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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小鱼这一届比我们活泼多了呢,”宗俊笑道,他就是那个最先发问的年轻人,“你叫轩辕剑是吧,你也是我们医大的?”
“不,我是北医的。”轩辕淡淡笑道。同时看了小鱼一眼,奇怪,他并不觉得小鱼是活络的女生,她却这么快的和他们混到了一起。
“在这里工作很闷吧?我就来实习了两个星期,就觉得吃不消。查房的时候不敢站的离病人太近,生怕他们突然扑上来。上个月还听说有个教授看门诊时被病人砍了三刀。天啊。”小鱼吐了吐舌头。
“还好吧,我们病区的病人都没什么攻击性的。”谢意秋笑着说。
“是啊,没事。”江林枫也笑了,他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医生,比另两位只大了三岁,气质却明显成熟不少,他的面孔说不上英俊,却棱角分明,文质彬彬的样子,让小鱼对他充满好感。
“江师兄,那个23床以前是你管的吧?”小鱼开始进入正题了,“她最后一次住院,是个怎样的情景?按理她刚大学毕业,工作也不错,怎么又突然发了病?”
“是因为刚开始工作有些不适应吧,”江林枫扶了扶眼镜,小鱼很快发现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她是养女,和养父母交流比较少,也没有什么朋友,有压力自己不知怎样疏解,才酿成了悲剧吧。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女孩。”
也许是说到自杀的病人,气氛明显地低沉了下来。宗俊脸上也收敛了笑容,埋头吃菜。谢意秋看了他一眼,也没吭声。
“是养女啊。那她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吗?”小鱼像没发现大家的异状似的继续问。
“没有了吧。她养父母后来又生了孩子,对她就不怎么在意了。她自杀以后,遗物他们都没要,还放在医院呢。”
“哦?”小鱼来了兴趣,“那,师兄,吃完饭你领我去看看好吗?”
“可以。”
晚上,轩辕正在宿舍里翻看23床的病历,冷不防小鱼推门走了进来。
“轩辕,我刚才去看过23床的遗物了,奇怪哦……”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男生宿舍?”轩辕冷冷打断她。
“有什么关系,你又没光着,再说天热是你自己没关紧门……”小鱼在轩辕冷淡的注视下闭了嘴,“靠,这人脾气还真不小,”她想,一眼看见桌上摊开的病历,又来了兴致,走上前来,“怎么,有什么收获没有?”
“没什么,病史中没什么可疑之处,最后一次发病好像抑郁的情况比较严重,几次查房她都没有开口回答过任何问题,几乎达到了木僵的程度。对了,刚才你说什么奇怪?”
“江师兄带我去看了遗物。也就是些衣服、鞋、毛巾、洗漱用具什么的,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说不上来。”小鱼抓头。
“女人的直觉?”轩辕似笑非笑。
“不是啦,”小鱼瞪了他一眼,“那我说点实在的东西,你猜23床是用什么来上吊的?原来是把床单撕成一条条的,再绑成一根绳。而那根上吊的绳子没有了,师兄说因为她上吊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待在病房,其他病人都在活动室吃饭,所以自杀没有什么疑问,警方根本没怎么调查就结案了。那根绳子不知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没有了,师兄说可能被护士当垃圾扔了。”
“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小鱼捧起病史,却没看,继续说道:“床单做成的绳索,足以支持一个人的重量么?而且护士每天整理床铺,如果事先准备,很难不被发现,如果是刚刚准备的,在别的病人出来吃饭后那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能够成功自杀的工具,而且撕床单没有声音么?就没人听见?”
“不错,这点很可疑。”轩辕沉思着点了点头。
小鱼见他终于肯定自己了,不知怎么的有点高兴。“嘿嘿”笑了一声,低头去看病史,第一页是出院小结,“名字叫沈愿生啊,愿生愿生,却变成了怨生,”小鱼自言自语,一眼看到她的生日,不觉“咦”了一声,原来沈愿生是11月16日生,正和阿游同一天。
“怎么了?”轩辕见她先是傻笑,后来又不知嘴里嘀咕点什么,不觉有点奇怪。
“没啥。”小鱼朝他笑笑。“轩辕,你是怎么想的啊?说出来听听。早点解决了好早点回衡山啊。”
“好吧。照你说的,是医生有问题,那嫌疑者就在有钥匙的医务人员当中。那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显然和这个23床有关。他或她可能是知道了23床的死有蹊跷。但是自杀应该是肯定的,那张纸条上说什么?‘绝我生之信念者’,他怀疑23床是在别人的诱导下自杀的,甚至她的发病也完全有可能是那个人导致的,那么谁有这个机会去诱导她?谁又在替她复仇?都是医生吗?可23床已经死了半年,为什么这时候才开始行动?难道是这个人最近才发现了什么线索?”
