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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医生点点头,从助手手中拿来一个硬皮夹子。他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展示给那个男人看。男人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画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性医生倒在血泊里,他的尸体旁边立着很多警方设置的案发现场的数字标签。安德森医生很快又给他看了看另外几张照片,这些照片里,是这个男性医生的特写,脖子上、脸上、肚子上、前胸、后背,全部都是被利器戳破的刀口,可谓刀刀致命!而且这个死者是个很胖的医生。
看完这几张,安德森又拿出另外一张照片给他看。照片里是一具被重物砸烂了脑袋的尸体,如果不看头发和身材,你甚至无法分辨这个人的性别。他的身上、地上和墙上沾满了鲜血,还有一些类似脑浆的东西从大脑中流出来。男人皱着眉头,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安德森再次拿出一张男人近照给他看,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穿着白大褂,慈祥地微笑着。
第三组照片又是一具凄惨的尸体。虽然这具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死相的恐怖程度却不逊于前两个。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同样穿着白大褂。她的脸肿得像个包子,脸上全部都是被打过的淤青。而且她睁着眼睛,确切地说是翻着白眼,整条舌头都从嘴里吐出来。紧接着中国医生给他看了另一张照片,是这个女人的脖子特写。她的脖子上有一道被很粗的缚子勒过的痕迹,很明显这个女人是被活活勒死的。
被固定在椅子上的男人紧张地看完这些照片之后,脸上除了惊恐还有疑惑,他摇摇头表示不知所措。安德森医生最后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对他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男人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五宫端正的男人。他举着编号为2012的牌子,身后是身高的标尺,明显是个犯人。他皱了皱眉头,肯定地说:“不认识。”
当他说完这句话,在场所有的人全部哗然,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照相机快门的声音也再次疯狂地响起。
“这个人叫陈晓,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后来父亲娶了继母,而陈晓多年来遭受继母的虐待,童年一直生活在痛苦中。有证据显示,两年前他残忍地杀死了曾经间接害死他亲生母亲的四名医生,两男两女,就是你刚才照片里看到的那些。但是目前还有一具女性尸体找不到,警方有证据怀疑那具尸体是被他吃掉了。”
男人听到这番话,一直莫名其妙地摇头,他惶恐地看着周围的那些人,不知如何是好。
安德森医生说:“李淑芬,听我说。当一个人的童年遭受重大打击,他的心灵会受到严重创伤,从而有可能造成多重人格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格分裂。”然后他转过身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很多电影里都展现过类似的情节,千万不要觉得这种情节是虚构的,不存在的。恰恰相反,我们身边有很多童年遭受虐待或者受过创伤的人,他们长大后都多多少少存在着心理问题,只不过有的严重,有的不严重。有的是显性的,有的则是隐性的。而我相信——”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男人突然打断安德森医生的话,一脸诧异地问。
安德森医生看着他。默了几秒,说:“因为你……就是他多重人格中的一个。”
男人听完这句话,居然笑了,他摇摇头说:“你说什么?”
安德森医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放到男人的面前。当这个男人定睛看见镜子里的画面时,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倒抽一口凉气!因为,他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正是刚才照片里那个五官端正的犯人!
看到这一幕,男人终于崩溃了,他像个女人一样惊声尖叫着,试图挣脱掉束缚着他的绳子!四周的警察刚要围过来,却被安德森医生阻止了!
“为什么为什么?放开我!为什么捆着我?我是李淑芬!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不是陈晓!我不是!放开我!!!林过云是谁?为什么要让我找他?冯奇斌呢?”
“冷静!冷静!李淑芬!”安德漆医生尽力安抚着他的情绪,“林过云和冯奇斌并不存在!他们都是陈晓分裂出来的人格!包括你!”
“胡说!你这个骗子!!!放开我!!!”男人大喊着。
随着男人的情绪越发激动,记者们也更加兴奋了,全场的人似乎都处于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就像你看到镜子里的脸,但事实上你并不存在。李淑芬不存在、林过云不存在、冯奇斌也不存在。当然,应该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格全部都是陈晓想象出来的。因为陈晓正在接受药物治疗,所以你们这些人格被迫互相面对。不同性格的人格直接面对之后,肯定会有矛盾产生,随着矛盾的激化,你的多重人格也将逐渐减少。”
男人听完这席话,似乎慢慢冷静了下来,但他脸上的表情仍然显得很痛苦。他反问道:“逐渐减少?”
“是的。”
“什么意思?”
安德森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随着你们的互相杀戮,人格势必逐渐减少。”
男人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安德森医生继续说:“你这些天见到的所有人格中有一个在两年前杀了四个医生,他就是林过云。他跟你一样控制着陈晓的身体。在杀害这些人两年后,这个案子也被审查了将近两年。陈晓很有可能因自己的杀人行为被判死刑,除非……我说服这些人并证明陈晓是一个多重人格的病人!”安德森指了指房间里的那些人。
“除非我告诉他们,凶手的人格已经消失了。所以,我才让你一直去找林过云,并且杀了他。”
男人忽然冷笑了一声,他睁开眼,不屑地问:“为什么?就算我相信你,就算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选中我?”
