食和玩具的日子也是一去不复返了,除了买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最可气的是梁赞成了我卧室的主人,而我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变成了写字台。因为茶几太矮,所以我每天只能坐在冰凉的地上写作业。初三的时候面临中考,我每天都学习到很晚,没多长时间就近视了。然而,没有梁晓欢的允许,没人敢给我买一副眼镜。
除了让我处处低她儿子一等的等级制度之外,暴力更让我难以忍受。梁晓欢第一次打我,是初一期末考试前的一个傍晚。我在家里复习,而她那个小我3岁的胖儿子故意在我旁边捣乱,一会儿把我的书藏起来,一会儿把我的笔扔在地上,搞得我实在没法静下心来。当梁赞弄湿了我的一本复习资料后,我终于爆发了。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只是对梁赞大声嚷了几句。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哭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扯着嗓子像一头正在被宰割的小猪崽儿。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后脑勺儿“啪”地被打了一下,又疼又烫。我猛回过头,看到梁晓欢怒目圆睁,嘴角气得抽搐着,手里拎着一个正冒着烟的炒菜铲子,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韭菜。我还没回过神来,第二铲又扇了过来,一记“耳光”扇得我两眼发白,捂着脸歪着身子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小王八操的!你给我记住喽!你以后再他妈欺负我儿子,我他妈弄死你!”梁晓欢用铲子指着我,那铲子好像要变成一把大刀,恨不得一刀把我砍死。
从那以后,梁晓欢见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她越发肆无忌惮了。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出拿我出气的理由,而我爸看在眼里却敢怒不敢言,最多也就是当着我的面埋怨梁晓欢两句,而当他们进了自己的卧室以后,我却听见梁晓欢反过来痛骂我爸的声音。
我知道我爸这个岁数,又是一个普通工人,能娶个老婆不容易。即使梁晓欢对我怎么样,他也不能说什么。后来我爸也越来越事不关己,底线越来越低。最后只要梁晓欢不打死我,他就一声不吭。尽管如此,我一直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忍耐。后妈打孩子这事儿一点儿也不奇怪,虽然我委屈得经常躲在被窝里哭,但为了这个家的完整,我从来没有过什么过激的举动。我一直逆来顺受到了高中,但高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今生难以忘记的事情,那件事儿给我带来的痛苦是一辈子都难以抹掉的!
我就读的那所学校同时有高中和初中,为了让我照顾梁赞,在我高三的时候我爸让梁赞跟我去一个学校上学。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雪,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一个人走出校门,隐隐约约听见哭声,而且我越听这杀猪般的哭声越觉得耳熟。我顺着哭声找到一个漆黑的小胡同,隐隐约约看见有仨小流氓正在欺负一个孩子,只见那孩子趴在雪地里,一个小流氓踩着他的后腰,一个踩着他的屁股,另外一个正在翻弄他的书包。我走近了一点儿,终于看清了趴在地上的那个孩子是个小胖子。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哈喇子顺着大张的嘴巴滴在雪地上。那,确实是梁赞!
“你们干吗?!”我大喊一声。这一声由内而外的怒吼完全是本能反应,我没有考虑自己会不会也被这三个小流氓暴揍一顿,也完全没有考虑其他后果。
听到我的怒吼后,那仨小流氓立刻收手了。翻弄书包的家伙把书包扔在雪地上朝我走来,另外两个紧随其后。为首的两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怒视着他。可我的怒视还没到两秒钟,为首的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我“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一下仰翻在雪地里。紧跟着三个家伙跑过来,冲着我的脸、头和肚子一顿猛踢。其中有一个因为用力过猛再加上雪地湿滑,居然自己都摔倒了。另外两个看到他出了糗,捂着肚子笑了半天。那个出糗的家伙觉得很没面子,站起身一边大骂一边玩儿命地往我脑袋上踩。另外两个也再次参与进来,直到我被打得开始呕血他们才罢手,而后仓皇逃跑了。
当梁晓欢找到我们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梁赞还在号啕大哭。我趴在地上疼得不能动弹,我不知道梁晓欢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来,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她儿子弄上出租车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管我,任凭我躺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任凭我绝望地看着出租车从我眼前开走,消失在雪夜。
那天我在雪地里趴了将近一个小时,学校里两个加班的老师路过那个胡同发现了我。当我被他们从地上搀扶起来的时候,蒙眬间我看见地上有一摊殷红的“鲜雪”,后来那两个老师用自行车把我送回家。
我受了内伤,接连不断地呕血。除了我爸带我去医院做了一些治疗外,全家人谁都没有提过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挨打,甚至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梁晓欢母子对这件事儿只字不提,感觉一切就像没发生过,又好像我替梁赞挨打是应该的一样!
“这事儿您还记得吧?”我明知故问地对梁晓欢说。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默不作声。
“呵呵,您可别告诉我当时您不知道倒在血泊里替您儿子挨打的人是我。”
“我一直都知道。”梁晓欢忧郁地说,“我也一直都知道如果有世界末日,我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虽然我明白她在故意岔开话题,但听到这儿我依然还是激灵了一下,我竖起耳朵问她:“哦?是什么?”
梁晓欢仰面长叹:“唉——其实,其实我一直想给你爸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因为之前有你和梁赞两个,再生的话实在养不起,就一直没什么动静。可跟了你爸这么多年也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实在有点儿对不起他。”
说到这儿,梁晓欢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笑容,仿佛释怀了一样。
“您觉得您欠我爸?”
“嗯。”梁晓欢低下头。
“那您欠我的呢?”我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梁晓欢猛地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我狡黠地笑了,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打开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巨大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一捆绳子。刚要再走回梁晓欢身边的时候,她终于绷不住了,嗷嗷叫着,站起来冲向客厅的门,她一边喊一边试图打开那四道锁。可那几道锁都已经被我用钥匙锁住,根本打不开。她转过身,靠在门上,惊恐地看着我,嘴巴张得很大。
“不要、不要、不要……林林,林林,云云!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
毕竟她是个将近60岁的妇女,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五,我轻而易举就将她拿下。我双手从后面抱住她,使劲儿一抱就把她重新抱回椅子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用绳子把她的身子和双腿紧紧捆在椅背上和椅子腿上,嘴巴用胶带封好。这期间梁晓欢疯狂地挣扎着,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眼泪夺眶而出。她惊恐地“呜呜”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失魂落魄的梁晓欢,然后瞧了一眼手表,下午2:00。我没有再理会她,拿着她的皮包径直走出了地下室。
Chapter 2 谜云初现
当我刚钻到地上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当这个女人走到我面前,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她。她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穿了一件紫色羽绒服,黑色长发,扎着辫子,淡妆。要说长相,这个女人属于清秀型,但不算漂亮。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