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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漠西站起身来,缓步到塌前,居高临下注视芯月昏睡的身影,点点头:“雾银,我希望你和笑笑一起,帮我恢复她的记忆。”
“你可算想通了;她早该恢复记忆来帮助我们。”蓝雾祁庸懒地笑道,他仍凭直觉相信,芯月可以让他们得到想要的龙云图。
柳漠西负起双手转过身,表情严肃:“不是帮助,而是偿还”
见他冷漠地说着“偿还”二字,仿佛从未与芯月认识过一般。蓝雾祁沉吟起来:“解开她记忆之后,她便能记得从前的一切;包括你们七年的相处;你不怕……”
“怕什么?”柳漠西将眸中的犀利掩藏起来,转头看向紫笑,“紫笑,等她醒来后,你多接近她,与她交朋友。”
紫笑立刻蹙起秀气的淡眉,道:“族长,你是要我隐瞒身份,去骗得她的信任么?”
柳漠西薄唇一挑:“有何不可?为了漠西族人,为了龙云图,小小的欺骗又何妨?雾银,就看你和紫笑的了。”
他说得轻松,蓝雾银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塌前,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了,我会让她恢复记忆。”她是漠西族的圣女,本身蕴涵着一股天然力量,配合族内上百年来神秘的心法,再让紫笑施针控穴可以解开或控制住人的意念。
“你这人真生得无情,自己隐瞒身份十年,这会还要拉笑笑下水。”蓝雾祁挑挑眉头,似笑非笑道,“反正我做多了好人,偶尔做次坏人也无防,不如由我来对芯月格格……”
“蓝雾祁!”柳漠西威严地低喊,太阳穴已急促抽动。
“呵呵,我是很认真地愿意牺牲呢。”蓝雾祁不以为意地对上他,“不过,族长不妨也对芯月格格好点,怀柔以对不是更易收服人心吗?她是位烈性女子,只怕吃软不吃硬吧?”
蓝雾银说:”哥哥说得没错;只有让她相信我们,才能完全为我们所用。”
这次,紫笑咬了咬唇瓣:“话虽如此;但我们这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柳漠西负着手没有说话,眼中除了恨,还有比恨更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
024 记忆(四)
一个时辰后,蓝氏兄妹自族长毡房中走出,明月当空,寒风阵阵。
“雾银,你和笑笑刚才真恢复了芯月格格的记忆?”蓝雾祁对妹妹的心术仍有疑惑。
“是。”蓝雾银冷淡地回答。
“唉……芯月格格虽然害了我们族人,但毕竟是个弱女子。我仍不相信,七年的时间,族长会对芯月格格没一点感情?他的性子怎会变得如此残忍暴躁?”蓝雾祁与柳漠西一同长大,情同亲兄弟,直到去京城才分开,这些年也暗中有来往,两人彼此是比较了解的。
“哥哥别忘记了,芯月格格是漠西族的仇人。”看出了哥哥对芯月若有若无的关注,蓝雾银冷静地提醒他,清冷地声音夜色中越发清晰:“还有,族长打一出生,就被她娘封了……”后面一半未完,她秋水般平静的眼中缓缓荡过细微的波痕。
“封了什么?”蓝雾祁沉思的眼对上她。
蓝雾银飞快地恢复漠然;嘴角似笑非笑:“总之,等我满二十岁,族长娶了我,他才会明白真正的男女情爱。在此之前,他永远不可能对任何女子动情。”
说完;她美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怪异,白衣飞舞,乘风离去。
本想告诉哥哥那个关于圣女传说的秘密,但冷静一想,暂不能说。与身俱来的冷傲让她更不愿说出口——其实,只要柳漠西被他娘封住了掌心的天脉线,未解之前若动情念,就会胸口憋闷,抑郁萦绕,暴躁之气难以排解;重则筋脉俱裂,危及性命。他对芯月感情越是强烈,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而这些,连柳漠西自己都不知道。
蓝雾祁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托着腮在夜色里站了好久,陷入迷茫的思索中。
柳漠西的娘正是族里上一任圣女;她对族长到底做过什么?为何雾银表现如此怪异;似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连他这个哥哥也必须隐瞒?
*
简陋的屋子,四周墙上尽是班驳的粉石,这是一座陈旧的下人房,女仆们都住在这边的堡垒之中。此刻,这间四面透风的土屋里,墙角有一张矮小的床塌,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阿玛……额娘……大哥……”
“柳无恒……无恒……”
正值冷夜,火光在粉墙上跳跃,芯月喃喃低语,幽幽转醒,睁开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额心隐隐作痛,起身才发现背上也疼痛不已。仿佛沉睡了百年,身子连同四肢都有些麻木,她支撑着坐在塌沿,打量四周,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这里是……瑞亲王府……老天,她怎能忘记?这是自己住了近两个月的奴仆房……
突然,幕幕影响闪过脑海,如闪电,如霹雳,炸得人一片昏乱。
025 记忆(五)
突然,幕幕影响闪过脑海,如闪电,如霹雳,炸得人一片昏乱。
柳无恒——那个男人是柳无恒,漠西族族长……可是,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三年不见,他摇身一变,换了身份成为柳漠西,竟然还换了副性子,冷静默然不再。可是,说什么民族仇恨?历代王朝更替之下,都有反抗与牺牲者,难道这些都要怪罪于她这个大清格格吗?
