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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莎跟另外一个旅行者怀上了孩子,她跟母亲写信时谈到了他的一些品质—
—受过很好的教育,父亲是位律师,母亲是位教师——就好像是说那就是她希望自
己的孩子能够有这样的父亲,但他们永远没有成为夫妻的可能。
佳丝明出生在伦敦,玛格丽特南下伦敦帮萨曼莎找个住的地方。她在普鲁姆斯
泰德的那间公寓住下来,孩子慢慢使她的生活发生了转变。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佳
丝明的身上,在费用上毫不吝惜,整天带她出去玩,或者去公寓外面的草坪上玩。
除开大量的玩具以外,还有佳丝明在几乎所有的门和墙上画的画。
身为人母之后,萨曼莎自由放任的生活方式改变了,哪怕她仍然还是穿飘飘扬
扬的衣服,在后花园光着上身日光浴,经常半裸着身体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阳台门
不锁,窗帘也不放下来。她每个星期天跟她母亲通一次电话,并带佳丝明去苏格兰
度假。莫里森太太已经重新结婚,她寄了1000英镑给她去冈比亚度假用,因为她感
觉到萨曼莎需要鼓一鼓气。
但是,一个对孩子如此关心,有固定的男友,也有一个自由和开放的生活方式
的人需要为了钱而跟别人见面?而这一点的证据何在?答案可以在佳丝明的屋子里
找到。虽然这间市议会建的公寓房的其他部分极其简陋,到处都需要重新涂漆,需
要贴墙纸,但是,这个孩子的卧室看上去却像是圣诞老人住的房间,有各种各样的
玩具和游戏器具。根据她男友的说法,萨曼莎准备为佳丝明奉献一切,为了替她买
玩具不惜饿肚子。
她很关心孩子的教育,并谈到要搬到教育更好的地方去住。她靠单亲母亲救济
金和她母亲的支助过生活,有时候对自己的财务状况非常忧心。一开始,她考虑去
当模特儿让人画像。她还给在杂志上登广告寻找新人才的摄像师回信。当这一切都
不奏效时,她就开始去找个人栏目了。
我想这是个天真的少妇,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寻找的东西里面有多少
危险的成分在里面。她是那种极易勾引或者很容易参与下流摄影的人,根本没有那
种社会经验看到眼前的危险。
同样,我也看出她并没有当真卷进卖淫业。如果是这样,这个公寓里就会留下
卖淫者赚下钱财装饰房间的痕迹。萨曼莎的漂亮程度足以找到一个能够照料她和佳
丝明的男人,但她仍然生活在非常简朴的公寓里,根本都没有自己的房间。她有普
通的朋友,衣服都不贵,她母亲还必须为她的冈比亚之行提供费用。
所有这些告诉我,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妓女,因为她没有街头人的狡猾或无
情的一面,她本可以借着自己的外貌赚到很多钱的。我觉得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她
对未来有那种似是而非的浪漫理想,而且还在想像一下子坠入爱河的事情,跟一个
极成功的男人结婚,还会给佳丝明最好的教育和培养。
在我见过的所有犯罪现场当中,没有哪一幕是我不能够以时常浮现的细节一一
回忆起来的。它们与我同在,就好像刻在我的脑海里一样,当它们回到我全神贯注
的注意力当中的时候,我并不总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萨曼莎和佳丝明就是这样的。
在接下来的那个星期里,她们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来回闪现,不管我费多大力气将她
们关在脑门之外。
在过去的15年当中,这份工作改变了我。我身边的其他人都能够看出这个差别
来,尽管我不能够肯定有多少成分是因为年龄增长引起的,也不知道在多大程度上
是因为每天接触到的材料引起的。如果你看看现在的我,相对而言我就是个安静和
不太出声的人。我这人一向都比较保守,但是,我怀疑十多年前我是个更外向和更
能够交结朋友的人。大部分人会说,我以前很开朗,也更容易与人相处。
艾玛和艾思经常拿我不太冒险的天性开玩笑。我们在过去10年里一直住在同一
个村子里,我认识村子这边的邻居,却不知道另一边的邻居的名字。当地的酒吧不
到一百码远,但我仅只去过十多次,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艾思拖着去的。艾玛常常拿
我说事儿,说我去当地邮局会迷路。
我不觉得自己不善社交或情愿独处。不幸的是,我生活的现实就是,我在别人
贫困、危险或者受伤的心灵上花了太多时间,因此,当我回家在熟悉的安乐椅里坐
下来的时候,心里只想着暂时回避一切,我想离家人更近一些,并努力遗忘一些东
西。
我毫不怀疑自己从信仰当中找到了很大的力量。我知道许多人会想,你见到如
此可怕的事物,怎么能够相信上帝的存在呢?我一直在努力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但
是,信仰本身并不需要解释或者辩护。
曾几何时,我产生过一些疑问,而且如果我有机会再次选择,我不能够确定自
己会再次选择同样的一条道路,不一定再来当一个法庭心理学家,如果我意识到有
这么深的痛苦和不安,我就不会再去选择它了。这听起来有些自怜自惜的意思,但
是,我说这话本来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凌晨一点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一
些想法,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一个4岁女孩子死后的照片。
同时,这痛苦又会受到一种冷冷的愤怒的影响,这股愤怒在我心里说:“不惜
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从街上清除出去。”我就是在这两
种感情之间找到平衡的。我看着佳丝明尸体上的铁青色印迹时,一些问题就开始产
生了,这表明重力的拉动引起血液在人死后身体的最低点凝固下来。发现她的时候
她是趴着睡的,但铁青印迹的其他分布模式表明,她死后的一段时间内是处在不同
体位的。她为什么会被人搬动呢?
