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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爬上床,缓缓抚摸慎介的胸膛,猛地跨到他身上。右手抓着他勃起的那家伙,抵着自己的私处。
瑠璃子放低身体,将那家伙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慎介的头脑深处感到麻痹,无法顺利地思考。
瑠璃子的动作猛烈了起来。慎介也从下方上顶。他双手抱住女人的腰,将感觉集中于下半身。他全身僵硬。
慎介此刻从下方望着瑠璃子的脸。她嘴唇半开,下颚微微凸出,俯瞰着他,脸上并没有出现沉醉于快感的表情。眼眸中不带任何情感,像是埋进两颗玻璃珠一般。
玻璃珠、人偶、人型模特儿——。
慎介脑中闪现不祥的联想,撕裂他所有感觉,流窜于他全身的快感霎时消失无踪。
欲望急速萎缩,头脑渐渐冷却,浑身虚软无力。
瑠璃子发觉他的变化。她停下动作,凝视着他,试图看清他发生了什么变化。
衰退的欲望没有重生。
瑠璃子好一阵子无言地看着他,慎介也没有别开目光。奇异的沉默持续了好几秒钟。
瑠璃子放松脸颊,嘴角浮现笑意。她凝视着他,把身体向前挪了一些,挪到慎介的肚脐上方附近,由慎介承受她的体重。慎介为了承受瑠璃子的重量,不得不把力量注入腹肌。
“是这样呀。”她说。“你想起我是谁了吧。”
“你……是谁?”
“你想起来了吧?我可是对你相当熟悉的人唷。”
慎介摇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愚蠢的事情。”
“因为……我应该已经死了吗?”
“你是谁?回答我!”
女人没有回答。只有脸上泛出笑容,她用双手来回抚摸慎介的胸膛。
“欸!”她说道,“有一种方法,即使肉体消灭了,还是可以留在这世上哟。”
“你在说什么!”慎介猛力抓住女人的双肩。“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女人如蛇一般灵活地扭转身体,从他手中逃开。她走下了床,一丝不挂地站着俯视慎介。
慎介也想立即起身。但一看到她的眼睛,身体就动弹不得,简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人的视线是有力量存在的。”她圆睁双眸,与方才玻璃珠似的瞳孔迥异。眼神让人感受到无限的深奥,从深处绽放扣人心弦的光芒。
慎介无法发出声音,感觉身体变得不再是自己的。
“总有一天你一定能明白,我会让你明白的。”
瑠璃子全身赤裸朝着玄关的方向走去。慎介没办法追上去,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瑠璃子从房间离开之后,似乎经过走廊进了客厅。她在做些什么呢?远处传来餐具碰触的声响。
过了一会之后,她似乎走到了玄关。那里传来她穿鞋的声音。
“晚安啰,亲爱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霎时,那一股压制慎介全身的无形力量消失了。他转动手臂,接着坐起了上半身。
“等等!”他高声吼道,“等一下!”他往玄关的方向狂奔。
然而,当他到达玄关时,门砰地一声关上。发出咯当一声响亮的声音,门锁被锁上了。
“瑠璃子!”他大叫。
对方毫无回应,门外没有任何脚步声。
慎介看着自己的脚,手铐深陷到肉里,渗出了一些鲜血。
他走向客厅。桌上已经准备好食物,有前菜、汤、沙拉、牛排,甚至连红酒都开好了,在酒杯内倒了半杯的分量。
他走了过去,就着汤盘直接喝汤。和他所想的一样,汤已经冷了。这些是她从某个地方拿来摆盘的。
慎介一口气喝光红酒。虽然是顶级红酒,他却没有细细品尝的心情。他倒了第二杯,然后再喝了下去。
食物旁边放了塑胶汤匙与叉子,但是找不到刀子。慎介心想,她可能怕自己想不开吧。
他没使用汤匙也没使用叉子,以用手抓的方式吃起前菜,大口啃食着牛排。不过吃起来完全没有味道。这不只是因为食物已经冷掉而已,他觉得味觉消失了。
焦躁和愤怒的感觉顿时涌现,他站起身来“喂!——”大声嘶吼。这里是一栋大楼,上下左右应该都有其他住户才对,他期待自己的声音可以让人听见。
“不好意思——有人在吗?”