头痛欲裂,眩晕袭来,芯月狠狠晃了晃头,无数的影像一一浮现出来。
那一天,她八岁生日,旭日东升,金色光芒落在瑞亲王府气派的琉璃瓦上。瑞亲王府里张灯结彩,因她是乾隆最宠爱的格格,所有许多朝廷重臣都来祝贺。
而她根本不喜欢那些人,自己悄悄躲进了后花园……
芯月紧闭着眸子,耳边传来记忆深处的声音……再与一副副画面重叠……
×
“等等啊,格格……走慢点,格格……”奶娘和几个小宫女在身后追着喊着。
她就是想吓吓她们,娇小的身子跑着跑着,飞快地转进一簇花丛中,然后蹲下身,让茂密的花丛完全遮住自己的身影。奶娘和丫头们转眼不见了她,急得团团转,而她却闪动乌黑明亮的眼睛,捂着小嘴偷笑起来。等到那几个人慌张地转向别处寻找她,才嘿嘿笑着准备起身。
“啊……!”花丛旁散出来的一小截树枝正好挂住了头发,她着急一扯,原来梳妆整齐的把儿头顿时被弄得乱七八糟。“可恶!”她咬牙骂道,正在此时,感觉到两道异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巡视四周,突然抬头,不期然撞进一双漆黑不见得的眸子里。
那眸子正嗪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她望着他,一时愣住了忘记唤人来。眸子的主人年纪不大,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漆黑眸子上方是一对修长的墨眉,分明的五官透出一抹淡淡的英气,只是他的衣服看起来一点也不高贵,只是普通的青布衣裳。现在,少年正踩在大槐树的枝干上,一手攀着树干,一手还端着个什么东西。
她料不到有人会在自家王府的院子里爬树,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看到了刚才她狼狈的样子,所以,一回过神,她毫不客气的话语已经出了口:“该死的!你是谁?爬到树上去做什么!”
少年望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托起手上的那只东西,朝她比了一下。她这才看清,他手上托着的竟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鸟,她又愣了一会,“喂,你下来!把那东西给我!”
少年眉头又皱一会,眼神里多了种不认同。然后没理会她,径自再攀上几步,小心翼翼地将小鸟放进属于它自己的窝里。
她却要气坏了,一大早被奶娘叫醒的怒气,加上这莫名其妙的少年对自己的反抗,让她小手叉腰,指着他瞪眼:“你听不到吗?本格格让你下来,把那东西给我!该死的奴才……”
……
芯月握紧了手指,指关节一片泛白。
那个少年当时还不是王府里的奴才,只是徐总管的关系进来找活干的。就在那天,她跟阿玛指了他做自己的侍卫,他那么冷漠,那么疏离,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指了他……
现在她明白了,他的傲他的冷,让她不服气……
痛苦地咬着牙,芯月努力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挣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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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记忆(六)
正想将最近的经历与过去一一拼凑,理清思绪时,只觉一股寒意传来,门口厚重的毡毯轻轻掀开,,一抹纤细柔美的女子身影映入眼帘,那女子头戴雪绒帽,小辫子精致可爱。
“你醒了啊?”紫笑露出两个小梨窝,笑容甜美。
芯月看她不像奴仆装扮,疑惑的眼中透出晶亮:“你认识我?”
紫笑明了她的心思,摇摇头,把手中的汤药放下,才转身走到她跟前,笑意盈盈:“我叫紫笑,是这里的医女。”
见她笑得真诚,芯月稍稍放低了戒备:“你也是漠西族的人?是他让你来的?”
他,自然是指柳漠西。紫笑沉默了片刻,梨窝若隐若现,“我……曾经也跟你一样,不过因为我会医术,所以他们也不把我当女奴了。族长见你生病,还受了伤,特意让我过来……”
芯月凝思一会,似乎在思量她的话,然后微微扯唇,冷哼一声:“他倒假好心了,是不是关心我何时偿还血债,何时会死?”说到此处,她面色逐渐紧绷起来,戒备之色小心地藏在眼底,毕竟身在他人囚中,眼前女子看似单纯,但还是步步谨慎为妙。
紫笑收起微笑,声音里多了丝哀叹:“我了解格格的感受,当年我刚到漠西族时,也如此孤独,处处防范,小心翼翼。”
芯月坐直了身子,紧盯着她:“你真不是漠西族人?”
那样一双清澈而疑惑的眼睛,又掩饰不住内心的渴盼,紫笑只觉头皮微微发麻,想起柳漠西的嘱咐,只得硬声道:“恩。我是外族的孤女,被漠西族的紫长老捡来的……”她缓缓地介绍了一些关于漠西族的事,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并不憎恨芯月格格,甚至忍不住同情她,一个弱女子背负着漠西族人对整个满清的怒视和仇恨,实在可怜。
芯月仔细听着,一言未发,直到紫笑最后吐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一般,她才微微露出笑意,掩饰真正的想法轻声道:“我相信你。你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眼睛可以骗人,那紫笑便有一双最会骗人的眼睛,如果笑容可以让人放下心防,那紫笑便有最纯净无辜的笑容。芯月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将所有感觉只化为一句——我相信你。
紫笑有些不敢回视芯月的目光,连忙端起桌上汤药,“快喝了吧,都要凉了。”
芯月顺从地服下药,暗自揣测着该如何快点找到仇恨背后的真相,紫笑可以帮她吗?她想见柳漠西,想知道他口中的两个亲密族人是不是大哥和七阿哥?想弄清楚,他到底想如何?
“我可以叫你笑笑吗?”芯月试图从她这打听些消息。
“当然可以,大家都叫我笑笑。”紫笑利落地收拾好药碗,见她接受了自己,心情开始轻松起来。
芯月蹙起双眉,眸光闪动:“这里的人都恨我,你知道原因吗?”她更想知道,紫笑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殊料紫笑回答地更是直接,嫣然笑答:“你不是都记起来了吗?事实上,族长和这里的人只是恨大清皇帝,为了统治天下,让原本在此地安居乐业的族人流离失所……”
果然是民族仇怨,可这些矛盾真无法化解了么?等回到北京,她定要想办法让皇上还漠西族一个太平安宁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