其他一些事情也引起我的怀疑。我注意到她的内裤上有血,是性攻击的后果,
但血渍的分布似乎有事后替换过的痕迹。她的长裤上还粘有尿液,但是,尿液流动
的方向似乎也与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所保持的体位不太相符。这样一种可能性极
大:在性攻击期间她的膀胱已经失控,而尿迹表明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可能保持着坐
姿。可悲的是,这清楚地表明,她与凶手之间有更复杂的关系,而不仅仅是一个凶
手在她睡觉的时候对她实施性攻击,然后用枕头闷死了她。
根据照片拍摄的顺序,顺着走道来到客厅,我看到萨曼莎的胳膊在她头上伸开,
屁股下面垫着很大的一块垫子。她穿着沾满血演的睡袍,右肩处有三处刀口,还有
一双暗蓝色的袜子和乳罩。她的上半身和脸被睡衣盖着,还有从厨房的衣柜里抖出
来的床单和各种衣物。
不同的一层材料从她身体上揭开的时候都有照片拍下来。他将她从脖子底下一
直到处骨的体壁切开了,一直割到内腔,刀口参差不齐,然后在她的胸腔前横过,
躯干全被剥开,并以足够大的力量将肋骨架全都折断了。
米基·班克斯和他的同事说这个凶手“狂乱”和“失控”,但他们都错了。这
里面没有乱砍或失控的猛刺行为,跟杀死拉雪尔·尼克尔的人不一样。对照而言,
这是非常准确的外科或解剖探索。对她来说,刺杀已经是最轻的一种暴行了——她
几乎给人切成鱼片了。
在某个时候,显然还准备将她的双腿卸下来的,但刀子此时显然已经钝了,而
凶手又没有那种解剖学知识将一个关节剥开。
因为萨曼莎是在门厅里死亡和出血的,因此客厅里没有血。但是,这意味着沙
发上的单独一块血渍非常显眼,而且使我感到困惑。我在想,他是不是坐下来看了
看自己剥出来的手工活计,因此而留下一团血渍,或者是说他准备进入房间的时候
将萨曼莎靠在沙发上了?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因此做了笔记,准备问一问米
基·班克斯,看看她的尸体是否在太平间里重新组装到一起了。
除开几根手指上的小擦伤之外,内政部的病理学家没有找到任何反抗伤痕。他
发现萨曼莎死于多处刺伤,其中几刀刺到了心脏,而其他的几处伤口是死后形成的。
可能涉及两把刀,都是薄刃刀,非常锋利,约7英寸长。
事件发生的顺序一开始令我一点也弄不懂,我开始列出一些问题准备问米基·
班克斯。比如,你能够肯定窗台上的玩具没有动吗?佳丝明的头是在床的右侧吗?
萨曼莎的床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她是不是每天起床都折被子?除开厨房以外,
还有别的证据证明凶手带着血在房间内走动吗?厨房操作面上的咖啡杯使用的新鲜
程度如何?电话本是打开的,有没有任何一个电话号码做了标记或者突出来的?厨
房墙上有蓝色漆涂上的印迹,佳丝明能够够得着那么高的地方吗?阳台栏杆上有油
漆碎皮,是新弄上去不久的吗?是从哪里来的?阳台下面砖墙上的印迹会是鞋擦成
的印子吗?
我还记下了很多问题,是班克斯不可能准备好回答的,但是,我必须考虑这些
问题。例如,佳丝明身边为什么没有一个可以拥抱的玩具?她床上的垫子上为没有
足印?佳丝明的一张照片也不在墙上了,谁拿走了?盒式放音机的门开着,一只磁
带盒放在挡火板上,他是在自己放音乐听吗?
这些有可能只是一些无意义的细节,但是,一切事情都不能够只从表面价值上
看,特别是一些进行奇怪犯罪行为的人。例如,跟一个小孩子同处一室,并且墙上
有同样的涂漆印迹,这并不能够说明这两个人自动就合得来。
12月初,我回头去见班克斯。我们已经在电话里谈过好多次了,他也一直在为
我传送新材料。尤其是,我希望问问尸检报告的事情。我坐在他办公室的一片烟雾
当中,解释了不同杀人者的精神病理学。在本案中,我看到对一名年轻妇女故意、
轻松、几乎是欣快的肢解,还有对一名儿童几乎是偶然的杀害和重新整理。
“但是,我需要更多细节。我希望知道他从哪个地方开始割她的,他是按照什
么顺序来做的。他把这件事情做得津津有味的,为了明白他,我必须准确地了解他
到底干了什么。例如,他拿走什么东西没有?”
班克斯说:“你什么意思?”
“照片并不能显示她身体上的任何东西是不是被取走了。如果确有其事,那你
们在寻找的就是一个猎获战利品的人。”
班克斯看起来惊恐万状:“如果的确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法医一定会告诉我们
的,不是吗?”
“我想知道他们是否将她还原了,或者只是假定她身上什么也不缺了。”
我可以看出,班克斯并不喜欢请内政部的病理学单位重新组装尸体的主意,他
在寻找更多理由。
“你记得沙发上的血渍吗?”我问,“你想到过那个上面为什么会有血渍吗?”
班克斯点头同意。
我继续说:“我是这么看的。共有三种可能的情景。他有可能在某个时候将萨
曼莎的尸体靠在沙发上,或者他坐在那里欣赏自己的杰作。但我觉得他有可能将什
么东西放在沙发上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我可以看出这名刑警的恶心感觉。他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