他用力踏着地板,敲打墙壁。如果在慎介所居住的门前仲町大楼做同样的事情,不光是上下左右的住户而已,所有周围的住户一定全都会向他抗议。
然而,这栋建筑物与慎介居住的大楼在各方面都不大相同,或许应该说,两者都同样使用“大楼”这个称呼本身就很奇怪。不论慎介怎么叫唤,再怎么发飙大闹,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而前来察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慎介在客厅地板躺了下去,躺成一个大字形。
此时,某处传出了电话铃声。
25
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慎介觉得应该是电话铃声,不过他并没有绝对的自信。因为声音太过微弱,听不太清楚。再者,他也不认为那女人会犯下忘记带走电话这种错误。
然而,电话铃声响了四五次,他确定是自己听过的手机铃声,声音是从玄关方向传过来的。
慎介拖着脚上的锁链走到玄关。手机铃声依然继续响着。
在换穿鞋子的地方,侧面有一个鞋柜,声音听起来是里面传出的。他试图打开鞋柜的门,却受到脚上锁链的阻碍。明明就只在几十公分远的地方而已,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慎介回到客厅,寻找可用的工具。他环视客厅一周后,发现没有任何派得上用场的东西。于是他从走廊再次走进了卧房,结果也是令他失望。
电话声已彻底停止。慎介进入洗手间,尝试搜寻厕所,却还是没有可用之物。
他颓然用手敲打墙壁,跌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觉得自己的处境真是惨透了,居然连一根棒子都找不到。
当慎介再次起身思考其他方法时,他瞥见了毛巾架。架子的长度似乎有五十公分以上,塑胶材质,两端以十字螺丝固定。
慎介走向客厅,拿起汤匙,再回到洗手间去。
慎介将汤匙的前端置入螺丝沟槽里,虽两者无法完全吻合,不过只要可以卡住沟槽,他就可以施力旋转。他把力量注入指尖,缓缓地朝着松开螺丝的方向旋转。螺丝原本就没锁得很紧,随即开始转动起来。一开始需要用很大的力气,但后来就越来越容易旋转。
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袭向慎介。那是他之前在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曾经体验过好几次的既视感,而这次出现的既视感比以前更加鲜明。
对了,我就是这样把螺丝松开的——
慎介家的浴室内有一个简陋的洗手台。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用螺丝起子松开墙上用来固定镜子的螺丝。不只是松开螺丝而已,他还把镜子也拿了下来,然后又把镜子放回原处,锁上螺丝。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想起自己的目的是要把东西藏起来。藏的是什么东西呢?印象中是藏了个白色包裹,可是却想不起里面装的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呢——?
因为里面装的东西不能被别人看见吗?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危险的东西呢?
慎介摇了摇头。他改变主意,决定以后再去思考这件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脱离眼前的困境。
但是当他又开始旋转螺丝的时候,又随即想起了某件事,于是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成美失踪之后,她的梳妆台上放着螺丝起子。那是一把十字螺丝起子。他未曾在自己家里看过那种东西。
难道成美用那支螺丝起子把洗手间的镜子拆下来了?然后把藏在镜子后面的东西拿走了?
他仔细思考之后,顿时恍然大悟。原本因伤住院的慎介,出院后回家一看,发现家里的摆设全都改变了,简直就像是大扫除过一样。
该不会是成美要掩饰自己在家里寻找“那个”的迹象吧?她一直在寻找“那个”,后来终于察觉是藏在镜子后面,于是她就拿着“那个”消失无踪——
慎介心想,总之自己必须先回去把浴室的镜子拆下来看看,因此当然得先从这个鬼地方逃走。
显然花了点时间,最后总算把毛巾架从墙上拆下来了。慎介拿着毛巾架走到玄关。鞋柜的门上没有把手,他试图用毛巾架压下柜子的门。他感觉压到了弹簧,于是接着放开手,由于弹簧反弹的力道,鞋柜的门打开了。
慎介的衣物被揉成一团塞在里头,鞋子也在里面。他尽可能地把手伸长,利用毛巾架把衣服、鞋子勾向自己,顿时有种在迷宫里找到出口的感慨。
他摊开了裤子,搜寻裤袋掏出了手机。那是慎介自己的手机,女人那支之前挂在店门的电话被她拿走了。
大概是她没想到慎介两边的裤袋都放了手机吧。所以才只拿走其中一支手机,没去翻另一边的口袋就直接把裤子塞进鞋柜。
总之这可是个救生圈啊,他心想。
慎介思索着该向谁求助才好。果然还是应该报警吗?
正当他按下1、1两个号码后,随即挂断了电话。因为他很在意藏在镜子后面的东西,在还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之前,不能把事情闹大。
他看着玄关方向的门。如果打开从门内打不开的锁,一定需要一把专用钥匙。
钥匙……吗?
他大脑某个区块的记忆被启动了,钥匙这个词汇刺激他的记忆。
慎介再次摸索自己的裤子,这次是臀部的裤袋,里面放着钱包,他从钱包里找出了一张名片。那是小塚刑警给他的名片,上面也写了小塚的手机号码。
慎介按下手机号码,等待电话接通。铃声响了三次之后,电话另一端传来男性的低沉嗓音。
“喂,你好。”
“是小塚先生吧。”
“是。”
“是我,雨村。”
“啊,”小塚的说话声调略微提高。“是你啊?都这个时间了有什么事吗?”
“我有急事,小塚先生可以立刻出门吗?”
“立刻?”从声音就可以听出他很惊讶。“要出门也是可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的急事是?”
“前一阵子,你不是让我看过一把钥匙?那把岸中玲二带在身上的谜样钥匙。”
“嗯。”
“我好像找到那把钥匙是用在哪个地方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所以才想确认看看。你可以带着那把钥匙到这里来吗?”
“你人在哪里?”
“你可以过来吗?还是你不想过来?”
小塚听到慎介的问题之后沉默了半晌,大概是斟酌慎介说话的可信度。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小塚说。“告诉我地点在哪。”
“你知道日本桥的环球塔吗?”
“不就是那栋有名的摩天大楼吗?我当然知道。你人是在那里吗?”
“四〇一五号。”
“四〇一五……你在哪里?在四〇一五号房吗?”
“对。”
“那是谁的房子?”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小塚随之哑然,让人仿佛想象得出他皱眉的诧异表情。“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在我过去之前,我想先听你解释这件事。”
“说来话长,而且我还有一堆搞不清楚的事。总之,请你快点过来。这件事情不好说明,我目前没办法从这里离开。”
电