安德森医生想了想,说:“因为你是陈晓众多人格中最善良的一个,只有你才能肩负这个任务。”
男人挣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瞠目结舌地笑着反问:“哈?我是个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让我杀人?你让我去杀一个能杀死四个人的杀人狂?”
“没有别的办法。”安德森医生摇摇头。
“我一直盯着他,跟着他。但是我根本没机会下手,也根本下不了手去杀他。而且!我没有理由这么做。”男人无奈地说。
安德森医生斩钉截铁道:“你还想试图去感化他吗?都什么时候了?他正在杀人!你还想让他改邪归正吗?他是一个罪恶的人格!他是—个恶魔!他必须死!”
“如果可以,我愿意尝试一下。”这回,男人眼里露出坚定的神情。
※※※
李淑芬出现在林过云租的那间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是2012年12月21日凌晨4:00。她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在了他的卧室里,她的头疼得厉害,好像要裂开似的。她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体,看到墙角立着一根似乎被焚烧过的棒球棍。她抄起棒球棍,悄悄地朝客厅走去。
随着离客厅越来越近,她闻到一股剧烈的粪便和尸体恶臭夹杂着血腥味儿从门缝里冒出来。她捂住自己的鼻子,尽量让自己不去闻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儿。当她推开客厅门的一刹那,她顿时惊呆了。
客厅里的地板大面积地被染成深红色,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在地上,脑袋与身体几乎脱节,远远地歪在一边。两个乳房已被割下,胸口平得像个男人一样,只留下两个碗大的血坑。肚子被剖开,白花花的肠子和黑乎乎的内脏流了一地。腰部一圈肉连同肚子几乎被割没了,只有脊骨露在外面勉强连接着下半身。这具平躺着的尸体屁股上的肉和大腿上的肉也全部消失,导致整个盆腔和大腿骨都清晰可见。整具尸体,让她想起被一群野兽疯狂撕咬过的某种动物,几乎看不出是人形了。
另一具尸体是个胖子,这个胖子她见过。那天林过云带着她来到这个小区时,这个胖子坐在副驾驶座里熟睡着。而现在,这个胖子的肚子完全被剖开,有几只血糊糊的大老鼠在他的肚子里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的肺和肠子。其中一只老鼠好像比较胆小一些,发现了李淑芬的存在之后便急速地向他的胸腔内部钻去,几下就消失了。然后她明显看到胖子的胸腔顿时鼓了起来,然后是脖子。
第三具尸体是一个被捆在椅子上浑身几乎没有血色的女人!她的五官极其狰狞,确切地说是扭曲!她的眼球鼓着,充满了血丝,好像只要一碰就能掉出来。太阳穴两边青筋暴起,仿佛马上就要爆开了。嘴巴大张着,舌头直挺挺地伸出来,嘴角还有一些残留的唾液。
第四个人是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林过云。而最后一个被她看到的人同样也是被捆在椅子上,他正是冯奇斌!李淑芬赶紧趟着地上各种内脏和血水走过去,探了探冯奇斌的鼻息,已经非常微弱了。她描着冯奇斌的人中,大声叫喊:“院长!院长!你醒醒!醒醒!”当发现冯奇斌没有反应的时候,她使劲抽了冯奇斌几个耳光。估计是她碰到他两腮部位的伤口,冯奇斌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缓缓醒来了。他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奄奄一息地说:“救……救……”
李淑芬用最快的速度为冯奇斌解开绳子,把他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棒球棍支撑着地面,试图把冯奇斌杠起来。但是李淑芬毕竟是个弱女子,冯奇斌身高体壮,再加上意识不清和脚踝的脚筋已被挑断,想把他扶起来谈何容易。
“使劲儿!院长!快!快走!”李淑芬咬紧牙关仍然做着最后的努力!
就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李淑芬身体一僵,顿时眼睛就凝住了,她张着嘴,松软地放下冯奇斌,慢慢转过身子。只见林过云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李淑芬甚至能感觉到林过云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肚子里戳了出来!瞬间,李淑芬的衣服就被鲜血浸透了。林过云用右手从后面勒住李淑芬的脖子,左手把匕首快速地抽了出来,然后高频率地又捅了好几刀。只听见几声利器捅开皮肉的声音之后,李淑芬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林过云甩了甩匕首上的血,一瘸一拐地慢慢朝冯奇斌走去。冯奇闭上眼睛,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林过云将匕首举过冯奇斌的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自上而下戳了下去!只听“咔”“噗”两声,刀尖刺破表皮、真皮、肌肉组织、头盖骨,直达大脑。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匕首除了牛骨刀柄之外,金属部分全部插进了脑袋里。冯奇斌连喊都没喊出来,两个眼珠挤在一起呈对眼状,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而死。
林过云从口袋里拿出一串东西。这正是那串由108位修持成就的喇嘛的眉心骨或头盖骨做成的西藏密宗法器——骨珠。当初李淑芬问林过云这是哪儿来的,他说是朋友送的。而那位朋友,其实就是冯奇斌!
“你告诉我……这东西的意义是表示无常,提醒死亡随时到来,当精勤修持。是!呵呵……赚了那么多钱……你……你也得有命花,对么?院长。”林过云一边颤巍巍地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