“对啊,这也是个疑问呢。还有,你注意没有,宗师兄和谢师姐和这个沈愿生是同一届的,可今天我提到她的时候,他俩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在避讳着什么。”
“嗯。明天你去试探试探他们。还有那个24床,她看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明天我们再去仔细问一下。”
精神病院的幽灵 第五节
第二天是星期二,照例是主任查房的日子。轩辕来到病区的时候,看到小鱼坐在办公室里,正津津有味地吃蛋饼。看到轩辕来了,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向你推荐一下医院门口的蛋饼,可好吃了。”
轩辕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其他人呢?”
“进去看病人了,今天主任八点要来查房,他们简单看下就会出来。”
“主任查房是个什么形式?和平常医院一样吗?”
“不,是把尚未明确诊断的或新入院的病人单独叫出来,在这里询问。呵呵,你没在精神病院实习过吧?精神病人的问病史方法和一般病人不同,采用的是问答式记录。询问病人一些简单的生活常识或逻辑问题,看他们有哪些方面的思维情感障碍。”
“我知道。昨天不是看过沈愿生的病史么。”
“对哦。看来我又讲废话了。”小鱼见轩辕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笑了。
主任姓方。是个笑呵呵的中年人。坐下来听了小鱼和轩辕的来意,他点了点头:“不错,鬼是肯定没有的。那都是人在作怪。”
“我看院长根本没必要派人来调查,不定就是哪个病人搞怪。”王亚南换了一身嫩黄色的裙子,声调平板地说。
“搞清事情真相,这没什么不好。”江林枫淡淡地说。
小鱼注意到宗俊默默地看了主任一眼,仍不作声。
谢意秋在低头整理病史。
轩辕看着小鱼把头转来转去地看众人表情,不由笑了。她还真像个孩子。
第一个病人进来了。这是个面色蜡黄的妇女。
“你好啊?”主任和气地跟她打招呼。
“哼。”
“你好像在生气吗?怎么啦?”
“我能不生气吗?被关到这来。”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啊?”
“抬来的。”
“哦?被八台大轿抬来的?”
“哼,八台大轿抬我也不来。是他们把我绑住抬来的。”
“他们是谁?为什么绑你啊?”
“谁知道?他们想害我。他们有病。”
“他们为什么害你呀?”
“不是说了么?他们有病。”
“礼拜几进来的?”
“礼拜五。”
“那进来几天了?”
“一天。你不会算啊。”
“哦。叫什么名字啊?多少岁了?”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呵呵。我叫方胜恩。54岁。”
“王芳妹。31岁了好像。”
“耳朵里经常能听到什么声音么?”
“你的声音呀。”
“一个人时能听到什么声音呢?”
“别人骂我。”
“谁骂你?骂什么呢?”
“我哥哥嫂子。骂我在家里占地方。商量着怎么把我赶出去。”
“骂你的时候他们人在什么地方?”
“在上班啊。可他们不知道,我这里……”病人指着胸口,得意地一笑,“有个广播电台,能收到他们心里的声音呢。这是我从观音娘娘那里求来的。”
小鱼听着主任和病人煞有其事的对话,觉得有点好笑。显然,这是个有被害妄想的病人,有明显的幻听症状。一转头,见轩辕正听得入神,收敛了冷峻神色的他,一脸的认真,那张小鱼曾经觉得有些不顺眼的脸,居然此刻看起来出奇的英俊。小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阿游,听说他正在骨科轮转,一定很辛苦吧……
主任查房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小鱼和主治王亚南打了个招呼,想和轩辕进去再问24床一些问题。
“咣当”,一打开病房的门,小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所有的病人的眼光,似乎都注视到二人的身上来。下意识向轩辕身边靠了靠,正想说点什么,冷不防迎面一人直挺挺地蹦了过来。
说是蹦,其实是并脚跳。奇怪的这人起落之间关节并不弯曲,倒像是僵尸一般,就差没双手向前平举。没几个起落就蹦到了两人跟前,冲着两人眦牙一乐。
小鱼看着那人的脸一晃到了眼前,一时分不清男女,只觉得那笑容有说不出的诡异,几乎要失声尖叫,不料下一步却又出乎她的意料,那人竟深深弯下腰去,一躬到地:“医生好。”
“哈哈哈哈……”两旁的病人同时发出大笑,一个抱着洋娃娃的老太一边笑一边叫:“瞧你把这小医生吓的。”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抿着嘴冲小鱼笑道:“医生别怕,这是韩嫂子和你开玩笑呢。”
“啊?”小鱼惊魂甫定,方才看清,面前这个病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妇女,乱糟糟的头发随着她的蹦跳,把脸遮去大半,此刻被她用手拂去,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来,正“嘿嘿嘿嘿”笑个不停。小鱼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这真的只是个恶作剧,还是什么,只是看着她有些呆滞的眼神,还有随着她的“嘿嘿”顺着嘴角流下的口水,还是有些瑟缩地向轩辕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心头火起。原来轩辕正充满嘲弄地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在说:“还穿着白大褂呢,拜托像个医生行不行?你看病人都在笑你。”
“什么呀?方才明明觉得你也好紧张。”小鱼不甘示弱地回瞪。然后硬着头皮拍拍那“韩嫂子”的肩:“你好你好,歇着去吧。”咳嗽一声,响亮地叫道:“谁是24床?跟我们到活动室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